再说了,两个直男有什么好暧昧的??
俞柏舟简直对自己无语了,他以前的眼光一直很正常,现在之所以这样,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自家两个老爸给影响了。
他理了理思绪,起身去把抽屉里傅夏之前送他的那袋彩色硬糖拿出来,放进书包侧边口袋里,然后重新回到床上,关掉床头的小暖灯,闭眼睡觉。
第二天,俞柏舟一大早就到了学校,贺衍的位置是空的,等到早课结束,贺衍的位置依旧是空的,他果真没来学校了。
俞柏舟靠在墙上,一只手拿着课本,一只手搭在课桌边缘,望着斜方的空下来的座位,不知道是不是平时都观察贺衍观察久了,今天突然看不到贺衍,感觉都有点不习惯了。
屠高明在斜前方看着自家老大神情失落的盯着贺衍的空座位发呆的样子,“嘶”了一声,问旁边的车聪,“不是,老大和贺衍关系是真变好了?”
车聪嫌斜了他一眼,“才发现?”
“嗯。”屠高明是才发现,不然之前传言那次他就不会做错事被自家老大收拾一顿了,不过他好奇,“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车聪抱着手,“食堂那次开始。”
屠高明震惊:“啊??!”
车聪抬头,眸子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着俞柏舟,过了会儿,他摘下眼镜放到课桌上,对屠高明道:“以后对贺衍客气点就对了。”
下午放学后,俞柏舟坐车上,在出学校拐弯的地方对李叔道:“李叔,我今天下午不回家,麻烦你送我去医院那边。”
李叔回了声好。
路上,俞柏舟和傅夏通了个电话,告诉他下午不回去吃饭的事。得知他要去医院看望同学的母亲,傅夏嘱咐他带点营养品,不要空手去,俞柏舟乖巧应下。
到了医院门口,俞柏舟让李叔先回家,自己去了趟医院对面的超市。
他挑了盒病人可食用的营养粉,还挑了一只水果种类齐全的果篮。
营养粉给贺衍妈妈吃,水果给贺衍吃。
结好账,他大包小包的提着出来,突然想到什么,他把背着的书包拿到前面,从侧边口袋里掏出一小袋彩色的糖果,从里面挑出两颗草莓味的放进校服衣口袋。
他来之前没和贺衍说过,因为他没有贺衍的联系方式,他不知道自己不招自来,会不会让贺衍生气?
俞柏舟到了贺柔住的病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把头稍微伸进去一点,却发现里面的床上是空的。
g?人呢?
正疑惑着,身后便多了一道离自己很近的气息,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将头扬起,对上了贺衍自上往下的视线。
随即下意识的呼吸一紧。
……靠,好近。
有了昨晚的教训,俞柏舟这会儿已经不会误会什么了,他花了一秒的时间便将心态摆正。
“你怎么来了?”贺衍问。
见贺衍脸上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俞柏舟心情才舒展下来,他顺口道:“今天我爸不在家,回去也没什么事,就顺路过来看看阿姨。阿姨今天身体怎么样了?”
贺衍绕过他走进去,“还行。”
俞柏舟也跟着走进去。贺衍给他倒了杯温水。
虽然比起温的,俞柏舟更想喝凉的,但他忍住了。“对了,”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贺衍,“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阿姨能赶快好起来。”
贺衍没立刻接,而是迟疑了几秒,才伸手接过,将东西放到一旁,低着声音,“谢谢。”
上辈子,面对母亲的离世,贺衍从来没有在别人那里得到一句祝福,他希望贺柔能好起来,可似乎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希望。
这辈子,除了知情的潘亦,俞柏舟是第一个。
俞柏舟正举着纸杯喝水,便听到了这声“谢谢”。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贺衍嘴里听到谢谢,在他需要拉高贺衍好感值的这个阶段,听到这两个字,他可太开心了,这意味着他离被报复的地狱深渊又远了一截。
想起什么,俞柏舟把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颗草莓味的糖果,递给贺衍,“诺,给你的。”
两颗用淡粉色亮纸包装的糖果安静的躺在主人的手心。
贺衍问他,“因为我不去学校,所以特意带来给我了?”
俞柏舟本来没觉得怎样,但这样被贺衍一问,突然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回了个三连问,“啊?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那么闲?我只是恰好口袋里装着,就给你了。”
贺衍将糖接过去,唇角不太明显的勾起。
俞柏舟等到贺柔回来,和她待了一会儿才出发去学校。临走前他还特意和贺衍要了个号码,方便以后联系。
隔天贺衍依旧没来学校。
俞柏舟很庆幸他能听自己的话。
今天的天气实在算不上好。从傍晚开始就那样,太阳被乌云遮住,阴沉沉的,乌云近得好像就在头顶似的,俞柏舟坐在封闭的车厢里,看着外面的天,心里说不出来的烦闷。
到了晚上更加,淅淅沥沥下起了几滴小雨,滴滴答答的声音,好像在为不久后的悲剧奏鸣似的。
俞柏舟洗漱过后便上了床,窗帘没被全部拉严,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小雨,很轻的叹了口气。
今晚已经是最后一晚了。
俞柏舟到了凌晨都没睡着。
008:“我感觉你需要我。”
这会儿在壳里缩了好几天的008终于出来冒泡了。
俞柏舟听了想打人:“你还知道出来呢?我以为你满世界旅游去了。”
008:“我这不是回去维修了几天嘛。”
008能读他的思绪,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道:“书里角色的生死都是作者设定的,贺柔的离世只不过是一个让主角以后强大起来必不可少的一个情节,这条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无论她留下还是离开,主角都不会因此而加深对你的报复,你没有必要因此而伤心。”
熟知剧情的俞柏舟当然知道这条线和他没关系,但知道是知道,在得知身边的人就要离去的时候,心里的难受也是不受控制的。
对于贺柔的离去,书中并没有任何细节性的描述,只说她在凌晨的时候便安静的离开了,留给了贺衍一生的遗憾。
俞柏舟好奇,“你说,医院半夜该肯定也有紧急救护才对的吧,她病发的时候,真的来不及实施任何措施就走了吗?”
008:“医院是有紧急救护。”
俞柏舟,“对啊,那这就很奇怪。”
008:“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她本来就不是因为没能急救才离开的。”
俞柏舟瞳孔微怔,依旧保持着先前问话的节奏,“是吗?那她是因为什么才离开的?”
008:“啊,她是被人害……”
俞柏舟猛地愣住。
系统:“我去……”
说漏嘴了。
俞柏舟从床上坐起,“你再说一次!”
008:“不行,这是书中一条很重要的线,即使是你,也不能人为干预。”
俞柏舟声音起伏,“我不干预,我保证不干预!我就想知道真相。”
008纠结了下:“……行吧,是这样的……”
两分钟后,俞柏舟皱眉摸索着床头的手机,008问他要做什么,他实话道:“我要告诉贺衍。”
008急了:“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干预?!”
俞柏舟边拿电话边道:“听好了,我没有干预。我可以运用我已知的信息去做任何想做的事,这是你一开始就告诉过我的原则。你把信息告诉我之后,信息就已经是我的了,明白吗?”
008:“……”
上当了。
俞柏舟给贺衍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惜一直是占线的状态。俞柏舟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是十二点零五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因为贺柔的离去对贺衍打击一直很大,所以贺衍一直记得很清楚自己母亲离世的时间,文中也因此提到过多次——凌晨十二点三十二分。
从他家出发去医院不堵车的话最快需要十分钟,俞柏舟算了时间,如果他现在立马出发……也许来得及阻止一切的发生。
如果他不知道这事,那他不会插手,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这事,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没有过多的时间思考,俞柏舟急忙拿上手机,到楼下喊上李叔便出了门。
傅夏和俞辰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两边的树飞快的往后退,去医院的路上,俞柏舟不停给贺衍拨着电话,可是那边仍是没接。
008告诉他,原书作者关于贺柔离世有两个版本的描写,第一个版本是贺柔在凌晨的时候被人注射了有毒化学物致死,因为背后人的操作,贺衍知道自己母亲离世的真正原因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而第二个版本,便是贺柔病情加重而突然离世。
008说,因为他的出现打破了原本平衡的空间能量,导致能量不稳定,所以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
但是俞柏舟从008一开始回答时那幅肯定的语气就猜出来了,这事不是可能发生,而是肯定发生了!
贺衍还是不接电话。
如果没有贺衍,那么只能靠他了。
车子一停,俞柏舟便立马朝住院部飞奔而去。
一路上,他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不停地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
终于,到达目的地,他猛推开病房门——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仪器发出平稳规律的滴、滴、滴的声音,贺柔也面色安稳的躺在床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赶上了。
俞柏舟悬着的心终于有了个着落的地方,他半倚着门框,感觉腿都已经快瘫软了。
确认了贺柔暂时没事,这时,俞柏舟才分心注意到守在病床前的人。
俞柏舟:“贺……衍?”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贺衍用可怕的眼神盯着他,声音里充满了寒冰,“这个时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第十六章
时间像是突然凝滞了一般。
对上贺衍质问的眼神,俞柏舟心虚了,他思考着该怎么解释,此时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俞柏舟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身后便传来一句很小声的脏话,他眼睛微微睁大,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今晚打算害贺柔的凶手。
他蓦地回头,便看到一个两只手插在兜里,戴着帽子的男人,模样鬼祟,是刚刚从他身后走过去的人。
应该是他。
未免后患,现在必须先将人抓住。
俞柏舟眉头微蹙,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肩膀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按住,他微微一怔,扭过头,便在贺衍侧脸上看到了不同于往常的情绪。
——阴沉、狠戾。
顷刻,俞柏舟呼吸滞住。
“在这里守着。”
贺衍给他留下一句擦过耳际的话,便朝那人跟了出去。
俞柏舟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想到刚才在贺衍脸上看到的表情。
……是他眼花了吧。
俞柏舟将思绪从脑海中抽出来,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差不多也该到了。”
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鬼鬼祟祟的男人跑进了医院的楼梯间,里面没有灯光,只有安全灯牌散发出的幽幽绿光,他紧紧揣着兜里的东西,生怕不小心磕到碰到。
身后的安全门传来嘎吱的声音,有人进来了,门被关上,楼梯间重新恢复黑暗,他心里慌了神,用最快的速度往楼下跑。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快,后面的脚步声也快;他慢,身后的脚步声也慢。
恐慌撅住他的内心,仿佛担心被什么东西追上似的,他开始几步并做一步往楼下逃窜,可无论跑得多快,依旧甩不掉身后的脚步声。
终于,前方露出一丝光芒,再往下就是三楼的安全出口,仿佛找到了希望,他揣着兜里的东西加快脚步,可就在他把手扶上安全门的门口手时,脖子便猛地被人从后面勒住,那人把他勒着往后拖,他下意识想喊出声,嘴巴却被另外一只手紧紧捂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手指被迫的一根一根松开了门把手,唯一的一丝光芒重新被幽幽绿光覆没。
缺氧让男人脸色涨红暴筋,大脑意识逐渐涣散,迷糊中身后传来一道充满阴霾的声音,“感受着生命一点一点消逝好玩吗?杀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可以让你得到什么?钱?你告诉我,一条命值多少钱,我双倍给你老婆孩子寄去。”
听到老婆孩子,男人开始奋力挣扎,两只手用力掰着紧紧勒住自己喉咙的手臂,可身后那人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撼动不了那手臂半分。
意识在脑中逐渐涣散。
就在这人以为自己大概会窒息而死的时候,身后的人却将手臂一松,与此同时,后背被狠狠踹了一脚。他连滚带翻的滚下了足足有几米高的楼梯,四肢像被碾土机碾过一遍似的疼。
贺衍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慢步从楼梯上下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眸光的思绪,只能听到他寒冰一样的声音,“真是够脆弱。”
他走到男人身旁,蹲下。
消散的意识叠加身体的疼痛让男人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让我想想,该让你吃什么苦头……”
男人努力抬头看向贺衍,脸上写满惊惧,忆起刚才贺衍的话,他急忙辩解道:“我没……没有杀人……你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