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两辈子都是北方人。
曾经最没有风度的一次,是去南方出差,结果草坪里游出条长虫,差点吓的他上树。
顾总想一想,就泄气的趴在程霸总胸口:“行吧,那你当心点。”
其实比起怕东怕西,当然是陪着程东旭更重要,但程霸总拒绝的很干脆,想必有什么事不方便他参与,所以也不强求了。
出差的事儿说完了,程霸总补充发言:“星星,我们有两三天见不到。”
人·肉垫子挺舒服的,顾总表情惬意,无知无畏的:“嗯”
程东旭挺了下腰:“味珍的时候我都看过了,伤好像好了,要不要?”
顾总摇头:“不要。”然后将程霸总弃如敝履,就要下来。
程东旭没让,抱的人死紧。
他隐约也猜到点什么,低声道:“是我的错,那天……气狠了,以后不会了,试一试好不好?要不我去厨房……”
“厨房?”
“这次之后你要是觉得气儿不顺,刀给你,任君处置。”
顾总:“……”
反正就是笑到停不下来,这也太狠了。
再然后,顾总就扒拉开程东旭的睡衣,亲了人胸口一下。
算是个默认的意思。
不过还没开始呢,就觉得腰先疼了(幻觉)。
顾总有点儿犹豫的:“那就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好好表现。”
这天晚上,两个人来了两次。
第一次柔和又绵长,是与激烈完全不一样,但爽感和亲密度完全不输的一次。
等完事儿了,顾总食髓知味。
他戳戳某人的腰,兴冲冲:“要不……再来一次?”
第二天一早,程东旭先将顾星送到了双星娱乐。
这之后,他才去赶飞机,姜复随行。
两个小时后,飞机在东北某地降落。
程东旭从老爷子那里得到的地址很偏,还翻了一小座山,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
程东旭一路问人,走到偏僻村庄的最东头。
两间破败的土砖垒起的房子,干树杈被花花绿绿的塑料袋绑起来做围墙,院子里养着鸡,还有几垅菜地。
姜复背着大背包,脚底下踩着一泡……鸡屎
不是他眼神差又倒霉,完全是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再看自家老板,平日里多爱干净的人,居然面不改色。
就有点犹豫的问:“老板,是不是找错人了?”
程东旭其实心里也有几分不确定。
他示意姜复不要乱说,静默片刻道:“总是要试一试才知道。”
话音落,老旧的木门从里面打开。
土平房里走出来个肤色黝黑的老头,六七十岁的样子,脸上的皱纹很深,但双目并没有上了年纪的人那种浑浊,非常清亮精神:“哟,来的挺快。”
老头背着手走到木栅栏前,仔细打量程东旭。
摇头嘿了一声:“富、贵双全的命,跑这地界干什么?回吧!”
程东旭心头一跳。
不为自己命好,就是那种看到希望的感觉,拿出早准备好的顾星的照片:“大叔,那您看他呢?”
老头就着程东旭的手看那照片:“死人……不是,是快死的人,你为他来的?”
这么着又感兴趣了,拿过照片细细端详:“奇了怪了,居然会看错。”
如非必要,程东旭不打算说顾星重生的事。
好在老头也没问,直截了当的说:“你是要救人?”
程东旭自小稳得住,此刻也不禁心情激荡。
他颔首:“求您帮帮我。”
老头看他:“注定要死的人怎么救?拿你的命来换?”
姜复憋着气,心里说什么狗屁高人,但毕竟不敢冲动,强挤出笑:“那您老给想想办法?”
老头却不看姜复。
只盯着程东旭:“一命换一命,你干吗?”
来之前,程东旭想过自己付出的代价会是什么。
银行卡是准备着的,要多少钱都给。
可还真没想过,原来这世界上竟存在以命易命的事。
最开始的时候,心里挺震惊。
再后来,就是松了口气,有办法就好。
程东旭摇头失笑,小孩儿晚上偷偷跑阳台抽烟,烟盒子藏鞋柜里,都当他不知道么。
这么担惊受怕的,什么时候才能长肉。
姜复被老头的问话惊住了。
再然后,就见自家老大竟然还笑,笑完了还挺郑重的回了老头的话:“那……拜托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有转机,会he……(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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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钻戒
程东旭没想到,事情可以这么顺利。
不过长辈那里得来的消息,倒不必怀疑真实性。
至于姜复的反对,并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姜复知道改变不了老板的决定,只一个劲儿对着老头运气。
每个人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尤其是在对自己的生命上,更有独一无二的决断权。
说可以以命换命的老头姓胡,即使诧异于程东旭选择的迅速与坚决,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胡老头的意思,程东旭需要留下自己的一碗血。
至于其他的,就不用他操心了。
胡老头站起来抻了抻腰:“天不早了,厨房里有刀,就现在吧。”
程东旭伸手,他知道姜复随身就带着匕首。
但转念一想,又对胡老头到:“大叔,可不可以等一等。”
“后悔了?”胡老头问。
“没有,”程东旭摇头笑了下:“刀口太明显了,输液器可以吗?”
胡老头这次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
他转身进屋,明明看眼睛是个精神的人,但背影却极疲惫困倦,仿佛灵魂撑不起老旧的躯壳一样。
“老板,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姜复咬牙:“这也太玄乎了,没准是骗子呢!”
“你跟了我十五年了?”程东旭按了按姜复的肩膀:“我决定的事不会变,你了解的,这件事与我当初接掌锦江同等重要,你知道该怎么做,小复。”
姜复眼眶都红了。
他知道程东旭等着什么,就是不去看程东旭,也不说话。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姜复最终闷闷的道:“知道了,老大。”
这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此事泄露的意思了。
天已经黑下来,但程东旭怕夜长梦多,就等在院子里。
姜复则出去找一找,看村子里有没有卫生所之类,弄到输液器就最好了。
程东旭等在院子里,拿出手机看。
手机里有很多顾星的照片,就是最近几天拍了,吃饭的、看书的、办公的,各种场景的都有。
在这件事没有结果之前,程东旭在办公室也经常翻这些照片。
那时候看,心里总是沉甸甸的,现在却坦然又安稳。
程东旭现在有些理解了,为什么顾星当初以为自己要死了,会不告诉任何人。
他现在也准备如此。
至于将来,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小孩儿那么热爱生命,又那么聪明,喜欢他的人也很多,一定会过的很好。
死亡对程东旭来说,并不是个陌生的东西。
他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一个搭档天赋非常好,胆大心细身手了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一次行动中大动脉被弹·片划开,失血过多牺牲。
就躺在他的腿上断的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那种满是求生欲的眼神,程东旭至今都难以忘记。
这还是突兀面对死亡的时候。
而小孩儿死过一次,又要等待着再一次的死亡,程东旭想象不到那种压力。
玲珑剔透的那么个人,越在他面前毫无异常,他就越心痛。
程东旭不怕代价太大,只怕他最终束手无策。
正盯着手机发呆,突然进来了个电话。
是顾星的。
程东旭接通,那头少年很清朗的声音:“程哥,我下班了。”
“怎么这么晚?”
“你又不在,没意思。”
“我走的时候怎么说的?”程东旭佯怒:“胃不疼了?”
“……”顾总有点儿心虚:“知道了。”
胃疼的话有来由。
昨天晚上,顾总兴冲冲的要来第二次。
不过他在1.5次的时候就又不干了,说受不了了。
程东旭憋着一脑门子汗,没忍住又狠狠的动了两下,哪里肯放人走。
再然后,顾总就哼哼,说自己胃疼。
程东旭从浴室将人抱到床上,就要去找药,至于之前忍不住的事,顾不上了。
顾总看程东旭急成这样,就绷不住了。
他围着被子,小声的:“好像……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程东旭站在床边,盯着人看了好几秒。
后者淡色眼瞳无辜的看过来,头发湿·漉·漉,肩膀被灯光照的玉一样白,还带着几点淡淡的红,要多乖有多乖。
这时候,心里就回过味来了。
程东旭叹口气,笑看他:“小骗子!”
话是这么说,但到底不敢冒险。
程东旭给人头发吹干,捞怀里睡了。
这会儿打电话。
顾总心虚着,就转移话题。
他还在办公室乱晃,也是想程东旭了,就问要不要视频。
那边笑了一声,声音从电话里过来钻耳朵的时候,像是带着电流,酥·麻·麻的:“合作商的饭局,不方便,明天我就回去了。”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程东旭催着人挂了。
他倒是不舍得挂,但想着顾星空着肚子,总忍不住催他去吃饭。
程东旭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姜复就回来了。
村里有个卫生所,输液器不多,看着没过期,就买来了。
顾星这里,挂了电话之后,也真老实的去吃饭。
临走前,将办公桌上放着的照片宝贝兮兮的收进抽屉,等明天再拿出来。
照片是他和程东旭的合照,最近几天拍的。
顾星洗出来放在这里,一天看很多次,每看一次心情都变得特别好。
今天当班的是施靖唯。
两个人一起出了双星大厦,顾星忽的停下脚步。
“老板,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顾星将视线从楼下一间咖啡屋收回来。
总觉得那里刚才有人在看着自己,
可咖啡屋二楼窗口那里什么都没有,顾星摇了下头,大概是错觉。
看着少年走远,眉目昳丽的青年从墙体挡着的空间走出来。
是周允之。
他原本是来找顾星,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没等进去呢,章勇就来了电话,说是已经确定顾少好像和程少和好了。
这么着,单独找上去就不合适了。
可是来都来了,知道他就在楼上某一间房间里,周允之也没舍得走,好在终于看了一眼。
周允之没想着做别的。
晚一次是巧合。
可次次都晚,都是旭哥及时的出现在顾小星面前。
到现在,甚至连不甘心都没有了。
他叹了口气。
等能够自如的面对顾小星的时候,再出现,应该还是能当朋友一块儿处吧。
挺好的。
第二天,顾星只上了半天班。
自己当老板就这点好,可以随时随地的翘班。
不过在去机场之前,顾星先去了一趟珠宝店。
他偷偷圈过程东旭的无名指尺·寸,挑了一对儿钻戒。
这完全是个忍不住的事。
反正现在都说开了,完全都豁出去了,怎么高兴怎么来。
程东旭回程的飞机四点半落地。
顾星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
程东旭下飞机了,两人通了个电话。
他让姜复先离开,然后上了顾星的车。
顾总接着人了,心里觉得挺美。
以前都是程东旭接他,现在也有这么一回接着人回去。
你来我往的。
那种惦记和被惦记着的感觉,没有办法形容,但就是舒服,就是巴不得去做些什么。
回家了已经六点半。
吃过晚饭各自洗了澡,八点多了。
冯妈收拾完厨房,已经离开。
顾总顶着半湿漉的头发,拖着程东旭去楼下看电视剧。
程东旭不爱看那个。
不过如果顾星在旁边,他看他一个就足够了。
结果坐在沙发上,就觉得后背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程东旭一面吞·了顾星递过来的草莓,一面伸手摸索着去够硌着自己的东西。
顾总看似盯着电视,但其实眼尾余光一直飘着呢。
眼看身边男人表情从随意舒懒变得怔楞,绷着嘴角憋着笑,等着他叫自己。
然后,顾总脑袋被呼噜了一把。
他偏头,程霸总捏着那个小小的方盒子,拇指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有点儿不可置信,又似乎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声线都是浮起来的:“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