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洗白了吗[穿书][穿越重生]——BY:一罐普洱

作者:一罐普洱  录入:05-11

  “我不确定……仙尊,”重霜道,“嵇师伯告诉我找一道大门,但是我看到了师祖的纸船。”
  “纸船上有符文?”路听琴道。
  “是的。”
  “幻影只能模仿,不会创造。你试着解析一下符文,重点看这艘船的轨迹。”
  重霜凝神凑近纸船。“仙尊,你提过创造符文组时,有的创造者会在里面夹杂着无意义的符文,但可能是某种密语。这船上好像写着……”
  “写着什么?”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在云海响起。
  纸船旁边的空间扭曲,一个少年身着宽松的白袍,赤着脚迈了出来。
  “师祖。”重霜垂下龙首当做行礼,“写着‘天的尽头’。”
  “听琴教你符文了?学得不错。”玄清道人拍了拍黑龙的身躯。
  纸船忽然变大,大得如同一座坛,将路听琴与重霜笼罩在内。玄清道人绕到黑龙身后,露出温柔的笑容,“该去下一站了,听琴。”
  “师父,你这样出现很吓人。”路听琴握住玄清道人伸出的手。
  玄清道人的指尖拂过路听琴的白发,在路听琴颤动的眼睫上停了许久。他带着路听琴坐下,替他紧紧了衣襟。
  “纸船会带你到天枢的身边,他声音或许大了些,但其实很和善,你不必害怕。”
  路听琴点头,“我可以一个人去吗?”
  “仙尊!”黑龙不由得开口唤道,他一下子缩小身躯,贴近路听琴的手。
  “小龙跟我一起,”玄清道人道,“我找你另有要事。”
  小黑龙一颤,将头埋在路听琴的手中磨蹭着,“师祖,并非弟子有意违抗,但仙尊现在……”
  “听到没有。”路听琴戳了一下重霜小巧的龙角,“去找师祖。”
  “……是。”小黑龙耷拉着耳朵飞到玄清道人身边。
  纸船再次启动。
  路听琴孤身一人,感到无边的寂静包裹了他,忍不住微微睁开眼。
  他看到一如既往的白茫,天上地下都是白色。他知道这是自身的视觉受损的缘故,又疑心这片天地本身便是如此。
  没有尽头的白色空间,像极了路听琴第一次见到坠月仙尊时的地方。
  纸船悠悠飘行。路听琴在白茫的尽头看到一个小光球。离得近了,越来越多的光球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光球像一个个白昼中的萤火,漂浮着、没有规律地动荡着。
  路听琴放轻了呼吸。他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睛向四周看去,寻找可能是天枢的位置。光球像漫天飞舞的柳絮般环绕着他,密密麻麻地充斥了整个白茫茫的天地。
  纸船停在浮动的光球之间。
  “阁下?”路听琴发现脚下纸船的触感逐渐消失,自己身躯变得轻盈,好像动一下就能飘出很远似的。
  路听琴低头看去,在交错的光球中,看到了自己的半透明的身体。
  他看到了?
  广袤的白色天地发出嗡嗡隆隆的声音,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天在发问,地在回响。
  “你来了,异世之人。我是天枢。如你所见,此间法则不受尘世所限。我存在于每一道光中,这里是无影之间,是我的躯体……”
  路听琴刚要随便晃一晃,闻言不敢移动。
  他有满腹话想问,见到这漫天的光球,在未摸清之前不愿贸然开口。
  “你心有疑虑,可亲眼一见。”天枢缓声道。
  光球四散着飘开,有一个光球单独飞了出来,落到路听琴眼前。
  路听琴的眼前被光球发出的光遮盖,再也看不到其他。
  等路听琴重新能视物时,他愕然瞪大双眼。
  他仿佛身在梦中,用幽魂的视角漂浮着。他看到熟悉的车水马龙、钢铁城市,一个婴孩在医院中降生,被双亲温暖的手抚过。
  时间加速流过,婴孩快速抽长成孩童。路听琴看到孩童愈发孤僻冷漠,在无人时阴郁地望着天空。再后来,孩童长成,以少年之姿步入顶尖学府,一路成为业界闻名的青年学者。
  路听琴看到了他梦见过的影像,还有更多没梦过的东西。他看见面黄肌瘦的少年重霜风尘仆仆出现在青年身边,原地跪下;青年一次次的拒绝,最终默许了重霜跟在身边。
  路听琴见到赶飞机的前夕,重霜帮青年系好领带;某次会议的间隙,他们在草原上策马飞奔;时日飞逝,曾经的青年垂垂老矣,到了油灯尽枯的时候。
  他的名字成为领域中难以跨过的山峰,仰慕者无数。他不曾亲自带过弟子,身边只跟着重霜一个人。他资助孤儿院,资助每一个或偏激愤世、或懵懂无知的孩子,偶尔用毛笔亲自写些信件,文风古朴,多为劝善、劝学。
  路听琴默然看着一块白布,盖到了老人失去生机的脸上。光影变换,路听琴合上眼,等待从梦境中抽离,回到天枢所在的白色空间。
  忽然,他听到一声啼哭。
  路听琴惊疑睁眼。他看到一个破败的茅草棚,衣衫褴褛的女人抱住一个哭皱了脸的婴孩,不断安抚着。
  再往后与先前一样。只不过换作了没有灵力的古代。路听琴看到婴孩逐渐成长,在兵荒马乱中被身着锦衣、发丝凌乱的重霜找到,最终隐居在一处僻静清幽的山野,过了一生。
  而后又是一声啼哭。
  “够了,停下吧……请停下。”路听琴道。
  路听琴回到了白色空间中,“阁下,这是你的躯体……你躯体是无数记忆?”
  天枢的声音回荡在空间中,“我曾探究天与海的尽头,未果,为了探求大道,我最终舍弃了躯体,只留意识,化作了现在这般模样。”
  路听琴问:“我刚才看的是坠月仙尊,这是他的现在,还是未来?
  “彼世之间流速不一,你方才所见是他已经历的过去。”
  路听琴看着飘荡的光团,“刚才那是……什么?坠月仙尊转世之后,每一次都想起了记忆,还遇见了同样有记忆的无上尊?”
  “无上破开屏障后,引得天地异变。他神魂殒灭前,立血誓留住了自己的记忆。”
  “他追去了?”
  “他跟着转世,在每一世寻找坠月的气息,有则跟着停驻,无则自尽,重入轮回。”


第59章
  路听琴因坠月仙尊的选择到了此世, 磕磕绊绊走到现在终于拼凑出坠月仙尊的形象。
  玄清道人在莲州城说, 坠月仙尊幼时遭遇魔气侵蚀,村人将他和死状恐怖的尸身一同丢进坑中掩埋。他心性坚韧, 强撑到最后一刻, 最终决定要结束自己的性命时,被玄清道人用无心石救出。
  无心石融合在心脏里造就了更大的隐患。玄清道人留下玉牌镇压魔气, 在外奔波寻找净化的方法, 魔气根植在心脏,蛊惑着初入山的坠月仙尊。
  路听琴刚来到此世时听到过魔气的蛊惑。那些声音纷扰着, 像千万个尖利的噪声在耳边碎碎私语,说着“他们要杀了你”, “这是在监视你”, “捏碎玉牌”。
  魔气放大了坠月仙尊心中的负面情绪,让他阴郁避世,怀疑所能见到的一切, 更不对玉牌的所有者玄清道人求助。而山居无人知晓的密室,应是坠月仙尊唯一能放下心喘口气的地方。
  路听琴见到的密室已是被嵇鹤改装后的模样,通风舒适且有照明。嵇鹤提过几句密室最开始的样子,只有纯白的石面与小山一样乱放的书,还有一处猫窝与抱枕。
  这间密室和书房里仔细收好的那副玄清春和水墨画, 好像荆棘深处隐藏的果子。路听琴推测, 坠月仙尊修行有成又接重霜进入山门之后, 就是书中提到的, 坠月仙尊身怀魔气之事暴露, 捏碎玉牌选择彻底堕魔。
  而后坠月仙尊那个重霜变成了统御四海的无上尊,纠葛之下,坠月仙尊放弃重生、选择转世。等他第一次出现在路听琴梦中,桂花树上白衣如仙的模样,已是魔气消逝后的姿容。
  “不断想起记忆有好也有不好,希望他过得不错。”路听琴垂下眼帘,浮在无垠的天地之中,“阁下,我能回去吗?”
  “若你想回,可随时回去。玄清还在等你。”天枢的声音隆隆回响。
  “阁下,我是说,我想回去。”路听琴道,“坠月转世了,现在的重霜也没问题了。他如今很听话,不会再去打破什么屏障。我的任务……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你要回彼世?”
  “阁下……我生在孤儿院,一个婆婆将我带大。我过来时,刚约好要去看她。”路听琴扯起唇角,“我的仿真刚运行了一半,昙花还没浇,师弟漏洞百出的报告还没改。这一切太仓促了……我没跟他们说我挺好的,就是换了个地方。”
  天枢说:“我并非全知,意识在某个瞬间可与未来的自己交接,看到已经发生的未来。”
  “已经发生的……未来?”
  “这个时空原本的未来。”
  路听琴道:“也就是说,原本的时间线上,坠月仙尊选择轮回,未来的阁下知道了会有人替代坠月仙尊的过去。所以现在的阁下预见到了我会过来。”
  “正是如此。”
  “我的未来还没有发生,所以阁下看不到。阁下看见已发生的未来……就是说,现在这条时间线上,过去的阁下,能知道刚穿来的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很遗憾,我无法告诉你回去的方法,”天枢说,“即使真的能够回去……以坠月转世后的世界的流速推断,你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太久。”
  路听琴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心,白发滑落,半遮半掩住他的脸。
  “这样啊……我知道了。”
  无边无尽的光球漂浮着,路听琴久久未动。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天枢道。
  “请告诉我那个无上尊的事,”路听琴缓缓道,“我知道他统御了四海,和人族打了一仗。我想知道他身上的龙血最后有没有负面影响。”
  半妖到底与纯粹的妖修不同,多为失去理智、纯粹靠嗜血为生的生物。起初重霜难以接受自己的存在,就是怕自己变成这类东西。
  “负面影响,你指什么?”
  “重霜的心性现在是人,但他害怕自己会失控变成怪物。我记得无上尊一直到最后心性也是人,但龙血会不会让他嗜血、有杀戮的冲动?”
  光球运动的速度加快了,无垠的空间仿佛吹来一阵风,搅得柳絮般的光球纷乱地飘舞。
  天枢的声音嗡嗡隆隆响起,“你说的不对。无上在很早的时候,就算不上人了。”
  “但我记得书里……”路听琴蹙眉,原书他翻得不多,但整体走向还是确定,前期饱受磨难的主角一路开挂,到了最后成为一方霸主,身边跟着人数大于一的各色美丽女性。
  “说书人只梦见诸天世界的灵光,他们构思的传奇与话本,均有自己的偏好。”天枢道,“我不知你看到的是什么,我这里有无上留下的过去,可直接一观。”
  “我……可以吗?”路听琴道。
  “无碍。我不能用未来干涉现在,但此时时局已变,你看到这份记忆将不会受到影响。”天枢道,“再者,无上已转世,他若知道此间记忆能令你看到,再知道此世自己的模样,必然会欣慰。”
  路听琴看到光球之海的尽头,一个表面萦绕黑金与血色的光球向他飘来。他想起梦中坠月仙尊根骨尽断、当胸插着一柄剑的模样,微微后退了一步。
  光球融入路听琴的手心,路听琴的视野陷入黑暗。
  路听琴感到自己是个小孩子,正扒着一个馊馒头。他心念一动,知道自己进入了幼年时无上尊的身体内,飘出来浮动在半空。
  天枢似乎加速了这段过去。路听琴看到影像飞速变化。幼年的无上尊或是说重霜,与路听琴认知中的一样,靠拾荒艰难活着。
  坠月仙尊出现的刹那,这段记忆仿佛镀上了金光。谪仙般的仙尊面如寒霜,手握缝针和羽毛,帮重霜收拾好了破损严重的衣裳。
  再之后是路听琴梦到过的景象,重霜抱着藏着衣裳的木盒一路被追打着,他在拳脚击打中,爆发出一次异于常人的反抗力量,被路过的坠月仙尊救下,从此拜入山门。
  路听琴眼帘微微垂下,不愿多看重霜进山门后的记忆。他听到欢笑声、拜师声,而后漫长的沉默后是一次次询问和哀求。某些刹那,路听琴会抬眼看一眼进度。他看到重霜眼中的光在熄灭,衣衫遮蔽下的皮肤遍布伤痕。
  回忆似乎侵染了路听琴的心绪,他感到透不过气,有仿佛淹没在深海中的窒息感,到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路听琴见到重霜发现了坠月仙尊身怀魔气,一直到坠月捏碎玉牌堕魔,到此后就与他的认知有了差异。
  原书里,主角经此一局扳倒邪恶的师尊,而后自请离开玄清门,一路修为猛涨,突破一次次血脉与化形带来的危机,最终化身为龙,号令四海。
  回忆中,重霜刚出玄清门就遇见了一次龙气爆发的危机。他痛苦不堪,黑金色的龙气突破身躯,冲出很远。这一次,一个清纯如水的女孩从远方赶来救了他。
  路听琴瞳孔紧缩,这女孩是白珊!
  白珊的出现是坠月仙尊之后又一道明亮的时刻。她自述是南海的公主,而重霜的真正身份是南海遗落在外的真龙。
  她穿着白裙,带着重霜从阴郁中走出,不断说服了重霜相信自己。她声音轻柔,每一次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脚踝、和胸前的肌肤,都让重霜面目僵硬,不敢直视。
  路听琴眉头拧紧。他现在是一道幻影,感受不到疼痛。但见到白珊依旧回想起了在东海龙宫时双目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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