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余鹤笑了笑:“宋总,有些人想看我被打压的一蹶不振再也起不来,但我偏要告诉他们,我不在乎啊,我拿的就是愚蠢又圣母又坚强的白莲花男主剧本,那我就必须贯彻到底啊。”
听到这句话,宋纯瑞忽然沉默了。
半晌,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你总是这么会说话。”
“不是么,别人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要你死,那你偏不要遂他的愿,不就得了。”
“那既然如此,小初,我还有一个建议,你要不要听听。”宋纯瑞语气一转,不再是开始那般生硬、焦灼,更多的,甚至漫上一丝戏谑的意味。
“说来听听?”余鹤也坦然地应了。
“现在网上都在传你要演耽美电影,所以正式演出之前和男老板暧昧造个势,炒作一下,将受众面转型为腐妹子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余鹤愣了下,接着缓缓道:
“所以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头传来宋纯瑞的轻笑:
“既然大家都想看我们的好戏,那就给他们看咯,我不觉得这样对你我来说有什么损失,想出头,方式有很多种,就算是男男暧昧向电影一样可以参加各种奖项的评选,那么在此之前,我们何不想办法吸引更多的目光,给电影带来更大的关注度,况且我对你也挺喜欢的,趁这个机会,干脆假戏真做算了。”
哦,余鹤明白了,宋纯瑞这是明着对自己提出所谓的“包养”请求了。
是啊,再往后几年,耽美也会跻身主流行列,所以,就算是靠着耽美出头,也没什么不对。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存在的即为合理的。
于是,余鹤刚要说点什么——
手中的手机却猛地被人夺走了。
抢劫犯?!流氓?!
这是余鹤当时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赶紧回头查看情况,想着要不要学电视剧中的人放声尖叫之时——
却意外的看到那张明艳的脸。
在昏黄的路灯下,有些氤氲不请。
“干嘛,干嘛抢我手机啊,吓我一跳,还以为碰到抢劫的了。”余鹤心有余悸地拍打着他脆弱的小胸口。
殷池雪拿过手机,猛地挂断,然后扔还给他,声音冷冽:
“告诉你那个不知羞耻的老板,解决办法有很多种,没必要选择最让人难堪的一种,而且,就算是选择所谓的包养,也轮不到他。”
余鹤听后,啼笑皆非:
“这个圈子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做那么多努力不就是为了名气。”
“这种名气不要也罢,成功没有捷径可走,你说你想拿金影奖,只要你跟着我,老老实实的,按照我说的来,我一定能保证你得到你想要的。”
说着,殷池雪的语气柔和了不少:“明白么?”
余鹤怔怔地看着他,半晌,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话有所触动。
的确是,现在很多艺人为了成功去求速效,走捷径,往往不愿意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可是这样即使成功了,也只是一时的,这个圈子本就忘性很大,能做到永恒的,都是有真本事的。
余鹤别过头:“话虽如此,可谁知道结果会怎样,话谁都会说,我说的比你还好听。”
“那你要看你自己是否努力了啊,小笨蛋。”殷池雪动手捏捏他的小脸,“而且,就算最后不行,还有我呢,我养你呗。”
“男人不能说不行。”余鹤不满。
“好好好,行行行,你最行。”说着,殷池雪亲了下他的额头,“还有,以后离那个宋纯瑞远一点,听懂了没。”
“干嘛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又没做什么。”余鹤撇撇嘴。
“好好好,请你以后离宋纯瑞远一点,别让我吃醋,别让我嫉妒,行不行。”
“行。”
达成协议,回到帐篷,看到宋纯瑞发来的短信,问道怎么忽然挂电话了。
余鹤只好回了句“不好意思没点关机了”。
“我说的那个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没考虑啊,就觉得,人应该踏踏实实的做事情,走捷径,走不了一辈子的。”
“随你,你自己考虑好了就行。”宋纯瑞似乎对于余鹤这不识抬举的回答非常不满,毫无情绪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拒绝了宋纯瑞之后,余鹤感觉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稳稳落了地。
他看着躺在一边熟睡的殷池雪,伸出手,描摹着他分明且精致的轮廓。
半晌,他笑了笑。
“你说得对,谢谢你的鸡汤啊殷先生。”
林善初的事情愈演愈烈,第二天一起来,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网友的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事态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一夜之间,就因为这档综艺节目的播出,林善初从大众男神变成了过街老鼠。
谩骂,侮辱,甚至是有辱人格,人身攻击,变成了对林善初来说的常态。
这时候最没脑子的做法有两种,卖惨和沉默。
现在的人不比当初,再也不是那个“我弱我有理”的年代,卖惨换来的只是嘲笑和羞辱,沉默更是会被盖戳“默认了、缩头乌龟”等字眼。
“现在几乎所有网民都在声讨,说如果下一期还有小初,就要集体给打节目打一星。”节目组导演扶额,丧气地摇摇头。
“现在技术部已经在广场删话题了,但是势头太猛,有点心有余力不足。”工作人员叹了口气,悄悄看了眼余鹤。
殷池雪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似乎是在用眼神安慰他。
说实话真的不在乎么?
不可能的,看到别人那样说自己还是会感到难受。
“不要管别人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心态,你自己说的,别人想看你死,你就偏要活给他们看啊。”
第101章 重临神坛(27)
对于网上传的沸沸扬扬轰轰烈烈的林善初被包养事件, 终于在一段时间一直霸占着热搜榜前三,越来越多或真或假的黑料被人扒了出来。
例如, 林善初当年能进X影也是因为私下里给那里的老师跑了关系, 据闻他亲爹是一个拥有三十多家上市公司的超级富豪, 甚至还有林善初的“小学同学”跳出来证明:
在林善初上小学的时候穿的就是上万元的高定。
看到这条评论,余鹤只想笑。
林善初父母早早离异,他是被他爷爷养大的,爷爷就在学校门口卖炸鸡柳, 周末就去大街上捡捡瓶子换钱,不孝的儿子从没往家拿过一分钱,甚至还在外面嗜赌成性,大肆挥霍, 逼急了连老头的棺材本都抢。
什么穿狗屁高定,要不是九年义务教育是免费的, 兴许林善初小学的时候就被迫退学跟着爷爷一起去捡破烂了。
余鹤生气的是,把这种莫需有的罪名扣在一个如此不易的孩子身上, 你要问他有什么,可能也只有一间父亲临死前良心发现留给他的小房子。
这样去污蔑侮辱一个可怜的孩子,这些人真的不会觉得愧疚么?
就在他沉思之际,手机突兀地响了两声,在阒寂的房间中格外刺耳。
余鹤吓了一跳, 赶紧接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
但是声音是有点耳熟的。
“林先生么?您好,还记得我么?我是杨总的秘书王嘉。”
余鹤愣了下,心中隐约涌生出一股不安。
杨总, 他当然记得,是自己第一份代言的老总,就是那个当晚把自己叫到酒吧自己却不见人的,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余鹤并不觉得他是单纯打电话来慰问的。
“嗯,王先生您好。”但出于礼貌,余鹤还是象征性地问候了声。
“是这样的,最近我们杨总去了新西兰开辟海外市场,大概要待个几年,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和您说,所以之前咱们说好的代言合同呢,就只能暂时性搁置,毕竟杨总不在,我们也没有代签权。”
那头传来平静且温柔的声音,继续道:“更没有话语权。”
余鹤笑了笑:“嗯,没关系,我能理解。”
没事的时候一口一个“小初”叫得亲热,出了事就迫不及待把自己往外择,还不是直接拒绝,而是以本人不在国内为借口,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礼貌的鄙视么?
“那么,多谢理解,望您工作顺利。”王秘书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望着通话结束的界面,余鹤的心也犹如这匆匆挂断的电话一般,瞬间沉了底。
“你没事吧。”
就在他愣神的当儿,身后忽然传来轻柔的一声。
余鹤讪讪回过头,就看见笑颜似花的一张脸。
林钦语。
余鹤嘴角抽了抽。
小兄弟,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对着我笑出来呢?
哦我忘了,您就是那位幕后黑手啊,我现在的遭遇不正是你一直期望着看到的么?
所以你才会笑得这么开心?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还不自知?
“怎么,不是一会儿马上要录节目了么,你怎么还在这。”余鹤收起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钦语一手扶着墙,笑得可乖了:
“这不是觉得你好像遇上麻烦了,特意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您不害我我都该谢天谢地了,别假惺惺了,我看了只想吐。
“没关系,网上的流言蜚语嘛,也就这一阵,过去就好了。”
“不一定哦,网络是有记忆的哦。”林钦语笑眯眯地说道。
余鹤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
“所以说,如果以后打算常驻这个圈子,最好是在出道前就把以前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处理好嘛。”
林钦语继续微笑道。
见不得光?比你做的这些事还要见不得光么?
余鹤不想理他,也懒得和他浪费口舌,径自掏出手机给殷池雪发消息询问什么时间开始录制节目。
“听说你和阿雪关系很不错?”
这个人吧,你越不理他,他还越是不要脸的往上凑。
“还行,就那样。”余鹤极其敷衍地来了一句。
“哎其实我也明白,在这个圈子里混,混的是人脉和关系,这种事不用说大家都心照不宣。”林钦语说着,话锋一转,“但是……一昧的逮着一个人薅羊毛,就……不太好了。”
余鹤收起手机,直视着林钦语带有温柔笑意的眼睛:
“薅羊毛?薅谁的羊毛,薅你的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但很明显能感受到,余鹤不乐意了。
“没有啦,我也只是开玩笑,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林钦语连连摆手。
余鹤内心OS:正因为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才明白这TM根本就不是玩笑。
这时候,殷池雪回了消息,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开拍了,要他赶紧回来准备一下。
余鹤也不再和这个林钦语继续纠缠,冷冷扔了句“我先过去了”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路上,越想越气,气得余鹤连骂三句“卧槽”,但现在,他除了无能狂怒似乎什么也做不了,毕竟做什么网友也不买账。
真的,有时候,唯一的证明,就是时间。
余鹤匆匆忙忙赶到录制现场,才发现明明是自己先走的,不知为何林钦语还是先他一步到了片场。
而且片场的气氛多少有点沉重,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各忙各的。
殷池雪就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由化妆师给他补妆,他看到余鹤过来,忙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余鹤看了看周围,发觉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晃晃悠悠地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我这边马上好了,你过来找小乔老师帮你化妆吧。”殷池雪轻轻拍了拍余鹤的手背,笑道。
化妆师小乔老师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冲他笑笑。
怎么说呢,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余鹤总觉得这笑……有点讽刺。
果不其然,余鹤并没有猜错,的确是讽刺的笑。
因为就在其他嘉宾修容打底眼影一应俱全之时,那个化妆师只是草草给余鹤打了个底便作罢,脸眼妆都没化。
“就……好了么?”余鹤诧异问了句。
“嗯,时间有点紧,还要给别的嘉宾化妆,就这样吧。”那化妆师低头收拾着工具,看都没看余鹤一眼。
看着别人脸上精致细腻清透的妆容,余鹤心里特不是滋味。
这很明显,是被排挤了啊。
这个化妆师甚至都没注意,自己鼻间还有些卡粉,就这么糊弄了事。
这种不屑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吧。
余鹤深吸一口气,像块扭不动嚼不烂的橡皮一样给自己暗暗打其,告诫自己一定要坚强,为了林善初这个可怜的孩子,一定要挺住。
殷池雪正在外面和导演过节目流程,毕竟这期节目他才是主角,不,换句话说,他是永远的主角,所以也会相应多给很多镜头。
他余光瞄到余鹤出来,最后匆匆忙忙同导演确定完流程之后,便火急火燎跑去找余鹤。
找到余鹤的时候,他就坐在帐篷外面发呆,看到殷池雪,明显愣了下,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看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这么快就化完了,我还以为也要很久。”殷池雪看了眼手表,“有五分钟么?”。
“我这叫天生丽质气死人,底子好,不需要过多赘饰。”余鹤说着,投过去一个颇为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