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维碾压[快穿][穿越重生]——BY:白色的木

作者:白色的木  录入:05-30

  姜星秀抬起头看城门,大大的“徐州”二字篆刻。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他不怕被认出来, 除了李休,其他小孩都被他蒙了记忆,回忆起来, 只记得是个白白瘦瘦, 穿着红衣服, 骑着麒麟的小仙童救了他们,具体样貌记不清了。
  “小郎君。”指挥使驻了马, 侧头望他:“听闻徐州城最有名的是神仙祠, 里面供奉着一位小神仙, 你要去看看吗?”
  “看看吧。”姜星秀还挺好奇他们把他雕刻成什么样。
  神仙祠里也没有别的稀奇, 就跟其他的神庙差不多,黄帏幔, 雕像, 长桌, 长桌上摆着贡品, 水果有, 肉有,蔬菜有,两个穿着淡红色衣服的人自称是他的神侍, 在雕像前跪坐念经文,旁边摆着收香火的筒子。
  姜星秀看一眼上首的雕像,瞬间放心了。
  就这样的雕像,能看得出来跟他有关系才怪。硬要扯,也只能说是都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一双耳朵,一套红衣服了。
  一群人去鞠了躬,上了香,出来就看到一辆眼熟的马车停在祠门口,是先他们一步进城的马车。
  车上下来一位大腹便便的富商,五十多岁了,头发掉得很光。
  “这就是那位小仙童吗?这就是那位小仙童骑的麒麟吗?”他进来就说这两句话,说完就恭恭敬敬上了香,端了酒,滔滔地流入瓮中。
  随后,向侍官说:“我要捐钱,黄金百斤,白银万两,钱十万贯,金杯十对,银壶二执,皆做祠中用度。再捐米一千五百石,由二位以小神仙的名义施赠出去,是我为小神仙攒的功德。”
  一群护卫跟在他身后,一个个端着托盘走进来,将布掀开,正是那些黄金白银。“米粮请二位去我商行取,我是大通商行的当家。”
  “多谢。”那两位侍官再不像之前哑巴那样对人,抬起脸来,笑的笑,说的说,恭维他有善心,定能得到神仙保佑。
  殊不知,神仙就在旁边看着,还在考虑要不要打一声闷雷。
  富商听他们那么恭维,便笑了起来,“哪是我有善心,是小神仙有善心。”
  祠中来上香的人来人往,便有人问:“难道是小神仙把这些银钱和米粮给你,让你来捐赠的?”
  富商好笑:“那不就是雨后送伞——多此一举吗?”给自己家的东西,还需要假手外人?直接显灵不就好了?
  “那是为什么?”
  “嗐,是小神仙发善心帮了我,我来报恩了。”富商扬声,“小神仙是个好神仙!我儿子十年前去行商,一去不回,大家都说是遭遇了不测,我也觉得是,唯一不知道的是,在哪遭遇的不测。不清楚地方,就没法将尸骨带回来安葬,这成了我们一家的心病。然后啊,就在四天前的晚上,我们全家都做了一个梦,我儿子挨个在梦里跟我们道了别,说自己那次行商,急着回家,改陆路,走了水路,路上碰到水匪,被沉尸水底了!如今能回来,是因着小神仙派出座下神兽麒麟,让我儿子和其他被害死的人魂灵短暂复生,亲自去杀了水匪报仇!报了仇,趁着没到鸡叫时候,各自回家,见亲人去了。”
  一句句说得,其他人都仿佛听到了那些人的亲人在阴间独自冷清清地哭,恨水匪无情,恨阴阳两隔,哪里知晓竟能有一天,麒麟神兽将他们带出鬼门关,给他们在阳间报复的权力,甚至还允许他们鸡鸣前与亲人最后一次温存。
  有情感丰富的人拭着泪:“小神仙真是个好神仙,诸天神佛,也只有他会显灵。”
  有急公好义的人,二话不说将身上钱财尽数取出,便连外袍发冠也脱了,叠在香火筒前,哈哈笑着离去:“千金散尽还复来,小神仙如此义举,某愿为小神仙的金身,献一份力道。”
  自那天起,神仙祠的香火又迎来了一波旺盛。
  本朝兴佛,大大小小的寺庙有四百余间,香火鼎盛,一座城里至少有一成的人是在家修行的居士,连道观都退居一舍,四五座城池里能出现一间维持得下去的道观,已经是很好的香火待遇了,更多的,经营不下去,道士们只能守着破败的道观,扫扫蜘蛛网,后山种种菜这样子。
  到了恽知帝上位的时候,这佛教已成了庞大的气候,却并非是尾大不掉,哪怕是皇帝想要下手肢解这股势力,一时半刻都无法找到方向,只能徐徐图之。
  然而,自从小神仙横空出世后,不少信徒转而去信了这位真神,他是真真切切的,人前显圣过的。拜他,或许更容易得到回应。
  诚然,这样的信徒并非是佛门的核心,他们是可消耗品,但是,正是这样的消耗品,才是组成佛教势大的信徒。
  现在,他们是小神仙的信徒了。
  佛寺不能说荒凉,却也到底没有此前接踵摩肩的盛景。他们,有了新的精神寄托。
  “小神仙,我祖父昨天夜里去了,求您让他投个好人家,下辈子开开心心地活。”
  “小神仙,我想买《春秋》的注解,我想考科举,我想出人头地,求您让我有钱去买书吧。”
  “小神仙,不肖子孙将内人气得昏死过去了,我把他们打了一顿,逐出家门。只求能让内人醒过来,我们风风雨雨扶持了大半辈子,我不能失去她。”
  姜星秀耳边不断传来人们的祈愿。
  他去客栈楼下买了个煎饼果子,要了两个蛋,不要洋葱,又要了一碗糖水,玉米糖水,冰窖里冻过的,喝起来爽口解腻。
  喝完最后一口糖水,姜星秀将耳边的声音都屏蔽了。在他身周环绕,甚至悄悄缠上他尾指的香火,尽数被震碎。
  香火成神,是一条捷径。只要香火够旺盛,就能有源源不断的神力,反之,香火断了,就会从神位跌落。
  他不需要这样的捷径,那样太依赖香火,太具有不定性了。
  姜星秀想,他依然会为人打抱不平,可是那不是因为香火,而是因为他正好在那里,正好看到了,他会去做好事,却不愿意自己成为“好事”的奴隶。
  *
  他们花了二十八天,从扬州到了京城。
  京城的建筑偏向雄伟大气,每一处都是粗犷,不像扬州城的精致小巧。
  锦衣卫们需要回宫复命,而姜星秀也不是一到京城就能立刻进皇宫面圣的,期间需要不少手续,姜星秀只需要等着宫里的人来找他就行了。
  “姜郎君,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声。”到了京城,指挥使才将左右丞相交代给他的事情告诉姜星秀,“两位丞相皆是当世大才,你若是有意向,可直接前去丞相府。”
  姜星秀笑着应了声,转头就去找了家有名的酒楼享受去了。
  湛湛青空,依依倦鸟,如此美景,酒楼里吃吃喝喝不香吗?为什么要去考虑那些麻烦的事呢。
  恽知帝那边收到了消息,“哦?他当真一进京城就去了酒楼?没有去丞相府?”
  “回陛下,姜郎君除了去酒楼,还差人去京城最好的客栈,包了一年的天字号房,并未去丞相府,也未曾与任何一位大人接触。”
  恽知帝笑着弹弹杯沿,“真是倔强的人,还是打算考科举啊。”
  替恽知帝打听消息的暗卫纵使心中不解,仍是当自己是木头人,隐入阴影中,不发一言。
  恽知帝起身,“来人,替朕更衣,朕要出宫。”
  然而天公不作美,便在他话音刚落,外边就下起了大雨。
  “陛下……”
  恽知帝把手臂展开,“更衣。”
  姜星秀正吃着饭,窗外突然风雨大作,五月的夏有着糟糕的暴风雨天气,他只能将支窗户的木棍抽了,把雨中的风景隔在朦胧的纱纸外。
  潮湿冰凉的味道扑面而来,有人礼貌地拱拱手:“郎君,某能否坐此处?”他身后的地板上,留着浅浅的鞋印。
  这是一个被雨淋了一身的人。
  姜星秀点点头:“你随意。”
  许是大雨滂沱,无法离开,他点了一壶茶后,又向着姜星秀搭话:“相逢即是有缘,某姓秦,序十四,不知郎君名讳?”
  姜星秀:“我姓姜,序八。”
  “原来是八郎君。”秦十四情绪有些许激动,“可是那位写出‘九年义务教育’的八郎君?”
  姜星秀沉默了一会儿。他实在想跟这位满身龙气藏不住的皇帝陛下说一声,你的搭讪技巧真的很僵硬,假意是意外认出人的表现也假过头了。
  “……是我。”
  陛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仍是那副夸张到有些假,实则内心是真的对此很感兴趣的模样:“八郎君这篇言论实在是振聋发聩,我看完后日日夜夜想着与郎君探讨,让百姓们都能念书识字,识字才能识礼,识礼便会遵法,此为大同盛世之基石啊!”


第169章 文曲星君科举路
  恽知帝跟姜星秀谈了一通后,自以为隐瞒身份很好的回宫了, 心中十分畅快, 还脑补了一通将姜星秀召进宫后, 对方看到他时,惊诧的表情。
  第二日早朝, 恽知帝拿上了姜星秀县试的答卷,让朝堂众人传阅。
  这是一篇很明显要动蛋糕的文章,朝堂直接吵成了一锅粥。
  这个说此子心怀大义, 念及天下寒士, 实属栋梁之材。
  那个说心怀大义有屁用, 做事不切合实际,让所有人都读书, 钱哪来, 地谁种, 都让国库养?全填进去也不够啊。
  恽知帝就坐在上边, 喜怒不辨地看着他们吵。
  支持派和反对派,谁也凶不过谁去, 唾沫星子喷着, 感觉到龙椅上那位什么表示都没有后, 渐渐偃旗息鼓。
  恽知帝:“吵够了?”
  群臣用眼角相互瞟望, 静静低了低头。
  “吵够了那就由这篇文章的主人来解答你们的问题吧。”
  似乎是预感, 群臣齐齐回首,便见殿门口有人踏入,光影漫天地落着, 红衣似乎是消融在光中那般,逆着光辉若隐若现。
  左丞相下意识呢喃:“小神仙?”又很快自认为清醒地摇摇头,心中好笑,真是,看到一个红衣男童就觉得是小神仙,哪怕对方的确神采英拔,有神仙风采,也称不上是真神仙啊。
  文武百官中间分有一条大道,姜星秀便从那条大道上走过,纵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亦是面不改色,身板挺直地行了一礼:“参见陛下。”
  陛下兴冲冲:“你抬起头来。”带着暗搓搓看戏的心态,想看他那平静的脸上露出惊诧的神情。
  然而对方抬起头后,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到恽知帝疑心他是不是脸盲。
  还是说个头太矮,离得太远了,看不清?
  恽知帝想了想,“你上前几步,不错,就是那儿。”目测着这个距离,应该能看清他的脸了,然而姜星秀依然是不卑不亢的,恽知帝遗憾之余,又平添了七八分欣赏——就是要这样的心态,他才放心将改革交给他啊!
  他说:“在场诸卿对你的文章各执一词,姜卿家,你来回答朕,你写出这篇文章,可有解决民力之法?”
  何为民力,便是假设一家有三口人,皆为劳动力,并且能拥有10亩地。在每亩得米二石至三石,收成只有单季稻的现今,一年劳苦下来,收成不过二十石至三十石,还是不算歉收只算丰年。
  一家三口,皆为劳动力,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一年至少要吃十七石的量,只剩下三、四石,能卖三、四贯钱,这些钱要交税,要买生活用品,万一有病还得治病,运气好,也就堪堪够花销,甚少能攒下钱来。
  这样的情况下,让他们去花费时间去读书习字?
  纵然,国家可以出钱,给他们减免学费,但是国家总不能连他们一家衣食住行都包了吧?何况,国家的钱也是建立在税收上的,劳动力少了,荒田增多,收上来的税少了,各个政策又要费钱,只能想法增税,底下百姓苦于劳动力不足,无法补上税收,只能卖儿卖女,儿女卖出去,家庭没有新人丁补充,无法形成新的劳动力,没有足够的劳动力,又如何赚钱?
  便是一个恶性循环。
  并且,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年年都是丰年的情况下。万一当年碰上旱涝灾害,万一当年欠收了呢?在百姓们看来,送他们的孩子去读书习字,并非是救他们,而是要把他们往死里糟蹋啊。
  所以,并非是朝臣们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不允许自己的蛋糕被动,实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姜卿家,如此,何解?”
  就已经是恽知帝第二次对姜星秀用卿家这个称呼了,这可不是逮着个人就随便叫叫的。臣子们于是心里清楚了,不论今天这孩子能不能答出一份满意的答卷,陛下都要他入朝为官。
  在陛下眼里,他就是璞玉,就是现在有瑕疵,日后也能打磨出光彩。
  姜星秀拱了拱手:“自然有法子。”
  此话掷地有声,惊得众臣目露怀疑。老态龙钟的户部尚书更是精神矍铄地上前一步,“什么法子?”
  姜星秀想要让国家推行义务教育,那必须是从国家经济入手,让国家更加繁荣,户部管经济,户部尚书此刻是真心实意希望这位小神童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姜星秀笑了笑,“我在卷子上没有回答,是因为时间不够,并且写多了就不合题了。现在,我给各位大人说一说,有关于发展国家生产力……”
  恽知帝一边听,一边恍惚回想起他去见这位老乡时的场景。
  是的,老乡,恽知帝是一名穿越者,在古代这样要啥没啥的社会,穿到皇族,实属幸运了。至少上厕所可以用丝绸擦屁股,而不是只能用木片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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