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便可以告诉国师,他用这点结余做生意,把钱又赚回来了,用国师的名字持续做慈善,小国师一定会千古留名。
反正又没有史书,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当然,其中还是有几分真实的,商诩和谢玉帛关系不错,他临死前让商诩想办法让谢玉帛名垂青史,商诩一定会办到。
……
高考结束,一些人迫不及待毕业旅行,一些人则加入了考驾照行列。
谢玉帛被刘飞邀请一起考驾照,他觉得这项技能不错,以后出门不能老是暴君开车,他学会了就可以分担暴君的辛苦。
谢大哥听说之后,打算给谢玉帛找私人教练和场地练车,谢玉帛说自己和同学约好了,报了一个普通驾校。
驾校在市郊,场地宽阔,谢玉帛看到了很多新手司机上路,快把驾校的墙皮蹭秃了。
天气炎热,站在太阳下仿佛置身于烤箱之中,刘飞抹了抹汗,有点后悔撺掇谢玉帛一起来。
小少爷细皮嫩肉,出入都有司机接送,其实没有学车的必要。再不济,也不用跑来普通驾校学车,家里车库随便开出一辆宝马练手不舒适吗?
“好热,我要被晒成黑炭了,我去卫生间洗个脸。”
刘飞跟着一个肤色黝黑、脑袋剃青皮的人往厕所走,这人一看就是新晒黑的,脸上被黑框眼镜遮挡的地方,肤色要比周围白好几个度,显出了一个完整的眼镜形状。
刘飞震惊地推了推自己的墨镜,害怕自己弄出个白眼圈,更怕破坏他家老大的盛世美颜,心情惴惴地跟着那位兄弟上厕所,结果被刚从厕所出来的大妈拦住,惊呼流氓。
“我不是!”
“那你干嘛上女厕所?年纪轻轻,眼瞎吗?”
“不是……我跟着前面那位兄弟进来……”刘飞语无伦次,不可置信地抬头看标识,发现果真是女厕所,“他怎么能进——”
“刘飞!”
谢玉帛察觉这边的动静,高声叫道。
刘飞遂放弃辩解,道了个歉,蔫了吧唧地跑过来。
“我还是想不通,我前面那个人……”
谢玉帛:“因为人家是姑娘。”
刘飞惊掉下巴,“他、她是女的?女的把头发剃光,还不防晒?”
他们班里的女生,拍毕业照的时候,才两小时,刘飞就看见她们补了几回防晒。
谢玉帛竖起食指:“嘘,未知其苦处,不要随便评判。”
刘飞顿时小声,“太晒了,不如我们改天再来?”
为什么他晒得像条恨不得剃毛舔冰块的哈巴狗,谢玉帛就一副风流不减的淡定模样?
谢玉帛鬓角也全是汗,亮晶晶的,他看了看刘飞的样子,“稍等一会儿。”
等那位上厕所的女士出来,谢玉帛便知道刘飞为什么会认错,因为对方的穿着打扮也十分中性,看背影与男子无异。
谢玉帛上前兜售符纸:“女士,需要强身健体符吗?”
夏娟娟抬手抹了把汗,短袖的往上拉了一截,胳膊上一道明显的黑白分界线。
她眼神暗淡,看见白得发光的谢玉帛,眼里闪现一丝艳羡,很快便被决绝淹没,“不需要。”
求神拜佛要是有用,她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了。
谢玉帛:“真的不需要吗?一张两百,专治他人纠缠不清,打爆他的狗头。”
夏娟娟眼睛里聚起一丝光:“你知道有人纠缠我?”
她三个月前和单位大姐介绍的一个男人相亲,条件还算门当户对,便抱着处处看的心思,和任富聊了几天。
谁知越聊越觉得对方偏执狂热,半夜两点能因为一件小事有分歧,跑到她家砸门要见她。
夏娟娟自然不敢见他,发短信让任富走,结果对方说他们今晚就算见面定下了。
夏娟娟拉黑了他,不料引来对方的疯狂行为。
任富跑到她家里,父母不知情给他开了门,他当场表演自杀,逼迫夏娟娟和他结婚。
报警也没用,反正就被缠上了。
夏娟娟家里住一楼,有天半夜醒来看见窗户上两个血手印,以及任富一张疯狂扭曲的脸。
任富阴恻恻地威胁她,要是不答应结婚,就杀她全家,他会一直盯着,敢跑就试试。
夏娟娟的工作生活都在这里,母亲行动不便,因此家里买了一楼,就算她能偷跑,父母也跑不了。
任富去出差半个月,说派人盯着她家了,等他回来就要一个答案。
夏娟娟没办法,又不敢激怒任富,只好去驾照学车,借机把自己晒黑,剃光头,企图吓退任富。
好好一个肤白长发的姑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他疯,她想要更疯,却无法放下年迈的父母,只能选择这种方法。
谢玉帛:“镇宅符,早买早享受。”
夏娟娟:“你刚才不是说强身健体符?”
她很想相信谢玉帛,可是对方一会儿一个说辞,看起来就像骗钱的。
谢玉帛:“本来我觉得你需要力气反抗,但是我突然又觉得不适合你,镇宅符是升级版,不用你和任富对抗。”
大国师心疼夏娟娟的遭遇,决定自己辛苦一点,把人解决了。
两百也不算贵,夏娟娟看着谢玉帛清澈不带偏见的眼神,掏钱把符买下。
这个少年不仅知道她的遭遇,还没有对她的模样表露任何惊讶,更没有像一些人一样,质疑她是不是花了任富的钱,对方才这么不依不饶,因为任富平时看起来完全是个正常人。
谢玉帛的眼神很干净,让她有片刻的安宁,仿佛能包容她长久的委屈,就冲这个,她也愿意让谢玉帛做成一桩生意。
谢玉帛愉快地收下钱,“把符贴在门后,晚上不要开门。”
“好。”
刘飞跑过来问:“老大,你刚才跟她说什么?”
谢玉帛:“问她防晒买哪个牌子,以后不买。”
刘飞掏出一瓶防晒霜:“我做过功课了,用这个最好,我表妹说一瓶一千多,特别好用。”
他不由分说挤压了一团给谢玉帛涂上,看了夏娟娟的样子后,他心有余悸,本来还觉得涂防晒太娘,现在只后悔一开始没涂。自己晒黑不要紧,作为小弟,有义务维持老大的肤白貌美。
谢玉帛脸上沾了油腻的乳液,有点不可置信,这一小瓶就一千了?那本国师岂不是也能赚这个钱?
他要是每次来练车都支个摊,学车费就能赚回来了?
大国师对于自己坚持要出的五千学费耿耿于怀。
只进不出才有国师风范。
第71章
是夜, 任富出差回来, 又发消息骚扰夏娟娟。
“我跟我妈说好了,明天她会来看你,我们商量一下结婚的事。”
“明天你穿好看点, 见到我妈要懂礼貌,主动问好。”
“睡了么?你怎么不回消息?”
“你不会要逼得我和我妈给你下跪才肯点头吧?”
夏娟娟心惊胆战地看着消息记录, 任富在三两句自说自话后, 毫不意外开始威胁她了。
她谨记谢玉帛的吩咐, 没有回他。
很快, 一张割腕的图片跳出来,任富说道:“我这么爱你,你要逼死我!”
夏娟娟见状连忙下楼,有强迫症一般, 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还拖了一张实木桌子挡住大门。
按照经验,半小时后任富就会出现在她门口。
她住的是老小区,物业形同虚设,二十分钟后,任富果然提着手电筒过来,惨白的光线射进大厅,鬼吼鬼叫:“夏娟娟你出来,你不出来我就在这等着,明天你要上班的吧,你总要出门, 不要激怒我!”
夏娟娟躲在卧室里,在无视他和安抚他之间摇摆,害怕自己明天一出门,任富就会借机冲进屋里杀人。
她现在这么丑了,任富看见她就应该死心了吧?或许见一面就没事了。
可是谢玉帛让她不要出门。
正当她犹豫时,她听见了窗外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就没声了。
夏娟娟浑身一震,打开门口的摄像头观看。
任富喜欢表演自杀,然后把鲜血淋漓的手印按在夏娟娟墙上和窗户上,制造恐怖效果。
大多数时候是红色油漆,偶尔是真血。
今天他故技重施,两只手掌按在大厅窗户上,想抽回来时,却发现手掌仿佛被强力胶黏在玻璃上一样,粘连处传来剧烈的灼烧般的疼痛,让他想马上把手掌撕下来。
他惨叫一声,正想咒骂夏娟娟在玻璃上涂胶水设陷阱,突然发现喉咙好像有异物堵塞,一句话也喊不出。
再看掌心,他可以在玻璃上移动,但就是撕不开。好痛,有火在烧他的皮肤!
心思比鬼还可怕的人,却往往是怕鬼的。
荒谬可怖的现象让他联想到恶鬼,想马上逃离。
他一点一点撕开自己的手掌,十指连心,剧痛难当,但是过程除了痛,几乎不费力气,撕开时生生脱了一层皮。
夏娟娟一开始骂他“不怕下地狱吗”,任富都不在意,直到今天,他突然醒悟,地狱剥皮真的存在。
他表演了那么多次自杀,这次直面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第一次畏惧死亡和鲜血。
夏娟娟看着任富在她家窗户上涂抹血迹,而后屁滚尿流地离开,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任富第一次这样干脆地离开,夏娟娟赶忙跑到门后,对着那张黄符虔诚地拜了拜。
她想起那个少年清澈的笑容,像是生活即将好转的预兆,顷刻间泪流满面。
医院接收了一名奇怪的病人,对方掌心表皮消失,声称自己被强力胶水黏住,还要报警讨要医疗费,希望医生能开证明。
医生检查之后,告诉他:“你的掌心没有取到任何胶水残留,你到底是怎么弄的?”
任富两只手掌被包成粽子,闻言脸色骤变,他不相信地想夺过化验单,手腕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此时他还不知道,因为他再次萌生恶念,他永远拿不了任何东西,像个双手残废的废人,无法用刀威胁任何人。
……
谢玉帛最近在家里鼓捣各种膏药,味道从一开始的浓烈难闻变得清新自然。
治病需要对症下药,护肤品却有普适性。
谢玉帛面前是各种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他熬的流体,有膏有水有丸。
他的房间变成了工作室,各种中药原料一堆堆,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薛菁让阿姨在楼上整理一个卧室给谢玉帛睡,反正他能看见了,没必要一直睡一楼。
谢忱泊干脆说要给谢玉帛一条日化线玩玩。
谢玉帛谦虚道:“我先自己搞搞,以后再说。”
他打电话给薛衣明:“舅舅,我有好东西要给你试试。”
薛衣明在工地上测绘,汗流浃背,蓝色工装平添一点禁欲感:“小外甥,你舅舅我在忙。”
“我知道啊,最近太阳很晒,我研究了一款很适合你的防晒膏。”
薛衣明将信将疑,外甥有那么好心?
不过怎么说呢,薛衣明三十五了,陆深才二十几,虽然并不是很熟,但是“偶尔”遇见的时候,总要保持一下形象。
他在工地怕晒是真的。
隔天,薛衣明下班便来到谢家,看见谢玉帛的工作室震惊了一下,他穿过那些莫名其妙的瓶子,顺手拿起一个闻了一下,味道倒是正常。
谢玉帛带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舅舅。”
“小外甥。”
谢玉帛拿起一个玻璃瓶,里面半瓶墨绿色的样品,他晃了晃,“舅舅,这个防晒。”
薛衣明沉默了一下:“虽然工地上大家都灰扑扑的,但是涂成绿色会成奇怪。”
谢玉帛:“这是修复用的,晚上涂,绝版宫廷秘方!你拿回去试试。”
薛衣明:“太麻烦了,我不需要。”
谢玉帛疑惑:“那是谁半个月前向美容院咨询项目?”
一次十几万块,为什么不能让外甥赚这个钱呢?
薛衣明恼羞成怒,在小外甥面前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一定要他承认是因为陆深最近招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刚毕业小秘书他有危机感了吗!
虽然舅舅的美貌是永久的,现在看着还跟二十几岁一样,但是不妨碍他觉得二十几岁的秘书碍眼。毕竟他工作时天天呆工地,小秘书却时时刻刻跟在陆深后面,在办公室吹空调,同进同出。
谢玉帛掐指一算:“舅舅不喜欢那个秘书就说,让陆先生把她调到别的岗位就好了。”
薛衣明嘴硬:“关我什么事,我怎么能插手别人公司的岗位调动。”
谢玉帛:“是吗,今天陆先生好像和秘书一起在西餐厅吃饭。”
话音刚落,薛衣明收到一条短信,陆深告诉他今天在外面吃饭,就不回去做饭了,你自己解决晚饭。
薛衣明怒发冲冠,掏出一张支票,“帮我算算陆深今天吃牛排会不会噎死。”
谢玉帛见钱眼开,高兴地收下钱:“不会。”
薛衣明:“……”
谢玉帛把好几样研究成果用密封罐装好,分别贴了标签,写好注意事项,装在一个大盒子里,递给薛衣明:“喏,送你。”
薛衣明接过来,差点脱手,这盒子居然有二十斤。
他拿出一罐乳液,真诚问道:“这是蜂蜜吗?按斤给?”
头一回见护肤品按斤装的。
谢玉帛:“便宜大碗,原料本来也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