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做个噩梦清醒清醒……
凉焱连白若听的背影都不敢看,心乱如麻地盯着水面回道:“好。”
第二日,白若听依旧是从噩梦中惊醒。
凉焱见白若听从空间法宝中掏出纸笔画着竖杠,问:“白公子这是在做甚?”
“每做一天噩梦,我就画一杠,等将来逮到那个咒我的崽子,就全抽回来。”
凉焱不着痕迹地往远处稍微挪了挪位置,没有接话。
剩下二十几天,似乎因为那晚的尴尬,两人刻意避免了过多的交流,修炼的修炼,看风景的看风景。
倒是白若听发现自己每日无论怎么强行提神都会在丑时沉睡,卯时醒来,雷打不动。
一连二十来天的噩梦,他觉得自己都有心理阴影了,说不定将来等遇上凉焱时,不用他动手,自己也能被吓个半死。
抵达北遂港时正值午时。
二十多天没吃饭了,他现在馋的不行。
白若听劝诱道:“秦兄,这里有家面摊做的面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凉焱:“好。”
白若听领着人上桌,喊道:“老板,来两碗面。”
“好嘞!”,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应声。
没一会儿摊主端着两碗面来到二人跟前,瞅了一眼,对着白若听拍膝道:“公子,原来是你呀!”
白若听拱了拱手:“没想到店主还记得在下。”
“公子这般样貌,想不记得也难,您二位慢吃,我去做面了。”
凉焱:“白公子以前来这里是做甚?”
白若听:“以前身体不好,来这里治了治病。”
凉焱:“哦……”
“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整一晚,明日再去冰玉崖如何?”
凉焱:“也好。”
掌柜态度傲慢:“本店就只剩一间空房了。”
凉焱朝白若听说道:“不如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刚要离开,便有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到处都住满了,这两天天都城的人怎么来了这么多,不知道这家店还有没有空房。”
白若听立马掏出银子放在柜台上:“那间空房我们住!”
凉焱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回过头时,白若听还得意洋洋地对他眨了眨眼……
店小二领着二人来到房间,离开时,白若听嘱咐:“晚间劳烦打两桶洗澡水,多谢。”
店小二:“好的,客官。”
白若听瘫软在床上,将手枕在脑后,瞥了一眼进入勤学苦练状态的秦珏,无奈摇头。
无趣……真是太无趣了……他开始怀念大翔了……他和大翔可是一起泡过吧,唱过K,逃过课,洗过澡,看过小黄片的过命的好兄弟。
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白公子。”
“白公子?”
“嗯……怎么了?”白若听揉了揉眼睛。
“水已经打上来了,可以洗澡了。”
凉焱说完用屏风将两桶水从中间隔开,自己绕到了后面。
兄弟……大家都是男人,要不要这么拘束?以前在学校澡堂里,大家都是坦诚相见的,拍拍屁股抓抓鸟什么的不要太正常。
白若听也只是心里想想,倒不会真的去把屏风撤了。
凉焱以前不是没见过师尊洗澡,可现在他却不敢,光是听着屏风另一头的水声便有些心烦意乱。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秦兄,你去过……青楼么?”白若听有这个想法很久了,他当然不会是想去行那风月之事,只是好不容易来一次古代,不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青楼是个什么样未免可惜,上次送胥之琳时,也不过是在门口逗留了片刻。
但他自己一个人又不敢去,所以便想怂恿秦珏和他一起。
凉焱:“青楼?是个什么地方?”
WTF??这人不知道青楼?是在荒山上长大的么?
白若听神神秘秘道:“你今晚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曦月公主,对不起,借你未来夫婿一用,保证不会让他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凉焱:“好。”
两人方一踏入青楼,便有女子涌上,胸前一片波涛汹涌,个个热情似火。
白若听与凉焱两人都是天人之姿,一个温润,一个禁欲,姑娘们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
凉焱似乎很不喜欢别人碰他,蹙了蹙眉,目光冰冷,姑娘虽有心作陪,但看这人冷酷无情实不好惹,便都去了白若听那处。
白若听何时见过这种架势,头都大了,也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求饶道:“麻烦各位姑娘让让好吗?”
“公子随奴家去屋里吟诗对饮可好?”
“公子……”
“公子……”
鬼才相信你们是要吟什么诗啊!
凉焱在一旁,脸越看越黑,伸手将白若听一把扯进怀里,冷冷地扫过众人,众人吓了一跳,讪讪离开。
白若听没有看见凉焱脸上的表情,道谢时他脸上已是一片平静。
老鸨这才姗姗来迟,脸上堆着笑:“二位公子楼上请。”
床上挂着粉色纱幔,屋里充斥着淡淡花香,倒也不刺鼻,反而让人有舒爽之感。
白若听现在还隐隐有些后怕:“你这儿有会弹曲儿的吗?”
听听曲什么的就可以了,其他的,他实在消受不了。
老鸨笑容满面:“有,二位公子稍等片刻。”
白若听打开窗户透了透气,没一会儿房门便被人推开,这办事效率倒还挺高的。
那人抱着一把琴,面施薄粉,黛目流转,我见犹怜,冲两人略施一礼。
打完招呼后径自跪坐于矮桌边,将琴置于其上:“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这人音色婉转动听,让人如沐春风。
没错,这是一个男人……这长得也不像男人啊!
凉焱挑了挑眉看向白若听。
白若听有些尴尬:“就弹你喜欢的吧。”看我干什么?我对男人可不感兴趣!
想来是那老鸨看他二人对女子无甚反应,便特意找了个倌儿过来。
弦声低沉哀转,生出一股萧瑟之意。
凉焱靠在窗边吹着冷风。
白若听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忽然想起在清淼居的日子,也不知道阿焱现在怎么样了。
接连弹了好几曲,终于作罢,那倌儿绕过凉焱径直走向白若听,斟了一杯酒,递向白若听唇边,嘴角贴着他的耳朵,媚音醉人:“公子叫我来……就只是听曲吗?”
白若听一个哆嗦,轻轻将人推开,无奈道:“我的确只是来听曲,并无他想。”
话说,你不觉得窗边那位禁欲感爆棚的大哥更有让人征服的欲望吗?怎么看……这床笫之事,秦珏的外表看起来都很行的样子,你不该去找他吗?
男子有些惊讶,淡淡一笑,没有再强求。
白若听看这人颇识时务,有心劝导:“公子一表人才,又有一技之长,若是在外想来也有他法谋得生计。”
倌儿看了眼窗边从他靠近青衫公子时就黑着脸的人,又笑着对白若听说:“公子若是尝过这风月乐事,便知其醉人酥骨的滋味儿不是这么容易忘掉的。”
是么……弟弟,你不疼吗?白若听不敢苟同。
男子朝二人毕恭毕敬道:“一会儿二位公子若要离开,可否从窗过?我今日不想再接待他人,若是在此屋里弹一夜曲,妈妈便不会来唤我,劳烦二位了。”
这青楼逛也逛了,也没有什么再逗留地意义,便在桌上放了一锭金子,一瓶药膏,与凉焱从窗越出。
倌儿拿起药膏,对着早已无人的窗口温柔一笑。
白若听与凉焱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屋顶上吹了会儿夜风,琴声悠扬,忽然觉得岁月静好。
这时身下的屋里突然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凉焱有些好奇,便掀了一块瓦,向屋里看去。
屋里却是两男子,他僵在了原地,知道自己不该看,却偏生好奇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以前在炼鬼域,他曾见过几次男女在外做此事,问及李千城时,他只是神神秘秘地告诉他,待他找个姑娘试一试便知道了,但他一心只想着修炼,早日出来找白若听报仇,对这事也没放在心上,没多久便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却不知道,原来两个男人也可以这样……
第 17 章
白若听见他看着屋里动也不动,不禁好奇,真那么好看么?这人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经嘛。
便也凑了上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感觉到自己的三观都碎成了渣渣,连忙拉着凉焱离开:“别看了,再看要长针眼。”
凉焱还在混乱中,没有听见白若听说了什么,不知不觉就被带回了客栈。
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他们……是在做什么?”
白若听汗颜:“你是不是从来没有……”
凉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
白若听在心里流泪,这不仅是个雏,居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一来就接触这么限制级的启蒙,真是……
害怕今日之事把他引向一条不归路,白若听忙纠正道:“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你看见那个在上面的男人了吧,他两眼青黑,一看就是中毒太深,你绝不能学他这般。”
凉焱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白若听想了想,这样说好像不对,他要是以后不行床笫之事,那不得苦了公主?便解释道:“咳,也不是说不能做这种事,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到了一定的年龄和时机,基本上每个人都会经历,只是要适度,而且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你以后娶了公主,自然就知道了。”
凉焱:“和男子也可以?”
白若听想都没想立马打断:“不可以!”
凉焱有些不开心:“为什么?”
“两个男人做这种事不可以生孩子。”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白若听突然结舌,对啊……除了不能生孩子……还有什么不可以……
凉焱凑到白若听眼前,温热的鼻息打在脸上,追问:“嗯?”
白若听顿觉呼吸不畅,将人推开:“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做过,大概......不会舒服。”
看着白若听羞红的脸,局促不安的样子,凉焱勾了勾嘴角,没再逼问。
“咳,我睡觉了,你也别再想了,等以后就知道了。”
凉焱:“好。”
对嘛,这样多乖巧懂事。
丑时,白若听陷入梦中,凉焱睁开了眼,手掌亮起蓝色光华罩在白若听的脸上。
梦中——
白若听恍惚间感觉有人亲吻着自己的脸颊,睁开眼,秦珏含笑望着他,贴着唇瓣低声说:“你醒了?”
白若听咽了咽口水,慌乱道:“你在干什么?!”
秦珏一手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跪坐在床上,舔着他的耳廓,一手伸进他的亵衣里,一路点火……
梦外——
白若听面色潮红,嘴里呢喃:“不要……”,后又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凉焱看着他床上拽着床单苦苦压抑着自己的模样,心潮澎湃。
这是他的师尊……在梦中与他行交合之事竟也会露出这种勾人的表情……不舒服?不舒服会露出这样的神态?
白日,两人乘上了去冰玉崖的船只。
白若听心中发怵,他昨晚竟然梦见了自己和秦珏在那个……要不是他宝贝徒弟突然提着刀来找他,他就要在梦里被人给办了。
现在都还浑身疲软,肯定是被青楼那一幕影响的,亏自己还担心别人会不会怎样,结果秦珏倒是一脸无事,他却做了春梦,偏偏对象还是秦珏。
白若听偷偷瞟向对面的人,身材高大,英气勃发,鼻梁高挺,听说鼻梁高的人那方面很厉害……
“啪——”白若听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
凉焱疑道:“白公子这是?”
“有蚊子……”
凉焱无奈一笑,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白若听在偷看他,只是装作不知道。想来那人一定是在回忆梦中之事,只可惜这魂咒只会依着他的意思自行操纵梦境,梦里究竟是怎样的情景却是他也不知道的。
不然他还真想看看,让白若听回味无穷的到底是怎样一番场景。
白若听内心叫苦,他该不会是觉醒了什么可怕的意识吧?他现在看秦珏,满脑子都是梦中的黄色废料。
两人各怀心事抵达了冰玉崖。
第二次来冰玉崖,今时不同往日,他领着凉焱轻车熟路地穿过密林。
期间遇上不少修士,有人想与他们组队,但都被白若听婉拒了。
二人来到海岛中心,这里是一片冰湖,也是幻虚境所在。
白若听背对着凉焱道:“你抓紧我,一会儿进入幻虚境如果我们被分开就糟了。”
凉焱双手从白若听腰侧环过,将人紧紧箍在怀中。
白若听虎躯一震,叫你抓!你抱什么!
他逼自己抛开杂念,双手掐诀,玉令浮于空中,一片白光刺眼,二人同玉令双双消失。
这是一个偌大的洞穴,四周是冰晶结成的镜面,破碎地映照出两人的身影,顶部有水滴落下,声音在这空旷的洞穴中尤为清晰。
“秦兄……”,白若听示意他松开环在腰间的双臂。
凉焱才反应过来,耳廓有些微红,松了手:“抱歉。”
“无事,这幻虚境中没有什么魔物,但容易让人迷失在幻境中,秦兄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