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我不能再生了[穿书][穿越重生]——BY:依度/眷夕

作者:依度/眷夕  录入:06-19

  塞伦把属下遣出去守门,用审犯人的冰冷语气问道。“姓名。”
  秋言实在不清楚自己到底因为什么被抓进来,他从催眠开始到现在,唯一不妥的行为只有当众裸体,那还不是他自愿的。但有件事可以肯定,面对冷血团长,只要一招不慎就会血溅当场。
  见他没回答,塞伦锐利的目光钉子似的扎在秋言身上,秋言胆子不小,也不由得因为他一个眼神而渗出些许冷汗:“秋言。”
  塞伦翻开五指厚的审讯簿,在本上记录着:“年龄。”
  “二十五。”
  “二十五?”
  塞伦蹙起眉头,秋言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有什么问题吗?”
  “你觉得我几岁?”塞伦一本正经地抛出个不正经的问题。
  剧本里提到过,希斯塔被徒弟杀死那年刚好二十五,而设定上塞伦比师兄小两岁,秋言便蒙了个年纪:“二十三?”
  “你觉得到我这里还能靠装傻蒙混过关是吗。”
  秋言连连摇头:“当然不会,那个,手机有吗,借我一下?”
  “手,鸡,是什么品种的鸡?”
  塞伦疑惑的神情不像装的,毕竟他是个敢跟王族撕破脸皮的人,决计不会在一个他眼里的囚犯面前掩饰情绪,他应该真的没见过手机。他的反应证实了秋言的猜测,包括塞伦在内,秋言催眠后见到的这些人都不是剧组演员,他们就是剧本里的角色本尊。
  秋言考虑过坦白,告诉他自己是被另一个世界的心理医生送进来的,但这听上去太扯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首先亮出底牌都是最愚蠢的行为,万一被扣个异端的帽子,以塞伦的狠辣手段,处死自己并非不可能,要想活下去,慌乱绝对是大忌,必须保持冷静,谨慎处理每一件事才有可能赢得转机。
  作为演员,秋言不管内心情绪如何,表情管理都是过硬的,他迫使自己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手机’是我家乡一种很聪明的鸡。”
  “你家乡在哪?”
  “凤凰山。”秋言记得剧本的前几页里有这么个名字,便拿来用。
  塞伦一双凤眸略眯了起来:“王族为什么找上你?”
  “他们到我家乡抢‘手鸡’,没抢到,就把我抓起来了。”秋言清楚眼前这位擅长审讯,含糊其词没有用,设定上说但凡进过他审讯室的,无论地痞流氓、土匪黑帮,无人不乖乖招供,与其遭受皮肉之苦,不如利用对剧本信息的熟悉,主动出击。
  塞伦眉心一跳,直勾勾盯着秋言看了许久,如果他的目光有温度,秋言现在已经被他里里外外烤熟几个来回了。
  秋言猜他不信自己的说辞,却仍面带笑容与他对视,谁都知道避开视线交流是心虚最直观的表现,尽管内心慌乱忐忑,他也不能显露分毫。与此同时,他的头脑不曾闲下来,继续思考能自圆其说的借口。
  过了一会儿,塞伦笔挺的背沉下来,双肘压在膝上,用一种更有压迫感的语气开口:“就凭那群乌合之众,能抓住你?”
  秋言注意到他的眼神变了,茶色的瞳孔比之前更浅也更亮了,除去显而易见的鄙夷和轻蔑外,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情绪,比如说,惊讶,又比如说,兴奋。
  “团长大人说笑了,如果没有你和骑士团及时赶到,我现在已经被他们吃进肚子里了。”
  “你究竟是在谦虚还是吹捧他们。”塞伦顿了顿,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名字,“希斯塔?”
  这回轮到秋言哑然,希斯塔?他被押进牢房的时候经过门口的镜子,留心照了一下,脸还是原装的脸,身体目前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怎么会被塞伦认作是他师兄呢?剧本里形容希斯塔的相貌是五官立体,剑眉星目,英俊而不失风流,身形健美,有八块腹肌,不壮实也不可能当上战神。但秋言其实跟角色还是有些差距的,为了穿上厚厚的戏服还能在镜头里不显胖,他已经告别荤腥很久了,辛苦练出的肌肉也无情地抛弃了他,至于脸,他需要借助化妆将皮肤涂成麦色,并且加深轮廓阴影才行。
  也就是说,塞伦多半不是通过外貌认定自己是希斯塔的,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了,在聚落时自己当众从兔子变成人,或者刚才的审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咚咚,有人敲响牢门,说了声“团长,到时间了。”
  塞伦重重合上审讯簿,一刻不停留,起身走出牢房,很快外间传来上锁的响动,秋言冲到门边,侧耳附上,听见塞伦对守卫下命令。
  “守严了,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
  “是,团长。”
  这之后,铁靴踏响石砖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是塞伦离开了地牢,秋言强撑的一口气狠狠舒出,总算活着送走这尊瘟神,刚刚笑得脸都僵了。
  先不管自己是仍在催眠中,还是穿越到了异世界,首先要明确的一个假设就是如果中途挂掉可能真的会死,之前梦见被捅了心脏,他尚且能因为疼痛而摆脱噩梦,这次不管是摔打还是掐腿,都没办法从这里回到治疗室。如果自己真死了,姑姑和表妹不知会有多伤心,不行,为了她们也得活下去。
  秋言倒回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望着发霉的天花板出神,他亟需理清思路。自己顶替的很可能就是“希斯塔”的身份,那么塞伦作为骑士团长,把曾经屠杀妖族盟军,让魔族趁虚而入的罪人关起来再正常不过,别说塞伦了,全妖界的人都恨他。
  心心念念要演个反派,这回真成了反派,秋言内心五味杂陈… …
  过不多时,牢门上的小窗户开了,有人递了个餐盘进来,秋言接过餐盘,看着里面稀汤寡水的,一点食欲都没有,何况饭里是否下毒还说不好。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塞伦为何在审讯没结束的情况下离开,也不知道骑士团会如何处置自己,能活多久,一切都是未知数。
  秋言把饭倒在便桶里,假装自己已经吃完,约莫一刻钟后,有人来收餐盘,见盘子空空也没有任何多余反应。转过天来他们照常送饭,秋言如法炮制,那群守卫甚至没有进过牢房,如果他们想毒杀犯人,不可能不观察自己的状态。
  饿了一天半,秋言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没有下毒,至少没用上急性毒药,于是大胆猜测塞伦短时间内留着自己还有用,这才敢放心填饱肚子。
  但维持身体机能对秋言来说远远不够,他必须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指望天降奇兵是不可能的,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一天来他把三平米见方的砖石结构牢房调查了个遍,得出结论:没有机关,没有暗道,除非让守卫打开大门,并无其他办法。那么问题了,怎么才能让他们开门呢?
  第三天一早,当餐盘再次送进来时,秋言抢先夺过盘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恶声恶气道:“又是面包牛奶,你们能不能换点花样啊!”
  这间牢房的犯人一直安安静静,守卫还以为他很老实,没想到才三天就开始像其他人一样闹事,也没好气回他:“只有面包牛奶,爱吃不吃!”
  “不是我说你们,堂堂皇家骑士团,伙食居然这么差,这是虐待囚犯啊!”
  “少啰嗦!大家都去忙正事了,有你的饭吃就谢天谢地吧!”
  忙正事?那天塞伦匆忙离开后再没露面,能让他放着重犯不审的事想必意义非凡,秋言盲猜跟王室有关,但还要继续用激将法:“什么正事能重要过给我送饭,叫你们团长来见我!”
  犯人如此狂妄,守卫也生气了:“你以为你是谁?能重要过国王接见贵宾?!”
  旁边的同僚干咳一声以示警告,这守卫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连忙转移话题:“再出一声面包都不给你吃!”
  还真让自己猜着了,每到国王接见外国使节,骑士团都会负责安保与仪仗工作,塞伦作为团长不可能缺席的,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地牢的守备是最为薄弱的,此时不走怕是再没有更合适的机会了。
  秋言蘸着牛奶嚼起面包:“哎,这面包你们尝过没有?味道有点奇怪。”
  守卫:“怎么奇怪了?”
  秋言:“咽下去的时候嗓子火辣辣的。”
  守卫:“又没放辣椒。”
  秋言:“是真的,嘶,肚子开始疼了。”
  另一个守卫:“去看看吧。”
  守卫:“不用,让他折腾。”
  秋言见他们不上钩,嗓音高了八度:“啊,哎呦,疼死我了!”他学过配音,也录过广播剧,即便隔着门无法靠肢体语言传达,他照样演得跟真的一样。
  在地牢中巡视的小队长听见动静,快步过来:“怎么回事?”
  守卫道:“报告队长,囚犯没事找事。”
  小队长指了下门:“打开。”
  “是。”守卫不情愿地开了锁。
  当小队长走进牢房时,就见秋言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急忙把人翻过来试探鼻息,呼吸尚在但很微弱,秋言紧闭着眼睛,浑身汗涔涔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结合他刚刚喊疼的情景,小队长认为他多半是中毒了!团长临走前下过命令,一定看好这屋的犯人,若犯人真在自己的看管下出了意外,他以后就不用出现在骑士团了。
  “来人,叫医师,快叫医师!”小队长嚷得嗓子都劈了。
  两个守卫也慌了神,跑着去请医师。
  其实早餐里怎么可能有毒,秋言身上的“汗”是水桶里蘸的,嘴里的血也是咬破手指弄的,他还故意把餐盘扣在离大门最远的墙角,等小队长背对自己检查食物时,悄悄变成兔型。这两天他没闲着,用剧本里提到的屏息凝神法尝试切换形态,起初总是不成功,不是憋半天没反应,就是变成兔头人身之类的,后来练的多了,慢慢找到了窍门。
  对面守卫见个白色毛团冒出来,掉线三秒后大叫一声:“犯人跑了,快来人啊!”
  有他愣神的工夫,秋言已经跑到十字路口,整间地牢里十个人不到,他们试图拦截兔子秋言,都被他避开。秋言躲人可是一绝,路遇疯狂粉丝围追堵截,他连衣角都没让别人碰着过。
  “关大门关大门!”守卫们在后面一路追一路喊。
  糟糕,逃生路口要是关死就完蛋了,秋言到目前为止除了变身什么法术都不会,肯定打不过这群狼妖骑士,眼看阳光被逐渐合拢的大门一分一分吞噬,秋言拼了命往台阶上跑,在大门关闭的刹那,他的双腿爆发出从未有过的蛮力,以一个扎猛子的姿势从门缝突围出去。
  地牢外的晨光是那么耀眼,晃得秋言看不清,他已经有三天没迈出过腐朽发霉的牢房了,宛如重获新生,他现在真切体会到什么叫“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就在他计算着离开骑士团驻地的最佳路线时,身后牢门轰的一声被撞开,秋言回过头去,眼睛都快掉出眼眶了,一匹跟马差不多大的狼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了过来!


第3章 003
  留守的骑士们变成狼身,一起抓捕兔子逃犯。身后穷追不舍的凶兽吓得秋言灵魂出窍,他疯了一样逃命。
  在被关进地牢前,秋言曾记下脱身路线,西行穿过百米长的甬道就能离开骑士团驻地。然而狼妖们身高腿长,一步顶他十步,秋言只能发挥身形小的特长,边往大门跑边利用花丛打掩护。
  大门近在咫尺,秋言猛一蹬腿跃向铁栅栏缝隙。
  眼看脱身在即,一条大尾巴横空扫来,迎面将秋言拍飞,摔进花丛里连滚数圈。
  秋言的脑袋被撞得嗡嗡作响,五脏六腑在体内翻江倒海,正在这时狼群围了过来。
  “早知道就该把他绑起来!”
  “先卸条腿,看他怎么跑!”
  “不用那么麻烦!”小队长扒拉开花丛,朝秋言的腿张嘴咬去。
  在极度恐惧下,秋言反而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冷静,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下水道,他迅速翻身滚去,瞅准窟窿眼直接跳下,但因为洞口太小,圆滚滚的肚子被卡住导致动作慢了半拍,尾巴尖被狼爪子划掉一层毛,好在紧要关头他靠一股蛮劲强行钻进下水道。
  又一次看着犯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小队长怒从中来,揭开下水道的镂空砖就要往下跳,其他守卫赶忙制止。
  “队长你进不去的!”
  “变人型也不成啊!”
  “都拦着我干嘛,还不快去禀告团长!”
  下水道里臭气熏天,秋言一刻都不想多呆,更麻烦的是,在黑暗环境下兔子视力不佳,他只能根据水流的声音判断方向,小心翼翼往下游前进。
  身边蹿出只比他个头大的水耗子,秋言吓了一跳,一个脚滑跌入水中,溅起滔天水花。
  秋言水性不算好,迄今为止,狗刨就是他水中项目的巅峰。水流很急,他以兔子的形态根本无法上岸,可若变回人形又会卡在下水道里,他只好抱住身旁的粗木枝顺流而下。漂了许久水流忽然加速,一阵天旋地转后,秋言随着急流冲出下水道一头扎进河里。他在水中扑腾半天,才发现不知何时变回了人型,而河水才到腰际。
  身上呛得熏人,他索性在河里洗了个澡。
  维持兔型倒是便于行动,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万一再遇上想吃他的人,还得费尽心思脱身,而且按照剧本上的设定,这里修成人身的大妖一般不喜欢以原型示人,也就是说,最好还是保持人型。
  牢中守卫给过他一套衣服,可惜逃出来的时候没法带走。秋言到田间偷了稻草人身上的衬衫长裤作为行头,虽说丑是丑点,还粘了不少鸟粪,但稍做清理后还是比裸奔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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