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揠苗助长,两人的修为增长速度再次加快。
上界大概是打算直接在这一次的雷劫中,让两人从出窍期直接跳过分神期,合体期,大乘期和入神期,连跳四关飞升,而这四关是修士在修炼中最难升阶的等级。
撑过去了就活,撑不住多半会在雷劫中身死道消。
不过两道雷劫的时间,沈彦钧的修为便已经快到合体期,期间的什么瓶颈,阻塞的经脉跟闹着玩一样,直接强行冲破。
没过一会儿他便觉得自己七窍都在向外冒血。
但他也没心思再去管这些,继续让自己的身体吸收灵力,夯实基础。
第三道雷劫的速度很快,几乎不怎么给人喘息的机会,烛龙头灯炸裂毁坏,剩下的一圈法器也相继破碎。
第四道与第五道一起降下,这一次只能靠着两人山上的衣服法器和他们本身去抵挡。
青年忽觉的眼前一暗,像是被什么遮住了一般,但雷劫仍是落在了他的身上,登时如同万兽蚀骨,沈彦钧疼的浑身冒虚汗,不过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他手拉着楚倾寒的,在痛感中寻到对方回握的力度后,才稍稍安心些。
接下来每下来一道雷劫,其中一半会被他们身上不知名的衣服法器抵消,剩余的一半由他们自己承受,一次次恨不得将他们的神魂剥离出去。
好在身上还有两把本命法器护着,他二人只要拉着手,体内的灵力运转不断,那就还能撑得住。
不知道最后到底受了多少的道雷劫,沈彦钧内视下的体内到处都弥漫着电流,将他体内破坏的一塌糊涂,又慢慢修复好,循环往复。
……
远处,虬岩派的人不管是新来的还是师兄师姐们都聚在了九霄院,那一处是门派里最大且能随时转移大量人群的地方。
左右两侧的传送阵时刻开着,正前方的传送阵关闭,留下来一处空白区正好可以让所有人看到远处的场景。
门派中分给元婴期修士住的地方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看着出于雷劫正中心的区域,原本立着的一处高山此时已经被雷劫砸的深深凹陷下去,雷劫仍在继续,只要它未停便代表着里面的人还活着,但如此阵仗已经叫人忍不住的腿软。
特别是新来的一批弟子,没有一个不是坐在地上,有些受不住吓得甚至开始偷偷抹眼泪,但没有一人冒出不想修仙的念头。
四大长老包括师祖和掌门站在众人的最前面,阮宿远远瞧着,以他的修为无法看清雷劫内究竟是怎么样的,他今天和段舒秋讲的话比他这一两百年和段舒秋的话都要多。
“师父,里面的情况如何?我们彦钧没事吧?”
段舒秋眯起眼,视线并未从雷劫中心移去,他皱眉摇了下头,“我看不出来,但应该还活着。”
在他的视野内,那处像是被刻意屏蔽了一般,他只能看到的一片雪白,无法渗透分毫。
“急也无用,以后还是多多修炼,省得再遇到现在这样无能为力的场面。”虬穆伸手捻着胡子,捏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
在所有人都到齐后,剩下的两个没有来的,不用说便能猜到是今天要渡劫的了,四大山门的弟子心中都清楚那在雷劫中心的人究竟是谁。
多数人不忍心再看,如此强悍的雷劫,哪怕里面的人是他们门派修为天赋最好的,估计也难以承受。
正在这时,三师弟走了过来,他扯了一下方曲水的衣服,将一枚普通的纳戒拿了出来,眼眶通红,“师父,这个是大师兄让我给你的,他说如果他没办法来找我要的话就让我亲自给你,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咱们山门剩下的那三个弟子回来了。”
不论渡劫成功与否,沈彦钧都是没有办法再将纳戒拿回来了。
方曲水本就皱在一起的心此刻忍不住有些发颤,他接过纳戒,精神力探了进去,里面放着几个盒子,盒子上写着那几个人的名字。
男人眉头皱了一下,伸手握住了纳戒,语气略带沉重的回道:“我知道了。”
说罢,男人一抬脚飞到九霄院的墙檐上,没有人看到他的正脸,只能那个看到那胖胖的背影微微颤抖着。
……
沈彦钧已经分不清到底落了多少雷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是白还是黑,身上的修为他自己也看不清到底是多少,有没有到能飞升的地步。
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完全没有一丝的实在感。
青年在心中问了一声:“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
系统并没有回复他,慢慢的四周的声音也都消失了,他什么也听不见,沈彦钧下意识的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青年紧了紧手,却发现原本握在手中的楚倾寒的手也不见了,在此刻,沈彦钧才真真的感受到了恐慌。
沈彦钧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喊道:“楚倾寒!”
“楚倾寒你在哪儿?!”
仍旧没有人回应他,他似乎到一个被完全封闭的空间内。
青年四处看着,入目的皆是黑色,挥手去摸也什么都摸不着,这大概便是飞升最后的考验,沈彦钧站在原地愣了会儿,最后干脆将自己的双眼再次闭起来,盘腿坐下,不再乱跑也不再乱叫。
不想当他闭上眼时,居然能看到外界了。
只是他现在并不在虬岩派的某一座山顶,而是站在一个长长的走道内,两侧是两三米高的宫墙,红墙绿瓦,太监婢女来去匆匆,像是看不到他,冷风呼啸,卷带着一团团的鹅毛雪花。
这里是皇宫,还是在冬天。
沈彦钧下意识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并不疼。
这说明此处只不过是幻境,但他被引进此处的原因是什么?
正在这时,青年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小团子从他眼前的路口经过,出于直觉,青年跟了上去。
只见那小白团子熟练的躲过路上的太监宫女,最后溜到一处花园中,园中的积雪尚未处理,白团子踩在其中,大眼一扫几乎分辨不出来。
青年一路跟着,见对方钻进一处假山后也走了过去,却见那小白团下一刻变成了一个身穿红色斗篷的小男孩。
那粉雕玉琢的模样和楚倾寒有三分相似,只不过头顶还留着一对兽耳,再冷风中抖了抖微微收了收,对方双手扒着假山撅着屁股要从假山上下来。
一根白色蓬松的尾巴从他特制的裤子缝中钻出来垂在屁股后面,随着他的动作晃着,但因为腿短他怎么也够不着地面。
沈彦钧差不多能确定这小孩应该就是楚倾寒小时候,还挺可爱的。
没想到对方以前还在皇宫呆过,怪不得当初能和杜乔启一样几乎不怎么看地图便能聊出计划。
青年双手抱胸兴致盎然的看着,握着拳头小声的给人加了个油,反正他现在只是在幻境中,即使想帮忙也帮不上,不如就好好瞧瞧,看看那个将他带入这里的人究竟是想干嘛,是何意图。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正努力奋斗的小包子忽然扭头看向他,气呼呼的说道:“你就这样瞧着,也不来帮我一把?”
沈彦钧一愣,抬手指着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沈彦钧:“我要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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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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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小号楚倾寒没回话, 但他的尾巴用力地拍了下旁边的假山,表达着自己不满的情绪。
沈彦钧瞧着,下意识走了过去,伸手碰了一下对方的尾巴毛,居然真能碰到,接着他抬手抱起小孩将人放在了地上。
抱着的时候,青年才发觉小孩瘦的厉害,浑身上下感觉没几两肉,风一吹就会飘走。
小孩还没他腿长,看起来大概两三岁的样子,不过性格在同龄人中显得更成熟一些, 但对方似乎对他并没有很大的敌意或是警惕性。
他看了眼对方歪歪斜斜的斗篷, 抬手给人给人整理了一下, 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玩。”小号楚倾寒蹲下来,小小的手抓出来一个雪球, 低头细心捏着。
“你的父母呢?”沈彦钧蹲下来看着小号楚倾寒, 对方长得可爱, 睫毛纤长, 肤色如白瓷, 手指被雪冻得红红的, 表情很认真, “阿爹阿娘去忙了。”
“那我和你交代一下啊,这里是皇宫,你在此处万一被发现会很危险的。”沈彦钧抬手将对方披风上戴着的帽子给人带上, 遮住了耳朵,“幸好你是遇到了我,要是被别人发现耳朵,别人就会把你抓走卖掉。”
说完,沈彦钧忽然想起当初苏钦曾经和他们说过,当初苏钦小的时候在皇宫花园和一个小孩玩过,对方因为不让他拽帽子而将人推到雪里,该不会那人真的不是杜乔启而是楚倾寒吧?
此时小号的楚倾寒并不知道沈彦钧在想什么,他伸手戳了一下还在发呆的某人的脸,“哥哥,这个给你,刚才多谢了。”
“你叫我什么?”沈彦钧接过那个被对方捏的很圆的雪球,略带些惊讶的问。
“什么也没有。”楚倾寒耳朵红红的,他双手揣到袖子中,快步走向远处。
沈彦钧将雪球收到了自己纳戒里,笑着跟过去,结果刚跨出一步,面前的场景忽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出现在了一个马车内,楚倾寒似是长大了点,被一个模样极其漂亮的女人抱在怀中睡着了,马车外是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二人与楚倾寒或多或少的都有几分相似。
他们是楚倾寒的父母?
沈彦钧一下子就拘谨了起来,虽然不清楚对方能否看到他,但还是忍不住的有些紧张。
这种紧张在第二天的时候好了些,因为他基本可以确定那两人确实不能看到他,而且他从二人的谈话中,大概能知道他们似乎是在躲什么人,至于是谁他便不清楚了。
青年跟了他们一路,看尽人世间的各种黑暗,原本那个还能给他捏雪球当谢礼的小孩脸上的笑越来越少,也不能再看见他了。
他们流浪了好几年,最后来到了沈家村,沈彦钧在这里看到了原主,在楚倾寒的父母还在的那一年还算好些,直到有一晚,沈彦钧看着他的父母亮起一双金眸,从家中离去,自此再也没有回来。
从那时起,楚倾寒脸上的几乎没了笑,门也不关了。
沈彦钧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楚倾寒从不关门了,他是在等哪一天自己的父母回来没有钥匙进不去家吗?
青年忽然心口一痛,隔空摸了摸楚倾寒的头。
不过没关系,再过几年,他就会穿过来了,有他在没人能欺负楚倾寒。
于是沈彦钧每次在看到原主欺负楚倾寒的时候,就想着他自己很快就要穿过来了,可他怎么等也没有等到自己穿过来,这个幻境的内容里,并没有他。
没有他的话,难道这是在帮他复习原书?
沈彦钧忽然不想看了,但哪怕是他闭着眼,外界的内容仍不断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只能看着孟子逸收了楚倾寒和原主为徒,之后是原主不断作妖楚倾寒随意反击,期间楚倾寒虽然被许多人喜欢,但正因如此,几乎没有人跟着他。
少年这次没有遇到赤珠剑,而是和偶遇到的魔王之子祝拓去了秘境最深处,获得了九大神器第三的会随着主人心意变换的法器。
沈彦钧记得这个法器最后是被祝拓给带走的,是一把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扇子,而在楚倾寒手中则成了一把与赤珠剑神似的剑。
之后少年在做任务时和化成人形并做了伪装的百鸟王第一次相遇,无意中俘获了对方的心后,在去万兽喜宴秘境时和其签订了契约,没过多久青年经历元婴期雷劫,遇到了上界的那个男配,名为酒。
对方指导他做了许多的事,亦师亦友。
沈彦钧在旁边瞧着,扎耳挠腮的却没有一点办法。
没过几天原主又出来作妖,这次可算是把自己给作死了。
青年全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倾寒越来越信任酒和孟子逸,直到孟子逸意识到自己的心思,给了楚倾寒逐逸剑法,这一次没有人帮他,楚倾寒将逐逸剑法练至最高一重后,发觉自己半入了魔。
他听从酒的话,一刀挥向手腕散尽大半的血气后,从虬岩派离开,在一处寒潭休养了整整一年才将魔气彻底的封锁在一个角落,身上却下了隐疾,他与孟子逸就此彻底决裂,后来遇到师祖,他跟着人修练了无情道。
在他无情道即将大成时祝拓带着魔族的人找来,说要人交出楚倾寒,原因是对方与祝拓一次打架时碰到了手,所以楚倾寒要被迫嫁过去。
沈彦钧跑过去就给祝拓一脚,然后直接穿透了过去,完全没有用,青年瞧着楚倾寒,对方虽然面无表情,但绝对是愤怒到了极致。
这些剧情是他看到的那本书中完全没有的。
难不成这就是那本书的下册?
作者是受什么刺激了啊???
不过这些事情似乎都在系统发布的任务下解决了大半,所以系统主要为的还是楚倾寒?
沈彦钧尚未细想,他在看到师祖段舒秋居然答应了祝拓的请求后,心态炸了,和他一起心态炸的还有幻境中的楚倾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