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只会欺负普通人的辣鸡, 有种来追你爸爸我啊!’
‘骗?你爸爸我长着这么一张脸,还需要编谎话骗你们这群辣鸡, 当初要不是他跪下来求婚, 说我不同意他就不起来,我才不会同意呢。’
‘呃……呵呵,你……你好啊, 今天……天气不错哈,咱们以后约个时间, 多了解一……卧槽!!!’
‘你个死变态, 追杀了我整整三年零六个月,不过就用一下你名头而已, 你用的着这么小气吗?现在好了吧,咱们俩一起掉到这个鬼地方,一起玩完吧!’
‘你的人生还真是无趣, 今天我就带你去体会一下, 什么才叫做享受生活。’
‘不知廉耻?对啊, 像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眼中, 勾栏院大概就是世间上最肮脏的地方了,但是……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
‘动荡不安的年代,我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无依无靠,要么眼睁睁的看着才出生的我活活饿死,要么……去做你们这种人眼中最不知廉耻的事,院里每天都打扮很漂亮的姐姐们对我很好,给我买糖吃,给我买衣穿,哪怕最后她们一个个都要死了,都将我护着,将惟一的一条生路留给了我,在我心里……她们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人。’
‘所以,你这是在向我道歉吗?如果真的想安慰我被伤害到的幼小心灵的话,那就来点实际的……比如,亲我一下。’
……
近半个时辰的温养结束后,寒剑周身所有乳白色的气流溢尽,虽原本七尺虚影萎了近半,可整个空间都似被浇水后的鲜花般焕然一新。
不仅如此,那些吃饱喝足的虚影甚至个别开始无意识的乱撞,想离开这儿,突破那道大门,挤进那原本属于它们的地方——识海。
但是每每飘离到距离那扇被合拢的大门十尺之距时,中心那把寒剑周身就会散发出一阵银色的流光,将那个别动乱调皮的它们给牵引回原地。
那温柔的动作,丁点不像它散发出来那抹令人不安悸动的寒芒,反倒是像极了无奈的家长在安抚着叛逆不听话的孩子。
一次又一次的想突出重围,一波又一波的阻拦,不知疲倦的在这片空间中上演,从来没有人窥见。
……
视线微晃,再次睁眼时,顾唯舟发现自己已身处一间布置高雅清幽的院落。
不远淡黄的梧桐花开正好,微风轻拂树梢而过,带动一院氤氲香熏浅浅。
垂目,顾唯舟看到了自己身前的一架蝶式古筝,细腻的桐木纹理,轻而韧,整整二十一根琴弦直排列的整齐有序。
看到这架熟悉的蝶式古筝,顾唯舟心中有了几分明了。
旦见梧桐树下,风姿霁月的男子抬起如玉般的纤长手指,轻放于面前的古筝之上,右手指尖一勾一挑,左手指腹一按一滑,清而冽的琴音,如林中清泉,顺着指尖起落,在空气中泠泠溢散而开。
这个世界的顾唯舟所扮演的苏青离,是这片浩瀚辽阔土地上,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云湛国‘最受宠’的皇子。
苏青离是废皇后所出,本来注定是一枚弃子的命运,但在他出生之时,天降祥瑞,十二月才降完大雪的云湛国竟一朝百花齐放,百鸟来贺,成群结队的鸟儿停歇在冷宫长廊,将整座冷宫围堵的结结实实。
钦天监当场就为刚出生的苏青离卜了一卦,卦象称苏青离命贵不可言,将来会救整个云湛国于水火之中。
古代皇权历来迷信,能通天卜卦的钦天监位置更是超然,因为这一卦,废皇后被接出了冷宫,苏青离更是从小被云湛皇帝当宝贝疙瘩样的捧着长大,就等他将来解救云湛国于水火之中。
终的十八年后,苏青离由一嗷嗷待哺的小奶包,成长为众人口口相传的一代清冷绝颜,而紧接着云湛在一次站队错误中,差点被灭国了。
是的,只差那么一点点,云湛就要团灭了,似遵宿命的安排般,苏青离成为解救云湛于水火中的那关键一人。
将云湛打趴下的是这片土地上的一个超级强国——大敖,云湛本是被灭国的命运,却因苏青离的三寸不烂之舌,得以险险保住。
但国虽然保住了,苏青离却成功由一国皇子变成了一国质子,最后被关进了大敖皇宫偏院之中。
当初顾唯舟来的时候云湛还在跟大敖打仗,本来作为看过了孙子兵法的他,能分分钟创造兵神称号的,却因为被它管制的原因,眼睁睁的看着云湛的傻逼将军将自己给作死了。
随之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云湛的皇帝,也就是他的父皇,跟送菩萨般的将他给送走,那高兴的模样就差没对天大笑三声,当初劳资的那个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
本来苏青离作为一个性子冷清的人,被送来大敖当质子后,就能意料到接下来的人生不外乎老死两个字了,但好死不死,他是个爱国的愤青。
曾经亲眼目睹子民被大敖的士兵屠杀的苏青离,恨极了大敖皇帝,总想着从内部将皇帝这脉给全部弄死,于是这份仇恨自然而然的被转接到了顾唯舟身上。
苏青离在外名气颇大,是公认的琴医双绝,智谋也是万中无一,然而在这冷宫似的地方这些都不顶用。
琴?他只能弹给自己听。
医?大敖皇上再心大也不敢让他给自己治病。
智谋?为了防止他弄出什么幺蛾子,他直接被关到最僻静的偏殿几乎与世隔绝了。
又不能直接逃,在这孤家寡人的情况下最实用的大概就是武功了,因为可以去刺杀大敖皇帝,但偏偏苏青离的武功是个半桶水。
正在苏青离以为大概要老死冷宫的这个时候,他隔壁搬来了个新邻居——顺亲王嫡子。
心气向来高,还不喜大敖子民的苏青离很想弄死皇帝,但很显然他一个人办不到,所以他只能依仗别人。
于是顾唯舟顶着人万年不变的那副‘你欠我两百万没还’的欠揍表情,收了隔壁曾经手掌大敖百万雄狮忠心耿耿,却被皇脉忌惮给暗地里弄死异姓王江连壁的儿子江靖越当学生。
目标简单粗暴,弄死大敖皇帝,为无数无辜云湛子民报仇。
而在见到单纯的江靖越第一面时,顾唯舟就清楚的知道这世他应该是要凉透了。
因为……
叮——监测到正攻,开启任务,正攻虐我千百遍,我待正攻如初恋。
无数事实告诉顾唯舟,哪怕面前的江靖越现在再单纯的似朵才绽放的小白花,后面他也绝对会将他往死里整。
每天怀着上坟的心情暗地里给江靖越上课的顾唯舟,将自己的所有本领都教给了江靖越,当然最重要的,是将自己对大敖的仇恨,对那江连壁的仇恨,全部都告诉江靖越。
至于为什么恨江连壁,因为云湛当时就是被江连壁带军差点给灭的,要不是苏青离有着三寸不烂之舌,云湛早亡国了,所以说云湛那些人是被江连壁杀的也不算错。
然而好死不死,江靖越是个从小将伟岸亲爹江连壁视为超级偶像与英雄的极端份子,于是天天在人面前骂他死去亲爹的顾唯舟,凉凉了。
开始时,是俩人的暗地行动被皇帝一脉的位皇子给发现了,为了不引起东窗事发,江靖越极为没负担的将顾唯舟这位冰清玉洁的质子给送推了出去。
皇子是个爱美人的人,见到苏青离模样好看,自然是好一番酱酱酿酿,而这副画面落在江靖越眼中,他只觉得苏青离不知廉耻,整个人恶心到不行,本就对人没什么好感的他,直接将好感降到了冰点。
对于这,顾唯舟只想呵呵的操起小板凳教这小兔崽子做人,然而事实上,他屁事都做不了,不仅做不了还跟个脑残似的,天天黏在人后头跑。
后来就是皇帝的猜忌,日常宫斗,夺嫡一堆乱七八糟的,直到好些年后,手握重权的小萝卜头学成归来,顾唯舟以为可以功臣身退,却不想卧病在床的皇帝竟然将他给车裂了。
五马分尸的那种裂。
而很重要的是,当时的大敖根本就没有车裂这种刑罚,这个刑罚根本就是从嘴欠的顾唯舟口中流传出来的,整个大敖只有一个人知道。
回忆完所有细节的顾唯舟指尖一曲终完,感受着还在自己身体上的胳膊腿跟脑袋,他道:【我当初将这个方法告诉给他时,说让他去裂大敖的皇帝,他却先将这个用在我身上了,早知道我就不告诉给他这个丧心病狂的死法了。】
【所以,这不是它逼的?】
【只是无聊的时候随口讲的,谁知道他给记下来,还用上了。】声音幽幽。
【……你自己作,怪我咯。】
看现在这宫院才翻新的模样,与院中梧桐花开正好的势头,顾唯舟大概知晓自己这是才被自己那个便宜爹打包送到大敖不久,意思就是说他还没有开始作死的收江靖越当弟子,更没有在他面前骂江连壁。
摸了下下巴,顾唯舟道:【虽然无法成为兵神统一世界,不过至少这个世界来的还不算太晚,抢救一下还是有希望的。】
【所以,你想……?】
咧嘴一笑,【……你猜。】
被霸屏的001号冷笑:果然再高贵冷艳的皮,也遮不住你那不浪一下就各种难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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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养成,最爱养成了~
第60章 尊师重道的重要性 2
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本是四分天下, 除开大敖外另有三个超级强国,无数个类似云湛一样依附强国而生的附属国,但因资源问题国与国之间难免会有些摩擦,这摩擦长了总是会起电的,于是第一个起电的大敖直接发动战争。
大敖手下有位异姓王名为江连壁, 这是大敖无数子民心中的英雄,更是战场上当之无愧的铁血战神。
每次打仗, 江连壁只要往战场上那么一站, 还没开打敌军就乎拉拉跑了一半,故短短不到十年功夫,大敖就灭了两个相对弱一点的超级强国,只有一个太共险之又险的差一点就被灭国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被灭,是因为在江连壁打算趁胜追击的前夜, 皇帝一旨病危昭书将身在前线的江连壁给昭回了皇城,回到皇城后江连壁按例去看望病重的皇帝,皇帝一时感慨就拖着病重的身体亲自为他举办了场接(鸿)风(门)宴。
这宴会进行到一半,自称亡国之徒的刺客忽的出现在了宴会上, 江连壁只身上前迎敌, 最后顺理成章的护驾被刺身亡。
大敖本就病危的皇帝江连风哀痛不已,第二天就一病不起,为显皇恩浩荡, 将江连壁的嫡子江靖越接进皇宫, 称代为抚养异姓王的嫡子, 并昭告整个天下, 皇宫内院的所有人会待江靖越需礼同皇子之规,惹得大敖子民好一番歌颂皇恩浩荡。
然而,事情真相是
【江连风开始是假病危,但在除了江连壁这一心腹大患后,心里一高兴,痛饮百杯,然后酒精中毒,中风瘫了成了真病危。】
【……】传说中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然后,接江靖越进宫是为了用他,威胁江连壁一手调教出来的一支名为疾风军战无不胜的军队,如果他们敢轻举妄动,江连壁将彻底无后。】
【……】说好的抚养是这个。
【最后,昭告天下那个,只是为了刷得民心,因为江连壁这位顺亲王的名声可比江连风这位皇帝的名声好听的多,至于江靖越这位被皇帝忌惮着恨不得时刻弄死的侄子日子,别说皇子了,比我这个被囚禁在这一亩四分地里的人还惨。】
【……】皇权什么的,果然是满满的套路。
【所以宿主,你是打算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顾唯舟一脸冷漠道:【你觉得这世的我长的很像老实人么?】
沉默三秒,【……你想说什么?】
咧嘴一笑,顾唯舟道:【等哪天我围观够了,心情好了,看爽了,说不定帮他一把,在此之前,他就在这坑底安静的待着吧。】
以前那么坑你师傅我,这次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个大坑里等着,看看没有我这位倒霉人士为你顶锅,你这个傻小子会被这个皇权至上的皇宫整的有多惨。
【……】突然发现最丧心病狂的还是抱着爆米花围观看戏的。
……
天刚破晓,皇宫西北偏角毗邻冷宫一处宫殿的烛火,被悄然点燃,大宫女荷月端着烛台小步走到主院一扇微旧的雕花木门前,抬手轻叩响了门框。
“小世子,天亮了,您得起床漱洗着跟皇上请安去了。”
一片漆黑朦胧的屋内,雕花拔步床上的小小少年郞听到门外的轻唤声,困倦的张开了眼。
得到吩咐的荷月走进门,随着她抬步的进屋,手中端着的烛火台上微弱的光也悄然撒进,映出一片摇曳光影。
将房间中的几个烛台点燃,顷刻整个房间都明亮了起来。
烛火笼罩的屋内,摆设并不奢华,不仅不奢华,反而有些简陋的寒碜,别说个世子的寝殿了,那皇宫后院中位份最低的答应寝殿,想必也定比这华丽的不止一星半点。
见到不远处的荷月,床上的江靖越对着人笑了笑,“荷月姑姑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日是月头,各宫皇子都会要依礼去给皇上请安,小世子您才来皇宫不久,可不能晚了皇子们的脚步,不然可是会坏了规矩。”
荷月边说着,边自不远柜子中拿出一套常服,只是想着今日的日子,又将之放下,自中换了套锦绣衣锻,拿着走到床边就给人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