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容愣了下,接着回问道:“怎么看出来的,调查过我了?”
“你在我这边一举一动都是透明的,不管有什么,都是过去了,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明白么。”
即使隔着手机,也能嗅到对方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
韩奕容轻蔑笑笑:“做人还是不要盲目自信的好。”
说罢,韩奕容草草挂断电话,似乎是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打完电话回去的时候,看到余鹤也刚好吃完,正坐在那里发呆。
“小轶,要跟着我一起出去么?”他笑得特别温柔。
“去哪。”余鹤诧异。
“去……哪都好,外面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吧。”
余鹤犹豫了下,本想着万一殷池雪良心发现主动来接自己回家呢,这样他岂不是就扑了个空?
但又想到,反正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没礼貌没家教还一无是处的废物,自己还去碍他的眼做什么。
“好,等我换衣服。”余鹤马上跳起来,刚走没两步又迂回来要收拾碗筷。
“不用收拾了,我一会儿会打电话给家里的保姆让她过来收拾。”
余鹤却觉得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动手将碗筷收拾进水池,娴熟的如同老妈子般刷锅洗盆。
韩奕容就站在门口静静看着,恍惚间,他产生了一种仿佛正在看自己妻子刷碗的感觉,虽然这么想有点不道德。
收拾好餐桌,换好衣服,两人打算开车去郊区走走,打算着晚上一起就在附近的农家乐吃饭。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韩奕容按下楼层电梯,随着电梯缓缓上升,他心里隐约涌生出一股不安。
余鹤还在旁边双手揣兜喋喋不休着农家乐什么菜好吃。
电梯门打开,熟悉的带有强烈压迫感的信息素扑鼻而来——
那一瞬间,几乎是被这股强烈的信息素冲击到了,两个人都瞬时浑身动弹不得,仿佛被人施了咒语。
殷池雪缓缓抬起头,望着面前二人,手在口袋里慢慢握紧。
那一瞬间,余鹤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又觉得欣喜,又被他这股气势吓到抖了抖,甚至还不自觉地向后倒退两步。
倒是韩奕容,足够坦然,甚至还恬不知耻地笑问道:
“你怎么找过来的。”
殷池雪根本不搭理他,绕过韩奕容一把拉过余鹤的手就往电梯里拖。
“干嘛你,抢劫啊?放手放手!”余鹤乱扑腾着,就像一只待宰的公鸡。
“回家。”殷池雪回过头,只一眼,便让余鹤感觉犹如跌入冰窖。
“我不回去!”余鹤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小朋友。
但确实是,真的觉得很委屈啊。
“不回去要一直住在别人家里么?”殷池雪的语气也不同以往,听起来格外烦躁。
“没关系,反正我这间公寓也是空闲着的。”韩奕容还在一边添油加醋道。
殷池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余鹤干脆手脚并用扒砸门框上死活不走,殷池雪没了耐心,干脆直接拦腰将他扛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看到韩奕容面无表情的脸。
但却从他的眼睛中,读出了“不会放弃”的想法——
——————————
一路扛着余鹤下了楼,别说,虽然他瘦,但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光是扛下去都累了殷池雪一脑门汗。
余鹤又站在车边死活不上车,小眼神委屈的都能滴出水来。
殷池雪喘着粗气,随手抹了把额间的细汗,压低声音问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自己想怎么样?
余鹤听到这句话都想笑。
该问问是他想怎么样吧。
凌晨三点钟跑出门去酒吧找那个妖艳贱货,还毫不遮掩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的坏话,而且还放任自己在外一晚都不管,只是象征性地打电话问了下,现在又觉得面子挂不住要强行把自己带回家。
余鹤是真觉得心寒了。
想着,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
看他这个样子,殷池雪自知态度不好,冷静了下,然后抓起他的手,柔声问道: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和我说啊,你也听大蒙说过,我就是那种情商很低的人,所以很多时候无法切身体会别人的感受,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余鹤别过头不去看他,心里依然将他唾骂了千万遍。
看着余鹤鼓鼓的小肚子,殷池雪微微松了口气,一只手抚上他的小肚子,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凑到他面前:
“乖,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
“担心?你真的有担心过我么?”听到这句话,余鹤特别想笑,他仰起头,质问道。
“我昨晚自己一个人跑出家门你也不知道,回去后睡在沙发上你也不管,三更半夜你还出去找那个什么韩奕臣,在酒吧门口搂搂抱抱生当别人眼瞎是么,那么喜欢他么?还说我没家教,我是没家教啊。”
余鹤越说越委屈。
父母走得早,根本也没人教过他什么是所谓的教养。
所以在人生很重要的人格塑造阶段,自己就这么野着长大了。
虽然他很讨厌自己现在这种像个骂街泼妇一样的行为,但有些事,必须要讲明白。
殷池雪被他这么一吼,吓得一愣,过后赶紧抬手帮他擦眼泪:
“是我不好,我没考虑你的感受,但我从来没说过你没家教,昨晚也不是出去找韩奕臣的,我以为你没回家,你手机又关机,我走得太急,没注意你躺在沙发上。”
余鹤抬眼望着他,眼睛通红像只小白兔。
看着余鹤瘪着还在微微发颤的小嘴,殷池雪是真的吓坏了,他抬手将余鹤紧紧揽在怀里,揉着他的后脑勺:
“相信我好么?”
相信他么?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本来就是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地结婚了,他们需要的也只是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的是一个财团的继承人,而不是自己这个一直被群嘲的劣性Omega。
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说爱?
自己还不至于天真到这种地步。
虽然殷池雪不承认,但那句“没教养”确实是自己亲耳亲眼所闻所见,这总骗不了人吧。
“昨晚因为你闹失踪,我一晚都没睡,一直到现在,真的特别困,我们回家一起补觉吧。”殷池雪继续哄道。
“我不。”余鹤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老子要出去散步,要去吃农家乐,还要撸串,你自己回去吧。”
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无端无故想要无理取闹。
因为自己现在特别需要一个发泄的途经。
“那我陪你,我们集团下面有几处度假山庄,我带你过去吧?”
“我不,就不去你家的。”
“好好好,不去我家的,地方你选好么。”
“我不。”余鹤笑嘻嘻地看着他。
是那种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我就不想和你一起。”
说罢,他拉上衣服拉链,背上自己被夜露打湿的书包,抬腿就往小区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今天收到好几条差评,自闭ing,前面在修文,可以重新回去看= =感谢在2020-02-24 22:45:14~2020-02-25 23:3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磕的cp必须原地结婚 2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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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12)
看着余鹤那倔强的模样, 殷池雪知道就算自己劝也无用。
干脆就紧跟在余鹤后面,他去哪自己跟着去哪。
其实殷池雪能来接自己, 余鹤还是挺开心的, 但他同为男人, 所以很清楚,很多男人就是这德行,蹬鼻子上脸,记吃不记打, 现在原谅他以后保不准再犯,一次次的原谅他们就是对自己的惩罚。
余鹤:???我不也是男人么,为什么要这么贬低自己。
但不管怎样,这次他是打定主意要把殷池雪撂到一边, 也不理他,就这么自己走自己的。
殷池雪也知道他现在在气头上,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么生气,也不敢开口劝, 又担心他再像昨晚一样跑没影,索性一直这么跟着。
余鹤还真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上了公交直奔郊区的湿地公园。
湿地公园就是个噱头,里面什么都没有,还没一般居民公园好玩, 放眼望去都是烂泥巴地,余鹤还是买了二十块钱门票进来的。
想着,他更生气了, 又看到殷池雪还站在一边假装四处看风景,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他招呼也不打,扭头就往外走。
殷池雪也一声不吭紧跟上来,他腿长,步伐大,没走两步就超过了余鹤,怕他不开心,只好尽量放慢脚步。
看殷池雪这个样子,余鹤也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于是也放慢了脚步。
他微微侧首,虽然语气还是不善,但相较于刚才已经好多了:
“都说了让你回去,跟着我干嘛,我就想自己一个人逛逛。”
“担心你。”殷池雪平静地望着他,淡淡说道。
余鹤瞥了他一眼,手揣在外衣口袋里,摩挲着。
“虽然现在说这话有点不合时宜。”殷池雪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余鹤回过头,抬眼看向殷池雪,看到他那过于理智的表情,说实话,作为一个理想化新青年,他真的特别讨要这种过度理智的人,什么事都要考虑的清清楚楚,好像这样人生就不会出现一点差错一样。
但事实上,也确实是在他失去理智的时候招惹上了自己这么一个大麻烦。
“如果我们之间有误会,一定要说清楚,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在背后说你没家教,我是真的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种话,关于和韩奕臣的事,也确实是因为去找你偶然碰到的,因为那个时间点还开门的也就酒吧这种地方吧。”
余鹤紧绷着小脸,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不该信。
倏然间,殷池雪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把按住余鹤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
“我知道了,昨晚韩奕臣喝多了说胡话,说了两句你的不是,其中有一句是说你没家教。”
余鹤觉得这几个真是刺耳,心情都跟着烦躁起来了。
“但我的回答是,‘他是很没家教,但轮不到你来说’。”
余鹤一听这话就炸毛了:
“你给自己洗什么地呢!你自己好好品品这句话,你这不就是在说我没家教么!”
殷池雪不知为什么莫名想笑,他赶紧抱住余鹤,摸着他的后背:
“是我说错话,是我不对,我少说了一句,你没家教也轮不到他来说,更何况你是最有家教素质最高的~”
“好了,我知道了,大街上这么多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眼看着周围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余鹤不好意思了,他赶紧从殷池雪怀中挣脱出来,站到距离他三米开外的公交站台,假装不认识这个人。
良久,殷池雪跟着走了过来,站在余鹤旁边。
他的手轻轻碰了下余鹤的手指。
“干嘛。”余鹤睥睨他道。
“昨晚话说太重,对不起,没想到你这么敏感,我以为你脸皮够厚,不会在乎这些事。”
殷池雪回过头望着他,微风拂起额间的发丝,映衬出他恬静沉然的一张脸。
余鹤心头动了动,忙别开视线。
“难道脸皮厚就可以不管听到什么话都像个白痴一样傻呵呵一笑而过?”
“我以后不会说了,以后不管你怎么淘气,不管我怎么生气我都不会表现出来,都全吞进肚子里,嗯?所以别生气了?跟我回家吧?”
殷池雪此时此刻的模样真的很像一个毫无尊严的耙耳朵。
即使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余鹤还是坚决地摇摇头:
“不,都说了要去农家乐。”
殷池雪是真拿他无奈了,但又不敢明着表现出来,只好道:
“那我现在打电话定位置,今天周日,怕排不上位置。”
殷池雪从昨晚三点醒来后再也没有合眼,满打满算他也就睡了两个小时,再加上心中一直犯急,平静下来之后更觉疲惫。
特别是他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来到了乡下,更是整个人都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农家乐的乐就在于自己动手体会乡间生活,食材要自己处理自己做,想吃鱼自己去钓,这里也没有燃气灶,做饭用的灶台还得自己去外面捡柴生火。
其实这对于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余鹤和殷池雪来说就是两眼一抹黑——抓瞎。
特别是殷池雪,他现在已经感觉多少有些体力不支,脑袋昏昏沉沉的,心脏也跳得很快,完全就是在猝死的边缘试探。
余鹤说想吃鲶鱼,殷池雪从下午三点一直钓到四点,好不容易鱼上钩了,结果一看还是条草鱼。
他气馁地将鱼扔进桶里,继续坐在那里等着鱼儿咬勾。
冷静之余,也会不由得感叹一句: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钓上了鱼,生火又是个大问题,他没有用过,甚至是都没见过这种老式的农村灶台,本以为生活就是塞进去木柴稻草,点着就行。
结果那木柴就像是故意跟他过不去,就是点不着。
农家乐老板进来送水的时候看见殷池雪正跪在地上,头都快伸进灶膛里,吓得他怪叫一声,赶紧把殷池雪从地上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