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嬷嬷的声音,段飞羽抹她侧脸一下,认真地看她,想把飞扬样子记下,道:“当然。”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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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凌泰醒来,结完账,眉间聚拢黑气,店小二都不敢赶他走。
段飞羽刚进门就被柴凌泰揪着耳朵出去,压抑音量,像是暴风雨前夕的雷鸣般低沉:“你他妈找死!”
柴凌泰举手想呼他一巴掌,身在闹市,身不由己,垂下手。
这里打不了!回去打!
待两人回去宫里,段飞羽磨磨蹭蹭地走,很慢地跟在后面,柴凌泰关起房门,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若是以前,柴凌泰不免大惊失色,被骗得多,也认出了。这回真的混着假,他一掀开黑袍,腹部一指长的鲜红伤口,他按|压一下,没有鲜血流出,不伤及内脏。
骚年,你为了出去玩游戏,牺牲好大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章~~~~~周一起床就能看到了~~~小透明说的凌晨,真的要凌晨才码完~~~
滚去睡觉了~~~
第24章 养大
柴凌泰咳嗽两声,脚尖勾起地上人的下巴。
段飞羽躺尸在地上,双目紧闭。
见他死活不动。柴凌泰推倒碳炉,炉子烧的茶水还没烧开,烫手的温度,茶水茶叶洒了一地,热水蔓延到躺尸段飞羽手指。
柴凌泰大叫:“哎呀,快来人,我不小心烧到衣服了。”
段飞羽心知是柴凌泰故意推倒炉子,烧的岂不是自己。手指一缩,像碰到热山芋般快速弹起,坐在地上拍打衣尾,衣服下摆湿|了,并未着火,猛然警觉,内院除了柴凌泰就是自己,柴凌泰没必要叫人,因为没有人可叫。
头顶那发着寒气的视线。
柴凌泰居高临下地拎起他耳朵。
段飞羽:“哎呦哎呦.....小点力,断了就....没耳朵给你揪了。”后半句委屈至极,仿佛真的为柴凌泰着想,没耳朵揪的问题。
柴凌泰平时罚他抄书写字,段飞羽一会儿说手疼,一会儿说眼疼,柴凌泰没余空管他,准他休息两周,某天下朝早了,回来见这家伙居然有力气打木桩!
令柴凌泰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
这次为了出门回来不受责罚,居然还学会自己划自己一刀!同情心被滥用,柴凌泰不想跟他多废话!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虽然柴凌泰没打过他三天,连一刻钟都没打过。
但是!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被人看见天牢钦犯出走,不止段飞羽死定,还会给柴凌泰招惹麻烦。
他怒道:“谁他妈让你乱跑!说!去哪里鬼混了!”
段飞羽道:“我.....去逛花街三圈,还没看烟火。”
还逛了不止一遍!是三遍!三遍!
柴凌泰简直想一掌把他拍扁,提起他后领,但不够高,改扯着他侧鬓一缕头发,拖他到内院花园,捡起枯枝,打他屁|股跪下。
段飞羽在今天出走前,前思后想,深思熟虑,决定不告诉任何人,他尚有亲人在国都之中。这短短一年经历生死大劫,人心险恶,连柴凌泰敢做敢为心思缜密,都免不得被旁人构陷,心想:我虽脱身安乐,但稍有不慎说不定会重蹈覆辙,多一个人知道飞扬,飞扬便危险十分,柴凌泰现下正在气头上,顶多把我打一顿,以前不畏风险救我,现在断不会气得杀了我。
对比在天牢受的酷刑,这疼痛,他可以忍住。他没想到只被打了一下。
柴凌泰勺起一盆水,兜头淋下,一掌把木盆劈成两半道:“我不管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以后内院大门一步都不准出。”
段飞羽湿漉漉在花园跪了一夜,冷风吹干头发。柴凌泰出去上朝,他才有胆子回去。
一天两天,半个月眨眼过去,与柴凌泰同桌吃饭被视若无睹,跳上跳下招手打招呼,柴凌泰借力一推,把他脸从自己视线中剔除,柴凌泰像看不见他,听不见他。
世上从未有人不计后果助他,留他,心知对方生气也是为自己着想,甚至想到以后数十年不被理睬,百感交集。
接下来数十天,段飞羽一人在内院,晚上睡不着,外头有一点动静,立刻起床出房,看柴凌泰回来没有。
后来才知道柴凌泰出外地办差事,那是乔大哥送肉菜时告诉的。
段飞羽没有让乔柏铭留下,将近两个月没见柴凌泰,他也不要别人陪。这时,他方知不是因为内院没别人,闲得烦闷才在柴凌泰面前晃悠。
他真的好想他。
*****
某日,主卧房门被推开。
柴凌泰从御书房回来,匆匆洗漱完,倒床开睡。
闭上眼半响,门嘎吱一声开了。柴凌泰摸|到枕头下的匕首,那人攀上床边,似乎是躺下的举动。
柴凌泰拔|出匕首,转身扎去,身体一僵,匕首顿在空中。
是段飞羽不知死活上床来了。他举手投降,盯着匕首眨了眨眼。
柴凌泰哼了一声,把匕首扎在床头板,懒得理他,背过身睡,喝道:“滚!”
段飞羽不理,探向他腰间,一把拉他到怀中。段飞羽在西厂内院居住将近两年,饱食暖衣,身形渐长,不再瘦骨嶙峋,十九岁的他比柴凌泰高出半个头,搂他过来才惊觉,督主腰好细,他一手就能环过。
柴凌泰背部一冷,掀开被子,床垫和他全身衣服都湿|了。
这臭小子全身淋湿爬上来!绝逼是故意的!
柴凌泰反手撞他胸口一肘子,段飞羽闷|哼一声,震得他环不住人。
柴凌泰最恨潮|湿阴寒的感觉,像是被鼻涕虫爬满全身,令人不快的黏|腻。
这臭小子不准备让他好好休息了!他也不想留!
一把掀走被子和段飞羽下床,披上外袍,正欲到宫外府上睡,脚走不动了。段飞羽抱住他脚道:“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就是不准走!”
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子发号施令。柴凌泰道:“如你所愿。”
柴凌泰提起他衣领,让他站起,跟着抬腿一踢,把人肉皮球踢回床,跨在他身上,拔下床头板的匕首,戳着他眉心道:“先剃你头发好呢,还是先剃你眉毛,嗯....都不好,你住在这儿谁都瞧不见,我这儿是太监府,那就先割掉你不该有的东西好了。”
柴凌泰料想他会运劲挣扎,没想到他捂住自己眼睛,他道:“捂着眼睛做什么?还不说话?!心里头肯定骂我乌龟王八蛋是吧?!”
段飞羽依旧捂脸:“我没有...现在没有咒你。”他本想补上从来没有,柴凌泰向来不喜他撒谎,他闷声咽回去。的确骂过不少,存心接近他,讨好他,不得偏爱,他不服气,心里轮番拿他当靶子。
若是以前的他,谁打过他,叱喝他,心中定会暗骂那人白|痴|呆鸡老驴,污言秽语将人九族骂到九泉,通通数落一番。现下他是盼着柴凌泰举手不回,臭骂诅咒自己一番出气,才故意淋湿自己讨他嫌弃。
柴凌泰道:“为什么不骂?”
段飞羽道:“我不恨你,为何要骂?”
柴凌泰道:“呸!油嘴滑舌。”他本就没打算割他身体部位,闹一闹,他也乏了,找干燥的厢房,换身衣服睡觉。
段飞羽以为他要走,抱住他道:“督主脾气不好,容易发火,但我知道心底待我是好的,你即便打我骂我,我也喜欢。”
你特么说谁脾气不好!!!
柴凌泰双手抓他头皮,把他从身上扒下来道:“你再说试试!!!”
被柴凌泰揪下几根头毛,段飞羽哈哈大笑,突然伤感埋首在他颈窝道:“好怀念啊。”
柴凌泰不免沉思:我有对他发飙很多吗?怎么净记得我发飙。
他道:“松开。”
段飞羽垂眼,慢慢放开,柴凌泰牵起他的手道:“走啊。”
是要罚跪吗?段飞羽道:“去哪里?”
“去你房里睡,明天给我洗被子!”
段飞羽心中顿时大喜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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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凌泰每天逗逗鹦鹉,每隔一年遛下段飞羽,传授一下修行心法,给他打好根基。
世外高人的点拨,通常是云里雾里,雾里看花,格物穷理,一言蔽之靠你格,格到秘籍就是你的了。
柴凌泰装不来世外高人范儿,只好拿出打王者荣耀的杀气,在段飞羽面前舞一次剑法,第二天段飞羽能耍出分毫不差的来。柴凌泰知道为啥老师偏爱好学生,尤其是天赋好的学生。
一点就通。太有充实感与成就感。
白驹过隙。春暖花开的发|情时节到了。
永宁长公主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传统礼节束缚不住她高贵爱自由的灵魂,她提出了比武招亲,广招天下奇人异士。
永宁长公主生活在宫中,奇人异士虽然能耐,听上去很新鲜,可公主您要知道,夫君是给你依靠臂膀,晚上还要对着他睡觉的人。
脸。这一基本条件,那是必须的。
不然看了,晚上睡不着怎么办呢。
所幸,永宁长公主早就选好郎君,那人英俊潇洒,豪气冲天,高风亮节,平凡贫穷,最大的致命缺点,他还是个书生!
肩不能担。腿不能抬。就像小孩子开车,不是撞人就是被撞。能出什么王牌把对方打倒?几天不洗澡把对方臭吐?还是在台上念诗,把对手无聊死。
为了能嫁给心上人,公主也是很拼的!
永宁长公主为了让文科生都能参加比武招亲,特意设立新规矩。
新规矩很简单。
就像小智有精灵球,大雄有哆啦A梦,夫君不必亲自上擂台。
派小弟去啊。永宁长公主心中已有十成十的胜算。连礼服都订好,就等夫君过五关斩六将,赢取白富美,越级当人上人。
这时候杀出程咬金。同样有高贵作死不息的灵魂,敌国西源使节来啦。
西源国原名不姓西,原名为宣国。万国入侵宣国,万国变大,宣国变小,国师占卜万国国运,以防将来宣国卷土重来,赐其国号,为西源,碰巧跟西厂一个姓氏,坊间流传一个笑话,就是占卜之意:你个小国连西厂都打不过,只配跟西厂姓。
西源使节来朝进贡,碰巧遇上永宁长公主设下的擂台。
宣国如果赢下公主这门婚事,岂不是刹万国的威风。西源使节派出他的将士,伏虎降龙,斩关夺隘,眼见就要娶到手时,男主段飞羽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排雷预告一下~~白菜攻嫁走五章内回来~~~跟那名老婆不会发生感情或肉|体关系以及任何关系~~~本文1v1~~~小透明是受控~~~
要整理一下大纲~~~下周再粗3500字的章节~~~~
谢谢追读评论的小天使啦~~~下周见
第25章 比武招亲
今天一早,柴凌泰就亲自拉着段飞羽起来,梳头刷牙。
段飞羽心感奇怪,往日即便他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两次,直到柴凌泰回来,他才起床也是有的,柴凌泰也不管,任由他作息颠倒。在西厂内院中生活数年,他用过早膳后便去扫尘扫地,只有他们二人住,他不做也没别人骂他,闲得无聊,怕柴凌泰洁癖嫌弃不回来,才去勤干洒扫。
准确来说,柴凌泰是给他打扮。
段飞羽拦下柴凌泰拿眉夹给他修眉的手,道:“督主你发烧了吗?用不用叫湘云姑娘来看看?”
柴凌泰害了一声,道:“你这孩子,哪里都好看,就是这眉毛跟禾秆草似的,不往两边倒,左右乱长,给你拔还不高兴。”
听他夸自己好看,段飞羽转为拉住他指尖放到自己眉毛上,笑道:“要拔要拔,当然要拔。”
柴凌泰夸他好看,乃是诚心所言,这些年都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他,少年稚气逐渐磨出棱角,微微一笑清丽俊逸,不笑时清新出尘,旁人不近。
拔完眉毛。柴凌泰垫起脚给他披上黑袍,带上兜帽。两人坐上马车,来到一处幽静碧湖。
湖心小亭中,早有人等待,乔柏铭提着两把剑。湖面开阔平静,映出两岸山脉,仿佛天地间只有小亭三人。
柴凌泰道:“选一把。”
段飞羽将两把剑都拿上手,掂了掂,除了剑穗一白一青,长短,剑鞘花纹雕刻别无二致。
他选了右手的那把,拔剑离鞘几寸,道:“岁寒。”
柴凌泰命人打造两把剑,一把玄铁,名叫岁寒,一把金钢,名叫贪狼。要参加盛会,男主段飞羽作为全局焦点,怎么能没有出得了大场面的武器呢?总不能让他赤手空拳上场吧。
岁寒剑奇寒澈骨。段飞羽拔剑转身,发劲一挥,闪耀波光,激起数丈高的浪花,哗啦一声后,浪花落下,激起一阵水浪,反弹湖中小亭,淋得他全身湿透。
柴凌泰撑开伞。隔壁的乔柏铭被淋得正着,保持姿势抱手,耸拉眼,吐出一口水后,不禁望向干爽没事的柴凌泰,一阵无言。
得到了新玩具岁寒,爱不释手。段飞羽顾不上湿透,高兴道:“谢督主。”
柴凌泰道:“努力练功,晚上再来接你。”
平常无需督促他练功,毕竟关在院子里,能耍出什么花样,偶而带他来此处碧湖,段飞羽不用半天就将体力耗尽,又因出来宫外的机会十分难得,精神大大振奋,使他狂奋练功,饭都顾不上吃。
晚上来接他时,柴凌泰见他鬓发滴水,浑身湿透,抱着岁寒不撒手,嘴唇紫黑,连忙赶他进马车。进马车后,段飞羽不坐车座,坐在地上,搂着柴凌泰小|腿,头搁在他膝盖上,把柴凌泰的衣服也沾湿|了一大|片,柴凌泰忽感冰凉,段飞羽呵呵直笑,叹道:“要是每天能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