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属于原主的记忆似乎被上了锁,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李煦夜里醒来,望着龙床顶上的雕花,突然有种自己已经完全和这个时代融合的感觉。
此时此刻,他好像又是刚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李总,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世界中。
一条胳膊压在他胸口,胳膊的主人将他搂紧,低声问:“又做梦?”
李煦反应慢了三拍,回答说:“嗯,没事,就是一些往事而已。”他当然记得自己成亲了,当上了皇帝,旁边的是他这辈子的爱人。
寇骁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根据自己的经验,反正做过的梦都是记不住的,于是也没追问,只是拉着他说了会儿话,见他精神头越来越足,干脆挑开他的衣襟,将火热的手掌摸了进去,“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来运动一下。”
李煦放松身体,让他好好伺候了一回,昨夜也算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过从宫宴回来两人都喝多了,身体疲软的厉害,所以什么也没做,今天晚上倒是可以补上。
李煦的双手插进寇骁的长发中,脑海里什么思绪都没了,只剩下销魂蚀骨的滋味。
“皇上可知外头都在猜测咱俩在床上谁是主导的那位?”寇骁咬住李煦的耳垂,慢慢地磨着,将这一块软肉反复轻咬,变得通红。
李煦平时不关注这些小事,不过也听到了风声,便问寇骁:“你是否很得意?”
寇骁嚣张地笑了起来,“得意是必然的,不过那些把赌注压在皇上身上的人我都记住了,以后一个个地问问,他们眼睛是怎么长的。”
李煦用力咬了他一口,愤恨地说:“别得意,朕只是让着你而已,论伦理,朕是帝王,你是皇后,也该是你躺平了才对。”
寇骁抱着他转了个圈,让李煦趴在他胸口上,笑着说:“现在本皇后就躺平了任皇上处置如何?”
天旋地转,李煦被激起了强烈的快感,见寇骁果真躺平不动了,恼羞成怒道:“有本事把第三条腿收回去!”
两人平时也没太计较谁上谁下,不过李煦早没了那份争强好胜的心思,加上寇骁技术好,觉得躺着也享受也挺好的。
此时趴在寇骁身上,他一点也不想自己动,拍了拍寇骁的胸口,“皇后,再不动黄花菜就要凉了。”
寇骁低沉地笑着,将他抱着做起来,也不为难他了,两人胡闹了一通,等事后都不想动弹,干脆只叫人送了温水进来擦身,就这么睡了。
第二天一早,李煦睁开眼时忘记了他是有假期的人,急吼吼地起床穿衣,见寇骁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瞪着他问:“大元帅就可以不上朝的吗?”
寇骁一手撑着脑袋,看着他自己套上龙袍,带上冠冕,说:“今日全朝廷都放假,皇上一个人去上朝?而且本将军如今是皇后了,后宫不得干政,上朝可以免了。”
好一个后宫不得干政,还真是绝佳的偷懒借口,李煦把沉重的冠冕取下来丢到一旁,龙袍也脱了换上日常穿的常服,“你倒是会躲懒,不过平时的早朝也用不着你,你去了站哪个位置都觉得不适合,不去就不去把。”
寇骁还领着西北大元帅的职,本该继续在西北练兵防守的,不过成了皇后,这个任务也就被他交给其他人了,等真需要他上阵了再说。
这的身份自然是可以不用上朝的,而且也要给文武百官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们慢慢习惯本朝有个男后的事实。
李煦起床了就没闲着,找了年前没批完的奏折继续批阅,还有今年准备公布的几项改革,每一项都得耗费无数人力财力,他也得先把方案做出来。
这种事情原本应该交给团队去做的,可是他的团队中目前只有纪韩宇稍微懂一点他的治国理念,其余人听他说新政策时第一反应都是:皇上太异想天开了!
所以为了节省时间,提高大家的接受度,李煦每回都要把方案尽可能写得详细些,免得这些大臣们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寇骁睡了个懒觉,起床后端着燕窝粥就找李煦,见李煦放假的日子也被成堆的奏折埋了,皱着眉头说:“不是说了要放权么?怎么还积压了如此多的奏折?”
李煦早餐吃过了,不过脑力劳动也挺耗费能量的,端过燕窝粥小口小口地吃着,“去年不是让全国重新丈量了土地了,朕让各地县令都将自己治下的情况做了个汇总报上来,所以奏折就显得多了。”
“那你得一份一份看过去?”
李煦摇头,“只挑几份看看,可惜全国范围太大,没办法统一格式,否则按照朕的表格统一填了报上来,就直观多了。”
“当初在南越,官府这一点就做的很好,想必整个大燕要完成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必急于一时。”
李煦监国了一段时日,对各地五花八门的奏折很头疼,原本手写的字就不如打印的清晰明了,有些奏折因为长途跋涉字都糊了,看起来实在费力,如今他登基了,第一件事应该要整改一下奏折的格式和内容,别什么阿猫阿狗的小事都长篇大论的写上来,显得自己很有文采。
可李煦一个学渣,要看懂文言文本来就吃力,再来长篇大论简直要他的命,恨不得设置一个翻译官的岗位。
不过他的秘书团成员也在物色人选了,之前监国时,靠的都是内阁的大臣们帮他排忧解难,但很多时候,小时候就不好去打扰他们了,所以李煦急需组建自己的秘书团队,提高办事效率。
寇骁替他看了几分奏折就不耐烦了,他还是更喜欢舞刀弄枪,否则当年就不会把南越的政务交给雷鸣了。
他起身说:“皇上忙着,我去宫外走走,替您看看这京城的春节热不热闹。”
李煦随手砸了一本奏折过去,笑骂道:“京城热闹不热闹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身居深宫的皇后娘娘,好好管理后宫才是第一要务,等会儿刘树会找你商议裁员名单,你得好好把关。”
寇骁不甚在意地说:“这么一个简单的后宫,刘总管一个人就足以管的妥妥当当的了,就不必大材小用了吧?”
李煦知道他说的对,只是见不得自己忙碌他却闲着,又给他指派了一个任务:“那你去和乌孙国的使臣谈一笔战马的买卖,就说我们愿意用新式武器跟他交换,看看能不能把价格压低一些。”
寇骁眼睛一亮,他们大燕现在不缺马,但是缺宝马良驹,这笔生意可以谈。
“放心,我一定让他们以最低的价格卖马给我们,否则……哼哼,乌孙国离的也不是很远,大燕的铁骑可以去他们家绕一圈。”
寇骁信心满满地走了,李煦摇摇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寇骁骑马走的,原本这宫内是不允许私自骑马的,但如今整座皇宫就这么三个主子,地盘大到荒凉,于是规矩也就成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规矩,骑马自然是想骑就能骑的。
寇骁顿时觉得,成为皇后除了多了个头衔,住的地方从王府搬到皇宫,其他什么也没改变,这么一想,他也就不那么纠结了。
不过这种想法维持到驿馆就被冲散了,各国使臣都住在京城驿馆,匈奴此次也派了使臣来,驿丞看到寇骁来立即小跑着迎出来,高声说:“皇后娘娘千岁,卑职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在宫里,奴才们都很有眼色,从来不喊寇骁皇后这个称呼,毕竟这个称呼一听就很娘,寇骁嘴角抽搐地看着他,也不好跟一个小驿丞计较,下了马后问他:“乌孙国使臣可在?”
“在的在的,几位大人这与使臣们把酒言欢呢。”
寇骁挑挑眉,“这个时辰就开始把酒言欢是不是早了点?”
“呵呵。”驿丞不好答话,只能傻笑。
寇骁来这也不是关心这个问题的,当即大步走进去,还未上楼就听到了夸张的大笑声以及弹唱的歌声。
楼下守着的小吏看到寇骁来了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跑上楼,很快,楼上的笑声戛然而止,弹唱声倒是没停。
寇骁问一旁的郭孚,“是谁负责接待使臣来着?”
郭孚努力回想了下,应该是:“庆国公为首,还有几位侯爷,以及太仆寺的孙大人。”
“这些人都能聚在一起,皇上挺有新意的。”寇骁大步上楼,二楼的大厅里一片混乱,此时所有人都在急急忙忙地整理形容。
“哟,很热闹啊,大清早的各位兴致就如此高。”寇骁讥讽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堂堂京城的大驿馆居然是青楼妓馆呢。”
孙大人官职最小,打滚着跑来,“皇后……”
“闭嘴,想清楚了再说话。”
孙大人喝了几杯酒,脑子还不太清醒,不明白寇骁的指示,继续说:“皇后娘娘恕罪,几位使臣说外头太冷,不想出去,于是只好在这里喝喝小酒。”
寇骁挥挥手,一旁的侍卫拎起孙大人的衣领将人从二楼的窗户丢了出去,很快,外头传来了惨叫声。
其余几位不是公爷就是侯爷,虽然害怕但表现的还算镇定。
郭孚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给寇骁坐下,后者指着乱糟糟的场面说:“半柱香之内,该收起来的收起来,该滚的人滚出去。”
寇骁来是谈生意的,可不想带着一身酒味和脂粉味回家。
庆国公不得不站出来,朝寇骁做了个揖,“寇将军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果然,能站在高位的都是有眼色的人,寇骁对他态度也更和善一些,“指教没有,就是来此找乌孙国使臣聊聊天,他在哪?”
一位戴着鹿皮帽的年轻男人从人堆里挤出来,用别扭的汉语说:“在下乌孙使臣图力,拜见大燕国皇后。”
寇骁扫了他几眼,发现这人真是年轻,长的一点不想西域人那般粗野,相反,细皮嫩肉,眉清目秀,要不是他的眼珠子是蓝色,发色带黄,他都要以为是南方哪个大世族家的公子哥了。
不过这么年轻的使臣做得了主吗?可别浪费他时间。
“图……公子,不知在乌孙是什么身份,可否能与大燕谈买卖?”
年轻人大喜,抬头笑了起来,两个酒窝显露出来,更显稚嫩了,“在下乃乌孙小学王子,不知大燕要与我乌孙做什么生意?”
“小王子觉得,乌孙什么东西最值钱呢?”
乌孙是小国,而且国土贫瘠,粮食基本靠进口,好在他们有超高的养马技术,马养的好,在这片大陆上就有了生存资本,当然,和大燕这样的强国没法比。
“马,以及美人珍宝,不知皇后想要什么。”
寇骁嗤笑一声,“美人珍宝我大燕不缺,自然是谈马的买卖。”
其余几位使臣此时也缓过神来,纷纷站出来说:“我们国内的马也不输给乌孙,皇后不如与我们谈。”
小王子被挤到了人群后,涨红了脸不敢吭声,寇骁不想和这些老油条废话,叫人带上乌孙小王子,下楼换了个清静的地方谈。
他一出宫就备受瞩目,一路过来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此时见他带着一名清秀的小青年进了一家客栈,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这大好年节,大家都闲着,谣言散播的速度比骑马还快,很快,大半京城的人都在传:皇后带着个俊美小青年开房去了,这是刚成亲就要给皇上戴绿帽子啊。
小公主今日和小伙伴出城溜冰,回来时发现众人看自己的目光格外复杂,她走过了几条街,又看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顿时不乐意了,鞭子一甩,勾住一个中年男人,“过来回话!”
那中年贼眉鼠眼,原本正在与朋友说着皇后与小青年的艳遇,已经说到了两人坦诚相见的程度,没想到就看到小公主过来了,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被点到名了。
“草民给公主殿下请安。”
“请安就免了,说说看,今日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呵呵……”
“是么?那你就跟着本公主的马跑一段吧。”小公主鞭子一甩,男人吓得腿软,然后被两名侍卫拖着绑上绳子,竟然真的是要跟着马跑,想也知道,最后的下场有多凄惨。
中年男人吓得大喊:“公主饶命,草民是良民啊……啊……我说我说,今日有人看到皇后娘娘带着一个俊美青年进了客栈……”
小公主转过头,挑眉怒视着他:“然后呢?”
“没……”中年男人原本想说没有然后,然后的事都是大家杜撰出来的,可他怕对方不信,于是高声说:“然后有人看到他们进了同一间房,半日了都没出来。”
他心里想,小公主听到这话肯定急着去抓奸,那就顾不上他了。
小公主冷笑一声,她年纪小,但经历丰富,哪能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顿时一鞭子甩过去,真真切切地打在那男人身上。
好在冬日大家穿着厚棉袄,这一鞭子只是割破了棉衣,并未伤到皮肉,但也足够吓人了。
“公主殿下,草民句句属实……您不妨亲自去看看!”
小公主原本是不想去的,寇骁对她父皇的感情有多深她一路看在眼里,而且这才刚封后,换做任何人都不敢在这种时候出轨,不过她倒是好奇他与一个青年进客栈许久做什么。
她一鞭子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四周的百姓大气都不敢喘,“留一个人在此守着,若是本公主发现他在胡言乱语,等会儿你们就把他舌头拔了!”
中年男人没料到还有这操作,吓得面无血色,小公主看也不看他,冷哼一声骑着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