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酬转头看向一边你的明门弟子,那弟子上前两步,在上官酬耳边说了名字。
台上,成汲已经连赢了五场,五场下来仅没有疲累,反而兴奋起来,状态越来越好,他手中的剑越来越兴奋,寒光闪闪,白色衣袖翩飞,当真舞出了尚央剑法当年的风采来。
看台之上众人开始议论起来,纷纷开始打听那少年的来历。得之是尚央山之后,纷纷点头感慨:到底是曾经的三大门派之首,如今潦倒没落下去,却已经能有如此少年英才,果然不可小看。
“这少年来自尚央山,名为成汲。”名门看台之上,上官酬听了弟子的汇报,转过头答了那锦衣公子的问题,而后接着道:“四公子…想用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周一愉快鸭~
第83章
四公子拇指和食指无意识的换换搓了搓, 没说话。
“仓皇办这武林大会,擂台又多加了一天, 本就是为了让四公子能够及时的亲自甄选英才, 不误大事。”上官酬看着台上的白衣少年, 道:“依我看,这成家少年的确不错。”
“哦?”四公子看了看上官酬, 道:“先生为何也如此认为?可否说来听听,看看上官先生的理由是否与我一样?”
上官酬缓缓道:“眼神。”
四公子搓着手指, 没再说话。过了片刻,他道:“只是这眼神怕是只忠于尚央吧?”
上官酬道:“四公子预谋大事, 选人自应当谨慎。”
“那便算了, 时间紧迫,来不及驯一匹小狼。”四公子顿了顿,而后微微一笑, 道:“刚刚上官先生说他合适, 怕是舍不得这江湖少了一个少年英才, 故意这般说的吧?”
上官酬微微颔首:“不敢。”
“我也舍不得,上官先生有此心实属正常。”四公子看着台上的成汲, 道:“算了吧,换个好管教的,双方都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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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结束, 成汲大出风头,尚央山时过九年再一次成为江湖人士议论的热点,只是这次不再是遗憾、嘲讽和幸灾乐祸, 而是满眼的感慨和羡慕。
成渝笑呵呵的拍着成汲的肩膀,只觉得内心无比欣慰,尚央山后继有人,成渝已经能想象到不远的将来,自己将这尚央山这个担子交给他时的喜悦,也在这一刻突然福至心灵的感受到了当年顾言看着慕浮白时的快乐。
慕浮白曾说,秉风山全山上下没一个想当掌门的,成渝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这句话是个真理,不管这掌门是哪派的,都不想当。
傍晚,成渝从成汲那边乐颠颠的回来,一进院子就见到慕浮白正瘫在院子中央的躺椅上抬头望天,只见他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神色淡淡的,像是正在思考什么事情。
夕阳西下,暖色的夕阳斜斜的照过来,给他那好看的眉眼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高耸的山根之下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阴影,一双眸子在光线的照映下颜色浅了些,看起来像是晶莹的琥珀,不薄不厚的唇微微抿着,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可有可无的晃来晃去,更添了一份懒散。
成渝静静的站在院子门口,只觉得这个人真是好看的怎么看都看不够,他正呆呆的出神的望着,突然就见慕浮白歪过头看向了他,嘴里狗尾巴草一晃,没说话。
成渝回过神,乐呵呵的走了过去,道:“大师兄,我回来啦!”
“嗯。”慕浮白应了一声,朝着旁边地上的一小坛酒一抬下巴,道:“刚刚明门的人送来的,说是明门自酿的什么酒,送各派掌门一人一坛。”
“酒?”成渝一听此话眼睛立刻瞪了起来,道:“还是明门送来的?!”
慕浮白看了看他,道:“不然呢?”
还不等说完,只见成渝一转身蹬蹬蹬就朝外跑,一边跑一边回头道:“大师兄我去找下师父!”
慕浮白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神色有些复杂,片刻后又瘫回了摇椅里望起了天,嘴里的狗尾巴草晃来晃去,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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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放下!”
成渝急匆匆跑进屋子,一把夺下顾言手里的酒坛,瞪着眼睛道:“我前天和你说什么来着?不能喝酒不能喝酒!你当时怎么答应我的!”
“额…”顾言上次见过一次成小兔子突然发飙之后,这次虽然没多惊讶,但还是一愣,而后解释道:“那个…这酒不是他们分发的,是叫每个门派派人去拿的,拿的时候所有的酒坛都一样,在里面随意挑一坛。就算是真的有人想害我,也不至于在所有的酒里都下毒吧?”
成渝觉得此话说的十分在理,点了点头,而后依旧抱着那酒坛不撒手,一瞪眼睛:“那也不行!”
一边的叶逐也凑过来,道:“青灵试过毒啦!放心,没毒。”
“真的?”成渝犹疑的看了一眼那酒,原书里写的明明就是顾言在喝了酒之后身中毒·药‘忘川’而亡,主角最先发现尸体,而后有被人‘碰巧’在他身上发现了剩余的药粉,就此坐实了主角欺师灭祖的禽兽罪名。
“真的,青灵亲自看的你还不放心么?”叶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酒坛,道:“听闻明门人死板的很,但这酒酿的却不错,不喝浪费太可惜了!”
成渝犹豫的看了看那酒,道:“那行吧,你们喝酒的杯子也注意啊!所有要入口的、沾上嘴唇的都要注意!”
“行行,师父知道了,还是渝儿关心师父啊。”顾言装模作样甚是欣慰的拍了拍成渝的肩,而后转眼就亮着眼睛去倒酒,甚是满足的喝了大一口。
那一小坛酒少的很,顾言给自己和叶逐一人倒了一碗便见了底,见成渝还在一边站着,顾言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道:“那个,渝儿啊,喝酒对身体不好,来,刚刚青灵走之前刚给我煮了碗参芪白莲粥,益气健脾,来来来,给你喝!”
成渝翻了个白眼,我信你个鬼。
成渝刚在成汲那热闹完,此时倒真是有点饿了。他接过那粥一口气灌了,擦了擦嘴,道:“你们接着喝,我确定你喝完这坛酒没事我再走。”
“这孩子…”顾言摇了摇头,道:“你说有人要害为师,你倒是说说那人是谁?”
“那人…”成渝一脸郁闷,原书里也没写是谁啊!
虽然他推断这事八成是祝宁羡那个搅屎棍搞得鬼,可也没有实际的证据,说了顾言也不一定会信。成渝摆摆手,道:“师父你听我这一次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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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明山另一座山峰之上。
夕阳西下,倾斜的光将人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左争踏着夕阳的尾巴优哉游哉走回住所,迎面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祝宁羡。
“呦,稀客啊。”左争走到他旁边的石椅上坐了,道:“事办完了,检查结果来了?”
“你拿走的不是说好的那种毒。”祝宁羡淡淡道:“你拿走的是‘忘尘’。”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左争勾了勾嘴角,道:“我还以为要等顾言毒发的消息传过来呢。”
“为什么。”祝宁羡看向左争,道:“忘尘、忘川一字之差,毒性全然不同。你拿的忘尘只会让人记忆混乱,严重一些也不过是神志尽失,多年之后还会复原。”祝宁羡顿了顿,道:“左兄,我以为你也恨他。”
“恨啊,你没以为错。”左争无所谓的挑了挑眉,道:“只不过我这个人目光狭隘,自私自利还不负责任。比起那些恨啊仇啊什么的,我还是更看重眼前。”
“就比如说现在。阿羡,我真的很怕你短命。”左争一脸认真的说完,望了望天,道:“既然‘忘尘’就可以达到目的,还是别把事情做的太绝了吧。”
祝宁羡转过头看向他,片刻之后,突然轻笑一声,好像觉得十分好笑。他道:“左兄,你这话听起来倒是深情款款,可这些年来你事事听从我的,还不是因为我在做的,正是你该做、却不愿做的事情?你心中有愧,便来帮我,可你既然决定为了减少些愧疚来帮我了,又何必中间加上诸多妨碍呢。”
左争一顿,面色沉了些,他理了理衣服,缓缓道:“阿羡,过慧易夭。人太聪明了未必是好事。”
“那便要像你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祝宁羡看了看他,而后移开目光,无奈道:“算了,你我的分别一早就有,说不通的。”
左争一挑眉,笑了笑,道:“这个时候我就喜欢你的聪明了!”
“那药确保顾言吃下了吗?”
“没有。”左争摇摇头,道:“顾言那个水平的人,我根本做不到看着他喝了那粥再走又不被发觉。想来那粥是他徒弟亲自熬给他的,看起来还是挺补的药粥,应当会喝吧。不行的话就明日再去一次喽,反正武林大会还有两日。”
祝宁羡点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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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渝走在回尚央山住所的路上,一边走一边纳闷。
原书里明明就是那坛酒的问题啊,为何此时那酒如此干净,顾言喝完不仅没中毒,还和叶逐乐呵呵的耍起了就疯在院子里大战了三百回合?
难不成是因为这次武林大会改了制度多了一天,所以这多出来的一天没什么特殊剧情,师父顾言第二日才能领便当?
成渝越想越奇怪,越想脑子越糊涂,糊涂到后来那脑子简直堪比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成渝看着眼前即将要走进去的院子,突然紧紧皱起了眉头,脑子里猛然浮现出人生三大哲学命题——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只不过这回不是形而上的高深思考,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成渝紧紧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头晕的厉害,脑子就像是按下了一键格式化,一条大被蒙上来,所有的记忆都仿佛是盖在大雪之下的禾苗,半点也不见了踪影。
成渝捂着自己的脑袋晃了两晃,努力的撑了一会,终于还是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迷信男孩左争:周二,宜看文,宜开心。嗯,为了给阿羡攒人品不短命,送大家每人一个“人见人爱符”,都拿好了啊,每个都只此一份的。
第84章
金柔儿睁开眼睛的时候, 就见道床边的一抹绚丽华贵的紫色。
金柔儿眼睛一亮,一个翻身坐了坐起来, 喜道:“三哥!”
只见床边坐着一个紫衣公子, 眉眼俊俏, 一身贵气,正是金门的三公子金致。他伸手扶着金柔儿躺下, 道:“还是要休息。我听他们说你被击中了要穴,气脉阻滞, 得好好调养,最近不能大动。”
“嘶…确实好疼啊…”金柔儿一动, 一张脸便抽抽了起来, 听话的躺了下去,带着喜色朝金致撒娇道:“三哥,你也来明门了!不是说有事情要办不能一起来吗?我央求你那么久你都不答应我!”
“刚好路过卿明山, 过来看看你。”金致笑了笑, 道:“柔儿长大了, 也该学着一个人面对这些事了,总不能总倚靠三哥。”
“嗯, 我知道…”金柔儿的声音低了下去,委委屈屈的躺在床上,水灵灵的眼睛突然就红了。
“怎么了?”金致一愣, 道:“谁欺负柔儿了?三哥去给你出气。”
“三哥,我…有点害怕…”金柔儿红着一双眼睛,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往金致怀里一钻,道:“三哥,我感觉自己好没有用啊…我、我,这金门的掌门,我真的挑不起来啊…”
金致一愣,而后慢慢拍着金柔儿的背,许久之后轻轻道:“是,让柔儿受委屈了。”
“三哥,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从前在金门的时候,我只需要当我的大小姐,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玩玩乐乐,考虑的不过是这件衣服好不好看,我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喜欢我…现在金门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说我是掌门,就要学着撑起金门,学着去做以前不会、不敢、不愿做的事情。三哥,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学了,可是、可是…”
金柔儿哇的一声哭出来:“三哥,我好没用啊!我想让金门变成原来的样子,可是当掌门好累啊,三哥,我、我当不下去了…”
金致轻轻的拍着金柔儿的背,一双漂亮的眉轻轻皱着,一双潭水似的眼睛里混合着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片刻后,他缓缓道:“是三哥对不起你…”
这话说的极轻,金柔儿呜呜的哭着,也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听到声音便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看向他,道:“三哥你说什么?”
金致看着她,道:“我说,你昨日下场去比试,也是因为我同你说要学着勇敢些?”
“嗯,是我太没用了,连那样的人都打不赢…”金柔儿低着头,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突然抬起头,一脸期待道:“三哥,你那么厉害,你来作这个掌门啊!我回去就把掌门印给你,我…”
"柔儿,”金致轻轻摇了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三哥的路并不在金门。”
“可是…”
“柔儿很厉害,才学了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敢上这样的擂台,三哥在你这个时候怕是连你的一半也不及。”金致打断了金柔儿的话,微微笑了笑,道:“比三哥厉害多了。”
“真的吗?”金柔儿眼睛亮了亮,道:“三哥那么厉害,我以后也能像三哥一样吗?”
金致点点头:“自然可以。”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让金门变成原来的样子了?”金柔儿圆圆的眼睛闪着光,一脸期待道:“到时候三哥也不用再这么辛苦一直为金门的事情在外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