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颂歌想了想,随后摇头,“不知道,没听说过。”
纪行低下头情绪有些低落,之前他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不是什么名人,没有半分水花就是了。
“不过,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
颂歌说:“我发现,秦萌萌会和自己吵架。”
“和自己吵架?”
颂歌点了点头,“吵的还挺凶的。”
“其实我发现秦萌萌一开始好像是想对我做什么的,但是后来没等动手,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就跟自己吵起来了,我感觉可能是精神分裂吧,反正最后要保护我的那个赢了,然后我就被打晕了,再睁眼就到这了。”
“精神分裂……?”
念叨着这四个字,纪行突然一怔。
秦萌萌说,那些器材毁坏了,以后在不可能继续实验,可器材这种东西,不是你知道制作方法就可以无限生产的吗?
他还活着,精神力也在,秦萌萌大可以重新抽取一次然后继续实验。
那么为什么他会说实验不可能再继续?
他不知道那些器材的制作方式。
他……不是一开始组建起这个实验室的人,他很有可能只是后来加入到、不、不对。
秦萌萌也是试验品之一!
更甚至是在他之前的那一批试验品!
而且,秦萌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是实验成功!
在成功以后接管了这个实验室继续实验。
精神分裂并不是精神分裂,而是……他接受了别人的精神力。
但是两个精神力并没有融合,所以其实,秦萌萌身体里是有两个精神力,更可以理解为有两个人在!
那……那个纪初是谁?
之前纪行一直在好奇,为什么提取精神力只用了一半,按理说这种事,不是越多越好吗。
可既然真的只用了一半,要么有人阻挠,要么有人在暗中保护他。
这些猜测无一不对着那个叫纪初的人。
再加上纪初手上那个熟悉的痕迹……
纪行总感觉眼熟。
可他到底是谁啊,思来想去绞尽脑汁也没有在记忆中找出这个人。
纪行感觉头都快炸了。
“别想了,歇一会吧。”颂歌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让纪行为难成这样,连忙说:“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
纪行摇了摇头,他根本睡不着,这件事不想出一个头绪,今晚肯定是失眠了,“你在节目里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秦萌萌有这个精神分裂的病症?”
“没有啊。”颂歌和秦萌萌接触不多,只觉得这个人傻乎乎的,对谁都一样,没什么私心的感觉,倒是真没往精神分裂症这边发展。
“在向渊摧毁实验室之前,秦萌萌一直没联系过我,直到实验室毁掉,才主动发消息给我。”
纪行大概明白了什么。
那个纪初一直在秦萌萌的身体里,在秦萌萌抽取他精神力的时候应该也是他阻止的,最后只抽取了一半。
在那之后的纪初被压制了或者沉睡,反正一直没有再出现。
直到不久以前才醒来。
所以才会有那句,想见他。
纪行摸着心口,感觉那里空了一块,
他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只是,偏偏想不起来。
没有一丝头绪。
颂歌无奈叹气,真是怕纪行就这么把自己纠结到死,起身让出地方让他躺下,“好了,我看你就是太累,睡一觉得了。”
纪行抱着被子没有半点睡意问他:“你不用去接你的家人吗?”
颂歌挑了挑眉,“家人?”
是指那些投靠别的家族出卖他的人,还是已经死去的父母双亲。
纪行楞了一下说:“抱歉。”
之前他记得颂歌说过有家人在,现在想想,应该是为了敷衍他随便说的吧。
纪行捏了捏眉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旁边有空房间,累了就休息一会吧。”
“好。”颂歌其实也不累,但是见纪行想休息了,干脆就转身出去。
结果刚一到门口就撞上了单悸。
颂歌一脸懵逼,啥情况这是?
单悸食指抵住唇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同时将颂歌拉出来问他:“夫人怎么样了?”
“说是休息,感觉他挺累的,应该会睡觉吧。”颂歌出来的时候纪行还没睡,他也只能有个大概猜测。
“那就好。”单悸也挺担心的,刚才去的时候不让他们跟着,但是手环一直保持联系来着,要是出什么事也来得及过去帮忙。
单悸说:“我送你去房间休息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颂歌婉拒了他的建议,自己找了个房间趴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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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纪行满脑子想的都是纪初。
想他长什么样子,想他究竟是什么人,想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秦萌萌的模样在他的印象中是没有的,手上的那个痕迹好像也会死后来才出现。
所以,是会根据体内的两人那个占据主导而改变外在形象的吗?
如果他还在就好了。
纪行抿了抿唇,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还可以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最后秦萌萌和纪初聊天的态度,纪行感觉……纪初并不想和自己说话。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理由,纪行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纪行站在院子里有些茫然,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唯独眼前一个小院子十分清晰。
这里是……哪里?
纪行尝试着往前迈出一步,却轻飘飘的找不到着力点。
正在这时,从小院边缘跑出来一个孩子,孩子不过他膝盖高度,看不清楚模样长相,从身上穿的衣服推断,应该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孩子一路小跑,站在花丛边上左右观望着,时不时看向身后,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终于,下定决心往高处一跃——‘啪嗒’
直接掉到了短短的草坪上。
“诶呦!”小孩痛呼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纪行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径直的穿过小孩,他没办法触碰到梦里的一切。
正在这时,从后面跑出一个孩子,急吼吼的冲过来将小孩抱了起来,“纪行?你没事吧?”
纪行?!
纪行一呆,这是在叫谁?
那个大一点的孩子看起来怎么莫名的眼熟?
“向渊哥哥,我手痛。”
“呼呼。”孩子轻轻捧起小纪行的手吹吹,“下次不要跑这么快了,你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嗯,向渊哥哥抱。”小纪行乖巧的张开双手要抱抱。
小贺向渊看起来很瘦弱,但是还是轻轻松松的把小纪行抱了起来,带到一边的秋千上坐着。
小纪行坐下摇晃着短腿,奶声奶气的说:“向渊哥哥我饿了。”
“叔叔在做饭,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小纪行舔了舔唇瓣说:“可是我想吃零食。”
“饭前吃太多零食不好……”
小纪行一看这人是不打算给他吃零食了,便拉着他的衣摆撒娇,“向渊哥哥。你最好了~”
“好好好,只能吃一条哦。”小贺向渊从怀里拿出一个很简陋的布,打开布包,里面装着的是一些小鱼干,已经有些碎了,他挑了一条完整的喂给他。
这两个孩子一个吃一个喂,画面十分安逸且美好,就在这时,旁边的房屋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向渊,纪行?你们在做什么?”
“啊!”
俩孩子都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藏手里的东西。
“不是说了,饭前不可以吃太多零食吗?”
“下次再这样,就没收不给吃了哦。”
小贺向渊把小纪行挡在身后说:“知道了叔叔。”
小纪行从小贺向渊肩膀处露出一双小眼睛,嘴巴快速咀嚼,咽下小鱼干后说:“知道了……”
突然!屋内一阵晃动,纪行倏的惊醒。
骤然从睡梦中清醒,他睁大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脑海中那段混乱的记忆抽丝剥茧隐约理出一条完整的线。
心脏砰砰直跳,他试图用大口的呼吸来调整心绪。
半晌,他轻声呢喃道:“爸、爸……?”
第142章 父亲
“宝贝?说什么呢?”
纪行蓦地回神, 微微侧头便发现男人坐在床边正低头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回神了。”
纪行起身一把抱住男人,双手不断收紧,似乎是想将他禁锢到自己的血肉之中。
贺向渊倒是没想到纪行会这么热情,连忙把人抱紧, 也不忘调侃一句:“怎么?一会不见就这么想我吗?”
纪行摇了摇头,感觉有很多话不知道怎么说。
贺向渊也不催, 只是拍着小omega的后背帮他顺气。
半晌,情绪似乎有所平复,纪行轻声问道:“向渊,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纪行总觉得那个梦不是梦, 他的记忆只截止到轮回, 那在轮回之前他是不是也和贺向渊见过面呢?
贺向渊一愣, 倒有些奇怪纪行的态度,这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想起来呢?
想起来应该不会这么淡定,没想起来……又怎么会提起这件事?
“见过倒是见过。”贺向渊将他打横抱起, 自己则是坐到床边, “我也是刚知道的。”
“什么?”纪行追问道:“知道什么?”
“我们两个都是他们的实验品。”
对上纪行骇然的眸子, 贺向渊继续解释道:“太久远的事情因为那时候我还太小,所以很多事记不清楚, 但是实验开始以后我记忆犹新。”
“这个实验说得好听是增加精神力,但是有很多漏洞,盲目的抽取精神力很容易丧命,我们被带走以后纪初叔叔冲出来阻挠, 以一己之力拦下了所有人。”
“我趁机带着你跑出去,结果半路被拦截,当时情况很危险,我就想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谁知道你趁我注意着实验人员的时候,把我推到了垃圾车上,等再醒过来,我就在贫民窟。”
“实验强行中断对精神力也有损伤,所以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在那之前的记忆也都没有了。”
“一直到不久之前,摧毁那个实验室之后我隐约想起来一些画面,昨天的战争中又不小心中了一枪,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再醒来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贺向渊讲述这一切的语气很平淡。
完全没有说出其中凶险,以及还是幼年的两个孩子被迫分散,记忆洗牌,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下又是如何生存。
贫民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穷凶极恶好吃懒做的人聚集哪里,他们可不会看着孩子可怜就养了,贺向渊又是怎么从贫民窟一步步爬上来的,这其中艰辛他都没说。
纪行抓着贺向渊的手带了几分颤抖,说话间染上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哭腔,“那纪初……纪初是……”
贺向渊很少看见纪行这样脆弱的样子,但是有些话,不说他自己迟早会想起来,这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贺向渊抓着纪行的手,将他搂在怀里细细亲吻道:“你的父亲,也是第一代实验品。”
“……”
纪行猛的攥紧了拳头。
那、秦萌萌说的想见他……其实是因为……想他了对吗?不是单纯的见一面而已,是……他也有人惦记着他。
纪行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可其实,有人为了他不顾一切的拼命,在别人的身体里生存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又为了他不被威胁,将人送过来,也是为了见他一面?
纪行感觉嗓子酸涩,开口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攥紧拳头,发泄着无处宣泄的哀痛。
贺向渊轻轻分开他的手,看着掌心已经印出血丝的样子,揉了两下说:“别伤了自己。”
回想着离开之前纪初的背影,那个为了他坚定的以一己之力挡住帝国军的身影,纪行心下巨颤,他抿了抿唇,语气艰涩的问:“他死了吗?”
“我已经找人去看过了,现场除了帝国军的尸体以外没有别人的尸体。”贺向渊顿了顿说:“他应该还活着。”
“纪行你要知道,叔叔会被选为第一人实验品,他的精神力本身就很出众,现在又是和另一个精神力同样出众的人合二为一,他的实力,是你无法想象的。”
纪行问:“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那个时候,纪初就没打算跟他一起走。
“可能,时机没到。”贺向渊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还是安慰纪行,“这个实验事关重大,不能对外透露,叔叔自然也不能暴露身份,等到时机合适,叔叔自然会出来的。”
“而且,叔叔现在是在另一个实验体中,真正拥抱你都是别人的怀抱,之前没有清醒是因为他受了重伤没办法,现在清醒过来,肯定会想办法出来的,我们只需要等他回来,知道吗?”
贺向渊是真怕纪行这个时候跑出去找纪初,小时候纪行多么依赖纪初他现在失忆了不知道,但是贺向渊心里却清楚,而且纪初叔叔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们要相信纪初叔叔的实力。”
纪行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进去,趴在贺向渊怀里蹭蹭说:“我……”
“嗯?”
“……”
“怎么了?”
“我有点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