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圣母病[快穿][穿越重生]——BY:青渊在水

作者:青渊在水  录入:06-28

  来不及多想,那老虎已经扑了上来,江快雪拔剑,几乎是下意识挽了个剑花,剑尖一抖,便将老虎来路封住。
  那老虎被他迫得无法近身,怒吼一声,登时山野战栗,群鸟悚然飞走。这一声虎啸中包含威势,饶是江快雪这种修行之人都有些吃不住。这是怎么回事?若是寻常的山野大虫,不至于叫江快雪应付起来这般吃力!
  那老虎猱身扑来,江快雪瞅准空子,不惧不避,一剑挥出。这一剑乃是松月真曾经教过他的松家绝学,叫做平江千重浪。这一剑看似平平挥出,其实早已将对手上下左右全部封死。那老虎无论从哪个方向扑来,也必然要撞在他剑尖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一人在林中喝道:“阿宝,快回来!”那老虎又怎么收得住,眼看就要撞在江快雪剑上,凌空一人扑来,以迅雷之势一脚踹在江快雪肩头,江快雪滚出七八米远,那老虎却是脱险了。
  江快雪肩膀几乎被踹到脱臼,勉强撑着剑爬起来,眼前三个青年,老虎乖如一只猫咪,依偎在其中一人身侧。
  当中站着的一人十分眼熟,江快雪用力看了两眼,依稀觉得这是松月真年轻时的模样。
  “阿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江快雪一时间不由得恍然。
  松月真身侧另一人却是横眉竖目,冷着一张脸道:“江快雪,还真是你!”江快雪认出这正是那踢了他一脚的人。
  那老虎的主人跟着嘲道:“江快雪,你脸皮倒是厚啊!”
  江快雪不由得沉下脸来,冷冷道:“原来这畜生乃是你蓄养的,你纵虎伤人,若不是我反应快,只怕已叫这恶虎伤着了。你不思道歉,反倒如此无礼,真是无耻!”
  老虎的主人是个圆脸少年,被江快雪一通抢白,这时那一张圆脸都涨得通红,愤愤道:“你……姓江的,你竟敢骂我!”
  江快雪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向那踢了他一脚的年轻人,皱起眉头:“那小子纵虎伤我,你不行劝导,反而助纣为虐。你也是好生糊涂!”
  他又看向松月真,疑惑不解,眼神更是十足的心痛,语重心长:“除了无耻小人,就是糊涂蛋,阿真,你身边怎么尽是些这样的人?”
  松月真冷淡地看着他,平静地问道:“江快雪,你缘何会松江家的剑法?”
  方才江快雪对付老虎时他已看得真切,他使得正是松家的平江千重浪。
  圆脸少年咋呼道:“好哇!江快雪,你居然敢偷学!还说我无耻,你们江家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
  这各个宗门世家,都把自家的绝学看得宝贝一般,绝不传外姓之人,也端着世家宗门的清高姿态,不屑偷学旁人的绝学,若是学了,那就是承认自家功夫比不上旁人。当然,要偷学也没有那么简单,松家这门功夫分为剑法和心法,剑法或许还有天资聪颖之人能看懂,心法没有族内弟子教授口诀,是怎么也不可能学到的。松月真一眼就看出来,江快雪所使的不过是剑法,体内运转的还是江家独门心法。
  江快雪晃晃手中的剑,看着松月真:“阿真,我这一手剑法,都是你教我的,你想必也清楚,这剑法之中有几处关窍,若无你指点,单凭我从旁观看,断然不可能掌握精髓。”
  他试图唤醒松月真的记忆,上前几步,更想叫他看清楚自己的模样,或许就能想起些什么。哪知道松月真剑尖一抖,只见银光闪过,江快雪右手尾指第一个指节已多了一道血痕。
  这时江快雪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痛楚。
  “你偷学我家剑法,我便废去你一指。”这剑法的关窍处,便在右手尾指。使剑时尾指抵在剑柄下两指处发力,剑尖轻轻抖动,刺出的伤口豁得极开,可叫人流血不止。除此之外,这剑尖抖动时辅以心法,可令其威力成倍增加。
  因宗门世家藏私,许多普通人有天赋又不得其门而入,便只能偷学,一旦被发现,轻则废其一手,重则取其性命。松月真废江快雪一指,倒也无可厚非,只不过江快雪虽然在江家地位不高,可到底也是个世家子弟,他这般做法,在宗门世家之间便有些不留情面了。
  江快雪瞪大眼睛,委实不敢相信松月真竟会这般对待他。松月真看看左右两名少年,对江快雪说:“谢玉纵虎欺你,我代他道歉,对不起。只不过这青华州乃是我松家的地界,你若无别的事,还请快快离开。”
  他说罢,便要带人离去,江快雪嘶吼一声:“阿真!”
  他眼眶红了,快步追上前,抓住松月真的袖子,问道:“阿真,我也不知你之前对我有什么误会,还求你听我解释……”
  谢玉转过头来,恶狠狠道:“你还好意思说什么误会!真哥的娘亲叫你害成这样子!”
  松月真低声喝道:“谢玉,不要再说了。”
  他低头,看着江快雪还死死抓着他雪白的袖子不放,尾指尖一点血迹染在袖口,不由得皱起眉头,看着江快雪,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是明明白白的厌恶:“江快雪,放手吧!”
  他一点点将袖口抽出,虽缓慢却没有半分犹豫。
  江快雪手中一空,松月真已经转过身,带人走了。
  天下起雨来,江快雪失魂落魄,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只是不及此刻的心痛。
  或许他不该贸然赶来,也是他想错了,松月真压根就记不得他,就算是见了面,也想不起来,更别说听他解释。
  江快雪把尾指包扎,这第一个指节的筋断了,他虽然接起来,以后恐怕也使不出松家剑法的全部威力。可是他还是不甘心,想跟松月真解释误会,松月真却是的的确确是讨厌极了原主,非但不见他,还让松家的家将押着他离开青华洲。
  松家家将们找到他,押送他离开,刚到澄白州的地界,就遇到江家的家将,江快雪已经没了抵抗的心思,由着他们一路押送着他回了江家。他还要回江家看看究竟他连累了谁。
  江快雪被押入宗祠,这一次他到底是见到了那高高在上的家主。这家主乃是江快雪父亲的二爷爷,可看起来不过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一头乌发,腰板挺直,保养得宜。
  江快雪的父母就站在一边,陪着小心,不敢说话。
  家主看着江快雪,不甚在意地问道:“从青华州回来了?”
  江快雪私自逃家这事倒说不上大,江家要拦他,不过是因为他已经与庄家定下亲事,若再做出什么丢人的事,不仅是江家有辱门楣,庄家也要着恼。
  不过既然江快雪回来了,事情也没闹出格,又有父母在一旁求情,家主便只罚江快雪在祠堂跪三天便罢。
  家主带人离开,江快雪的爹娘留下来,江父责备了两句,又交代江快雪须得好好反省思过,不要再惹是生非。李氏又叫丫头拿软垫子来给江快雪垫着膝盖,被江父斥责一通,骂她慈母多败儿云云。
  待这两人走了,江快雪一人在祠堂内跪着,抬头看着那高高层层的牌位,心中麻木,脸上也呆呆的,一时间想到松月真,心里又是难过。
  晚间李氏叫丫头送了些饭食,那丫头打开食盒,把素菜一碟碟拿出来,口中安慰道:“公子,夫人说了,你现在在祠堂内思过反省,不可吃那些荤腥。等你出去了,夫人亲自下厨,给你做扒烧整猪头!”
  江快雪嗯了一声,问道:“怎么是你来送饭,阿福呢?”
  丫头回道:“阿福没有看顾好你,被老爷用家法整治了。”
  她说得习以为常,江快雪却仿佛晴天霹雳,大声问道:“什么?什么家法?怎么整治?”
  丫头看着江快雪,笑道:“还能怎么整治,当然是鞭笞五十丢进后山喂鹰啊!”
  这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一双眼睛清清白白,看着江快雪,纳闷道:“公子,您脸色为何这般难看?是不是跪久了,身子不舒服?”
  江快雪摇摇头,难怪他会头痛,原来是阿福因他受难了!令他难受的是这些人已对这所谓的家法整治习以为常,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江快雪轻轻闭了闭眼睛,对那丫头道:“你先出去吧,我吃完了你再来收拾。”
  丫头应声退出去,又探进头来,问道:“公子,外头下雨了,祠堂内有些潮湿,要不要烧点祛潮碳?”
  “不用了,出去吧。”
  那丫头的脚步渐渐走远了。江快雪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膝盖,推开门出去。
  外头的的确下雨了,江快雪也不知后山在哪里,他抬头望了一眼,这江家偌大的产业,一眼望过去,前方只有成片高高下下的屋檐,几乎要高耸到天上去。天上飞着几只鹰,隔得远,仿佛芝麻粒一般大。
  他想起丫头说的“丢进后山喂鹰”,朝着鹰的方向发足狂奔而去。
  他淋着雨,绕开那片住宅区,追着鹰隼的方向转进一条小路,果然便到了一片荒山。
  说是荒山,倒并非此处不生草木,而是此地氤氲着一股死气,叫人待久了便不舒服。
  那天上的鹰隼不时尖啸一声,江快雪初初看它们时,不过米粒般大小,这时再看,这鹰隼张开双翼,绝对有一米长,爪子鹰喙十分锋利,宛如钢铁。
  江快雪叫了一声阿福,那声音在后山荡开,更显得四下一片死寂。
  他深一脚浅一脚,淋着雨走着,脚下一个踉跄,踢开两块白白的石头。江快雪蹲下身看了看,那不是什么白色的石头,而是两块白骨。
  江快雪脱下外套,兜起两块白骨,继续往前走,走几步便要蹲下身捡快骨头。这些骨头上都有啃噬的伤痕,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好的,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分散而琐碎。
  江快雪把白骨埋了,走了小半个时辰,却走了不过小半个山坳。寂静之中,除了天空中的鹰啸,便是雨声。江快雪留神去听,那雨声之中,还有一点呻吟之声。
  江快雪连忙跑过去,一丛灌木下倒着一个破烂布袋子。走近了才看清楚,那不是什么破烂布袋子,而是一个人!
  “阿福!”
  阿福身上鲜血淋漓,都已经干涸成褐色,被雨水一泡,汪成一湾脏兮兮的泥土色。他手中抓着一根树枝,身上伏着两只鹰隼。江快雪目眦尽裂,大吼一声,那两只鹰隼却是怡然不惧,仍一下一下啄着阿福身上的肉。
  江快雪冲上前,鹰隼这才慢悠悠飞上天,仍旧盘旋不去。江快雪不知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明明是天上的鹰,为何却如食腐的秃鹫一般令人厌恶作呕?!
  阿福眼睛还睁着,眼珠子却一动不动。江快雪蹲下身,摸了摸他颈项,万幸他还有一口气在。
  江快雪来的匆忙,身上什么也没带,只有几支银针。他看着阿福这一身血淋淋的伤口,没一处完好的身体,一时间也无从下手。这时山边传来呼喝声,江快雪回过头,原来是江父与李氏带着三个家将寻来了。
  五个人顷刻间便赶到了。江父怒不可遏,骂道:“杀千刀的兔崽子!你非得把我们全都拖累至死不可!家主罚你祠堂思过,已是网开一面,你偷偷跑到后山来,若是叫家主知道了,为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三个家将冲上来抓江快雪。江快雪挣扎起来,挡在阿福身前。
  这些孔武有力的家将们很快制服了江快雪,江父走上来,看着江快雪,余怒未消:“以前你娘总是护着你,倒把你惯上了天,爹今天好好教训你一顿,也好叫你记住你的位置!不要再大逆不道,惹是生非!”
  他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鞭上缠绕着险恶的冷光,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李氏站在一边,青白的脸色,眼中有些痛惜,却也没有劝话——江快雪的行为只要还在安全区内,就是她的宝贝儿子;可若是他敢跟家族的规则叫板,那就是踩到了她的底线。
  一鞭子狠狠抽了下来!
  好痛!
  这种痛苦与头痛不同。头痛来自灵魂,这一鞭子却仿佛抽到了他的骨头上。
  一瞬间江快雪的冷汗冒出,他咬紧牙关,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企图抵挡下一鞭。然而没用,那鞭子一鞭接着一鞭,在他的瞳孔上抽出一片残影,鞭鞭都仿佛抽在了他的骨头上。
  更让他恐惧的是,随着鞭影一道一道扬起又落下,他心中渐渐生起消极与绝望的情绪。仿佛觉得就这么活着算了,人生也没什么盼头了,松月真不理睬他,那便不理睬,他也懒得再找松月真纠缠了。
  待二十鞭打过,江父收起鞭子,家将们松了手,江快雪立刻松了劲,倒在地上。
  江父哼了一声,对家将们说:“把他抬回祠堂。”
  江快雪只有胸口能喘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已经被抽没了,眼中木木呆呆一片,仿佛是那些被强自打了药的精神病人,在药物的控制下连思想都变得混沌模糊。不想活着,不想死去,仿佛已经连思想都不再拥有。
  “你……”李氏看见江快雪这个模样,终于有些着急了,看着江父:“你这当爹的下手为何这么狠!你这是要我儿的命啊!”
  “他就是变成白痴,也比大逆不道要好!”
  李氏气得当头给江父来了一下。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女人跟男人地位一样,她修为比江父高些,就是嫁进江家来,她也压根用不着虚。她性格看着温和,与江父相处时却占上风,这时候气急了也是说打就打。
  江父气坏了,又不敢还手,怒道:“我这杀威鞭不过是让他暂时失去意志力,又不是当真一辈子都变成这种废人!过一阵子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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