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他们家来说,工作什么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陆云泽喝了一口啤酒,脸颊又红了。
他现在知道自己会醉,不过左右都和贺邵承说开了,也不怕喝醉了又和对方要亲亲。三个人坐在一块儿吃饭,贺邵承和曾姥爷都还好,但陆云泽真的是两杯啤酒就能醉倒的那种人。汽水儿先去睡了一会儿,接着又过来讨吃的。曾姥爷就弄了点排骨、虾仁给他,狗趴在地上,啃得咔嚓咔嚓作响。
“唔……头晕了。”陆云泽吸了吸鼻子,像是小猪一样趴在了桌子上,瞅瞅姥爷,又瞅瞅贺邵承,“你们接着吃吧,我吃不动了。”
“么儿,你今晚还没吃多少啊。”曾姥爷摇头晃脑,“你怎么这么差劲哟,看看人家小贺,喝了三杯下去都没什么反应。么儿啊,你也是个男孩子,以后长大了肯定要喝酒的,快点,跟着姥爷多练练,出去啤酒都两杯倒,那算什么事儿吗……”
“那,那就让贺邵承替我喝。”陆云泽哼哼着,不服气,“我就容易醉,怎么啦,干嘛非要练酒量呀,万一酒精中毒出事了可怎么办?而且……呜,我又不一定要去做那种要喝酒的工作……”
“那你以后想做啥?”曾姥爷放下了筷子,忽然好奇了。
贺邵承也垂眸看着身边的么儿,唇角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
“唔……”陆云泽很认真地想了想,举起了一根手指头,“我想去挖钱。”
他是真的醉了,脸颊红扑扑的,嘴唇也泛着一层粉润,现在还一本正经的表示自己想去挖钱,一麻袋一麻袋的从地里头挖的那种。曾国强笑得都肚子痛了,直呼自己外孙是个小财迷;而贺邵承在一旁则低笑着摸了摸么儿的背,心想那自己以后就把钱埋在地里头给么儿挖。
左右,他应该是能赚到钱的。
么儿想要多少,他就给么儿赚多少。
虽然醉了,但因为另外两个人还没吃完,陆云泽也就没走,就趴在桌上哼哼。汽水儿过来的时候他再伸手去摸摸汽水儿的狗头,给汽水儿偷桌上的菜,扔到底下喂自家的狗狗。他玩得挺高兴的,曾姥爷和贺邵承聊天也挺高兴,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钟才散。醉鬼当然是最先被送去楼上洗澡,贺邵承还给他放了一浴缸的水,让么儿自己泡着,接着又下楼去帮忙洗碗。
陆云泽泡得成了一条鱼,一会儿横着躺,一会儿侧着躺,如果不是贺邵承进来喊他,他都要在浴缸里睡着了。
曾姥爷也是要冲澡的,喝完了酒发了一身汗,洗把澡那是刚刚好的舒服。他心情又来着个美,尤其听小贺说白天还很多学校打电话过来,想想都骄傲极了。不过时间也晚了,他们厂子现在周六也是要上班的,所以他刷牙洗脸之后就牵着汽水儿去了屋里。
此时,贺邵承才终于能够进了浴室,简单地冲了把澡。
等他擦着湿漉漉的发丝回屋时,他的么儿都在床边睡着了。
一条白嫩的腿还露在了被子外面。
第99章 另一种亲吻
看到么儿这幅样子,贺邵承唇角的笑就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似乎只要看到面前的人,他的心情就能变好,目光就会柔和下来。其实他都已经不大记得两年前,还在张红盼手里挨打的那个自己了——当时的他是什么样子的呢?沉默,自闭,孤独地等待死亡。
但是自从有了么儿……一切都变了。
“唔……你来啦。”陆云泽晃了晃露在外面的脚,假装那是自己的手,和贺邵承打了个招呼,“你怎么才来?我都睡了一觉了。”
他看似说话还很有逻辑,但这会儿舌头早就大了,嗓音也含含糊糊的,一副醉鬼的样子。贺邵承便低笑了两声,“嗯,姥爷先洗了把澡,所以回来晚了。”
“噢,那你上来吧。”陆云泽哼哼鼻子,往床铺里头蹭了蹭。
他和贺邵承躺一张床躺了两年,当然有个固定的位置。一般是他在右边,贺邵承在左边。不过之前趴到床上时是真的睡迷糊了,哪还管什么左右,躺上来夹住被子就完事。这会儿他是想起来了,所以挪动着屁股给贺邵承让个地方,嘴里还不忘嘟嘟囔囔:“姥爷还要请厂子的员工吃流水席啊?那咱俩不就和猴子似的要拉过去给人围观……”
贺邵承坐了下来,把么儿的一条腿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来回抚摸着那白皙的小腿。因为汗毛短而稀疏,他根本摸不出来什么毛发的感觉,只能触摸到那细腻光滑的肌肤。他的掌心热乎乎的,所以陆云泽也被摸得舒服,根本没挪动过自己的腿。
“我们应该可以不用去,办一次流水席也就只是热闹热闹,姥爷不会拉着我们去一桌一桌的敬酒的。”
他们除了曾姥爷,又没有别家的长辈,确实没这些虚事儿。
陆云泽这才满意了一点,“这还差不多嘛……唔,考个第一还这么多事儿,早知道写错两道题拿第二了。”
他蹭了蹭枕头,身体还歪着,一条腿放在贺邵承怀里。白嫩的腿肚子被来回抚摸,贺邵承又给他捏了捏膝盖,舒服得小猪都哼哼出声了。
让贺邵承给他按摩,陆云泽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还要他给自己捏捏脚。刚好有一段时间没剪脚趾甲了,贺邵承捏着么儿的脚丫看了看,觉得可以再修剪一下,就去床头柜子里拿了九件套出来。
床上,陆云泽歪着睡觉,贺邵承却是抱着他的脚,捏着那每一根脚趾头,一点一点的去修剪长出来的趾甲。
他的动作很小心,从不会剪到贴肉的地方,因此始终都留了一道白。每一片趾甲也都是修剪成的圆弧形,之后还要用锉轻轻的来回拉一下,将那趾甲缘也磨到光滑。大脚趾的趾甲容易卡肉,所以这个地方尤其要小心的去修剪,贺邵承就用了尖挑,轻轻的把嵌入肉里面的甲缘拨开。
全程,陆云泽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只觉得脚趾头被摸得很舒服。
热乎乎的,是贺邵承掌心的温度。
他很想睡,但是这会儿也不可能真的睡着,就半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然而一只脚弄完,要换另一只,这会儿再用这个姿势就不方便了。
于是,陆云泽终于软绵绵地爬了起来。
“我等会儿也给你剪。”陆云泽瞅着面前的人,又眨了眨眼。
贺邵承对他好,他肯定也要对贺邵承好。
但贺邵承只是摇头。
“么儿,你喝醉了,会把我脚趾头剪下来的。”
他带着笑说的这句话,然后接着就修起了另一只脚的大脚趾。么儿的脚都很白嫩,现在又是夏天,脚底一点干裂都没有。脚趾肚还泛着一层粉,捏一捏又变白。贺邵承觉得这颇为有趣,不过只是稍微玩了玩,没有多么欺负喝醉了的陆云泽。
“哎,我才不会呢,指甲钳有那么大么。”陆云泽是扁起了嘴,不服气了,“我也就喝了……三杯吧,我现在还很清醒的好不好?没有过年那天晚上醉。”
“嗯,要是醉到过年那天晚上,么儿就要我背着上楼了。”贺邵承低着头,帮他把一点趾甲碎屑放到了餐巾纸上,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他故意逗喝醉了的人,陆云泽果然就鼓起了腮帮子,又想反驳,又觉得找不到理由,最后只能懊恼自己那天怎么没节制,喝黄酒都把自己喝懵了。如果他当时没喝醉,没做那些丢人的事情,贺邵承肯定还不敢抱他也不敢来亲他呢。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干什么谈恋爱嘛,现在天天要被亲得嘴巴肿……
“你……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谈恋爱了。”他哼哼唧唧的,“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坏了,以前都很乖的,跟在我后面不说话……现在,你都好说相声去了,这么能说会道。”
“么儿。”贺邵承抬起了眸,微微眯了眯眼,“你不喜欢我了?”
“嗯……不喜欢了。”陆云泽歪着脑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刚好脚趾甲也剪完了,贺邵承慢条斯理地收好了九件套,嗓音带笑:“真的?”
“嗯!真的!”
“那行,那我就只能对么儿不客气了。”
他刚才还能很温柔地给陆云泽修脚,现在却是猛地把人拦腰一抱,用自己更高大结实的身体把人紧紧的压在身下。陆云泽眼睛都瞪圆了,惊疑不定地看着身上的贺邵承,醉意都去了一半。这种姿势和力道让他想起了上辈子和贺邵承胡闹的时候,身体已经本能的蜷缩了起来,想要护住重点部位。不过现在的贺邵承当然不会知道其实还可以做更亲密的事情,他只是想要亲一亲么儿,把他亲到乖乖说喜欢自己罢了。
吻落了下来,这一次是直接落到了唇上,让陆云泽忍不住地低哼出声。
这个家伙……为什么连舌吻都不会,还能把他亲得这么舒服呀?
唇瓣来回贴着,贺邵承搂着他的腰,只用一只胳膊撑着床单。他知道么儿最受不了耳朵被亲,所以啄红了那嘴唇之后就沿着下巴凑到了耳朵上,张口含住了一点耳垂,轻轻地吮吸了起来。陆云泽瞬间脚都软了,一边颤一边想要躲。
“你别……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这个……”
贺邵承啄了一圈的耳廓,终于把唇凑到了那小小的耳窝上。
其实耳朵并不算什么很干净的地方。
耳道里面有天生的腺体,每天都会产生新的油脂,就算经常清洁,也不能保证完全干净。但是贺邵承就是觉得么儿的耳朵很秀气,小小的耳垂刚好让他含入口中,而那耳窝更是,一点点,边上还有一片小小的软骨。他凑上去啄了啄,还只是啄的软骨,就已经让陆云泽忍不住地发出像是幼猫哭叫一样的声音了。
“呜,别闹……我喜欢你好了吧?我喜欢你的……”
“今晚不算。”
贺邵承贴着他的脸又亲了亲。
陆云泽喝醉了酒,虽然想要反抗,比如说和贺邵承来一次男人之间的决斗,把贺邵承打到听话;但其实他手软脚软,最后就是哼哼着给亲了脸、脖子、耳朵,红肿着嘴唇和耳垂入睡了。他被弄得说了好多声“喜欢”,让贺邵承心口发暖,更是不肯放开属于自己的么儿了。还好两个人说话嗓音都不大,隔壁隔壁屋的曾姥爷也没听到,抱着枕头香喷喷地打了一晚上呼噜。
第二天早晨起床,陆云泽的嘴唇都还肿着。
他这会儿是酒醒了,一边洗脸一边瞪身边那个坏人,就知道亲亲亲,每天都不知道做点正经事。但贺邵承其实很严格地遵守着每天只能亲一次的规矩,白天是根本不动手动脚的。两个人在家里头也没什么别的事,高兴就出去转一圈,不高兴就在家里看书、看电视。后来陆云泽突然对乐器有了兴趣,拉着贺邵承跑到少年宫上那钢琴课。结果光学会每个音符对应的按键,他就觉得自己的手够不过来了,最终悻悻放弃。
整个上海中学都在拉横幅庆祝学校里出了两个中考满分的学生,而学生本人却是窝在老家,懒得享受这种荣耀。
他们一直赖到复旦附中要办入学手续时才终于回了上海,这一次的入学还带分班事宜,是许多学生最关心的事情。能考到复旦附中的都已经是本地聪明的孩子,然而在聪明之中,学校却是要继续拔尖,硬生生按照中考成绩分了两个教改班出来。陆云泽和贺邵承当然是去的教改班,因为要平均两个班级的水平,一开始还差点被分开。
不过当贺邵承和教务处老师表示,如果和陆云泽分散在两个班,他们两个人就立刻收拾东西去交大附中之后,他们就被重新安排到了同样的班级,还给的是同桌的位置。
新同学进教室,老师把座位表写在了黑板上,看一眼就能知道座位上的都是谁。
其实也不全是生面孔,比如后排有几个靠得近的小伙子就是他们在上海中学时的同班,此时看到贺邵承和陆云泽,便都是一声“承哥”“泽哥”,满满的都是敬佩。这可是他们上海中学的骄傲,上海史无前例的两个中考满分大神啊!也一个多月没见面,几个人立刻就吹嘘起了自己老同学的厉害,引得其他新面孔也凑过来听热闹。
“你们……就是那两个满分??!!”
陆云泽伸了个懒腰,点点头:“是啊,别在意,没什么,都是运气。”
“别听泽哥的,等到开学月考了你们就会知道这两个大神的厉害了。”边上早有经验的同学一脸沉重,“他们两个就是书都不用看,上课不用听,但是能考满分的那种变态。”
贺邵承只是抿唇微笑。
新班主任进来了,依旧是个女老师,不过看上去就很有高中老师那种爽利干练的味道。接教改班当然是好的,不过相对的,身上担子也就会更重一些,否则就相当于辜负了手里头这群好苗子。她特别正经地恭喜了一下考进这个班的学生,接着又说了一下他们复旦附中的校规。这个假期也没几天了,所以没有暑假作业布置,不过关于免修制度,她还是要好好地说一说的。
“我知道,考到我们班上的肯定有不少自习能力很强的同学,更希望自学而不是上课。对于这种同学,我们学校也是很鼓励的,所以在开学第一周结束就会举办一场免修考试,所有科目都可以报考。”她看了一眼贺邵承和陆云泽,心里知道这两个肯定是要报名的,“想要参与的同学等会儿来我这边登记一下,然后回去好好的复习。”
“老师,要考到什么水平才能免修啊?”一个同学举手问了。
“试卷就是正常的期末考试试卷,不过像数学,一百六满分,要求考到一百四十五以上才能免修。”老师笑了笑,“每个科目标准也不一样,你们可以来我这里拿单子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