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男妾难为(9)
他已身心俱疲,一直不敢去想那没了的左臂。 一想起就会伤心欲绝。 他若在王府,必有无数人围着安慰,虽然没什么用,但他实在需要一点别人的安抚,他不想一个人承受着这些。 所以哪怕是他,哪怕是他的拥抱,他也是渴求的。 “小王爷说什么?”梁煜微低头,眯起了眸。 “求你,抱抱我。”沈砚鼻子发酸,哽咽出声。 反正自己最惨最狼狈的样子,早已全叫他看见了。 梁煜笑了声,沈砚抖了下,竟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他的脸,想来一定满脸嘲讽吧。 但下一刻,梁煜却伸手环抱住了他。 沈砚这些天精神一直处在高压,这时被梁煜这么拥抱,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一时心中委屈竟悉数涌上,紧绷的情绪一下放松。 竟扑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梁煜抽了抽嘴角,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小王爷,这就哭了 明明这样讨厌他,可他的怀抱这样温暖这样令人安心。想来是因为生病的人才这样脆弱吧,沈砚心中辩解,那只独臂却忍不住回抱住了梁煜。 梁煜就这么用着环抱他的姿势,一夜坐到了天亮。 清晨的山洞里,凉气深重。 沈砚下意识在他怀里拱了拱,就听梁煜轻淡声音响起:“小王爷,该回了。” 他猛然睁眼。 一抬头就对上梁煜近在咫尺的俊脸,沈砚莫明心慌,仓惶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梁煜没回答,拽着他就往洞外走去。 他抬头看了看上面高度,叹息一声,半蹲下,沉声道:“上来!” 沈砚瞪大眼看着他。 梁煜不耐烦道:“你要自己能爬上去,我倒省得麻烦!” 沈砚一脸尴尬,也知自己无法攀到上面,只好扭扭捏捏的爬到梁煜背上。 除了小时候,谁长大了还要人背呢。 但此时他不得不求助这人,只好暂时放下芥蒂,环住他脖子,双腿夹在他腰间。 梁煜背着他,双手攀着崖壁山石,往上爬去倒是并不太吃力。 倒是沈砚因为紧张,手脚像八爪鱼似的将他缠得死紧,快到顶时梁煜故意脚下一滑,身体往后栽,吓得沈砚失声大叫。 以为两人要再掉下去,梁煜却是一提气就跃上了崖顶。 一落地,沈砚狂跳的心才平复。 看见梁煜脸上表情,就知道他是故意吓唬自己,本是心中生气,骂到嘴边不知怎么又咽了回去,但脸色还是有些恼怒。 算了,暂时不与他计较。 沈砚在燕山出事失踪,东凌皇雷霆震怒,派了千数人在整个燕山搜寻,却没找到小王爷下落,寒王因此一病不起。 未想几天后,沈砚出现在西林别苑大门外。 管事大喜,亲自送二人回王府。 寒王听见儿子没死本是大喜,却在看见他另一只空荡荡的左袖时,惊得差点晕倒。 “砚儿,是谁伤了你?快告诉爹!本王要将那伤你的人碎尸万断!”寒王抓着沈砚,又是心痛又是愤怒,他最宠爱的孩子,竟然遭受这等惨事! 沈砚一路回来,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这时被父亲痛惜的神情,看得心中一酸,其它下人露出的震惊又怜悯的神情,更像一柄尖刀插在了他心上。 “是他!”沈砚霍然出声,指向跟在身后的梁煜。 寒王脸色骤变,刷的拔出腰间宝剑,神色阴鸯的指向梁煜,“我早劝过你,别将这小子留在王府,你偏不听” 寒王瞪着梁煜,目毗欲裂:“我儿的左臂,真是被你弄断的?” 梁煜面无表情,一个字也没说。 只是看了眼沈砚。 目似利箭,又似冰刀。 沈砚也在盯着他,心绪翻滚,半晌,才用那独臂抱住寒王,“父王,是他护我不周,才害我被老虎咬断了胳臂” 寒王脸色缓了缓,但语气依然阴沉:“他身为你的妾室,没有保护好自己夫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沈砚本是故意吓唬梁煜,却见他面无表情,一时顿觉无趣。听了父亲嘴里的夫君二字,一时莫明红了脸。 “父王,你放心,我有的是法子惩罚他你就别跟我抢这种小事了”寒王当年曾是声名赫赫的神武 将军,这天下一半是他打出来的,身上杀气浓重,与他可全不相同,真要动怒了,谁也保不住梁煜。 寒王盯着儿子深深看了眼,冷哼一声收了剑。 扶着沈砚进了王府大门,才沉声说了句:“爹知道伤你的不是这小子害你的人与凌王有关,砚儿缺的 那只胳膊爹会帮你讨回来” 沈砚心中一沉,果然是凌王么。 但他怎么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呢。 回到了寒王府不久,东凌皇也得到了消息,立刻派了宫里最好的御医。 沈砚一路疲惫,回到自己家里精神全然放松了下来,加上府中婢女环绕精心照料,连日来的阴郁心情好了许多。 两御医给他仔细验伤查看,末了向寒王禀明:“虽是小王爷身上伤势极重,但看得出来已被人及时用了奇 药,否则小王爷绝无这般精神清醒,甚为庆幸,只需精心调养数月即可恢复” 寒王松了口气,亲自送走了老御医。 脸色却阴沉可怕。 前几天他的人便调查出西林别苑白虎住处的铁门叫人蓄意破坏,那畜生才能从北园逃出,不管这做恶之人 是谁,叫他抓住必要将他碎尸万段。 沈砚不忍见父亲伤心,所以他在家时都乖乖听话,呆在床上躺着。 寒王一离府,就立刻从床上坐起。 伺候他的婢女惶恐道:“小王爷,你还是躺着吧。” “又不是死人,小王才不要整日躺床上!”沈砚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气势十足。 指着站在门口处的梁煜,得意命令:“梁少卿,还不快过来伺候你的夫君?我爹走的时候怎么吩咐你 的?” 之前在洞里叫他冷落欺负,那时他不得不求着他,这会儿回到了王府,两人地位自是换转了。 梁煜走了过来,沈砚看着他又收敛了情绪,如之前一般沉默安静。 心中不知怎的总有点想笑。 “屋里闷,抱小王出去透透风。”沈砚现在知道他这幅模样全是装的,当然不能太让他好过了。 婢女惊异的看着二人,总觉得这次回来后,小王爷对这五夫人态度有些奇怪呢。 梁煜一弯身就将沈砚抱起。 沈砚本是为戏弄他,这一被他公主抱起,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夫君,这抱法实在是太灭他的大丈夫威严,尤其看见一边捂嘴笑的婢女,沈砚更涨红了脸。 粱煜将他放在园中长椅坐下。 沈砚看着伫立在一边,依旧不语的梁煜,在看破他的真面目后,再看他这么装出的顺从样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是不是在心中嘲笑小王呢。 想到这沈砚就莫明的恼了,脸色冷了下来:“去叫绿娇过来!” 婢女楞了楞,领会过来后同情的看了眼梁煜,急急去了。 沈砚看向梁煜,神色阴沉了下来,“之前你就该自己逃走,你既是不逃,那小王自是要找你秋后算帐!” 他站了起来,逼近了梁煜。 “你看着白虎断我臂,故意不救。”他压低声咬牙切齿,抓着梁煜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微用力一据,就痛得他直抽气。 “小王从未受过这等苦楚,是因为你” 沈砚紧捉着他的手,恨恨道:“谁叫你要救我?你要是再无情一点,看着我被虎咬死,我也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是啊,谁叫他要救了他? 他若不救他,他就不必这样又恨他又欠他。 “明知跟我回来,我不会放过你,为什么不逃呢?” 沈砚整个贴在他身上,外人见着,只觉两人亲密无比,但近看两人面色都冰寒一片,他抬头看着梁煜,“小王,从未看懂过你” “小王爷不需要懂我,只需要继续憎恨我,便够了。”梁煜盯着他,久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砚却是迷惑了。 为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受虐狂吗! “没错,现在我还是讨厌你,不,更恨你,因为你我失了一只手臂,因为你我成为全京都令人同情的笑柄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沈砚不懂他的话,但的确是愤怒了。 他们两人互不放过。 回到王府,梁煜就收起他可怕的利爪,仿佛成了温顺的猫。 “这样最好。”梁煜冷静的道。 沈砚却莫明的难过了。 他甚至更希望,梁煜像在山洞里那样对他也好。 总觉得现在的二人,中间横跨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点呢。 沈砚正狐疑自己心态何以有这种变化,便听见身后一声欣喜轻唤:“王爷!你果真回来了!” 沈砚转头,看见是白若飞。 他露出笑,“若飞,小王没事。” 白若飞红了眼睛,一下扑上来抱住他,这一抱之下又觉不对劲,抓着他一只空空的左袖,骇然变色:“王爷,你的手” 沈砚脸色僵了僵,“没事,只是少了只手,人活着才最重要。” 白若飞瞪大眼,看着他强作镇定的样子,脸色变得惨白,颤声道:“那日在燕山走丢,若飞寻了你许久,都找不到人是谁,是谁伤了你,若飞要为你报仇!”
第150章 男妾难为(10)
“傻瓜,你弱不经风如何为我报仇?”沈砚宠溺笑笑,抚抚他的脸,眼神渐渐变冷:“小王的仇,小王自己报。” 白若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沉默。 这时绿娇和见柔匆匆赶来,绿娇手上捧着竹板,脸上带了丝疑惑的看向沈砚。 听说小王爷是五夫人救回来的,所有人都以为五夫人地位要水涨船高了,难道小王爷还要打他的板子? “楞着干什么?”沈砚沉下脸,“绿娇,先前落了四天的板子,今天一并给他加上!” 绿娇听得一震,看了眼梁煜,第一次面露出同情之色。 但主人之令不得不听。 两侍卫上前将梁煜制住,梁煜也未反抗。 “五夫人,得罪了。”绿娇心中叹息,低头对梁煜说了句,说完握着竹板一板子落了下来,梁煜一声未吭,只是默默承受着。 沈砚眼睛死盯着受罚的人,听着那啪啪落下的板子声,心也跟着一阵一阵的惊跳,拳头渐渐紧握。 他期待看见他求饶,或者反抗也好。 但他就这么扛着了,之前他对自己的冷眼旁观,沈砚并不觉得这人是天生喜欢受虐的人,所以这人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急欲想要将这人看得更清一些。 绿娇抽了五十板子,眼见梁煜背上衣衫隐隐浸红,停了动作,转头看向沈砚,“王爷,当真要加刑么?” “说了补上!怎么,你心疼了?”沈砚一个冷眼扫来,绿娇竟心中一抖,不敢再拖拉继续抽打下去。 “王爷,这是怎么了,今日竟这么大火气?”白若飞听闻是他送小王爷回来,本来还担心小王爷从此便要宠上他,担心自己地位下降。 哪想不但不奖,反而还要加罚。 一时竟也觉得这小王爷心思实在是难以琢磨。 “自是他该打。”沈砚声音极冷,眼睛却恨不得将梁煜瞪穿。 梁煜没注意去听他的话,只催发内力护着身体,内腑受护着,但背上已皮开肉绽,到了后面他已感觉不到痛,背上肌肤知觉已被麻痹。 原主欠他的,他替他还了便是 “梁少卿,你若求小王,小王就结束这板子,怎么样?” 沈砚恨他这倔性,但听着那板子抽下越多,越发心惊肉跳,心里仿佛也感受到那皮肉之苦,竟也痛了起来。 他不吭声,他却忍不住先开了口。 梁煜咬紧牙关,紧闭的眸倏然睁开。 嘴角浮起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沈砚这傲慢的话里,透着不可掩饰的心疼,他动心了 他便是先输了。 梁煜冷笑一声,更不会求人。 兀自又垂下头去。 见他背上透着深红,额上汗水滚落地板,竟依然不肯求饶。 沈砚气恨,霍然起身,愤愤道:“蠢货!你喜欢受便受着吧!绿娇,给小王加大力道,可别留情偷了懒!” 绿娇听得心颤,一板子下去加重了几分力气。 沈砚刚说完,那啪的一板子下去,竟溅起一团血花。 沈砚感觉到脸上粘了液体,伸手摸了下,指上竟沾着血水,吓得脸色发白后退数步,心下一痛终是忍不住吼出了声:“住手” 绿娇吓一跳,连忙停了板子。 转头看向沈砚,却见他脸色比被打的梁煜还差,死白死白的一片。 沈砚看着指尖上的血珠,竟有种晕眩感,他看了眼依然低垂头的梁煜,心中涌起一股苦涩,咬咬牙道:“别打了送他回房” 绿娇舒了口气,弯身要去搀扶梁煜。 梁煜甩开她的手,自己颤着身站了起来。 这一起了身,背上早被打烂的衣裳,血水一路往下滴落,将裤子也染红了。 沈砚看得眼前发黑,疾步追了前去捉住了梁煜的手。 白若飞眯起了眸。 梁煜甩开沈砚搀扶的手,一步步去到了自己房里,一挨到床边就一头栽了下去,沈砚脸色大变,嘶吼了声:“来人!” 绿娇惊醒回神,转头对见柔道:“去,准备伤药。” 众人全回了神,七手八脚忙活去了。 绿娇则急急跟了进去,抱着新的干净衣裳进来,梁煜趴在床上,沈砚正拿着剪子将破碎的衣服剪开。 “王爷,奴婢来吧。”绿娇小声道。 沈砚心中一直窜着一把火,听见绿娇这声音,火气一下爆发,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绿娇脸色一白,噗口通 跪在了地上,“王爷息怒。” 她一脸惶恐,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 沈砚出手后却是后悔了,看着绿娇惊恐的表情,心中叹息,自己这是在做什么,竟是迁怒于人 “你下去吧,小王来照顾他,再去取些药来就行”他不过是在气自己,却不知生气的原由。 绿娇不敢多说,去打了水,将药也放在床边。 沈砚将脏衣脱下,又拿了毛巾沾了水挤干,轻轻擦去梁煜背上的血,虽是动作极轻,但碰到皮肤时昏厥的人还是下意识在颤抖。 “该你受这罪,非要救我,还跟我一起回来,你为何不逃得远远的”沈砚心中揪成一团,总觉受罪的是自己。 好容易将背部擦净,细细的洒上药粉。 他竟已累得额上浸汗。 “你也像我恨你一样,一样的恨我吧”沈砚看着趴在床上失去意识的人,喃喃着,忍不住抚上梁煜脸颊。 “是你自己不逃,非要跟我回来” 沈砚手指从梁煜额头往下,指尖抚过他鼻梁,嘴唇,最后停在他微突出的喉结上 “你本来有一次机会,但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沈砚说着竟笑了起来,眼里有了些得意,“我答应过钟意,不会让你属于任何人,所以你恨我也没用” 他隐约感觉到,这一次回来,他们之间有些不一样了。 好像不止是因为钟意,他也似乎并不想让他离开。 燕山一行,他不止失去了一条手臂,还有别的也失落在那里了 “王爷”白若飞在门口站了许久,看见他摸上梁煜的脸,这时终于忍不住的出声,疾步上前,“听说小 王爷是被五夫人救回的,王爷若想报答他,送他出府即可,我想梁少卿最想要的便是自由,重回仕途吧”白若飞一眼看穿他脸上复杂神情,自也差不多揣测到他的内心活动。 这试探性的一问,却叫沈砚变了脸色。 “若飞,小王的私事,你还是少妄加干涉的好。”沈砚沉下脸,对他的话感到不快,握着梁煜的手轻轻摩 拳,语气阴沉:“他是小王向陛下求娶来的,是小王的五夫人,重回仕途?这辈子也不可能” 白若飞脸色微变。 呵,猜测竟是成真了么。 燕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若飞神色黯然,默默转身而去。 沈砚未发现他离去,只是盯着梁煜,忽的笑了:“这下好了,小王身受重伤,你正好与小王同受罪。” 说着在梁煜身侧躺了下去。 梁煜醒来时,一转头就看见沈砚坐在身旁,正睁大眼看着他。 两人相处时,多数时候不是剑拔弩张就是针锋相对,这么被他盯着看,叫梁煜也有些莫明,不由蹙了蹙 眉。 “背上还疼么?”见他醒来,沈砚脸上漾出了笑。 这话问得更觉可笑,梁煜撑着坐了起来,随手扯过衣衫穿上便下了床。 他冷淡的反应,让沈砚脸色也一下僵住。 下一刻怒火涌上,胸口因为呼吸而疼痛,他手抚着伤处,滑下床跟在身后,气恼质问:“站住!小王与你 问话呢!” 梁煜走到门口,听见这话停了下来。 转头看向他,小王爷若是来对他使用棒子加糖这招,怕是找错人了。 先叫人打他板子,然后又装出关心的样子。 这还玩上瘾了不成? “梁少卿!”沈砚忍着疼痛来到他面前,丰润秀美的脸子因怒火而涨红,双眼瞪视着他,咬牙切齿道:“你 敢对小王无视?这般不敬夫君,是又想挨板子么?” 梁煜微眯起眸子。 好像从这次一回府,他就很喜欢把夫君二字挂在嘴边? “草民岂敢。”梁煜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丝波动,他逼近了几步,微低下头盯着沈砚怒抬的脸,轻 问:“小王爷心里,当真将自己当成在下夫君?” 沈砚楞了下,莫明觉得危险,悄悄后退一步。 又觉这行为怎么有点怂,立时又抬头瞪向他:“你以为小王向陛下讨的婚约,是假的么?就算你只是从小 门进入的妾室,小王依然是你丈夫!” 说到最后,已然理直气壮起来。 没错,自己是他丈夫,这人实在缺了点妻德。 梁煜眉头微挑,不由自主又靠近几分,吓得沈砚紧贴到了门上。 梁煜盯着他,忽然猝不及防的问了句:“小王爷口口声声是因为钟侍郎才强娶在下,如今却又开始以在下夫君自居莫不是,为钟侍郎不公是假,成全私心为真?” 沈砚心中一惊,登时涨红脸。 “胡说!”他慌忙推开梁煜,一股羞愧与心虚的情绪在心中翻腾,下意识的反驳他。 “既非如此,小王爷就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别做让人误会的事,像以前那样,继续憎恨我吧。”梁煜嘴角勾起,弯下身在他耳边说:“我们保持这种关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