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坑男配时我在想什么[穿书][穿越重生]——BY:卷卷猫

作者:卷卷猫  录入:05-23

  方才一直是老师刘通在陈述案情,燕王留了情面,没有当面驳斥,现在听见大哥在一旁添油加醋,燕王立即侧头斥道:“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跟韩先生为难!他不过是个年方十八的庶吉士,无权无势,冒死给我献策,你们编排这些耸人听闻的阴谋,要是被韩先生听见了,他得多寒心?韩先生要是一怒之下,归隐山林,你们上哪去找这样厉害的谋士赔给我!”
  “我也不明白,六弟,你为什么就相信一个无权无势无眼线的局外人,能破这样的大案?”大皇子厉声道:“韩皎的背景越清白,就越是可疑,幕后那位老狐狸就是为了让你深信不疑,才找出这么个人。如今情势你也清楚,父皇对李阁老的信任无以复加,你本就应该韬光养晦、独善其身,岂能将他安插的耳目视若珍宝,甚至安置在王府别宅!”
  燕王冷笑道:“那我应该把谁视作珍宝?把那些出事的时候,都劝我压下案子、忍气吞声、含冤受辱、毫无作为的‘自己人’视作珍宝?却把冒死献策、不惜开罪朝中最强势力、仅凭一堆账册、一己之力、三日破案的不世之才,视为豺狼鹰犬?”
  这话一出,不只是大皇子被戳中要害,坐在对面的刘通,霎时间脸色通红。
  燕王这明摆着是冲刘通来的,说他出事的时候毫无作为,事后却来诽谤功臣韩皎。
  “臣不知殿下此言何意。”刘通气得眼圈都红了,颤声辩解道:“臣此来,一为替徐阁老传话,二为献上刑部查案结果,自始至终,臣未曾说韩先生一句不是,殿下若是因为阁老的建议和查案结果,而迁怒于臣,臣今日便递交辞呈,往后……”
  “刘先生!”燕王皱眉看向刘通:“既然你想要本王表态,那总得让本王说说自己的想法吧?对事不对人,你何必对号入座给自己找不痛快?我方才那番话,说的是我府里其他谋士,与先生您并无瓜葛!”
  这样的辩解,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案发后,刘通奉徐阁老之命,劝燕王忍气吞声、秋后算账,这毫无作为的“自己人”,说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燕王见老师捏着双拳,浑身发抖,心里后悔话说重了。
  这毕竟是对他忠心耿耿五年的老师,担着风险,替燕王跟内阁重臣联络传话。
  若不是因此被端王党打压,刘通如今的资历,当个六部堂官绝不在话下,都是为了燕王,刘通才甘愿沉于下寮这么多年,有功劳,也有苦劳。
  自从有了韩皎后,燕王几乎再没向刘通请教过学问,刘通心里对韩皎有些怨愤,也是人之常情。
  燕王一时心软,站起身,对着刘通深深一揖:“学生方才失言,无意冒犯先生,望先生海涵息怒。”
  刘通深吸一口气,起身也对燕王行了一礼:“殿下折煞臣也。”
  燕王因为愧疚,心情平复了,开始好声好气地对二人解释韩皎的办案推论,试图说明韩皎并非他们所说的“靠占卜算卦凭空猜出实情”,案情都是靠这位才子缜密推论出来的。
  “若是这样,自然最好。”刘通也被燕王的诚意打动了,心平气和地说:“起初,殿下得了这样的奇才,上至徐阁老下至微臣,无不为殿下欢欣鼓舞,只是细一琢磨,那孩子办案时间着实短了点,加之他父亲前阵子被周肇昆捞出来,绑架案又有口供,说是跟韩皎合谋,徐阁老担心殿下中圈套,才让臣传话提醒。”
  燕王蹙眉道:“本王与韩先生相交虽只半月,但日日听韩先生治国高论,窃以为韩先生乃千古之奇才,他办案神速,靠的是真才实学,不足为疑。至于周肇昆放人,那是他自己心虚服软,再说你们带来的这些审讯口供,都是刑部私审密文,他们自己都不敢放到明面上,谁知道他们动了什么手脚?刑部兵部,本就受周肇昆掣肘,这些口供,怎可当真?”
  刘通低声道:“殿下,刑部不对外公开,是因为这场私审其实是咱们的人审的,所以徐阁老才要您提防。”
  燕王火气又上来了,担心再次失言,顿了好久,才辩驳道:“阁老审的这几个犯人,都是能被周肇昆轻易左右的亡命之徒,而我,之前审问过我亲弟弟谢夺,我九弟亲口告诉我,韩皎在跟绑匪决斗的时候,是他出手把韩皎从阎王爷那捞回来的。请先生仔细想一想,如果这绑架案是一出戏,就算那群绑匪没料到有皇子会穷追不舍,那也不至于对韩皎灭口吧?照这些口供的说法,他们演完这出戏,拿了银子,远走高飞不就成了?若是真杀了韩皎,他们岂不是鸡飞蛋打?”
  刘通拿起审讯录,指给燕王过目:“殿下请看这一段详述,大致意思是:那个被九皇子殿下手刃的绑匪,是因为事态失控,狗急跳墙想要杀皇子灭口,见事情不成,又想做戏打晕韩皎再逃跑,却在过程中被九皇子击毙了,事实上,他并无杀害韩皎的意图。”
  燕王都被气笑了,无奈地看向刘通:“绑匪有没有杀害韩皎的意图,究竟是该相信这些证词,还是该相信我九弟亲眼所见?”
  刘通再次哑口无言。
  “算了,刘大人,我六弟对韩皎一心一意,咱就别在这儿当恶人啦。”大皇子站起身,神色失望地看向燕王,淡淡道:“你只愿意相信你想看见的结果,旁人再多劝阻,也无济于事,当哥哥的劝你可以不听,可你不能为了一个新来的谋士,寒了徐阁老的心。他老人家费这么大力气,替你查出这些疑虑,只是让你有所提防。就算是对徐阁老的尊重,至少先让你的新谋士搬回自己家住去吧?你为何非要把韩皎全家都搬来自己别宅?娶媳妇都没你这么周到的,难道是想替他孝敬二老呢?”
  燕王被这话讥讽得脸色一红,辩解道:“我接他来自己身边,还不是因为周肇昆威胁他和他家人的性命!”
  “现在大势已定,李阁老的人不敢再折腾了,你赶紧把你的‘千古奇才’先送回家去。”大皇子苦口婆心道:“这小子至少还得蹲一年多翰林院,才能正式任职,现在他无权无势,你把他当佛供着,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你这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吗?越是这样,他越会成为众矢之的。”
  燕王略一思索,皱眉道:“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想让他别待在我身边,是吧?”
  刘通忙到:“阁老正是此意。”
  燕王摇了摇头:“实话告诉你们,韩先生他自个儿还不乐意住在我别院呢,他爹出狱之后,他每次来我府里,都会请求搬回原宅,是我苦劝他多留些时日,先生才勉强住下。阁老既有此意,下次本王不做挽留便是了,不必无端忧虑。”
  燕王终于退让了一步,刘通二人见好就收,拱手告辞。
  夕阳西下。
  练了一个多时辰的蹴鞠,韩皎骑着毛驴回道府巷时,额角脖颈依旧挂着汗珠。
  老远就瞧见王府太监等在巷子里,一看见韩皎,就笑脸躬身迎上来。
  韩皎赶忙下了毛驴,询问何事。
  太监说是燕王有请,韩皎便随他一起去了王府。
  几乎每日傍晚,燕王都会请他一起饮茶清谈,这并不稀奇。
  “先生今日回来晚了,是翰林院里公务缠身?”燕王好奇道。
  “噢,没有,散班后,微臣与同僚去了趟蹴鞠场。”韩皎坦诚相告。
  “先生会蹴鞠?”燕王惊喜道:“怎么不早说?本王一直犯愁:先生又不爱下棋,又不好酒乐,简直不知如何取悦……”
  韩皎解释:“臣其实是第一次玩蹴鞠,并不擅长,怕是短期内也没法陪殿下过招。”
  “这样……”燕王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便问道:“先生跟哪些同僚一起去了?”
  韩皎没多想,把陪同官员的姓名一一说了。
  燕王仔细听着,听到其中一个名字的时候,双唇忽然抿了一下。
  韩皎这才猛然察觉不对,立即静下心来,专心应对燕王的询问。
  “臣是否该与同僚保持距离?”韩皎报完名字,主动询问燕王的意思。
  燕王略作思索,便坦言道:“你刚说的那个张崇熙,是周肇昆的老乡。”
  翰林院新一批进士,早被徐阁老的人摸清了底细,这个张崇熙,早就去周肇昆府上拜过山头,徐阁老自然也如实向燕王密报过。
  韩皎心下一咯噔,忙站起身,拱手道:“是臣失察!”
  “哎——”燕王忙跟着起身道:“先生别误会,本王承诺过绝不负先生,必不会对先生起疑,只是除我之外,也得让旁人安心,一会儿我去把徐阁老替我调查底细的密信给你誊抄一份,往后要小心应对。”
  肯将徐阁老的密信与他共享,那真是百分百的诚意了,韩皎先是感动,后又起疑。
  燕王看起来对他很是信任,但还要如此谨慎的顾及“旁人”,显然,这个“旁人”,地位在燕王心中不轻。
  长此以往,再坚固的信任,也经受不住亲近之人接连不断的谗言。
  思索须臾,韩皎下定决心,抬眼看向燕王,严肃询问:“恕臣斗胆,敢问这位‘旁人’是谁?对臣有何不安心?臣想求一个自证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先生的坏话也敢说,随手而就恁渣渣


第43章
  燕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神色有些无措。
  韩先生若是知道徐阁老对他起疑, 必然会委屈不安。
  绑架案背后有人给韩皎泼脏水,燕王心里清楚得很,用不着韩皎自证。
  “只是刑部那边又出幺蛾子。”燕王决定不提徐阁老,只坦白刑部的假供词:“说那三个生还的绑匪,一口咬定是与你合谋,做戏给本王看。”
  “做戏?”韩皎被这个回答惊住了:“我为什么要跟那几个差点害死我的人做戏?泼脏水也得讲点道理吧?”
  “先生别生气。”燕王安慰道:“我也觉得这口供跟笑话似的, 一早就打发他们走了,不必放在心上。”
  “可他们这么说, 一定是受人指使,背后之人有何图谋?”韩皎喃喃自语道:“他们既然说我与绑匪做戏,就是想诬陷我与兵部幕后之人合谋,如此说来, 他们是想说我跟那些绑匪,都是受周肇昆指使?”
  没想到只提了刑部查案结果,韩皎就能推测出对方目的, 燕王赶忙阻止他继续想下去, “那姓周的想要搅浑水, 先生大可一笑置之,不必多虑。”
  “可是……”韩皎蹙眉继续推断道:“我为殿下调查杀良冒功案,就等于跟周肇昆撕破脸, 他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才是,又怎会诬陷我是他的人?”
  燕王道:“周肇昆就是个想挑拨离间的阴险小人。”
  “绑架案结审了吗?”韩皎追问道:“难道是以我与绑匪合谋定的案?那为何无人来抓我?”
  燕王笑道:“那群小人也只敢背后给出这份假口供,案子明面上, 是以绑架朝廷官员定罪的,因为牵涉了我九弟,案犯罪加一等。此外,刑部把指使绑匪作案的官员也审出来了,但那罪员不肯招认其他同伙,案子最终也只烧到他为止。”
  “刑部的假口供?”韩皎找准关键点问道:“是谁给殿下送来的这份假口供?”
  燕王对韩皎的敏锐着实惊讶,绕这么大圈子扯开话题,韩皎还是能直逼要害。
  这么追根究底,韩皎肯定会猜到是徐阁老在怀疑他。
  “是我那个没脑子的大哥送来的。”燕王苦笑道:“他不了解先生的秉性才干,不相信先生短短三天能破那么大的案子,心存疑虑。所以,刑部给出这种鬼话,他也信了,特地跑来提醒我,被我骂回去了。”
  “是皇长子殿下?”虽然早就猜到了,韩皎还是做出惊讶地表情,并旁敲侧击地警醒燕王:“臣听朝中传闻,皇长子并不属于任何派系。”
  “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燕王笑道:“我大哥出宫早,跟弟弟们来往少,但他每次入宫给我母后请安,都会给我带些集市上的小玩意,他一直都很关心我。”
  “哦……”韩皎心里骂娘。
  燕王这个直肠子的铁头娃,居然还真心诚意对待那根墙头草。
  这样的兄弟情义,如果直接劝燕王提防大皇子,肯定会招致反感。
  韩皎略作犹豫,委婉引导:“大皇子平时也像今日这般,能随意来您府上拜访?”
  “他平日多半是让太监来请我去酒楼叙话。”
  韩皎道:“那来往不算少,为何旁人竟以为大皇子殿下没有派系?难道他与二皇子殿下也有类似的来往?”
  “对,”燕王点头:“大哥明面上与老二他们交好,替我打探过不少消息。”
  韩皎抬眼注视燕王:“二皇子难道全然不清楚大皇子与您的交情?”
  燕王解释道:“老二以为大哥就跟我九弟一样,把我和他们都当成好兄弟罢了,不参与党争。”
  “……”韩皎简直想把燕王捶醒。
  居然把那个墙头草大皇子跟大boss并为一谈。
  这是大boss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谢夺不参与党争,最大的原因,是他目前毫无权欲。
  自出生那一刻开始,大楚权力的代表人——皇帝老子,就在谢夺身后时刻守护着,以至于谢夺觉得世界一片和谐,权利人脉都是多余的。
  而大皇子全然相反,作为第一个出生的儿子,他的生母因此从嫔升为妃,母子俩曾经风光一时。
  可随着弟弟们不断降生,大皇子的光芒一寸一寸暗淡下去,他是所有皇子中最不甘心的“落幕势力”,拼尽全力想要一点点夺回往日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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