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带来了。”贺邵承略微笑了笑,“想让您帮着看看他身体。之前一直都在按照您写的方子喝药,没有落下过。”
“行,还算是个听话的……来,你小子,过来。”老医生抬眸瞧了一眼那细皮嫩肉的陆云泽,不用猜都知道这肯定是个躺下面的。陆云泽耳朵泛起了红,但都进了医馆了,又不能说拔腿就跑。
他坐在了板凳上,把手伸了过去。
老中医过去洗了把手,拿毛巾擦干了之后才给他把脉。
把脉这个活也细致,很多学西医的都不会;学中医的也就一知半解,都得到他们这个年纪才能说一句“会把脉”。他闭着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是不错,我给开的药应该都喝了。”
“平时房事还和谐啊?”
陆云泽耳朵已经烧得要咕嘟咕嘟冒泡了!
这种话直接问出来,万一这医馆还有其他人过来可怎么办?但贺邵承脸皮比他厚得多,还一本正经地点头:“挺和谐的。”
“嗯……我这祖传的药膏方子用了就没人说不好。”老中医点了点头,“频率呢?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你可得当心着点。”
“一天一次。”贺邵承想了想,觉得频率不算很高。
但老中医却是挑了一下眉毛,睁圆了眼睛看面前的年轻人。
他皱起了眉,又皱起了脸,最终只能骂了一句“不知节制”。陆云泽的面孔都已经烧透了,真的是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想赶紧拿上药膏走。
“怎么,会对他身体有害吗?”贺邵承的表情则严肃了起来。
“也就是你们两个年轻人,仗着年轻在这边瞎折腾。换做上三十或者四十的,天天来肾精都要被掏空咯!你觉得没事随便你,但你要心疼这小子,就给他控制控制。”老中医一边去拿药膏,一边叨叨着嘱咐,“用根绸缎啊什么捆起来,他身子没你壮,吃不消泄太多。”
陆云泽已经情愿自己是个乌龟,这样起码还有个缩的地方。每天被贺邵承欺负,他确实会很虚,所以睡觉休息的时间特别特别长来着……
“差不多让他两天一次,你小子一天一次是没事。”几个大罐子拿了出来,他又去拉开了药玉的柜子,“要多少?”
“六根。”贺邵承想着刚才医生嘱咐的事情,已经开始考虑去哪里找绸缎了,两天一次对么儿来说大约有些难忍,但他努力哄着应该还行。
“啧,你这是要凑足一个星期的量啊?”反正他是赚钱的,那老医生也不在乎这两个年轻人私下怎么乱搞,反正他家的药有用,那细皮嫩肉的小子现在不是挺好的么?不过他嘴上总是不轻易放人过门的,又笑了一声,“可真是年轻力壮啊!”
陆云泽已经缩在那里种蘑菇了。
六根药玉,十罐子药膏,直接把贺邵承皮夹里一大半现金都拿走。老中医笑眯眯的,这才高兴给了个电话,以后要买药什么,他这边可以帮忙寄,不过要加收一笔不菲的邮费。贺邵承最不在意钱,当然直接答应,走的时候还很客气地和老中医告了别。而陆云泽却像是逃一样逃到了车上——“么儿,我们现在就去买一根绸带怎么样?附近应该有丝绸店……”
“你,你还真打算听他的?”陆云泽眼睛都瞪圆了,“还真的打算把我捆起来???”
“你身体弱……确实需要控制一些。”贺邵承咳嗽了一声,也知道自己说这个话底气不足,“我们试一试,说不定可以接受呢?”
“混蛋,你到那种时候你不泄试试看!”小兔子已经炸了,终于骂出了上辈子最爱骂的那个词,“你就不能两天来一次,这样不就没事了么?还不是你非要天天折腾!!!”
“……这,不行。”贺邵承开了车,目光认真地看向前方,同时低哑地回答,“每天都要,这是必须的。”
他们在武汉的一家特色饭馆用了餐,吃过晚餐之后就去旅馆入住,明天再驱车直接回平县。武汉是个很美丽的城市,上一次前来时,贺邵承就有意要带着么儿一起过来一次。行李放在旅馆,他们还又出门散了散步,在夜市里品尝了几个特色的小吃。陆云泽本来还气鼓鼓的,但吃到好些个平时在上海和平县都见不到的小东西,他的心情就又好了。
而贺邵承一边解决着么儿没吃完的东西,一边则是扫视着整个街道,试图寻找一家能买到绸缎的店。
只是卖小吃的地方怎么可能有。
绸缎没买到,他心里略有些惋惜,不过垂眸看到自己胸前的领带时却是有了一点新的念头。陆云泽吃饱喝足,回了宾馆之后就去冲了把澡,舒舒服服地套上睡衣出来了。
他现在身上清清爽爽,毛茸茸的毛巾蹭蹭也很舒服。偶尔到外面住住其实也挺有意思的,连这张床都让他很喜欢——他以大字形躺了下去,整个人马上就陷入了松软的被子。
“这个床垫到底是什么材质,能软成这个样子……”陆云泽叨叨着,一边又自己往上蹭了蹭,结果接着里面的弹簧就抖动了起来,让他也跟着颤了颤,“弹性太好了!”
“嗯?是吗。”贺邵承也过来用手感觉了一下,确实,这张双人床柔软得马上就能陷下去。
如果说曾家村那老土炕硬得硌背,这宾馆里的床就软到让人找不到压的地方。床面上还铺着宾馆那特有的松软被子,真的是直接陷进去。陆云泽在床上来回换着姿势,觉得有意思极了,这一时半会儿的背还没有不舒服,甚至觉得自家也应该弄一个类似的床垫……
“我去洗澡了。”贺邵承拿了睡衣,又带上了自己那一条领带。
“嗯,你去吧,我把我们的毛巾放在边上了,你别用宾馆的。”陆云泽嘱咐了一声,伸手去开电视机了。
他不会说武汉本地方言,打开电视机直接就是本地台,还稍微愣了一下。不过努力努力似乎也听得懂,他就不换台了,靠在床上随便听着里面的本地新闻。和上海一样,各地的电视台都很乐意去采访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情,问一问这个人的看法,再问一问那个人的看法。他才看了一会儿,没把整个事情理清楚呢,贺邵承就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小截已经割断了的领带。
领带正面宽,但另一端则是比较细的。此时剪裁下来,刚刚好就是一条绸缎,而且质感柔软丝滑,绝不会勒伤了陆云泽那敏感的地方。他披着毛巾出来,领带放在床头,正集中注意力看电视的陆云泽丝毫没有察觉。他还以为今晚不会有什么,毕竟他们现在身处宾馆,不能煎药……
但贺邵承还是把他搂住了。
“么儿?”薄唇贴着那今天红了许久的耳朵,他轻轻地吮了吮,又啄到那软绵的小耳垂上,满意地感受着陆云泽的轻颤,“来?”
“来什么来,都没有煎药……”陆云泽微红着面颊,不肯。
“我问过医生了,你的身体现在很好,偶尔一次不喝药……没事。”贺邵承又吻上了他的面颊,“反正有药膏,不怕。”
他本来是不想的,但哪里犟得过贺邵承。药膏罐子打开,反正又有了新的十罐,贺邵承这次是一点都没有节省。他先哄着么儿开始了,之后才拿过了那一小截领带,要按照之前老中医嘱咐的那样捆起来。陆云泽气得眼睛都红了,反复表示自己坚决不要。
可这会儿已经不是他主导的时候了。
那一小截领带还是被捆了上去。
这截领带还是他给贺邵承买的,花了得有一千多块钱呢,是最最最好的丝绸,结果现在就割断了用来捆他!陆云泽气得直哭,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而贺邵承则不断哄着他,耐心又温柔。所有的泪都被一一啄去,男人哑声哄着——“我们听医生的……嗯?么儿,乖……”
第二天,驱车回平县,陆云泽坐在车上都没高兴和身边的人说几句话。
他生了气,“混蛋”这个词那是反复的拿出来骂,骂得嗓子都哑了也还是没能改变贺邵承的念头。贺邵承当然疼他,但一方面是听医生的,另一方面却也享受欺负陆云泽的过程,只是嘴上不会承认罢了。他也知道自己把人欺负狠了,一路上都在仔细哄着。等到抵达平县,要见到曾姥爷了,陆云泽才勉强收了收自己的不悦,嘟囔着别过头——“今天可不能再这样了。”
“嗯,今天是可以正常来了。”贺邵承把轿车驶入家门口的那条街,“好了,么儿……到家了。”
汽水儿听到声音,已经一溜烟地从狗门里跑了出来,对着他们这辆虎头奔摇尾巴呢。汽水儿的动静曾姥爷也当然知道,这会儿就笑眯眯地把门推开,欢迎自家两个孩子回来。
老头穿了件短袖格子衬衫,脊背挺得笔直,站在那儿和孩子们招手。陆云泽一时间也不可能去想自己和贺邵承那点私密的事情了,立刻就露出了笑容,赶忙对着姥爷也摆了摆手。
“回来啦?”曾国强笑呵呵地把大门拉开,让小贺把车子停进去,同时又迎来了已经下车过来的外孙,被外孙紧抱了一下,“来来来,晚饭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两个过来吃呢。哎,今个刚刚好,你们牺牲那小同学的雕像已经安放在了一中和少年宫里了,等会儿吃完了饭,我们可以一起走过去看看……”
“真的吗?王成的像已经放好了?”
“嗯,下午放的时候还喊他父母来了,带着那小妹妹一块儿揭的红布。”曾姥爷说着,那边贺邵承也把轿车停好了,一起下车过来喊了一声。他笑眯眯地拍拍小贺,接着说那雕塑的事情,“姥爷没去,让厂子里另一个负责人去的……说雕得活灵活现,特别有精神。等过了国庆,第一个升旗仪式的时候,一中还要办个缅怀小烈士的仪式呢。”
“嗯……这样他起码又回到了校园,而且一直会被人记得了。”陆云泽呼出了一口气,“好啦,我也饿了,姥爷,今天晚上有什么菜?”
第157章 走向世界
回家当然是轻松的,曾姥爷也好两个月没见自家外孙和小贺了,笑眯眯地给他们把锅里的汤和菜又热了热。那烧鸡还是一样的烧鸡,这么多年味道根本没变过,脆脆的鸡皮撒上一层孜然粉,陆云泽刚在桌边坐下就已经吃了一根。贺邵承过去帮着端菜,而曾国强则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出来——“小贺,咱们今晚一起喝点?”
贺邵承点头微笑。
云端在过去这三个月可谓是出尽风头,随便拎出来个话题都能谈上一个晚上。曾国强虽然不懂计算机,更不懂互联网,但他毕竟也是曾老头辣酱厂的厂长,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会儿和小贺聊着,那也是一点都不露怯,还要去指点指点他呢。
他自己也每天在用云端那几个产品,自从云兔上线,已经在网站上看了好两个影片了。曾国强不得不承认,外孙两个折腾的事业还挺成功,至少就他自己而言,每天是离不开那几个东西咯!
陆云泽在边上自己喝着汽水,也插话一两句,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埋头吃饭。他家姥爷和贺邵承能聊,两个人聚在一块儿谈一整天都不是问题。刚好他肚子饿,把陪姥爷聊天的活交给对方刚刚好。
贺邵承始终都耐心谦逊,把曾姥爷哄得脸颊都飘起了小酒晕。
前世,虽然没有直接和曾国强见过面,也从未介绍过自己,但每次曾姥爷在病房里,贺邵承其实都会站在外面远远地瞧一瞧。一个人或许长相始终都是一样的,鼻子和眼睛都不会发生改变,然而生活境遇却是决定着精气神。
前世的曾国强,就是个彻底的农村老人,去了城市都有些露怯。后来生了病,更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就算笑起来的神情始终都和蔼,但到底是带着一股病气;但是此生……对方却充满了自信,满脸精神。
虽然年纪上了七十,曾国强的内心却不比任何年轻人缺那份雄心壮志。
他拉着小贺叨叨了不知道多少话,不仅是聊云端,也谈自己厂子的事儿,因为曾老头辣酱现在有计划要做出口了,以后要销往国外了!
“之前,厂子里安排了一个员工,把一些辣酱带去了加拿大一个食品会展。当时也就随便安排安排的,就每个品种拿了一两瓶吧……结果,好家伙,被那帮土老外吃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个,曾姥爷心里那叫一个骄傲,一边嫌弃那群老外没见过世面,一边却又炫耀着,“辣子鸡丁酱和牛肉酱……说是老外舀了一勺,什么都不涂,直接往嘴里送的……后来还去做了点披萨,就撒点肉丁在上面,涂匀了咱们家的辣酱……”
陆云泽在一旁喝完了最后一口汽水,“天,咱们家辣酱也要搞出口了?”
“是啊,在谈呢,政府帮忙去谈了。”曾老头辣酱厂虽然说起来是个私营企业,但因为给员工分股份,还特别大方地在本地捐款做公益,现在政府对他们也是格外看中呢,什么事都要过来一起帮帮忙。曾国强嘿嘿笑了起来,“这种食品展销会也多,接下来我们就安排懂外语的多出去参与参与,说不定曾老头就名扬全球了呢!”
“起码在外的华人会支持的。”他笑眯了眼睛,酒窝都冒了出来,“那可真行,现在连辣酱都要出去赚外国人的钱了。我和贺邵承开的公司也在往这一块发展呢……”
“那是,以后要赚外国人的钱,这样我们国家才能富裕起来嘛。”曾国强又喝了一口啤酒,美滋滋地打了个嗝,“原先都是他们掠夺咱们,现在咱们去赚他们的……而且是做正经生意,又不是卖大烟,中国人多实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