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种种迹象表明,夏谨亭并没能爬上顾阙的床,忧的是,亦铭坊到底是顾阙的产业,其中的弯弯绕绕,宋凯霖一时间还想不清楚。
不过,他的想法与徐煌天一致,如若顾阙真的把夏谨亭当宝,何以只是让他当个店员,须知店员每日要应付客人,很是辛苦,遇上个脾气大的主儿,还要挨骂受气,搁谁都不忍心让自己的心上人受这种委屈,可见顾阙压根不在意夏谨亭。
可不知怎么的,宋凯霖的心里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或者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总觉得事情正在逐渐脱离控制,往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不行,我得去亦铭坊看看!”宋凯霖撂了电话,打定主意前往亦铭坊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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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天才跳水队员唐诺受邀参加一档户外真人秀,原本心如止水的他,在节目中意外遇到了暗恋已久的前辈柳振笙。
于是,观众发现,一个好好的户外真人秀,变成了大型撒狗粮现场。
唐诺粉丝:恋爱影响比赛,我们家诺诺还小,麻麻不许你恋爱!
柳振笙粉丝:奉劝某些新人别蹭大满贯前辈的热度,靴靴。
世锦赛颁奖礼上
唐诺&柳振笙:谢谢大家关心,我们领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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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霖和柳振笙相识十年,他们是旁人眼中的“官配CP”,CP粉无数。
唐诺知道,自己和林霖没法比,他只求能靠柳前辈近一点,再近一点……
唐诺:前辈,你总叫我乖孩子,可这一次,我不想再乖了。
第三十一章
这一日, 夏谨亭正收拾货架,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宋少, 欢迎光临。”
他转身,见宋凯霖穿了一身白色西服,领口系着浅蓝色领带。
宋凯霖四下一打量, 径直朝夏谨亭走来,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夏先生,你在这儿工作?”
夏谨亭每次见到宋凯霖,都觉得面前开了朵硕大的白莲花, 面上看着温和无害,内里却渗着毒汁。
对付这样的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直球:“如你所见。”
“那正好, 我想做身衣服, 你替我瞧瞧。”宋凯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月份牌,牌面上绘制着一个穿淡蓝色西服的男子,胸前别了朵白蔷薇。
夏谨亭皱眉道:“做不了。”
“做不了?怎么会?”宋凯霖瞪大了眼睛,“亦铭坊可是海城首屈一指的西服店,表哥难道不是看中你的才华,才把你招进来的?”
瞧这话说的, 一来质疑夏谨亭的能力, 二来质疑夏谨亭与顾阙的关系,十足的杀伤力。
果然,宋凯霖话音刚落,店中众人看向夏谨亭的眼神就带上了一丝微妙。
“我的意思是, 图画得不对,所以衣服做不了。”夏谨亭直言不讳。
宋凯霖一脸惊讶,蹙眉道:“可这画,出自齐暄之手……”
齐暄在海城人心目中是神笔马良,画工一绝,宋凯霖的意思是,画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夏谨亭。
却不料夏谨亭没被齐暄的名头吓住,反倒冷笑出声:“出自齐暄之手,所以呢?”
见宋凯霖一脸莫名,夏谨亭提高了声量:“如果我没记错,宋先生留洋时学的是设计吧。”
宋凯霖不疑有诈地点点头。
“那就奇了怪了,你难道不知道服装效果图和普通插画不能相提并论吗?”夏谨亭问得一脸真诚。
宋凯霖脸色一白,轻声道:“齐先生的画细节不错,照着做应该可以……”
“细节不错?你是没瞧见人体都扭曲了吗?衣服的褶皱也没画,关键要素全都没有,你照着做一个试试?”如果是普通顾客说出这样的话,夏谨亭并不会生气,可宋凯霖不同,他在留洋时主修设计,没理由不知道服装效果图和普通插画之间的区别,拿着一张插画嚷着要做衣服,分明是司马昭之心。
宋凯霖没料到夏谨亭会突然发难,众目睽睽之下,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周厚知道宋凯霖是大老板的表弟,早存了巴结的心思,当即瞅准机会,冲夏谨亭喝道:“宋少是客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只不过实话实说,周师傅既不赞同,定是有信心能将这月份牌上的西服做出来,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夏谨亭一边回怼,一边给周厚挖了个坑。
“这……这……”周厚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涨红了脸道:“我也……做不出来,宋少不若找找别的师傅?”
两只大尾巴狼都想让夏谨亭吃瘪出丑,不料自己掉坑里了,周厚与宋凯霖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宋凯霖不愿留在亦铭坊当笑话,随口搪塞了两句,便借故离开了。
他一走,周厚又耍起横来,笑得不怀好意:“你可知宋少的身份,他可是三爷的表弟,得罪了他,你准吃不了兜着走!”
又是顾阙,夏谨亭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如果此刻他的情绪可以通过数字表露,脑门上必定冒出一排的“好感-10”。
每一次事情只要跟顾阙扯上关系,就必定没好事。如果说顾先生于他而言是福星高照,顾阙就是妥妥的灾星。
宋凯霖原本想借制衣刁难夏谨亭,回头再寻个由头让管事将夏谨亭开除了,没想到被夏谨亭反将一军,在人前失了脸面。
他在外还能维持风度,回到家中便拿茶壶茶盏撒气,将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碎。
“哎哟,我的儿,你这是做什么!”宋凯霖的生母兰氏一进屋,就被这动静吓一跳。
宋凯霖一个劲儿地发狠撒气:“姓夏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人前下我脸?!”
兰氏一脸担忧地看着儿子,她已习惯了宋凯霖的性子,面上看着温和柔顺,通情达理,私下里却是另一幅面孔。
兰氏本人是个与世无争的,也不怎的就生出这么个儿子来。
宋凯霖发作了一阵,猛地握住兰氏的手,一迭声说:“娘,你去求姨妈,让我进亦铭坊!”
兰氏皱眉道:“好端端的,做什么又闹这一出。”宋凯霖却铁了心,缠得兰氏松了口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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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阙坐在桌案后方,凝神听着助手的汇报。
“今日宋凯霖到亦铭坊去了。”助手的消息十分灵通。
“他去做什么?”顾阙迅速浏览手头的文件,确认无误后方才落款签名。
“明面上是做衣服。”
“明面上?那实际上呢?”顾阙瞥了助理一眼。
“宋凯霖是冲着夏先生去的。”助理跟随顾阙多年,最懂老板的心思,只拣重点汇报。
听到这儿,顾阙把笔搁下,终于集中起精神来:“战况如何?”
“宋凯霖被夏先生当众训了一通,跑了。”
“有意思。”顾阙轻笑一声,拿过桌上摆着的锦盒,锦盒之内,是一套曲尺绘图工具。
这是顾阙给夏谨亭备下的生辰礼。
夏谨亭到家时,顾阙照例在厨下忙碌着,若不是知道顾先生是个地产商,夏谨亭八成会把他当“家庭煮夫”。
今日的菜都是夏谨亭爱吃的,主食却换成了一碗鸡蛋面。
鸡蛋是红色的,夏谨亭怔然:“今儿个有人生日?”
“寿星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顾阙微笑地看着他。
夏谨亭看着那枚红鸡蛋,心下五味杂陈,他是真忘了,或者说,他是真不知道原主什么时候生日。
没妈的孩子像棵草,即便在夏家,也没人给原主庆祝生辰。
没想到穿书以来的第一个生辰,竟是顾先生帮着过的。
“新工作可还习惯?”
“都还好,我能应付。”夏谨亭笑笑。
顾阙:“可有人为难你?”
夏谨亭:“若有人为难我,顾先生要替我出头?”
顾阙:“那是当然。”
顾阙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夏谨亭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半晌,他摇摇头:“没人为难我,只是顾先生,你为何……待我这样好?”
穿书以来,顾先生帮了他许多次,夏谨亭是个历经社会打磨的成年人,自然知道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奈何顾阙的一言一行太过光明磊落,夏谨亭就连单方面揣测他的心思,都觉得冒犯了他。
“我们有缘。”顾阙的回答模棱两可。
他们当然是有缘的,有做朋友的缘分,有做知己的福分,剩下的那些,夏谨亭不敢想下去。
他率先举杯,以掩饰起伏不定的心绪:“谢谢!”
顾阙将锦盒推到夏谨亭面前:“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夏谨亭喝光了杯中酒,才鼓足勇气打开锦盒,看到曲尺的一刻,他又惊又喜。
曲尺是为方便绘制裁剪设计图中的曲线而特制的器具,夏谨亭记得,民国时期国内市场上并没有这一类辅助工具,顾先生必定是想法子从国外弄来的。
这是夏谨亭收到过的,最有心的生日礼物,或许在旁人眼中比不上金银贵器,可夏谨亭却能体会到藏在曲尺背后的用心。
收了生辰礼的夏谨亭沉浸在兴奋中,不知不觉喝多了几杯,酡红渐渐爬上脸颊。
恰在此时,客厅的电话铃响,顾阙起身去接。
电话是顾阙的继母兰氏打来的,两人许久没说过话,彼此间生疏得很。
“你……还好吗?”
对这个名义上的大儿子,兰氏畏惧多过亲近,她没读过多少书,不像顾阙的生母姜婉秋那么能干,自从生下顾恩,她的人生便终日围着丈夫儿子打转。顾阙被领回顾家时,已经懂事了,兰氏深知孩子大了养不熟的道理,也不愿在顾阙身上花心思。但毕竟是名义上的一家人,彼此间还是和和气气的。
“有话直说吧。”顾阙听见饭厅传来响动,担心夏谨亭醉了。
“凯霖已经毕业了,你看看能不能……替他在亦铭坊安排份差事?”兰氏试探地问道。
顾阙讶然,宋凯霖前脚在亦铭坊闹完一通,后脚就要靠关系进亦铭坊。
“你表弟他一门心思想去亦铭坊,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帮帮他吧。”兰氏平日里与顾阙鲜有交集,遇到事情都是开口求顾诚,唯独亦铭坊这件事,只有顾阙才能做得了主。
“凯霖他在国外学的设计,肯定能帮上你的忙,若是不合用,你再将人退回来便是。”兰氏卯足了劲儿劝,生怕顾阙不答应。
兰氏虽不是顾阙的生母,但毕竟两人一同生活了不少时日,到底还是有些情分在,念及兰氏此前没开口求过什么,顾阙轻叹一声:“试试吧,不过亦铭坊有亦铭坊的规矩,若惹是生非,不守规矩,我定然把他辞退。”
宋凯霖进亦铭坊的心思,顾阙大抵能猜得出来,他这名义上的表弟心高气傲,此番见夏谨亭进了亦铭坊,便也不甘于人后。
不过宋凯霖心气虽高,实力却不济,遇上夏谨亭这样的直球选手,他定然占不到便宜。
第三十二章
“好好好, 我保证, 我一定叫他好好做。”兰氏见顾阙答应了, 急着给妹妹报喜去,准备撂电话的档口,忽然听见听筒里传来一把声音:“我好热。”
那声音软软的, 惊得兰氏险些没拿稳听筒,她听出来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又想到外界关于顾阙性向的传闻,心下大惊。
正欲细听时, 电话却撂断了。
此刻顾阙的腰被夏谨亭用力地箍着,夏谨亭的脸, 隔着衣衫贴在顾阙的背上。
“我好热。”夏谨亭口中无意识地重复着三个字。
顾阙试图将夏谨亭的手掰开, 无奈夏谨亭醉后用了大力气, 整个跟无尾熊似的挂在顾阙身上。
顾阙唯有用力将人背起,送回房间。
身躯碰到柔软大床的霎那,夏谨亭还是伸手去够顾阙的腰:“你别走!”
顾阙万万没想到夏谨亭会有如此粘人的一面,轻声哄道:“先松开,我不走。”
谁料想夏谨亭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顾先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 顾阙怔愣了半刻。
方才在饭桌之上, 他把问题含混过去了,这会儿夏谨亭喝醉了,顾阙反倒想说句心里话。
“我……心悦你……”
说完,顾阙忙去看夏谨亭的反应, 却见夏谨亭已沉沉睡去。
顾阙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忐忑、庆幸、遗憾兼而有之。
直至这时,顾阙才有功夫打量夏谨亭的房间,房间整洁中透着温馨,窗台上摆着缝制的小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