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晋咸

作者:晋咸  录入:10-05

  “你何罪之有?”景峻细细地打量着陆逊,平静问道:“是毁了百晓独孤剑法还是媚色祸主?亦或者是冒充陆府少主?”
  陆逊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日景承珏莫名其妙大发脾气,其实是在保护他避免被楚皇看破身份,而自己那时因为疏忽大意,并没有明白景玥说“沈舟”不是好人的用意。
  如今说什么都是死路一条,楚皇有成百上千条理由置自己于死地。
  陆逊眼眸微闪,他突然明白了景玥为何多次提出要让自己跟他回安王府。
  普天之下,只有安王府的人楚皇不敢动一分一毫,景玥是真想将自己护在身边,他是真的怕自己死了。
  陆逊微微动了动身子,抬头朝窗外看,不知道景承珏的马车现在走到哪里了......他突然好想跟景玥一起走。
  烛火明灭闪动,厅中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景峻将攥着陆逊手腕的手松开,站起身,“朕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说着,他挥了挥衣袖,两名锦卫上前,他们将跪伏在地上的陆逊架了起来。
  陆逊一怔,尔后不顾一切地剧烈挣扎,结果又被扑上来的四名锦卫摁住,他咬了咬牙,黑沉沉的瞳仁里倒映着恐惧,五指变掌为抓,作势就要朝锦卫头顶抓落。
  “陆公子——”景峻呵道:“朕劝你最好莫要施展任何武功,不然整个陆府都得跟着你遭殃......来人!”
  话音落下,两名宦官从屏风后走出,双手拖着一个人,是琪玉。
  “这是你的贴身小厮么?朕瞧着乖巧伶俐得很,不如跟在朕身边罢。”景峻问道。
  陆逊眼瞳微微颤抖,只瞧见琪玉下身不着寸缕,腿间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他身形剧震,过了半晌才回过神,却已没了挣扎的力气,闭了眼,陆逊渐渐松开紧攥的拳头,“皇恩浩荡......草民感恩戴德......”
  “朕向来喜欢聪明人。”景峻对陆逊放弃抵抗的行为很满意,语气轻快了不少,他道:“做朕的耳目,易弁而钗嫁入安王府,监视安王的一举一动,拿回山河令,最后,与朕里应外合清剿安王府所有势力。”
  陆逊沉默,瞳仁涣散,就像是浮在黑沼泽上的浓雾,一片死气,良久,他点了点头,轻舔干涩的薄唇,说道:“臣......定万死不辞。”
  “好!很好!”景峻朗笑。
  他拍了两下手,从外头进来两位监锦司的人,手上端着一红锦缎铺垫着的木盘,陆逊抬眸瞥了眼盘中的东西,瞳孔骤缩,他猛地挣扎一下看向景峻。
  景峻淡淡地瞥了陆逊一眼,“你不用怕。”
  锦卫伸手迅速点了陆逊的穴道,尔后退到旁边。
  一名监锦司的人挽起宽袖,在一旁的盛水铜盆中净了手,细长的手指便伸进木盘中,他拈起一根三寸长的黑针,搁在灯下瞧了瞧,这才走至陆逊面前。
  陆逊被点了哑穴发不出声音,他不住吸气,想要往后躲。
  那名太监扯了一个凉飕飕的笑,他道:“陆公子,不疼的。”说罢,他眼中寒光一闪,挥手撕开陆逊左肩的衣衫,手起针落,直直插入肩胛中,尔后用力连拍三下,这才收了手。
  细小的血珠从陆逊雪白的肩膀涌出,像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在屋中甚是刺眼,仿佛将烛光都收在了里头一般。
  陆逊哆嗦着咬住薄唇,他脸色异常惨白,从喉间发出一缕气音。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景峻微微一愣,适才陆逊的咬唇的动作很像一个人,一个他寻找了七年的人。
  那人的名字中也有一个“逊”字,笑起来很温暖,在雪地里抱着自己折纸鹤,当时有一树红梅开得正盛,幽香铺满了整个皇宫院子。
  太监甩了甩手,转身又去木盘中拿黑针,直到将木盘中搁着的针尽数插入陆逊体内,他这才拱手朝景峻行礼,“圣上,附骨针已经尽数放进去了。”
  景峻猛然回神,他抬手轻揉眉心,点了点头。
  眼前人怎么可能是他要找的那位?他记得那个人身上穿着很奇怪的衣服,说得话也奇奇怪怪。
  几不可闻叹口气,景峻将手伸出,站在一旁的监锦司太监立刻会意,他走上前,将一枚小白瓷瓶儿搁到景峻手中,景峻攥住,走到了陆逊面前。
  “六枚附骨针毒性会依次发作,每根针发作的期限是两个月,一年之后你才会毒发身亡......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死。”
  景峻道:“每两个月你带着从安王府探到的情报来皇宫找朕,朕会命人为你拔除其中一根附骨针。”
  “若是你没有探到教朕满意的情报,朕也不会让你太痛苦。这瓶阿芙蓉可缓解附骨针带来的痛苦,毒性发作时,你可服用几粒。”景峻将手中的白瓷瓶拿到陆逊的面前,“陆爱卿,收下罢。”
  锦卫解了陆逊的穴道,陆逊喘了几口气,他静默半刻,尔后颤抖着双手接过,虚力握在掌心。
  白瓷瓶的冷意顺着指尖,一丝一缕地钻到了心底。
  景峻微微一笑,他没再管陆逊死活,转身便朝厅外走,满屋子的侍卫宦官匆忙跟上,留了一地狼藉。
  陆逊靠着柱子缓缓跪坐在地上,他半垂着头,将整个身子埋在阴暗中,浓睫遮着死气沉沉的眸子,就那么坐了半晌。
  “公子......”琪玉爬到陆逊面前,哭着扑到他的怀里,汲取陆逊仅剩的一点温暖。
  陆逊抬手缓缓抚上琪玉的后背,轻拍几下,声音沙哑道:“无事......路总要往前走,好在性命没丢。”
  琪玉仍耸着肩膀不住抽泣,陆逊仰靠着柱子,眸光涣散,只定定地瞧着窗外渐渐暗沉下的夜色。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尽,马车辚辚地驶出了城门,景玥又掀起车帘朝后深深地望了一眼,似乎又瞧见了陆逊朝自己扯着嘴角浅笑,片刻后,他放下帘子,马车朝着长安飞驰而去。


第39章
  景玥出平江北上,一路急行,五日便行至太湖边上的临安城。
  临安知府与一众大小官员在城内夹道恭迎,烫金的花笺几经辗转送到马车内,景玥接过翻开扫了一眼,是为他接风洗尘的请帖。
  酒宴设在松云阁,东临太湖,景色甚是怡人。席间觥筹交错,众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
  “快给王爷将酒满上!”临安知府满面红光,不住吩咐在一旁伺候的美人为景玥添酒。
  临安的美人是出了名的软语温顺,身子柔若无骨,只朱唇微张,轻轻嘤咛一声,便能教人酥软了半边身子。
  景玥的左右两旁各依偎着一名临安美人,腿边还跪坐着几位肤如凝脂的小倌。
  香风熏人醉,媚语勾人心,纸醉金迷,销金窟安乐所,只教人将临安作长安,忘了心头一片明月。
  “王爷~要不要奴家喂你喝酒?”美人儿贴心,一双柔荑在景玥胸膛来回揉蹭,娇滴滴的声儿一转再转。
  “对对对,敬皮杯!这酒敬皮杯才好喝!”临安知府笑着拍了拍桌子,他伸手揽过一美人细腰,拽进怀中,顺手端起桌上酒盏,仰头喝了一大口,尔后将嘴压到了美人儿朱唇上。
  一时间唇舌的啧啧声和美人儿的娇笑声在席间漫延开来。
  有小倌端了酒爵在景玥怀中坐下,白细胳膊搂住他的脖颈作势便要敬皮杯,半道上被景玥抬手挡开。
  “下去。”景玥扫了那小倌一眼,淡声道。
  音调不高,但那小倌却结结实实地抖了一下,手忙脚乱地爬开来,不敢再招惹景玥。
  景玥拂了拂衣襟上的酒渍,起身离席,留下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临安知府和一众官员。
  出了令人窒息的屋子,夜风从湖面吹来,景玥长舒一口气。
  这种酒宴他不知参加了多少,无非是美酒佳人作陪,消一丝夜席清寂,享一场年少荒唐。
  可他今夜就是没来由地烦闷,胸口郁结着一口气,瞧见那些小倌妓.女.便恶心。
  丧魂落魄地回到房中,景玥没掌灯,褪了衣衫便要往床榻上去,却被一抹熟悉的声音拽得止了步子,“王爷今夜玩得可好?”
  溶溶月色下,那人倚在床榻边浅笑,眉梢眼角都是他心心所念的模样。
  心脏猛地揪起,景玥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什么都没说,快步上前将心中明月抱紧在怀中,烦闷的心终得宁静,随之而来的炽热情愫便如热浪般将他包围。
  “景......景承珏你慢些。”陆逊不住吸气,他哆嗦着抱住景玥,细白的牙齿咬上景玥的肩膀。
  令人几欲窒息死去的情.爱过后,景玥揽着陆逊偏头轻吻,唇角带着餍足的笑意。
  陆逊半阖着眸子,他蜷起身子靠在景玥宽厚温热的怀中,尔后伸手搭上景玥另一边的肩膀,这是一个极度依靠的姿态,也是陆逊这两辈子第一次这么做。
  过了会儿,他哑着声音问:“你之前说带我回安王府的话还作不作数?”
  闻言,景玥微微一愣,借着月光垂眼去看陆逊。
  怀里人乌发如云堆在枕边,眉尖微微蹙起,削瘦秀立的鼻尖聚了一滴汗珠,浓睫纤长卷翘,薄唇轻启,微微吐息,仍是熟悉的那副面孔,就是肌肤比之前更苍白了些。
  “作数,怎会不作数?”景玥笑了笑,眼底的宠溺荡漾开来。
  那么冰雪聪明的一个小妖精,他每时每刻都想揣在怀里好好疼,怎奈陆逊不愿,他又不想勉强陆逊,只能狠心割舍作罢。如今听到陆逊这么问,自是满心欢喜,景玥连连吻陆逊薄唇,“本王将你八抬大轿抬回安王府。”
  陆逊闷笑,他睁了一只眼眸去看景玥,“易弁而钗身下承欢已经够丢人的了,再教你用八抬大轿好好羞辱我一番,我怎么这么贱......”
  “啧,乱说什么呢。”景玥皱眉,面色有些不悦。
  他伸手摁在陆逊的薄唇,指腹传来一片刺骨的冰凉,景玥眼皮一跳,将人搂紧了些,忙问:“身子怎地这么冷?”适才两人颠鸾倒凤,他没怎么留意,如今情.潮退去,景玥这才感受到怀里人的体温的不正常。
  “没什么,我从小便体寒,汤药吃了一大堆也不见好。”陆逊面色很淡,他又往景玥怀中蹭了蹭,“你真暖和。”
  “再暖和也捂不热你那石头做的心。”景玥伸手点了点陆逊鼻尖,轻声道。
  “这不是来追你了么?”陆逊冷哼一声,“我千里送身子给你折腾,你还想怎样?”
  “好好好,你怎么都好。”景玥伸手作投降状,他神色甚是愉悦,眉梢眼角都堆着笑,“累么?我搂着你睡觉。”
  说完,他抬手扯过丢在一旁的绣被,将两人盖住。
  夜色暗沉,屋里的麝香味还未消尽,陆逊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眸,他静静地看着景玥,眼瞳收缩颤抖,面沉如水。
  世人都说安王乃当朝一大毒瘤,“挟天子令诸侯”,乾纲独断,卖官鬻爵,罪行罄竹难书,更奸恶的是,安王培植王府势力,意图谋逆,楚皇也对这位亲力辅佐自己登基皇叔避如蛇蝎,恨不得颁下一道凌迟处死的圣旨。
  所有人都想杀了景玥。
  陆逊抿唇,就连他自己,如今也要绞尽脑汁地去搜寻景玥谋逆的证据。
  可是他要到哪里去寻?景承珏根本就不可能反,也不会反,那么他要到哪里去找这些根本不存在的谋反证据?
  原书中安王景玥从头到尾所做的每一件事,与陆府联姻,截杀努尔术和兵部侍郎孟潇,乃至最后中秋设宴和临阵倒戈,都是为了巩固自己侄儿的江山,都是为了教楚皇在皇位上坐得安稳些。
  这些景玥从来不会说,楚皇也从来都不会明白,他只会一点一点地让景玥寒心,最后被迫“清君侧”起兵造反。
  原主死在了安王被迫“清君侧”的前夕,他以为自己替楚皇做耳目乃为国为民,遂一次又一次地将安王的计划打乱。最后,内奸一事败露,安王的耐心也用完了,楚皇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原主身上,寻了个媚色祸国的理由将原主活活烧死。
  陆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再三拒绝景玥不嫁到安王府,就是为了避开后边的剧情,可世事难料,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书的剧情,还给自己弄了一身的毒。
  身旁的景玥不知梦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只瞧他展了眉眼,唇角带笑。
  “白长了一副俊模样,怎地人便那么花心呢?”陆逊盯着景玥,他抿了抿唇,将一枚匕首缓缓收进袖中,尔后伸出冰凉的指尖轻抚景玥的脸颊,轻声道:“你今夜要是真带了那些倌儿.妓.儿回屋,我的心你便捂不热了。”
  翻身贴墙躺着,陆逊将绣被往上拉了拉,“可是原书作者说你我下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翌日,辰时刚过,张桓便收拾好了行李,他将马车拉到客栈门口,垂手立在一旁候着自家王爷。
  陆逊和景玥一前一后出了客栈,张桓傻了眼,呆愣在原地,陆公子怎么来了?
  景玥伸手去揽陆逊的腰,结果被陆逊皱着眉拍开,“干什么?”他也不恼,换了只手重新将陆逊扯进怀中,埋首在那人脖颈间轻轻嗅了嗅,笑道:“好香,你熏了什么香?”
  “这么热的天熏什么香?”陆逊转头看向景玥,甚是愠怒地瞪了他一眼,“丢开手,热得很。”
  景玥道:“真的香,不信你自己闻闻。”说着便攥住陆逊的手腕往唇边送。
  陆逊挣扎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遂冷笑道:“王爷是将我当成你那些艳妇妖僮了么?身上熏香好教你多疼我些。”
  “啧,本王迟早要将你这口牙打掉,总咬人。”景玥失笑,抬手去捏陆逊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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