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太子殿下[穿越重生]——BY:遥的海王琴

作者:遥的海王琴  录入:04-13

  “至于你们四个……”贺惜朝摸着下巴,眉宇间有些困扰,似乎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
  “这样吧,读书对你们要求也高了一些,看书背书的事情我们就意思意思,在殿下离开江东之前,将《论语》背完知其意即可,回去跟你们得祖父爹娘有个交代便是,如何?”
  这治水少说也得好几个月,区区一本《论语》真花些心思绝不是难事。
  四人其实不太愿意,不过想到领了六章卷子还一副感激涕零的书生们,顿时认命了。
  阿福走进来,对贺惜朝道:“少爷,外头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
  贺惜朝点点头,回头扫了一眼这些人,笑道:“看起诸位昨晚相处的挺愉快,既然已经住同一个屋子了,以后也就这么安排吧。四位少爷们,照顾好你们的同屋,他们这些书生忙起来,不吃不喝不睡都可能的。四位被认命为寝室长,当担负起责任来。”
  贺惜朝这么一说,众人都惊呆了。
  “还要这么住啊?”
  “让这四个纨绔管我们……”
  众人小声嘀咕着,可贺惜朝做的决定却不容置疑,“行了,都回去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就出发了。想要换室友的可以私下底跟我申请,只限三日,过了之后,甭管有人说梦话,磨牙,打呼噜,脚臭都是不给换了。”
  松江之水涛涛往东。
  萧弘本想沿着松江一路往下到奎梁县的堤坝,可没想到却没有路了。
  “殿下,这儿都是峭壁,是不过去的,得绕路到官道上才行。”两个县令留下了一个小吏给萧弘他们带路,据说对路况非常熟悉。
  萧弘抬起手让车队停了下来,江南地区多丘陵,忽然被山脉阻隔的确很正常。
  不过他问道:“这绕过去之后到了哪里,离大坝还有多远?”
  小吏回答:“官道连通着奎梁县内,到了松江还得再往上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大坝了。”
  萧弘头戴草帽,手里把玩着马鞭,大太阳底下玩味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小吏被他盯着很是不自在,额头不住地流下汗液,不知道是被天气热的,还是心里发虚。
  “小子,欺君之罪该诛九族,欺骗本王怎么着也得灭个三族吧,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小吏一听,顿时跪到地上,“殿下,小人没骗你,这儿的确过不去,我们都是这么走的。”
  这大热天,马车行驶还好,一旦停下,那闷得简直能憋死人。
  贺惜朝掀开车帘,问道:“前面怎么了?”
  小玄子说:“惜朝少爷等等,奴才去问问。”
  不一会儿,小玄子回来了,对着车窗禀告道:“惜朝少爷,向导说这路过不去,要是绕路就直接到了大坝下面,怕是看不到大坝上游的情况了。”
  贺惜朝于是下了马车,阿福赶紧打了一顶伞,他朝着后面的马车去。
  很多车厢门都打开了透气,他一路来到陶师傅跟范师傅的面前,只见两位师傅正拿着几张松江水域图仔细看着。
  “不应该呀……”他听到陶师傅这么说。
  萧弘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吏,“你说的过不去,是山脉连绵人靠近不了,还是有人不让过?”
  小吏的后背瞬间湿透了。
  “陶师傅怎么说?”贺惜朝问。
  陶师傅从范师傅手里拿过一张地势图,跟自己手上的水域图合在一起说:“贺大人请看,这地势图上虽标明这里有山,可不高,跟其他地方相比就是个小土堆,很容易就绕过去。松江穿过这座山往后便无山脉。再看这张水域图,这座山之后松江有细小支流而出,分布较广,,按理这地方适合种地,不该进不去,绕过这座山,能直接沿着松江到达大坝才对。”
  范师傅也道:“虽说这图封存十多年了,可山脉水域非百年不动,千年不移,变化不会如此之大,除非……”
  “人为更改是吗?”
  两位师傅笑了笑。


第164章 治水治人
  萧弘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然后压了压草帽。
  忽然一声刀剑出鞘,雪白的剑刃出现在小吏的眼前, “殿下问话,说!”
  跪在地上的小吏顿时身体抖成了筛子, 恨不得就此晕过去。
  世人硬骨头有, 但不包括这一个。
  他颤着声音道:“殿, 殿下, 那里是吕家的地盘,谁也过不去啊!”
  嘿,萧弘稀奇了,这天下还有他萧家人去不了的地方?
  “什么样的吕家如此大的口气, 连本王也敢阻拦?”
  小吏顿时像据嘴的葫芦不说话了,但是低头前却大胆地看了萧弘一眼。
  萧弘心下存疑, 拧眉思索片刻后, 忽然对陆峰道:“你去请惜朝过来。”
  贺惜朝来的时候,萧弘正双手抱胸靠在马上,瞧着身形有些绷直,似乎矛盾着。
  陆峰在请他来的路上已经说明了缘由, 无需再重复一边, 贺惜朝便问道:“霍县令和鲁县令将你留下来替殿下指路,是不是让你特意避开吕家?”
  小吏犹豫了一下, 还是点头道:“是。”
  “谁吩咐你这么做?又是如何吩咐的?”
  小吏面有难色,极其不情愿地支吾了几句,却是没说到点子上。
  萧弘不耐烦了, 然而贺惜朝却朝他摇了摇头,对旁边的侍卫道:“扶他起来,天气这么热,可别将人晒晕过去。”
  一个侍卫往前一站,握住小吏的胳膊使了些力,后者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忐忑不安地抬头看向贺惜朝。
  这么热的天,所有的人都热汗淋淋,加上一路奔波,哪怕一身贵气的萧弘也难免沾了尘土,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
  而面前的小公子举着一顶精致的伞,书生打扮,浅色的衣裳纤尘不染,干净的鞋子踩在铺着尘埃的路面上,只觉得让人可惜。可当伞面微微挪开,露出他的脸时……
  没读过几本书的小吏脑海里顿时只有一个念头:这人可真好看呀!
  “你忒么要盯到什么时候!”一声大热天也让人透心凉的声音从边上传过来。
  不仅声音冷,脸色更臭的萧弘,如今就只想把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找个坑给埋了!
  贺惜朝唇角微微弯了弯,递过去一个水囊,温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小吏舔了舔干裂起白皮的嘴唇,却没胆子接过去,只是回答:“小人王石柱,是洛淄县林家村人。”
  “离这儿远不远呀?”
  “不远,不是,也不太近,隔了两个村子。”
  “林家村?王小哥是土生土长的洛淄县人吗?”
  王石柱看着贺惜朝清澈明亮的眼睛,本想摇头,却不知为何下意识地说了实话,“不是,八年前小的才迁过来。”
  贺惜朝将水囊抱在怀里,说话依旧不紧不慢,仿佛体会不到这大热天,“那你对这里应该很熟悉吧?”
  “是,是吧。”
  “这座山高吗?”
  “其实也不算高。”
  “山后有什么?”
  “是……”
  “别紧张,喝口水吧。”贺惜朝将水囊又递过去,“王小哥,你是个实诚人,应该明白,你就是不说,殿下也能查得到,既然如此,就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了吧,放心,不会透露出去是你告诉的。”
  “是田。”
  “一直到松江边吗?”
  “是。”
  王石柱又舔了舔唇,望着贺惜朝手里的水囊有些渴望。
  “想喝就赶紧拿过去,不知道别人一直举着手也酸啊!”萧弘终于看不下去,拿过贺惜朝手里的水囊塞进王石柱手里,“喝。”
  王石柱被萧弘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只听到贺惜朝低低笑起来,“殿下亲自给的水囊,还不快喝上一口压压惊,多大的荣幸。”
  贺惜朝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好听,像一股清泉,温声细语,平易近人,让人无端生出一股亲近。
  这大热天似乎也不热了。
  王石柱握着水囊,贺惜朝挑眉打趣道:“怎么,还需要人替你打开吗?”
  “不,不用。”
  王石柱赶紧拧开了塞子,想了想,最后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水囊里的水都喝光了。
  然后抬起袖子,豪迈地一抹嘴,看着贺惜朝道:“这位公子,不瞒您说,是霍大人吩咐小的不要惊扰吕家,一定要将殿下带往官道上去。”他顿了顿,又道,“奎梁县鲁大人也在旁边。”
  “知道为什么吗?”
  王石柱摇头却又点头,他脸上带着矛盾,看看贺惜朝,又看看萧弘,最后目光又落回到贺惜朝的脸上,似乎琢磨着要不要说实话。
  萧弘拧起眉毛,抬起头,汗液已经从额头两鬓流下汇聚到了下颚,滴落。
  他回过头,这鬼天气,哪怕打着伞,也热的让人受不了,贺惜朝向来怕冷不怕热的人也比肩冒着汗珠。
  他想着要不先赶路,到阴凉处再说吧。
  “王小哥,你还有亲人在奎梁县吗?”
  “……有。”
  “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他们……”王石柱垂了垂头,神情顿时一暗,却又忽然一惊,他没说自己是从奎梁县出来的。
  而贺惜朝却仿佛并不在意,这是言辞恳切地说:“奎梁县在十多年前应该算是一个富县,水灾有也并不严重,几年遇上风暴才有一次。却不知道为何,这一年比一年不如,洪涝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厉害。如今就算我们还没去,也能想象的到那地方有多荒凉,松江哺育着洛淄县,也一样养育着奎梁县,王小哥,你的年纪不大,不过十多年前,应该已经记事了,那时候什么光景,两下对比,不觉得令人唏嘘吗?”
  贺惜朝的语调一直没有变过,一直到现在才带了一分恳切和惋惜,仿佛他感同身受一般。
  王石柱有些恍然,捏着水囊的手不知不觉中已经紧紧地握住。
  贺惜朝瞥了他的手一眼,不禁加深笑容,继续说:“殿下从三年前便开始关注奎梁县水患,这次更是向皇上请命,下定决心治好松江,这才跋山涉水,一路赶在雨季大水前到了江东,就是为了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小哥,万事有果就有因,你在奎梁县和洛淄县呆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吧?”
  “小的……”
  贺惜朝终于抬起袖子拭了拭额头的汗液,一张湿润的帕子立刻递到了他的跟前,而萧弘却面朝着王石柱,冷笑着说:“本王不住在这里,水患那么多年,治不好也碍不着我什么事。不过,本王可以保证,除了我,不会再有什么人敢动吕家了。”
  “本王为了两县百姓而来,若是百姓自己不配合,就别怪朝廷没当回事。世上困苦之人比比皆是,找个殷切希望本王驾临的县城不算难事。”
  萧弘话音刚落,王石柱便再次跪了下来,磕头道:“殿下,小的不敢隐瞒,山后的田究竟如何,外人探不得究竟。小的只知道吕家对外宣称买下了所有田地,皆并入了吕氏祭田之中,至于原本那个村子,不管愿不愿意都被迁到了另一处。如今那地方除了吕家佃户可以耕种,外人不得租赁。原本通往松江的道路也给封了,不让人经过。不仅是洛淄县,就是奎梁县,乃至远一些的县城都知道吕家不好惹,别说是县令,就是知府大人,也得给吕家面子。”
  “那村子什么时候完全搬出去?”
  “这个……算来也有十年了吧。”
  贺惜朝一听便笑了,“洪涝开始频繁似乎也是那个时候。”
  王石柱没接话,可这次他没低头,眼尾中藏着的就是那个意思。
  其实问到这里,该知道的贺惜朝心里已经有底了。
  天气炎热,实在不能在太阳底下久待,于是他看向萧弘说:“殿下。”
  “惜朝,是闯一闯吕家,还是……”
  “去了吕家,不就是知道是王小哥告诉我们的?”贺惜朝见王石柱脸色一白,可见吕家在当地有多大的分量,便道,“按两位知县大人的意思,先去大坝看一看吧,然后再找地方安顿下来,最好能寻到当地人问上一问。总要了解清楚了,才好上奏皇上。”
  “好,就这么办。”
  贺惜朝拉了萧弘一下,低声道:“你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萧弘于是跟着贺惜朝往后头马车而去,全队在停驻半晌之后继续前进。
  王石柱看着那两人,眼里不禁流露出担忧。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却是之前拿刀吓唬他的陆峰,他哆嗦了一下,“大人?”
  “你在害怕?怕什么?”
  “吕家……大人,你说殿下会不会也跟其他从京城而来的大人一样,最终只是加固加高了堤坝,就完事了?”
  闻言陆峰笑了起来,“吕家就是有登天的本事,那也只是臣子,殿下可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算什么?放宽心,赶紧上马,走了。”
  马车里,小玄子拧了帕子递给……萧弘,然后躬身出了车内。
  “快擦擦,这大太阳底下你哪儿那么多耐心,就这小子,不老实,揍一顿了事。”
  萧弘本想亲自上手的,可他觉得自己满身汗臭味,不好意思靠近贺惜朝,便只好可惜地递上去,又寻出水囊,从车里的小柜子找出一个碗,倒了水过去。
  贺惜朝擦了把脸,接过水杯,喝完润了喉咙,才觉得舒坦了些。
  他说:“等我们到了奎梁县,你信不信,这天气跟昨日一样,也得轰个雷,下场大雨。我们可能刚摸到大坝,瞧个大概就得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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