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半,一个子多的都没有。”
“四两。”
李煦没有还价,问他:“你这有会做饭的男人吗?”
“做饭?烤肉算不算?”
“不算。”李煦也是受够了小桃红的厨艺,更不想每一餐都自己动手,找个会做饭的厨师是非常必要的。
但他又不想买女人,找个会做饭的男人两全其美。
“那是真没有。”
“那算了,三两半,行我就把人带走,不行拉倒。”
“四两!”
李煦眼睛都不眨一下转身就走,那胡商见状,只好答应:“好好,按您说的价。”
李煦朝刘树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和胡商去办手续。
叶长青还处于懵圈状态,见多了一掷千金的富家公子,乍一见到顺王这样讨价还价的,还挺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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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老攻:“听说你要买暖床的男人?你看我怎么样?长的好看又身材健壮,既能暖床又能看家护院,非常符合你的要求。”
李煦:“我拒绝。”
老攻:“为甚?”
李煦:“你有橄榄枝么?你收藏本文了么?你给推荐票了么?”
第32章 太丑了
李煦站在市场中,盯着不远处的几匹马,眼睛亮了起来:“小叶,买一匹马要多少钱?”
叶长青抽着嘴角说:“殿下,您可以叫卑职长青。”小叶什么的,他一点也不喜欢。
“哦,小叶,咱们队伍还缺马吗?我看那几匹马挺健壮的。”
叶长青最早看到的就是那几匹马,心痒痒的,“是啊,那是乌孙的战马,会被带到这里来卖,想必是在战场上受过伤或者生过病的,您看他们强壮,可能是这些黑心的商人事先给喂过药了。”
“那买来配种也不错啊。”李煦无奈地叹气:“可惜路途太遥远了,带不走啊。”
南越那地方,想也知道是没有战马的,一支没有战马的军队是不完整的,李煦想要拥有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
但他也知道大老远带种马过去不合适,就连羽林军的马也在昨天送到了沧州马场,否则光是五百匹马都要好几艘船来运,月余时间,还不知道路途中要损耗多少匹马。
马可是贵重物资,一般人家有钱都买不到,损耗一匹马就足够大家心疼几天了。
就在这时,一个披着薄纱的女人突然从一旁的楼房里冲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后头跟着四个追赶的胡人。
眼见那姑娘要撞上自己,李煦往旁边让了一步,在她经过时扫了一眼,发现竟然是个异族血统的大美人,不知道和那楼兰贵族千金比,哪个更漂亮。
那姑娘也看到了李煦,只一眼就判断出这是个出身富贵家教良好的有才之士,她“噗通”一声跪在李煦面前,拽着他的衣摆哭诉:“这位公子,您买我吧。”
李煦皱眉看着自己被抓的皱巴巴的衣服,心算了一下这件衣服的价格,心疼地想:这一趟出来亏了,这一件衣服随随便便也能抵一百个奴隶。
“松手!”李煦冷冷地说。
后头追赶的人也到了,两个大汉抓起那女子就往回拖,嘴里用异族语言骂着,李煦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也猜得出来是些不好听的话。
“公子……公子……救命!”
叶长青也是个怜香惜玉的,见不得这种场面,焦急地问李煦:“王爷,我们不救她吗?”
“为什么要救?”
“她……长的漂亮。”
“哦,那你自己救吧。”
“别,卑职任务在身,不敢啊。”
“其实我是买不起。”李煦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但他能力有限,救了这个女人他也救不了其他人,与其如此,干脆谁也不救。
女人被捂住嘴巴拖回了房子里,愤恨地瞪着李煦,李煦视线却绕过她,见到刘树也从那房子里出来,后头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等两人靠近,李煦第一时间发现刘树的异常,他眼眶发红,眼神中透着异常的兴奋,像吃了兴奋剂,可偏偏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打量了一眼刘树背后的男人,发现那人脸上一大半都是烧伤的疤痕,而且是刚烧伤不久还没恢复的伤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但当李煦对上那人的眼睛时,却觉得有点熟悉,他刚来这个世界不久,肯定不是他的熟人,那只可能是原主的了,他故意打趣道:“难道那胡商良心发现还另外赠送一个奴隶给我们?”
刘树咬了下嘴唇,笑了笑说:“殿下,这个人是奴才自己看中的,他武艺高强,买回去给您当个侍卫不错的。”
李煦凭良心说:“太丑了,花多少钱买的?”
“十两。”刘树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不会砍价,又急于把人买下来,所以肯定是被人杀猪了的。
“败家玩意,你确认过他的武艺了?值十两吗?”
刘树赶紧点头,李煦无可奈何地说:“既然买了就一起带回去吧,叫严医正给他开点药,好不了就戴上面具吧,要是当不了护卫,就和赖三他们一起干杂活。”他说完小声嘀咕了一句:“十两银买个干杂活的,亏了,一年不准给他发工资。”
刘树动了下嘴巴,到底没反驳他的话。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李煦大手一挥,领着新买来的奴隶打道回府。
刘树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往后看一眼,惹得叶长青也频繁地往后看。
他也觉得那个烧伤的男人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哪里眼熟,脸烧成那样,按理认识也认不出来了。
他瞥了李煦一眼,见他没有丝毫异样,还时不时盯着那几匹马看,也就顺势和他说起了乌孙战马来。
第33章 殿下,我恨啊!
回到驿馆,李煦让刘树把几个新买的奴仆带去给林钊过目,算是给他备个案,而且也需要他审查后才能把让人留下。
进了屋子,李煦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一动不动地坐着等刘树回来。
约莫半个小时后,刘树果然来了,进来后先把门窗关好,上了锁,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哭声由小到大,短短的几步路走的像十万里长征,然后跪倒在李煦面前嚎嚎大哭:“殿下……那是贺遵呀,是贺遵!呜呜……”
李煦陡然一惊,贺遵,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这是原主在东宫时的贴身侍卫首领,是最信得过的心腹之一。
他舔了舔嘴唇,喉咙干涩地问道:“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而且他的脸……”
“奴才也没来得及问,认出他后就立即把人买下来了,呜呜……王爷,贺遵都如此了,那其他人……奴才不敢想啊!”
李煦伸出手想安慰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他赶紧把手揣进袖子里,颤着声说:“别急,不能急,先听听贺遵怎么说,也许……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李煦分外不安,这种不安不是他会有的情绪,一定是原主又开始作妖了,李煦用指甲抠着掌心,暗道:明明疼的是我,伤心的是我,原主到底藏哪了?
“行吧,先别声张,继续当做不认识贺遵的样子,别被人看出异样来,等晚上再说。”
“喏。”
“赶紧去洗把脸,你这样走出去谁都知道你有问题。”
刘树用衣袖狠狠擦了把脸,然后从兜里掏出一盒胭脂往脸上抹了抹,直到那脸色红的和猴屁股似的,他才顶着李煦惊奇的目光走出去。
李煦砸吧了嘴,心想:这孩子不会是因为没了男人根所以往女性发展了吧?那他以后是不是得给他找个男人嫁了?
刘树出去打点今天买来的人,他把贺遵安排和自己同屋,对外说是方便自己照顾伤员,另外三人找不到房间只好先安置在柴房。
之后,他找来严医正给他们几人都看了伤,除了贺遵,其余三人都还好,葛珠只是染了风寒,救治及时很快就好了。
但贺遵脸上的伤,严医正却无法医治,只能给他弄些烫伤膏敷一敷,能减轻点痛觉,但他那张脸彻底毁了,以后也不可能好的。
刘树知道这个答案后又躲起来哭了一场,连李煦也无端落了两滴眼泪。
贺遵这个人和刘树不同,刘树从小就是太监,是下人,贺遵却是官宦子弟,十岁时被选为太子亲卫,从那以后,他的命就和李煦连在一起,和他既是主从关系也是朋友关系,深得原主的信任。
深夜,一抹黑影悄悄靠近李煦的屋子,见四周无人,黑影从窗户跳进李煦的屋子,没多久,房门被打开,刘树按照往常那样站在门口守夜,时不时打个哈欠,眼神却清明的很,警惕地看着四周。
贺遵会出现在奴隶市场绝对是不正常的,这里到处是皇帝的眼线,刘树不得不防。
屋内,李煦借着晕黄的灯光端详着贺遵那张脸,深深叹了口气,“连累你了,很痛吧。”
贺遵扯了扯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殿下不必忧伤,能捡回一条命已属幸运。”
他的声音很沙哑,一听就是嗓子受过伤的,李煦鼻头发酸,强忍着心痛的情绪,说:“说说吧,我走后都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呢?你又为何出现在胡商的队伍中。”
贺遵低下头,很久没说话,他浑身颤抖着,李煦那一瞬间有点想喊停,他不敢听,也不想让贺遵再回忆一遍那悲惨的经历。
“你……”他话刚开个头,贺遵就开口说:“殿下前脚刚离宫,亲卫队三百人就被羁押了,陛下将我们打入天牢,说是要等查明了大家与谋反无关再放了我们,我们在天牢无计可施,只能等着,各家都找了关系向陛下求情,乞求从轻发落。
我们当时想,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流放千里,发配为奴了,可是……某一日夜里,突然来了一队羽林军……”贺遵哽咽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他们来了就杀人,我们手脚被缚,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一个个被杀害,轮到我时……我以为我肯定没命了,但那个人不知道为何手偏了,刀砍在胸口却没有下重手。
事后,他们将我们的尸体运到郊外焚烧,我脸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我寻机逃离了火场,一路南下,在途中遇到了胡人的商队,他们见我伤重原本不想救我的,我自愿卖身为奴,才让他们捎带上我,就如此来到了沧州。
原本我是想,等伤好了就逃离商队,南下寻找殿下,没想到竟然在沧州遇上了。”
李煦双手捂住脸,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胸口如熊熊烈火般烧着,这是他重生以来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韩家被问斩的那天他都没这么难过。
他知道,这三百亲卫和原主同命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没想到,皇帝会狠心到这种程度。
韩家人该死,毕竟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三百亲卫何其无辜?怎么就该死了呢?
“就你一个人逃出来了?”李煦哑着声问。
“是!殿下……”贺遵重重地跪在地上,腰杆笔直,斩钉截铁地说:“殿下,您能理解属下的心情吗?那三百个兄弟是和咱们一起长大的,日夜相伴,情深义重,可是……可是就这么在属下面前被屠杀了,殿下,我恨啊!”
贺遵忍不住压抑地哭出声来,“不瞒您说,属下恨意滔天,恨不得杀了……终有一日属下要给兄弟们报仇的,您若是不愿,属下可以离开。”
李煦放下双手,缓了下情绪,然后把他扶起来,看着他那张被烧毁的脸,胸口钝痛不已,“不要谈离开的事,他们的仇我会想办法报,你一个人不够,从今往后,你改名叫贺岚,父亲是羌族人,母亲是汉人,脸上的伤是胡人造成的,听清了吗?”
贺遵郑重地磕了头:“喏。”
第34章 我不要叫荷花
李煦一夜无眠,在椅子上坐了一夜,心中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他甚至有股现在就冲回京城找皇帝算账的冲动。
就算他和三百侍卫没有感情,听到这种消息也平静不了,皇帝能做出这种事,说明他根本就是个暴君,这样的君主还是早点死了好,免得祸害天下。
但李煦不是冲动的人,他要是敢回头,恐怕林钊的刀会第一时间砍下他的头颅,这么死太不值得了。
第二天一早,小公主如往常那般来李煦屋子里用早膳,见到一个容貌丑恶的男人站在李煦身边,吓得失声尖叫。
李煦忙抱着她哄着:“姝儿别怕,这位是父王新买来的侍卫,就是长的丑点,人很好的。”
贺遵忙背过身去,闭了闭眼,眼里藏着恐慌和悲凉。
小公主捂着眼睛,从手指缝里偷偷瞄着那个男人,第一眼没心理准备看着确实很吓人,但有了心理准备也就没那么怕了。
多看几眼后,她“咦”了一声,把小手放下来,然后挣脱开李煦的怀抱跑到贺遵身后。
她扯了下贺遵的衣摆,命令道:“你,转过身来!”
贺遵哑着声说:“卑职容颜丑陋,会吓着小公主的。”
“我认识你。”小公主稚嫩的声音传入大家耳中,贺遵下意识地转过身来,惊讶地对上了小公主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小公主抬头,表情认真地看着贺遵的脸,又握住他的手摸了摸,贺遵心跳的极快,哑着声说:“小公主,别……”
小公主突然放开他的手抱住他的双腿,亲昵地问:“贺叔叔,是你啊,姝儿刚才差点没认出你来,你的脸怎么了?是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