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黑加快脚步,朝休息腔室走去,先沉住气,等回去休息后再做打算。
然而,只是这短短的路途,却让它碰到另外三名虫侍。
三名虫侍从任职开始交熟,关系十分紧密,自从刍得罪了它们之后,连带着也讨厌起若黑,如今看到对方回来,不免嘲笑道:“哟,这么晚才回来,怎么没看见刍?怕是还在侍奉虫后吧,够积极的。”
“可不是,明明一块儿进来的,他却仗着虫后的宠爱处处打压我们,”雌虫纷纷不平道。
“你可别乱说,虫后那么宠他,若黑要是去告我们的状,怕是又要受罚……若黑,你说是不是?”
“当,当然不是,”若黑赶紧摇头。
“你怎么就傻傻的,不向刍学一下,人家表现得可积极了,争着做事讨好虫后。”
“我,刍确实爱跟着虫后,”若黑知晓实情,缩着肩膀想离开。
“你和它说这些干嘛,刍的小跟班,以为天天跟着他就能有好处,”雌虫一把抓住它。
“我才不是刍的跟班,你们乱说,”若黑顿时怒了。
“说你还不服气,”三只雌虫跟本不怕它。
“就是,我们对付不了刍,还拿你没办法?”
“你们,你们想干嘛,”若黑到底是个刚成年的雌虫,武力值不高,被推到墙角后,马上害怕了。
“看你还嘴不嘴硬,”这群雌虫早就看刍不顺眼了,但忌惮对方有虫后的宠爱,不敢做出什么,可若黑就不同了,欺负起来,根本不用打招呼。
“唔,”若黑被它们堵在墙角欺负,好几次想逃走,都被雌虫推了回去,到最后被推打多了,渐渐没了回手的力气。
“累死了,今天先放过你,”雌虫嚣张道。
“哼,早看它不顺眼了。”
“长得一般,还没什么脑子,”三只雌虫边说边走了。
留下受伤的若黑,等雌虫走远后,它才迟钝地放下手,随后再也忍不住,哭泣出声。此时此刻,恨不得杀了那三只雌虫,连带着恨上了刍。凭什么他们过得这么好!凭什么虫皇这么宠爱虫后!这群该死的骗子!
当晚,虫皇的巢洞里。
利亚咜抱着林韵入睡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有吗?我怎么闻不到,”林韵尴尬地笑笑,抬手闻了下。
“有点像那群虫侍身上的味道,”利亚咜皱眉。
“可能是经常待在一块儿,所以沾到点,”林韵努力打消对方的怀疑。
“这样吗……你似乎很喜欢那只叫刍的虫侍,”利亚咜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微眯起来。
“胡说,你连雌虫的醋也要吃,”林韵在心里痛骂刍。
“哼,等这阵子把事情忙完,我会给那群虫侍放假,省得你们天天呆在一块儿,”利亚咜不悦道。
“好啦,赶紧睡觉吧,”林韵裹紧被子,哄着利亚咜入睡。他觉得自己像背着情侣在外偷吃的渣男,这样下去,必定会出事,得个想办法劝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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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韵!你又是想赶我走?”刍气得冷笑。
“对,就算我们有感情,那也是以前的事……如今,我已是虫后,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连。你若是个有担当的雄虫,就不该拉我做这样的事,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实在是龌龊,”林韵避开刍的触碰。
“你觉得我很窝囊?”刍深受打击。
“难道不是吗?伪装成雌虫的模样,要我和你做见不得光的勾当。你不是虫皇的对手!刍,你走吧,我不会再给你靠近的机会,之前是我太心软,”林韵狠下心要把对方赶走。
“凭什么!你明明就是我的雌虫,是虫皇将你掳走……因为我太弱,所以做什么都是错,”刍不甘心,伸手要去触碰对方。
“不要过来!明晚之前,你若还不离开,我就告诉虫皇,把你赶出去,”林韵不留情面。
林韵的回避刺痛了刍,这叫他怎么甘心,如此喜欢的,如此想得到,却被无情地拒绝,“难道连默默地爱你都不行?”
“刍,我有拒绝你的权利……这份爱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我不想再要了,”林韵摇头,说出绝情的话。
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交谈,他们不欢而散。
刍离去后,林韵才缓缓坐下,刚刚对话耗光了全身的精力。正如他所说的,如果对方不愿离开,那他只能让虫皇出手。
这个世界从开始,便是死局,刍和利亚咜,说不清谁更可怜……
此时,他还不知,事态已发展到无法纠正的地步……
“你再说一遍,”皇座上,利亚咜面色铁青,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若黑吓得两腿发软,只能匍匐地趴在地上,“陛下,那个叫刍的虫侍是,是个雄虫,他和虫后殿下有亲密接触,啊!”
利亚咜不等说完,直接剁掉了它的手臂,“继续说!”
“唔啊,”若黑痛得两眼发黑,险些要昏厥过去,两边的虫卫赶紧把它抓住。
“我说,我说,陛下别杀我!”若黑后悔了。
“哼,你若把真话都说了,我就给你活下去的机会,”利亚咜怎看不出它心里的想法,实际上,对方的说辞,他已信了大半,正因如此,他才愤怒,恨不得立刻绞杀了这群没用的虫侍!
“昨晚,泡温泉的时候,虫后和刍抱在了一起,我是无意看到的,我没想到刍会是只雄虫,他的伪装太好,这么久了,谁也没发现,”若黑颤巍巍地说。
利亚咜气得砸烂了皇座,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他怕再听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林韵为什么背叛他!
“把这个雌虫押下去!”
“陛下,不要啊,不,唔!”若黑恐惧地大叫,随后就被捂住口鼻拖了下去。
喧闹声终于消失,利亚咜越想越怒,他顾及颜面不许丑闻传出去,只派出亲卫抓捕虫侍刍,而自己则动身去找林韵。
“虫后现在和谁在一起?”
“回陛下,这个时段应该是刍在轮值,”工虫回答。
“好呀,竟然只有他们两个,”利亚咜笑得阴冷,抬手直接碾死了工虫,“一群没用的废物!”
在他的皇巢里,他的眼皮下,他的虫后竟然和别的雄虫搞在一起,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林韵呀林韵,枉费他一番的宠爱!
利亚咜领着亲卫,赶往虫后的休息室,“砰——”来势汹汹地闯入,亲卫立刻把在场的工虫抓住。
看到这副景象,林韵暗道不好,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这是怎么了?”他维持镇定,看向利亚咜。
“虫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利亚咜冷哼地反问,直接用虫尾缠住了他。
恰好亲卫发现不对,报告道:“陛下,虫侍刍不在这里。”
“跑了?”利亚咜怒极,发现林韵脸色不对后,立刻冷笑,“怎么?提前知道了消息把他放走了?都给我去找!一定要抓住他!”
“是!”亲卫领命,立刻动员皇巢所有虫卫大范围搜捕刍。
“你们都给我退下去!”虫皇暴怒,赶走所有的工虫,要找林韵算总账。
“利亚咜,你冷静点,”林韵被冰冷的虫尾缠住。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林韵,我对你还不够好?你竟要背着我做这种事!”满腔怒意无处宣泄,曾经有多疼爱,现在就有多厌恶!
“不,你对我很好,”林韵摇头,利亚咜必定全知道了。
“你就这样承认了,连一句狡辩都没有……为什么要背着我?我真该杀了你,”心脏痛得仿佛要裂开。
“你可以杀了我,但在这之前,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林韵缓缓落泪,说得十分诚恳。
“你在用孩子威胁我?”利亚咜气得浑身发抖。
“不,我只是想为你生下它,”实际上,他并没和刍发生过关系,“我怀着孕,根本就没和他做什么,”为了牵制住利亚咜让刍顺利逃出去,他只能努力安抚对方。
“闭嘴!”利亚咜觉得自己浑身发绿,他恨不得掐死林韵,杀死那个奸夫!“一个伪装成雌虫的雄虫,偷偷混进来和你私会,你当我是傻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个时候,你的神情明明有问题,我却没追究下去。”
“……”这里涉及另一个谎言,林韵见他怒气上头,自然不敢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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刍被赶走后,伤心欲绝地回到腔室,说不清的痛苦和悲伤,第一次渴望变强。
是的!如果他进化得比虫皇还要强大,肯定能抢回林韵!
然而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奇怪的脚步声,刍警惕性很强,察觉不对后,立刻起身靠近出口,在虫卫闯入时,一招击毙对方!
“抓住他!”训练有素的雄虫,立刻对他展开了攻击。
这些虫卫想逮捕他!
刍立刻化为成虫,闯出包围圈,这时他隐隐有些迷茫。
林韵告诉虫皇,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走他?
刍咬牙暴露出最为凶残可怕的一面,一边吞噬敌人,一边杀出重围。
“啊!”雄虫被活生生咬死。
炸开的血花,四射地溅开,围捕刍的虫卫见到这一幕后,吓得纷纷后退,然而就是这一瞬,对方又连续吞掉了几名雄虫。
“怪,怪物,”有的虫卫心生退意,这玩意完全打不死,形态多变,吞噬它们的身体后,还能愈合伤口。
厮杀到最后,也没等来增员,伤痕累累的三名虫卫选择了逃跑,或许要强大的虫主,才能与之一战!
“你们三个要去哪?”
虫卫死里逃生,幸运地碰到了增员兵,带头是名虫主。
“虫主,它们三个受了很重的伤,”增员兵说。
“快说那个家伙在哪?”虫主发现事态的严重。
“就在前面,那里是个死胡同,”虫卫赶紧指路。
然而,当它们再次返回到时,只看到满地的残肢和干涸的鲜血,哪里还有刍的身影。
“怎么会消失……这里明明是条死路,”虫卫脸色发白,想起那只雄虫的特殊之处,不免开始恐惧,“虫主,那家伙有很强的伪装能力,可能是潜伏逃走了……”
皇巢的地牢里,潮湿且昏暗,连空气都带着难闻的腐臭。
“放我出去,呜呜,”若黑抱着断手,在牢房里哀求,不知被关了多久,这里面十分安静,仿佛被世界遗忘了。
如果不告诉虫皇,它现在必定睡在温暖舒适的腔室里,吃着美味的食物。
会死吧,已经断了一只手臂,即便虫皇不杀它,虫后也不会放过自己的!若黑越想越害怕,觉得自己之前脑子进水,才敢嫉妒虫后。
“滴答。”
什么声音!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若黑神经质地转身,屏住呼吸观察四周。
“滴答,”又来了,好像是水滴声,难道是哪里漏水了?
然而,头顶突然一凉,伸手摸到不明液体,闻到了一股怪异的血腥味,若黑呆住,不受控制地抬起头。
“斯斯,”突然显现的丑陋身形,漆黑的,怪异的,比任何虫体都要恐怖!
“啊!!”若黑尖叫着软倒,“唰——”劲风擦过,蔓延而开的剧痛,肩膀被捅穿,血液迸溅而开。它歇斯底里地惨叫,却无法逃开,整个肩膀被顶在了地上。
好痛,快要死掉了!
“就是你吧……是你告诉了利亚咜。”
“不是我,别杀我!”若黑吓得失-禁,反复否定着,随后它又想到什么,“你是刍?不要杀我,我们可是好朋友。”
“在背后捅刀子的朋友?”刍冷笑。
“不是的,是虫后,是他让我通知虫皇的,啊!”还没说完,脖子就被直接扭断了。
“不可能!林韵不会的,”刍愤怒地吞噬掉对方,却不受控制动摇了……真的是你吗?林韵。
“砰——”出口方向突然传来巨响。
还未恢复的刍立刻进入战斗状态,随后他看到了身形巨大的虫皇。
“你果然在这里,”利亚咜露出阴冷的笑容。
糟糕,这是个陷阱!
刍立即闪避,但为时已晚,萃毒的虫尾已向他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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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虫皇回到巢洞,艰难地清理着伤口。
“利亚咜,你怎么了?”林韵从睡梦中醒来,想上前为他疗伤。
“别过来,我不需要你!”虫皇愤怒地把对方推开,太丢脸了,他竟然会被那种货色伤到,“呵,那只雄虫中了我尾针的毒,怕是已经死了!”
“利亚咜,”林韵小心靠近虫皇,安抚对方,“让我帮你吧,”不等对方同意,直接抚上了伤口。
“你干什么!我有允许你碰我!”利亚咜愤怒地起身,不让林韵触碰自己的伤口。
林韵一早就问了117,因此知晓刍没有死,因此对利亚咜抱有极深的歉意,“好,那我不碰你。”
“你给我回来!”怎想利亚咜又不乐意了。
“你躺下吧,让我为你做点什么,”林韵温柔地抚摸着他。
“不!”利亚咜扭头。
“陛下,我知道错了……”
“你叫我什么?陛下?”利亚咜受不了这疏远的称呼,又不乐意起来,他现在横竖都不开心,心里堵着股劲儿没处发-泄。
林韵看出来他闹脾气,“利亚咜……其实,刍是我的以前的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