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将白若听扶回床上后,本准备回自己的住所,突然想起胥之琳之事还未禀报,又转身前往白文阳的住处,但却并没有见到白文阳,只得作罢,明日再来。
【系统提示:恭喜您因其同情心泛滥获得白渊门大弟子齐远好感度+10,获得“止痛药”5粒。使用方法:吞服后,可在运行灵力时暂缓玉蛊之毒,一粒可维持一小时,时间结束时会即刻遭到蛊毒1.5倍反噬。】
白若听不住吐槽:这不是杀敌一百,自损八千吗?
虚空中浮现一个白色塑料瓶,用大写加粗红色仿宋体写着“止痛药”三个字,真是言简意赅,简单粗暴。
白若听见齐远时,并没有让凉焱在身旁守候,他不愿让这孩子见他受蛊毒之苦的样子,若是让他见了,指不定哭成什么样。
凉焱送齐远出清淼居后回到房里,发现师尊正躺在塌上,面色有些苍白。
“师尊,你这是怎么了?”眉宇间尽是焦急与不安。
“刚才旧伤发作,你齐师兄已经为我治疗了,不必担心。”
如今白文阳闭关,凉焱和胥之琳待在白渊门暂无危险,需得趁此时机去冰玉崖解毒,拖着这病怏怏的身体真是干什么都不方便。
“阿焱,师尊明日要下山一趟,你需在清淼居安心修行,若有什么事,去找申伯。”
凉焱:“师尊下山做甚?”
白若听:“下山治病。”
“那师尊要去多久?”
“一年左右吧。”估摸着此去途中必不容易,也就将时间说的稍久一点。
凉焱甚是不舍:“阿焱可以和师尊一同去吗?”眼巴巴地望着他。
白若听板着脸:“胡闹,你是白渊门弟子,纵是师尊,也不能随意带人下山。”叹了口气,继续道:“师尊又不是回来了,听话,嗯?”
身前的人依旧是嘟着小嘴,不情不愿道:“那师尊一定要尽早回来。”
“嗯,睡吧。”
第二日,白若听盯着山崖间的铁索,悻悻道:“儿子,如果我在这个世界死了,在现世中会怎样?”。
“在现世也会彻底消失,您的所有生活痕迹都会在现世中消失。”
“你是说大翔他们也会忘了我?”
“是的。”
那还是嗑药吧... ...他没有自信自己能沿着铁索安全爬到对面。
吃了一颗止痛药,白若听调动周身灵力,试着浮于空中,起初还有些摇晃,略微适应后便也能勉强掌握重心。
望着身下的万丈深渊,默默吞下口中的唾沫。
豁出去了... ...
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对岸,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云雾中的白渊门,还有些惊魂未定,要是现世中的人都能腾云驾雾,疾走千里,哪里还会有什么交通堵塞啊。
脚下是青青绿草,还结着盈盈露珠。未作过多停留,白若听直接来到山下的一座小镇。
先是去挑了几套寻常的衣服换上,辗转来到马棚选了匹马儿代步,因曾和大翔去西藏旅游时骑过几次马,所以这对他来说到不是什么难事。
“这位大哥,请问你可知道冰玉崖怎么走?”
马厮抠了抠额角:“没听过。”
“那林安城呢?”
“一直向东走,骑马的话,应该能在今夜子时赶到。”
“多谢。”
布衣青年绝尘而去。
行至一废弃庙宇,白若听将马匹栓在石柱上,自己蜷缩在寺庙角落。
蛊毒开始发作了,额角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水流过眼角刺得生疼,他紧紧攥住衣领,乞求着痛苦赶快结束,这天杀的系统,怎么不给他分配一个健康一点的壳子啊?
抵达林安城时,刚到子时,白若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打算天亮再打听去冰玉崖的路线。
窗外满城灯火通明,路上行人三两成群,入夜的林安城竟比白日还要热闹。这是白若听第一次下山,在清淼居过惯了清净日子,这样的繁华景色倒也让人心驰。
若不是有要紧之事在身,他倒是想大江南北都走一遭,江湖浪迹。
朝阳破云而出,万千霞光划破天际,驱散一夜微凉。
醉仙楼,白若听坐在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因其样貌出众,频频惹人侧首。
每本架空历史的小说中总有一个上知天文,下至地理,通古今,晓未来的店小二,《沧浮》也不例外,醉仙楼的店小二阿福就是这样一个神人。
“客官,您要来点什么?看您不像本地人,一定没吃过我们这里的特色菜吧,不妨来两碟尝尝,包您满意。”看着白若听面如冠玉,清逸出尘,阿福不禁热情了几分。
“也好。”
朝阿福手里塞了一锭银子,继续问道:“小兄弟,你可知道冰玉崖怎么走?”
“北上至海港,可渡船到达。”略微一顿,接着道:“公子,阿福在这里做店小二十余年,期间听过不少客人说冰玉崖乃是艰险之地,若是非去不可,公子最好与他人结伴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白若听冲他笑道:“多谢小兄弟提醒。”
阿福看他神色并无担忧之色,也没再说什么了,说不定人家本就是世外高人呢。
第 8 章
转眼师尊已离开两月有余。
这天凉焱一同往日在清淼居庭院练功,不同的是他听见附近隐隐传来有人低低哭泣的声音。闻声而去,在入口处看见一个女孩坐在石凳上抹眼泪。
凉焱本就与人交往不多,更是没有见过与自己同龄的女孩,语气有些生涩:“你... ...怎么了?”
胥之琳抬起头,一双哭肿的双眼对上面露关切之色的男孩。
她入白渊门已经两个多月了,阿姊没有来看过她,她想回去看看阿姊,可是师兄姐们都告诉她,若无峰主同意谁都不能下山,她去找过峰主很多次,但每次都被拒之门外,也想过偷跑下山,让她绝望的是除了四根铁索根本没有出去的路。
伤心欲绝的她漫无目的地走到了清淼居,一回头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一时间张皇失措,便哭了起来。
胥之琳断断续续地问:“你... ...是谁?这是哪... ...里?”
凉焱将手绢递与她:“我叫凉焱,这是清淼居。”
很简洁,不带一点废话,是男二的风格。
在原文中,凉焱和女主的相遇并没有这么早,女主这个时候遇到的应该是清淼尊者。
女主遇到男二应该是四年后在勤拙峰食堂外,那时凉焱和普通弟子一样一日三餐都由勤拙峰统一负责。
那时凉焱因为其父一直遭受打压,女主正好遇上一群男生围着男二打骂,周围也没个人出来阻止,她一时气不过,便站出来轰走那群人,众人忌惮她身为炙阳尊者徒弟的身份,只得悻悻离开。
后女主替男二疗伤,得知他的身世后,深感同情,又加上凉焱为人温和有礼,正直谦逊,私下里便常常与其交往。一边是众人的嗤之以鼻,一边是胥之琳的温柔以待,一来二去,凉焱便对活泼开朗的女主日久生情。
接过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可以送我回朝(chao)阳峰吗?我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凉焱盯着手绢,说:“可以。”
一路上,凉焱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不是他高冷,而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而且对方还刚刚哭过,他也不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走着。
可胥之琳却是个满肚子问题的小话痨;“你不是外门弟子吗?我好像没有在朝阳峰见过你。”
凉焱又看了一眼女孩攥在手里的手绢,淡淡答:“不是。”
“那你是哪个峰的弟子呀?”
“我是玉书楼的弟子。”
“哦... ...那你怎么会在清淼居呢?我没有听师兄姐们提过这个地方,而且这里好偏僻,一路上都没有见过一个人。”
“... ...这是清淼尊者的住处,我是来打扫卫生的。”
“玉书楼的弟子也要打扫卫生的吗?”
凉焱默默看天:“因为犯错被罚。”
好奇宝宝胥之琳:“你犯了什么错呀?”
“我把玉书楼的书弄丢了。”今天一定是他今生撒谎最多的一天。
“对了,我叫胥之琳,阿姊唤我琳儿,你也可以唤我琳儿。”
“嗯,胥姑娘。”
“... ...”
一路无话,终于到了朝阳峰。
胥之琳粲然一笑:“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以后可以到玉书楼找你玩儿吗?”
凉焱:“金丹以下弟子不能进入玉书楼。”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呢?”
“我有通行令。”
“那你能带我进去吗?”
“不能。”
看胥之琳委屈地低下了头,凉焱有些无奈,补充道:“会被罚。”
“那你可以来找我玩儿吗?”
“你没有朋友吗?”
“有呀,可是他们都忙着修炼,还嫌我话多。”
其实我也忙着修炼,我也嫌你话多... ...
“好吧,我有空会来,不过你既然入了仙门,还是勤加修炼得好。”
胥之琳点头如捣蒜:“嗯!那我就回去了,改天再见。”
凉焱忙道:“等等。”
“怎么了?”
“我的手绢... ...”这是师尊给他的手绢,平日自己都舍不得用,借给别人擦眼泪他已经很心痛了。
胥之琳将手绢塞进他手里:“谢谢。”,笑呵呵地跑开了。
凉焱看着手绢,愣愣出神,已经过了两月,不知道师尊怎么样了... ...
北遂港,一个身着灰布衣,头戴斗笠的青年坐在路边的面摊上。
白若听花了三个多月,终于抵达北遂港。
这里四通八达,往来的大都是商旅,还有许多官兵驻守。
因为这是去冰玉崖的唯一出海地,所以也有不少仙门子弟聚集在此,想要去冰玉崖寻机缘。
“客官,您的面好了。”
“多谢。”虽然原主已经辟谷,本可以不用吃饭,但奈何白若听是个穿越过来的人,已经习惯了一日三餐,况且,天下这么多美食,不吃未免可惜。
“冰玉崖,三缺一,有没有人要组队呀?”
打麻将吗?还三缺一……
一个紫衣少年在大街上叫嚷着。
似乎感觉到了白若听的目光,少年一个闪身来到桌对面,游说道:“兄台,我观你面相不凡,不像寻常侠客,也是去冰玉崖寻机缘的吗?我们有三个人,有没有兴趣和我们组队呀?”
白若听抬头看了少年一眼,没说话,低头继续吃面。
他总觉得这少年的行径让人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按理说,他没来过这个世界,不应该有这种感觉才对。
少年不放弃:“冰玉崖艰难险阻,兄台若是一个人前往必定危险重重,我们已经说好,到了冰玉崖,若寻得机缘,谁发现的便是谁的,大家必不会争抢。”
白若听擦了擦嘴,淡淡说道:“我没有什么法力,去了只会给你们拖后腿。”
他只剩四颗止痛药和一个见鬼的摸头杀技能,管不管用还未可知,他不想拖累别人,也不希望别人拖累他。
少年不相信一个没有法力的人敢独闯冰玉崖,他坚信白若听一定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只是不愿与他人共享成果罢了。
“这样吧,到了那里,好东西让你先挑。”说着便不管不顾拉着白若听的手腕往港口跑,回头抛给摊主一锭银子,大声道:“他的面钱!”
你好歹也让我把面先吃完吧!
白若听想要挣开,可是对方好歹是修真之人,力气比他这个“凡人”不知大了多少倍。只得到了冰玉崖,再想办法离开了。
少年察觉手中的人只稍微挣扎了一下,并未用灵力挣开他,便觉得这人还是愿意同他一路的,只是有些爱摆架子罢了。
另外两个人早已在船内等候,见少年终于归来,女子抱怨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少年傻笑:“这不才找到人么?”
白若听从少年身后走出,摘了斗笠,颔首示意,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之前在面摊看不真切,如今一看,这人生的精雕细琢,让人叹服。
三人微楞,少年出言打破僵局:“这两位是我的师兄顾衡,师妹顾湘,我叫秦染,我们都是紫凌宗的弟子,不知兄台出自哪派?”
白渊门穿白衣,紫凌宗穿紫衣……真是够整齐的。
秦染……白若听终于明白那股熟悉之感从何而来了。
秦染是紫凌宗老宗主的宝贝孙子,从小被宠大,贪玩调皮,生性单纯善良,不谙世故,待人热情。
“白淼,一介散修而已。”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免得惹上什么麻烦。
原文中并没有写到秦染来过冰玉崖的剧情,想来这个世界应该是自动补全了每个人物的空缺部分,与其说他是穿越到了一本书里,不如说他是来到了另一个完整的时空,而《沧浮》不过是连接两个时空的枢纽,像是有人故意投放到他原本的世界,这么说来,作者的真实身份很可疑啊。
白若听打完招呼后就独自倚在船头,思考一会儿怎么甩掉他们。
秦染:“白兄,你对冰玉崖有什么了解吗?”
“听说那里有蛊虫。”
“玉蛊虫吗?哈哈,我们不会运气那么差吧,有人费了大力都不见得找得到,怎么会被我们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