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坏笑一声,“没关系,你亲亲我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刘心柔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战战兢兢道:“钱、钱我会尽快给你的……请不要这样。”
这姑娘,被人欺负还这么有礼貌。
磊子却不依不饶,他的手捏了捏刘心柔清秀的脸,“长的这么可爱,做我女朋友就不收你保护费,怎么样?”
“杨磊,”陈七见是自己班上的杨磊欺负刘心柔,迈步走过去,看着杨磊的眼神极其反感,“欺负女同学有意思嘛?”
杨磊回过头,见是陈七这个乖乖仔学霸,当时就不爽了,“关你屁事,还是说我欺负的是你小女朋友?”
刘心柔担心他们连陈七一起欺负,劝说:“陈七,你别管了,快走吧。”
“刘心柔,你还有心情担心人家?你是不是喜欢陈七呀,哈哈。”另一人调笑道。
陈七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上前推搡开围着刘心柔的人群,苏行止跟上去,说:“同学,不要太过分啊。”
“我就过分你能怎么着吧!”杨磊对眼前的人还有点印象,这不就是昨天晚上被他们打劫的那个胆小鬼,看着就像小白脸,对方只有两个人,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反而因为这种英雄救美的行为,产生一种怒火。
“我说你这个小白脸,昨天刚被我们打劫,今天还有胆子英雄救美,信不信我们抽你!”杨磊身边的狗腿子咋咋呼呼道。
“刘心柔,你行啊,我们班人气这么高的学霸都这么护着你,还来个长的娘里娘气的小白脸。”杨磊轻蔑的眼神扫过苏行止,以一种贱兮兮的口吻说,“挺厉害呀你,平时看着挺清纯的一个人,想不到勾人挺有段位的。”
陈七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劝走这些人,听见这话,直接一拳头挥了过去,打的杨磊脸歪了歪,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还好他身边的小弟及时扶住了他。
这一动手就不得了了,对方的小弟直接拳打脚踢往这边来了,陈七将刘心柔推到一边,和他们打了起来。
苏行止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也加入了战局。
苏行止是真的没有打过群架,只能胡乱挥动着拳脚,专挑人身体的弱点使劲揍,幸好原身看着瘦弱,力气倒是不小。
陈七打架挺厉害的,一看就是练过的,一个打四五个都轻轻松松的。但是他们终究人少,渐渐也落了下风,虽然不至于落到被动挨打,但也受了不少伤。
他们一伙人在这里打架,动静也不小,很快就有村民发现,一个健壮的青年穿着工字背心,提着水桶,发现了这状况,大喊道:“都干嘛呢!干嘛呢!吃饱了撑的不去学习跑这来打架!都是谁家的孩子!”
“卧槽,杨磊那是你二叔吗?”
“不会吧!”
“还真是。”杨磊骂了句脏话,“这傻*玩意怎么来了。”
看样子他还挺怕他二叔发现他打架的事情,可是没落着好,他又很不甘心。
趁着众人有片刻的停顿,他抄起杂草丛里一根木棍,劈向陈七。
这一棍子要是打下去,铁定头破血流,苏行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在短短时间内,推开陈七,拿手臂挡住了袭来的木棍。
虽然没打着想打的人,杨磊还是对着陈七挑衅的笑了笑,一遛烟跑了。
陈七有些愣神,他扶着苏行止,因为疼痛,对方抓着他手臂的手微微用力。
苏行止捂着剧痛的手臂,眼里冒出生理性的泪水,虽然很痛,但还不至于让他一个大男人泪流不止,但是他就是停不下来。
陈七问他:“你没事吧?”
苏行止很想回他一句一来试试看,但是忍住了,“没事,就是这泪腺太发达了,实在忍不住。”
陈七看着他通红的眼,眼神闪了闪,“你伤的挺严重的,去诊所吧。”
“嗯,没办法。”苏行止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苦笑,“那小子也太阴险了,居然搞偷袭,你好像认识他?他和你同班吗?”
“嗯,他好像一直这么混,老师也管不住。”陈七扶着受伤的人,刘心柔沉默地跟在身后,一起去了村里的小诊所。
炎热的夏天,诊所的旁边种着排排树木,种类繁多,聒噪的蝉鸣阵阵传来。
热出的汗水滑落在受伤的肌肤上,带来一阵刺痛,苏行止也不敢去擦,怕碰到伤口。
陈七一边给苏行止擦药,一边道歉,“都是我太冲动了,害你受伤,抱歉。”
刘心柔站在一边,也很内疚,“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你们也不用打架。”
“一个两个都道歉干嘛,我看那帮小子也不爽,昨天晚上还打劫我,早就想揍他们了!他们欠揍!”苏行止说着豪言壮语,却疼得嘶嘶直叫。
“刘心柔,被他们欺负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陈七能料想到这不是刘心柔第一次被欺负了,如果这已经成了常态,事情就很难处理了。
刘心柔低着头,咬了咬唇,轻声道:“我、我怕他们变本加厉的欺负我……”
陈七闻言,反问她:“那他们放过你了吗?”
刘心柔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我怕连累你,也不想让妈妈操心。”
“可是你这样,反而让我们更担心。”陈七认真的看着她,“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有什么事你应该告诉我,让我替你一起分担。”
刘心柔红了眼眶,轻轻点头,发出一个轻松的‘嗯’声,“谢谢你,陈七。”
“有什么事也不能光你们自己解决,记得告诉老师,和对方家长也沟通沟通。”刘心柔看着陈七的眼神满是依赖和喜欢,苏行止看自己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眼神示意刘心柔。
可是对方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刘心柔怯怯的看一眼他,“谢谢你,苏大哥。”
苏行止还没来得及叫刘心柔给陈七上药,对方已经把药递给他,“苏哥,麻烦你了。”
说着,对方已经自觉将受伤的脸凑了过来,还羞涩的笑出可爱的梨涡。
第29章
乡村的夜晚,室外的温度还算清凉,被霞光晕染上橘色的云朵,将落的夕阳就隐映在里面。
苏行止享受着乡间漫步的乐趣,和陈七一起遛狗。
陈七家里养了两条狗,一条脸两边黑中间白,嘴角白的那片还有一块色的小点,活像一颗痦子,还是个几个月大的幼崽;一条是黄毛的狮子狗,脾气有点凶,却肥嘟嘟的很可爱。
黑白相间的叫旺财,黄毛的狮子狗叫来福,很接地气的名字。
陈姨和同伴一起散步,转了一圈回来,看见了陈七和苏行止一起散步,看样子挺高兴的,“两人一起出来散步,挺好挺好,七仔,和你阿行哥哥好好相处啊,平时有什么不懂的习题,也可以问问你阿行哥哥。”
话锋一转,问道:“阿行,听说你转来一中做老师啦?”
苏行止点了点头,“之前的工作辞掉了,想回来看看。”
一伙人人闲聊了几句,陈姨又说,“七仔,明天一早我和你爸要去县里你大伯家,可能要住一晚上。”
陈七有些诧异,因为他家和大伯家很少往来。大伯在县里的套房挺小的,他去肯定是不方便的,他也不想去,因为他着实不喜欢他那市侩老成的表哥。
“要不明天你就去餐馆应付应付?”
苏行止这几天受了陈姨不少照顾,再加上那一架后,他和陈七也熟了起来,想着还点人情,连忙回道,“要不让小七去我家吃吧,只要小七不嫌弃我的手艺就行。”
陈七愣了愣,“怎么好意思麻烦苏哥。”
苏行止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再说你和陈姨也帮了我不少忙,就这么说定了,陈姨,你放心去县里吧,我会把你家七仔喂饱的。”
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陈七右手抱着一堆试卷习题和教材,左手提着一篮子蔬菜水果来了。
苏行止昨天又没睡好,起来时还带着起床气,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是做差不多的噩梦,一会儿梦到有人拉着他跳楼;一会梦到背影男被女生告白,结果回过头就是一张吓死人的鬼脸。
搞得他整个人憔悴的很,他皮肤白,黑眼圈就特明显。
苏行止烦躁地揉着他本来就已经炸毛的头发,给陈七开了门。
陈七对着他,腼腆又温柔地笑了笑,“早安。”
“早啊,怎么还带了东西,这么客气做什么?”
接过菜篮子,“进来吧,随便做。”
陈七进屋,下意识往屋里环看了一眼,不知道看到什么,整个人一恍神,竟然在老房子的门槛上拌了一下,打了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苏行止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的重心全落在苏行止身上。
因为姿势原因,陈七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好像轻轻地划过了苏行止嫩滑的脸颊,微微张着的双唇,好巧不巧的,含了一下苏行止的耳垂。
索性苏行止没有察觉,陈七红着脸,飞速后退,手忙脚乱,逃避似的蹲下身,捡起了散落一地的书本。这一变故,都让他暂时忘记了刚才看到怎样恐怖又恶心的场景。
“抱歉,是我太不小心了。”陈七的脸仍然有些红,眼神也躲避着苏行止。
“没事儿,你也是一时没注意,我们家这门槛也是不太方便。”苏行止接过他的菜篮子,问他吃没吃早饭。
苏行止自己是没吃早饭的,他拿鸡蛋和酸菜简单的炒了一锅饭,出锅时撒了点葱花,早餐就好了。
饭是昨天的剩饭,苏行止一股脑全炒了,有点多,就给陈七也盛了小半碗。
普通的蛋炒饭,带着葱花和鸡蛋的香气,加了点酸菜,极其开胃。苏行止父母过世后,一直是自己照顾自己,所以厨艺还算不错。
陈七早上一大早吃的是面,因为不太爱吃面,所以只吃了小半碗,看这蛋炒饭卖相不错,有些饿了,咽了咽口水,接过了饭碗。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可以吧?”苏行止看陈七吃的干干净净的饭碗,内心感到一阵满足。
陈七连连点头,表示很喜欢。
“你先做看会儿书,我去准备准备午饭。”苏行止收了碗,去厨房了,陈七看了一眼座椅另一边,也跟着去帮忙了。
“中午吃辣椒炒肉、韭黄炒蛋,再加个海带排骨汤,可以吗?”
“行啊,我都吃呢。”陈七盯着苏行止忙碌的身影,嘴角一抹笑意,“我帮你洗菜吧。”
老实说,苏行止家的厨房有点小,而且只有一个洗碗槽,用来洗碗和洗菜,一个大置物柜占了不少空间,这两个人来来去去,很不方便。
“你去看书吧,我来就好了。”
陈七想到什么,乖巧应了声,去了客厅,飘荡在木板凳上的鬼魂已经不见了。
色香味俱全的一顿饭,陈七却吃的如坐针砧,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死死的盯着他,就像是一条冰冷滑溜的毒蛇,视线阴冷,让人脊背发凉。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陈七心不在焉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苏行止忍不住问。
“没有,很好吃。”陈七趁着苏行止低头吃饭的时间,扫视了一眼屋内。
什么鬼也没有。
直到傍晚,那种令人发毛的感觉也没有停止。
第30章
苏行止眼前一片耀眼的白光,晃得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好像又闻到了那股腐肉的臭味,弥漫在湿冷的空气里,让人觉得胸口沉甸甸的,从肚中翻滚着呕吐感。
逐渐恢复视线后,眼前的场景模模糊糊,充满着不真实的感觉。
他好像在身体里,又好像一个灵魂飘在空气中,他知道他又做梦了,八成又是个噩梦。
意料之外,他看见了一张英俊的脸,奇怪的是,那张脸阴沉的很,没有一丝活气,看着十分诡异。
他身前站着一个女孩,扎着双马尾,留着齐刘海,五官精致可爱,嘴角是羞涩的微笑,说着什么,递给英俊的男孩一封信,看着就像是情书,因为信封上贴着一个粉红的爱心。
男孩英俊诡异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个笑容,意味不明,让人发毛,他接过女孩的情书,看也不看,直接撕掉了。
女孩一下子湿润了眼眶,捂着嘴跑开了。
画面一转,还是之前的那个小巷子,跟随着男孩儿的脚步,苏行止飘荡着往小巷深处走。
直到被一伙人拦了下来,男孩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平静的看着那伙人。
那伙人先是有点怵,接着恼羞成怒般,带着不爽的表情,将男孩给揍了一顿,男孩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样子实在是凄惨。
打的累了,那伙人气喘吁吁,嘴里不知道骂了些什么,吐了口唾沫,转身走了。
苏行止的感官和男孩儿是相通的,虽然感觉不到疼,那种被人围殴,无力的蜷缩着的感觉却很真实。
明明被打的不是他,那种愤怒和怨恨,却实实在在的,在心里蒸腾着,可能是因为在梦里,那种情绪,甚至被无限放大了。
等情绪消散了,画面再次改变,建筑物的天台上,破旧的木棍杂七杂八的堆着,水泥地上满是黑色的污渍,还有没有清理的沙堆。
苏行止感觉自己坐在水泥地上,粗糙的砂石磨擦着手掌,大大咧咧站着的人,讽笑着看他,手里拿着一串手链,逗弄似的摇来晃去。
“想要回去吗?”
“叫声爸爸就给你。”
“呵呵,在学声狗叫。”
嘲讽戏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