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极星子清晰感受到戈欢下身渐渐起变化。
脸色刷得一下全红,他忘了他们倆都未着一物,下半身只穿了短短的薄薄的亵裤,这样接触没有反应才奇怪呢。
他身为戈欢的师尊怎么能这样!错误引导弟子,绝对不可以!
极星子用手顶开戈欢,下身弓起离开灼热,企图翻身离开,可戈欢没给他机会,紧紧抓住他手,腿又死死夹住。
小嘴软绵绵嘟囔着: “师尊,师尊,别动,”
极星子一愣,确定是在叫他,那可更不得了,连忙用力推开戈欢,起身拿起树架上已经烘干的衣物系好,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冷白的脸染上不该有的情动微红。
一眼也不敢多看戈欢,这孩子怎么性急还乱来呢,肯定是自己这方面教育指导得还不够,可对于性方面的知识,他也是小白一个,舌吻还是戈欢给的。
想起上次深吻,脸不由得又一热,心生一丝怀疑好奇,难道戈欢和挽风已经做过了?不然哪里来如此熟练的接吻技巧。
他忙蹲下身,看着浑身因发烧而燥热难安,痛苦呻,吟的戈欢。
主动伸手握住戈欢烫热的双手,喉咙发紧,倾身询问:“ 戈欢,你,和挽风,发生关系了?”
“嗯,好舒服,”
“……”
戈欢握住极星子冰凉凉的手,无比舒适。
极星子不知他是回答的还是胡乱说的,但不管是哪样,也懒得问了,戈欢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跟谁发生关系都是自由的,自己又不是他爸,管那么多干什么。
正欲抽回手直接将休息好的灵虫送入戈欢的嘴里替他疗伤,却听见戈欢像只温顺的猫咪喃喃道:“师尊,别走,别离开,”
那声音就像棉花糖,甜腻腻的,又像只受伤的猫咪在卑微噎呜乞求。
但极星子这次狠下心没犹豫,拿回手,戳醒一旁的灵虫,二指捻起软乎乎的小东西,就往戈欢嘴里塞。
灵虫不情不愿,半眯着眼缓缓爬入戈欢嘴中,由于灵虫动作极慢,半推半就的,极星子手指不得不往前一点,就此契机,指尖微微触碰到极软的燥红薄唇上。
万热丛中一点凉,戈欢被突然闯进喉间的异物恶心一下,闭合了嘴唇,与此同时含住极星子的指尖。
这一刻,极星子感觉天旋地转,不知此身何在,此地何在,全身颤栗了一下,冰冷的手指猛然进入了一个更为湿软滑腻的地方,一瞬之间将他包围,说不出的舒适,奇妙。
丝丝缕缕的呢喃声从戈欢嘴里逸出,此刻听来分外钻心撩人。
更要命的是戈欢软滑湿润的舌尖还浅浅舔舐了一下,他腹部猝然冒出一团火苗,大脑骤然停止了思考,一片混沌,无与伦比的温热将他拉进欲,望漩涡,浮沉了一遭,神游天外。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手指微微动了下,反倒与戈欢舌尖共舞。
这一瞬间,呼吸一滞,温热的气息喷在裸,露在外的指节,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迎合。
罪过,罪过…
他高速默念清心咒,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月色如钩,透过稀疏的树叶倾洒在二人身上,照得人格外灵动,特别是极星子,刚刚穿衣过快,锁骨和半个肩头都露着,他肤色非常白,在夜里似乎会发光,锁骨深陷,弧度流畅优美,一张禁欲清冷的脸上有了波动,微微潮红,若隐若无的细小喘息声在静默的夜晚放大,放大…
指尖还残留着靡靡湿意,有点恍然,他这是怎么了,刚刚为什么不立刻马上撤回自己的手指。
竟还生出一丝丝欲念,快失态失去心智了,他怎么能趁着戈欢昏迷没有多少意志之际,占他便宜,勾他虚火。
戈欢陡然睁开了眼,眸色明亮深邃,看起来十分清醒。
“师尊,”
这一声清亮简洁有力的师尊,惊了极星子。
他转头,发现戈欢一脸凛然,看不出是喜是忧,明亮如漆的眼珠子一动不动,雪白的睫毛却在轻颤,与刚刚判若两人。
是不是还没好,是不是烧坏了,这灵虫在里面睡着了?
极星子伸手想探探他额头,却被戈欢捉住,松开,没有一点纠缠的意思。
“戈欢,你是醒了,还是梦游?”
戈欢没看他,双眼望向悬在天际的冷月,语气无尽幽怨,却像是在叹息:“师尊,我在这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一个家,”
极星子没弄清戈欢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只温声道:“你……怎么了?你说这些我都知道,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会”
戈欢没给他多说下去的机会,继续幽幽诉说着心中的千言万语: “师尊,我活的…好痛苦,好迷茫,好挣扎,我想死,无数个时刻都好想好想死,在被风子言踩在脚下碾压无力反抗时,在我知道挽风欺骗我时候,在五灵尊死的时候,在你要把我丢入万妖渊时,在顾府一家全被杀害的时候,至今无法忘记那满地的尸体,满眼的血腥,颠覆了我的认知,震碎了我那狭窄的世界,那一瞬间,仿佛灵魂都脱离苦海了,那一刻也抽走了我对这世间仅有的温存。人的生命真是脆弱,顾老曾经跟我说过,他不想活那么久,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死才不那么痛苦,可他没想到,结束来得那么快那么迅猛,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祸害,”
眼眶里渐渐噙满了晶莹剔透的泪花,顺着眼角缓缓滑落,眉目间却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
那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来,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一样,却听得极星子心头一软,千般滋味,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无比痛惜,想把他揉进自己的怀里好好护着,疼着,任何人都不能欺负。
“ 可我也并不想那样,我宁愿死的是我,是我,因为就是我的错,顾老从未向谁提起过含雾露草,唯独我,唯独我出现,打破了他多年来的秘密,我实在对不起他老人家,害了他。”
“我觉得自己就像那车轮下的野草任人踩压,石头缝里的黄连,什么也解释不了,也没人愿意听。”
泪水像断不了的线滚过,那些残忍血腥的画面不断闪过,令他声音突然狰狞痛色了几分。
“我不知为何而活着,彷徨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连乞丐都不如,乞丐还有朋友,有固定住所,可以一起聊天谈心,他们都有笑的时候,每天知道该干什么,有那么一刻,我羡慕着他们。每日每夜,无论何时闭上眼,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我想念您,我想念当归山与您在一起的日子,在那里我每天都睡得安稳,过得开心,可我不敢回君山派,我害怕面对您,面对死去的五灵尊,面对当归山您收的那么多弟子们,我害死师尊您心爱的女人,我至今无法原谅我自己,也从未期盼您能原谅我,我想死,也该死,可死不了,只剩复仇,却不知从何处开始,找谁寻仇,怎么报仇,活着像个笑话,我真不是男人,满脑子都是想死…”
戈欢忍不住闭上眼,面色越来越痛苦,声音透漏出恐惧,悲伤,无力,厌恶。
“ 为了报仇,我成了自己活生生的试验品,吃着世上最毒的药,用着世上最狠的毒,往身上扎了无数把刀子,无数个夜晚痛苦地难以入睡,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能,有时候一躺就数天,半月,久到不想疼痛,饥饿,失血,幻觉,可没有办法,我只有我自己,终还是任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接受延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的钝痛。
“这么做最终的结果就是把自己糟蹋成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生死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不在地狱胜似,在人间却未有一丝温情。只是我没想过我还能再见到您,以这种样子,以这种方式,自己就如同一只丑陋的乌鸦,低微到尘埃里的蝼蚁,多希望您没认出我,哪怕装作不认识我,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他突然嘴角微微上扬,溢出一丝丝笑容,语调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师尊,世上怎么会存在似您这样的人,好像天上不沾人间气息的神明,把我从无尽折磨中一次又一次拉了出来,破庙里,大殿时,断腿时,被人侮,辱时,不论何时,总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袒护我,人生甚苦,可你明目张胆的偏爱就是我致命的救赎,但我是个不合格的徒弟,双手沾满鲜血,甚至思想扭曲,肮脏,宁可错杀一万,不想放过一人,我根本不配成为圣明高洁晚星尊的弟子,”
极星子静静听着,不忍心打断,他从来知道戈欢心里到底有多苦,再没人比他了解,从最底端,一步一步走来,没有一步是轻松的,是不带刺的,面上不动春风,脚底已千疮百孔,踩得是血流成河。
天真无邪单纯早已泯灭,可谁又愿意成为这幅样子,都怪自己当时没有仔细想想,戈欢怎么可能联手圣灵妖去杀自己。
想杀他,戈欢有千千万万个机会,因为自己从未对他这弟子设防过。
此时,极星子心似在滴血,每一根发丝都揪着生疼,呼吸渐渐不稳,手掌撑着地不让自己倒下。
换做自己,绝望之境不一样求死吗,可能不如戈欢坚强,勇敢,一人策划,就引得整个修仙界,江湖为之动荡。
除了戈欢,没有人更配成为他的弟子。
“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死了,我想好好活着,为了您。”
听到这,极星子蓦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没有白费,他激动得眼角发红,悄然无息地落了泪,就仿佛把已经走到悬崖尖上的,躺在地狱无望的人拉了回来,满满的幸福感瞬间填满他整个心间。
戈欢忽然睁眼转头凝望极星子,双眸明亮如星,藏不住的温柔万千,春风并酒的甜味儿。
他一字一句,缓缓吐出:“ 我喜欢你,极星子。”
这猝不及防的几个字将极星子彻底怔住,眼角泪珠凝固,心跳错漏,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怎么会有人听错自己的名字呢,还是在如此宁静无声的夜晚。
他颤抖地回了句:“戈,戈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恋慕你,心悦你,喜欢你,醉心于你,统统是你,极星子,晚星尊,师尊。”
第42章 永入歧途
戈欢眸色清澈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 平静,坚定,浓浓深情。
不像是梦游, 更不像发烧说胡话,确确实实在跟自己说话。
他此刻说不清, 理不清脑海中的万种思绪。
他可以接受戈欢喜欢男的,这没什么, 世上爱情只有一种取向, 便是心之所向,同性也罢,只要戈欢喜欢就好,只要他开心自己都无条件支持。
可戈欢刚刚都说了些什么,点名道姓的告诉他喜欢自己。
极星子觉得是自己的错, 没有正确教导好戈欢这方面,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是爱是喜欢,只是自己对他好, 他太苦,错把温柔当成爱。
他轻拂过戈欢的发梢, 理顺与泪沾在一起的发丝,擦拭着, 用长辈的语气叹道: “戈欢,你还小,我会慢慢引导你的,别说胡话, ”
戈欢眨了下眼,想回话,突然眉头紧皱, 面色痛苦,手掩嘴作呕吐之状,整个身子侧起。
“戈欢,”极星子扶住,拍拍他脊背,替他顺顺气,知道应该是灵虫治疗好快出来了,只是反应没这么激烈,以前每次都挺温和的。
“呕——” 一条软溜溜的虫子吐了出来,戈欢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慌乱,猛烈地推开极星子,惊呼一句“师尊!”
蓦然双眼无神空洞,昏厥了过去。
极星子放好戈欢,捉住这灵虫:“你怎么把人弄晕过去了,你干什么了?”
灵虫洋洋得意摆摆头,小嘴咧开一笑,眼睛咕噜咕噜像个机灵鬼疯狂打转。
“不会是你刚刚控制住了戈欢的心智!”
这条灵虫不是普通的虫,是万灵王,是五灵尊养得最为厉害顶尖的一只,不仅可以拥有治疗术,还囊括其他灵虫的法术,比如控制七情六欲的幻虫。
定是这万灵王控制住戈欢的七情六欲,让他释放压抑在心底已久的情绪,才会说那么多平常不会表达出来的话。
男主擅长隐忍,无论经历什么,都藏得很好,今日统统倾诉出来,应该是句句属实。
戈欢今年刚满十八岁,也没接受过好的教育,对爱应该是朦胧,模糊不清的。
自己好歹谈过一次恋爱,经验还是有的,况且还是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怎么也比戈欢强,教育引导没问题的。
一定会引他上正途,不要往同性恋方向发展,不能害了他,他已经够苦了。
“你呀,以后不许胡作非为了!明天戈欢醒来,会记得今天说的这些话吗?”
灵虫点点小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线,发出咯咯的细微声音。
“你还笑,”极星子用手点了点灵虫,心里叹了一口气,明天尴尬的不是自己,而是戈欢。
他余光瞟向戈欢,眉目舒展,面容柔和,呼吸匀称,看来睡得安稳。
多少个日夜睁眼痛苦到天亮,天黑,饥饿,疼痛,失血……
那些话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说者啜泣刺痛,听者何尝不是心如刀割,
每听一句,恨不能也往自己身上扎一刀子,这样是不是可以体会到戈欢所受痛的千万分之一。
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寻戈欢,早一点他就不会遭遇这些血腥变故,不会变成这样冷暖自知,习惯孤独一人舔着千锤百炼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