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里?”
“跟我来就知道了,马上就到了。”林煜脸上带着笑,伸手拨开了面前的树丛,躬身钻了过去。
贺泽也弯腰跟上了他,那头林煜已经停了下来,看见贺泽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看,那是什么?”
贺泽顺着林煜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那地方有些空旷,满地碎石块,还有三五块大石错落横亘,透过几块石头的缝隙望过去是……池子?
他低头看了林煜一眼,满眼疑问。
“这是我前两年追獐子的时候发现的一处暖池,池里的水四季温热,可舒服了。”
暖池?天然温泉池?
两人疾步走到了池边,池子不大,刚好被遮在大树荫下。壁沿都是石块,水质很清,上面飘着几片叶子,过一会儿便咕咚冒上一个泡泡。
林煜放下了背篓,蹲在池边捧了一捧水浇上了自己的脸,神情享受。
“是个好地方。”
贺泽的声音也带上了兴奋之意,他弯腰摸了一把,水温大概三十四度左右,很适合的温度。
林煜站起身转过头的时候,贺泽的腰带、外裳都被扔在了地上,身上唯余里衣亵裤。
“贺泽,你干嘛呢!”
林煜急忙伸手捂住了眼睛,一张脸涨得通红。
“难得遇上这么好的地方,洗个澡再下山,”贺泽说话的功夫已经把里衣也脱了下来扔在了地上,正要脱裤子的时候动作顿了顿,“一起?反正都是……”
都是……贺泽抬头看见正捂着眼睛的林煜,半张着嘴突然就没了声音,心口狠狠一跳。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贺泽:媳妇,咱一起洗吧?
林煜:滚!
作者君:求我【哈哈哈】
宝贝儿早安,这大招技术你们满不满意?~作者菌器大活好,女朋友报名赶紧!(?ω?)hiahiahia
第22章 混蛋!
“贺泽!你个混蛋!”
林煜的眼睛扯开一条细缝,见贺泽还敞着胸膛,立马撇过了头,蹬蹬几步跑远,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贺泽还愣着原地,慢慢地移开了自己还放在裤头上的手,“那个,我不是……”
“砰——”
贺泽话还未说完,林煜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以雷霆之速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贺泽尚未反应过来,一个站立不稳,登时便仰面落进了池子里,溅起了一池的水花。
“无耻!下流!”
贺泽伸手抹了一把脸,眼前还带着水花,只隐隐看见林煜一脸怒容,提了池边的背篓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贺泽抹干净了脸上的水,看着林煜消失的方向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却又吃痛地缩了回去,手上沾上了一点稀释的红。
一股热流涌出,贺泽有些怔愣地擦过自己的唇鄂,满手都是血迹。
他流鼻血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贺泽眉头紧皱。
虽说林煜长相精致,却也不至于男生女相,若说女子是秀美婉约,那他则于艳色中又多了两分洒脱清傲之气,有些矛盾,但又别有一番独特气质,让人不至于发生认知上的错误。
所以,刚刚那会儿,他是真给忘了……
贺泽洗净了手上和脸上的血迹,又朝着水池里看了一眼,池中那人的鼻子很红,明显肿了一圈。
真是……
贺泽捞起旁边的一片青绿色的树叶,指尖捏了捏,却又把它重新扔向了岸边。这会儿还不知道林煜走没走,万一待会看他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心里再起怀疑就麻烦了。
视线四下转了一圈,贺泽随手拍了拍池水,两手一摆便游到了池边,背靠在青色岩石上擦拭起了身体。
村子里洗澡是个麻烦事,担水费事,烧水费柴,再来大家都没那么讲究,他自然也是一样,毕竟,末世的时候好几月不洗澡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现在都湿了一身,难得泡个澡……洗完再说。
至于林煜,他身上还带着弓箭,对这山上也熟悉,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贺泽动作顿了顿,迟疑了一下又捡起了之前扔在岸边的那片树叶,两指一弹,那树叶在空中急速回旋,慢慢上升,最后落在了枝头,和一细枝连接在了一起,似是从未掉下来过。
这样,若是林煜出了什么问题,它会告诉他的。
贺泽放了心,刚刚垂头忽又抬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枝头的那片叶子,满目惊疑,他的异能……好像升级了?
可是他怎么没感觉?
皱了皱眉,贺泽摊开了自己的掌心,除了皮肤下游离的生命因子和充沛的、仿佛使不完的力气,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难不成,不依靠晶核晋级的异能升级也不一样?前者如生死大劫,后者却无声无息……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第二种。
贺泽下意识地握拳,沉吟半晌终于回过神来。既无坏处,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就不信了,就算有什么问题还能比得上末世不成?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贺泽转过了头,却只看见林煜消失的方向树丛一阵晃动,明显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贺泽,你再不出来我就自己下山了!”
林煜沉着一张脸,一手握弓,一手握箭,箭尖还沾着血迹。若不是怕贺泽被自己刚刚那一拳伤得重,又或者像上次那样遇上熊瞎子,他才不会回来!
“……你推了我一把,我裤子都湿了,你让我怎么快点出来?”贺泽看着池水中自己肿了一圈的鼻子,眼里有了兴味。
“你,你,你不会把裤子脱下来晒干?!”
林煜握着箭矢的手加大了力道,指尖都已经充血通红,箭尖蹭上了旁边的石块,划动的声音分外粗粝,留下一道一道的凹痕。
他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可惜贺泽看不见,声音还带着些许调笑,“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脱?”
“无赖!咻——”
贺泽话音未落,林煜愤然,搭弓射箭,一气呵成。利箭穿空,完美地绕开了几块大石,直入暖池的壁沿,正中石块之间的缝隙。
“我在山顶等你半个时辰,不然你就一个人喂狼去!”
一句话声音越来越低,想来已经走远。贺泽抽抽嘴角,往前游了几下,一把将那箭矢拔了出来。
林煜的箭,箭身都是竹质的,只有箭尖那一头是锻尖的铁器。如今箭身上已经裂开了几道纹路,箭尖也断了最顶端的那一部分,可想而知林煜用了多大的力道,贺泽突然觉得有点牙疼。
这性子,也太烈了吧?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村里人对林煜的亲事如此避讳,或许那“克夫”传言只是缘由之一?毕竟,没有人家想要一个过于强势的儿媳,而男人,纵然容易被美□□惑,却也会难以忍受娶一个处处压自己一头的哥儿妻子。
贺泽一手握着箭身,一手在石块的缝隙处摸了摸,半晌才摸出一段锋锐的铁尖。看了看箭身,又看了看铁尖,贺泽摇了摇头,这箭已经报废了,这笔账估计林煜还得算在他头上。
什么缘什么分呐!
半个时辰……贺泽心神回转,将箭身和铁尖放在了岸上,整个人都浸没在了池子中。
另一边,山顶上。
林煜正坐在他们之前坐的大树荫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地上的石块,背篓被他放在了一边,嘴里还不时咧咧蹦出来几个骂人的词。
若是细听,三句不离贺泽二字,想来是真气得狠了。
脑子里再一次浮现之前贺泽脱了衣裳的模样,没什么肉,跟个白斩鸡似的,难怪那么弱!
林煜撇了撇嘴。
不过……他长得倒高,比他足足高了半个头,虽然没肉却也不至于太瘦,看起来其实还不错。
“呸呸呸!”他在想些什么呢!
林煜有些懊恼地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将手中的石块大力扔了出去。脑中恨恨地想,那就是个无赖!不对,贺泽比他还小了两岁,是个小无赖才对!他跟个小无赖计较什么!
“混蛋,无耻,下流……”
在心里一遍遍劝着自己不气,眼神随意一瞥却又从背篓里抽出了一支箭矢,林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了身,转头面对着眼前的树干,拿着箭比划了几下。
待到贺泽好容易弄干了身上的裤子,上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他有些鬼祟的背影,“林煜,你干嘛?”
身后一声响,林煜的动作突然顿住,随即沉着脸转过了身来,完美地遮住了后头的树干,声音有些冷,“要你管!”
“……”
“还不走?”林煜将手中的箭矢扔进了背篓,看也没看贺泽一眼,只仰头看了看已然西沉的太阳,将背篓背上了背,“你真想待在山里喂狼?”
“……你的箭。”
贺泽将手中断裂的那支箭递到了林煜跟前,后者愣了一瞬,接过箭身和铁尖,转瞬垂了眸,转头一并扔进了自己的背篓。
气氛莫名有些伤感。
贺泽看了林煜一眼,林煜抬头时正对上他的视线,眼神恨恨。
好吧,这账果然算在了他头上。
贺泽觉得自己的牙又痛了,随即便转了身向着此前上山的方向迈开了步子。林煜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树干,下意识地弯了嘴角,却又很快地收了起来。
回过头仍旧是那张带着怒气的脸。
下山倒是比上山容易多了,一路无话,大概刚刚到黄昏时候,两人便到了山脚。林煜一直跟在贺泽的后头足有三尺远,贺泽在前面带路,倒也没走错。
“等等——”
隐隐能看见贺家村几间房舍的时候,林煜顿住步子叫了贺泽一声,后者回过了头来。
“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否则,否则——”
这件事到底与哥儿名声有碍,若真传了出去……林煜眼角有些红,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背篓的背绳。
“放心,不会的。”
贺泽应了一声,声音似乎带着两分安抚之意,转头便迈开了步子。徒留原地一脸茫然的林煜,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想了一路贺泽若是不答应他该怎么办,可现在贺泽说得这么轻巧,却又无端让人信服,倒像是他心思龌龊了。
胸口大石总算落地,林煜松了口气。他踢了踢地上的石块,慢慢跟了上去,刚到了村头,也没说话便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去了。
贺泽脚步顿了顿,看了行走匆匆的林煜一眼也转过了头。
他前脚回家,后脚贺安就跨进了院门,刚刚放下背上的篾筐便挠了挠头冲着他道,“阿兄,刚刚我回来的时候碰上林哥了,他让我给你煮几个鸡蛋,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贺安(可怜):阿兄,林哥是不是又打你了?
贺泽(深沉):他什么时候打我了?没有啊,夫妻间的事情能叫打吗?那是爱的印记,爱的印记懂吗?你还小你不懂。
【捂脸,MD,说得我自己都信了嘤嘤嘤~】
作者:日常哈哈哈哈~谢谢@nonoat的地雷,么么哒~
另外跟宝贝儿们说一下,跟编编商量了,这篇文周四入V,也就是后天,当日掉落万更,那一章下评论发红包哟~V后一定努力更新,谢谢你们的支持,鞠躬致谢~【乖巧】
第23章 人参
“……”
“阿兄,你怎么不说话?”贺安凑到了贺泽跟前,待看清楚贺泽的脸时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阿兄,你,你的鼻子……”
“没事,不小心撞树上了。”贺泽面无表情地道。
“撞树上了?”贺安抽了抽嘴角,看着他的眼神一言难尽,“难怪林哥让我给你煮两个鸡蛋,等着,我现在就去煮,热鸡蛋敷一下消肿。”
话音未落,贺安就急急忙忙向着灶房去了,活像身后跟着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待到不见了他人影,贺泽隐隐听见灶房里传来的两声压抑的笑。
他这阿兄的面子……
贺泽朝灶房望了一眼,转瞬便撇过头进了房间。房间里贺有财难得的放下了烟管,左手正拿着曲尺对着墙边一面柜子比划。
“阿爹,手痒了?”
“小泽?”贺有财被贺泽的声音惊醒,他愣了一下,随即便走到了桌边来,将曲尺放在了桌上,“是啊,手痒痒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以前家里这些木具都是我鼓捣的,一时闲得慌。”
贺有财的声音有些落寞。
“阿爹,放心吧,你这手一定能好的,这可是徐大夫盖了章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贺泽劝慰了两句。
从家里的顶梁柱变成自认为的“累赘”,贺老爹心里的难受比之李氏只怕一分不少,然而他还是家里的主心骨,这些事情只能憋在心里,死死硬撑着。
“我知道,知道,还真当阿爹老了不成?”贺有财笑着看了贺泽一眼,视线却突然顿住了,“你今天不是上山了吗?这鼻子……怎么回事?”
“——撞树上了,”贺泽答了几个字,立马便转了话头,“阿爹,今天我可在山上寻着了一好东西。”
见贺有财看他,贺泽也没答话,只是几步出了房间。
“这孩子!”
贺有财摇了摇头,又提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面上带着笑意,粗犷的五官都柔和了几分。
当贺泽拿着那株人参进来的时候,贺有财着实吃了一惊,硬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神情分外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