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任务,不把他们当游戏NPC,就当做普普通通的人来说,白媛媛是蛮可爱的。
白颂看着白媛媛抓耳挠腮的表情,抑制不住地想笑:“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白媛媛吐吐舌头,小心翼翼问道:“妈妈,你是不是要出差很长一段时间呀?”
“嗯?”白颂摘掉围裙,在首位坐下来,“怎么这么问?”
白媛媛看着桌上虽不丰盛但到底是白颂亲自准备的早饭,耷拉着眼皮:“妈妈这两天对我们好好哦,不是要出去很久才回来吗?”她的眼睫毛轻轻颤抖,脆弱的好像一碰就掉似的,虽然看不清楚表情,但白颂能想象得到她眼底患得患失的烦扰和担忧。
白颂只觉得一阵心酸,她既然已经选择做了这两个孩子的妈妈,就已经对她们的人生负责,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任务,对她们,这可是一生。
让一个渴望关爱的孩子在没有爱的环境里长大,白颂感觉到了浓浓的愧疚之情。
她不应该这么自私的。
尤其是在她感受到了自己也是被需要的之后,内心更是泛滥起了丰富的情感,满满的母爱急需宣泄,否则就要发洪水溢出来了。
“没有,妈妈只是觉得平时工作太忙了,忽略你们两个小宝贝了,所以这段时间工作少一些,就多陪陪你们!”白颂摸了摸白媛媛的头发,“怎么,宝贝,妈妈在不开心吗?”
“开心,太开心了!”白媛媛生怕自己回答的慢一些,白颂以后就不说多陪她们的事了,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开心就好,快点吃吧。”白颂瞄了一眼楼上,看着白飒房间的方向,“你姐姐怎么还没下来?”
“不知道呀,她每天都起好早的,不会是今天睡过了吧。”白媛媛赶忙放下手里的筷子,蹭了蹭唇角喝牛奶染上的胡须,“我去看看。”
“好。”白颂抬头就对上楼梯拐弯处白飒一张阴沉的脸和极其阴鸷的眼神,心脏陡然跳快了一拍,筷子都差点摔在地上。
白颂吞了口唾沫,不着痕迹掩饰住自己一瞬间的心悸,低着头,随口问道:“怎么才下来,快点吃饭吧,吃完了妈妈送你和妹妹去学校。”
昨晚白飒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思绪很乱,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一觉醒来都快七点半了。平时六点四十五她就起床了,如果七点十分还没出房门的话,妈妈一定会过来敲门的,可现在,七点半她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妈妈却跟妹妹在楼下相亲相爱地吃早点。
那自己算什么?!
不算是一家人吗?
白飒愤恨地盯着白颂和白媛媛,一手拎著书包,一手挎着校服,明显心里憋了一口气。
白颂知道她在发什么疯,但不想惯着她霸道的占有欲,低着头不去看。
倒是白媛媛,毫无防备地说道:“姐,你昨晚睡得不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可怕?”
睡得不好那是差的可怕,可你姐这是黑的可怕。
你姐不是睡不好,你姐只是精神不好,不用理她。
白颂在内心吐槽,但抬头对上白飒执着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当下有些心不忍,
“小飒?”白颂见她面色不对劲,终究还是没忍住,垫了一个台阶给她,“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溏心蛋,快过来吃。”
白飒定定看着她,突然抓著书包背带,埋头就跑了出去。
白颂:“?”
白媛媛蹭的站起来,着急地说道:“妈,我去看看姐姐……”
“不用。”白颂淡定地坐下,示意白媛媛也坐下吃饭,“那么大人了,身上也不是没钱,饿不死。”
“可是姐姐……”白媛媛还是很担心,毕竟姐姐从昨天晚上剧一直在闹别扭,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不免有些心虚。
但她年纪也还小,有些时候也想让妈妈多多疼爱自己,和妈妈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
接下来的饭,白媛媛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白颂见她碗里没少多少东西,叹了口气,用微波炉热了几个昨天特意打包的小猪包,装在饭盒里递给白媛媛:“跟姐姐一起吃。”
白媛媛正在担心昨晚姐姐吃的少,今早姐姐又没吃,肯定挨不到中午,没想到妈妈竟然都想好了,立刻笑的都眯起了眼睛:“谢谢妈妈。”
“傻孩子。”白颂慈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眉目温柔,“说什么谢谢,是妈妈以前做的不好,以后妈妈会好好改正的,只希望你跟姐姐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白媛媛笑的一脸幸福,将小猪佩奇的饭盒抱在怀里。
白颂将碗筷都放在洗碗机里,换了身衣服,叫已经穿好校服,背著书包乖巧等在客厅的白媛媛:“走了宝贝,妈妈送你上学去。”
走出门就看到白飒小痞子似的蹲在门口的一块景观石上,瞧见白颂拉着白媛媛的手,言笑晏晏走出来,眼底的嫉妒和愤恨犹如潮水般涌出来。
这样的眼神白颂见得多了,都已经免疫了。
但白媛媛还是第一次见到表情这么可怕的姐姐,吓得打了个哆嗦藏在白颂的身后。
白颂拍了拍白媛媛的肩膀安抚她:“去车上等妈妈,妈妈跟姐姐说两句话、”
“好。”白媛媛也想跟姐姐道歉,但对上姐姐让人全身打冷战的眼神,她头都不敢抬,闷头就往里跑,彭地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小小年纪,眼底却一片乌青,眼白到处都布满了红血丝,宛若病入膏肓的苟延残喘病人的白飒,白颂感慨,不过是一晚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有时候她是真的觉得对方可怜,满脸叹息,走过去小声问道:“你怎么了?在学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白飒怒瞪着她,愤怒中夹杂着委屈,突然撇开脸:“没有!”
一副熊孩子样,白颂都不想理她,但也不想放过如此好的教育机会,语重心长说道:“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告诉妈妈,妈妈才能帮你解决呀。”
白飒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嘴角一咧,露出示弱的表情,一脑袋扎在白颂的怀里,拖着哭腔道:“妈妈,你不爱我了吗?妈妈只喜欢白媛媛了吗?是我不乖了吗?”
她声音凄楚,听的白颂心尖颤抖,心里发苦。
白飒和白媛媛都是懂事之后才收养的,她们都知道和自己压根没有血缘关系,甚至因为白颂根本不具备收养资格,连个官方承认的合格材料都没有。
这两个能跟着白颂注,叫白颂妈妈,完全是白颂用钱砸出来的。
白颂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一丢丢的共情能力,稍微能体会白飒心中的自卑感和不安全感,主动伸手抱了抱白飒,轻声安抚道:“小飒,妈妈爱你,跟爱媛媛是一样多的……”
话还没说完,白颂被猛地推开,她愕然地看向气势凶狠瞪着自己的白飒,一脸茫然。
白飒哼哧哼哧大喘着气,气的随时都有可能翻白眼厥过去似的,大声吼道:“我不要,我要妈妈只爱你,只爱我一个人!”
“……”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占有欲都是那么强,白颂瞬间就失去了耐心,她又想起了因为方茹死去的何玫,经常被白飒挤兑的白媛媛,当即就有些暴躁,“胡说什么呢!妈妈是你们两个人的妈妈,怎么能只爱你们其中一个?”
“你又不是我们的亲妈!法律上我们根本没有关系!”白飒口不择言,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底闪过后悔,但当她看到白颂眼底震惊又憎恶的眼神,心尖就像是被针扎一般,刺疼无比,已经到嘴边的道歉立刻咽了回去,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白颂,又是猛地一推,拽著书包掠过白颂跑开了。
白颂穿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被她推得一个踉跄摔坐在了石头上。
“妈妈,没事吧?”快迟到了,白媛媛是来催妈妈和姐姐的,没想到正好看到两人闹别扭,还没来得及劝,就看见姐姐怒气冲冲把妈妈推倒在地上,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扶。
白颂脚踝有些疼,大概是扭到了。
白媛媛太矮了,根本扶不起来她,她就直接坐在石头上没起来,摸了摸白媛媛的脸颊:“妈没事,不过带会让秘书阿姨送你去上学。”
“妈,我今天请假吧。”看着她瞬间红肿起来的脚腕,白媛媛着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半蹲在白颂的面前,想伸手去摸,又怕弄疼对方,完全不敢碰。
白颂失笑:“傻孩子,没那么严重,不过是崴脚而已,怎么,翘课还上瘾了?”
白颂是故意调侃她,白媛媛也知道,她吹着鼻涕泡哀怨地看向白颂。
126、收养了两个孩子
白颂笑的更大声了, 在随身包包里摸出来纸巾让她醒醒鼻子:“好了,别担心,待会会有司机过来接妈妈的。”
“好。”白媛媛依旧不情愿,但她没法违抗白颂, 只好转头走向小区门口去等白颂的秘书, 转头的瞬间忽然愣住了。
白颂眼底闪过一抹迷惑,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白飒满脸是泪地看着这边。
双眼泪雾朦胧, 但白颂一眼就认出了那凄惨哀戚的眼神代表了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被抛弃,被背叛生出的绝望和愤怒。
每个世界都这么一根筋思想,白颂真的烦了腻了躁了。
她现在不想感化白飒, 只想尽快将白飒抚养成人,然后顺理成章将她扔出去。
系统说已经在全力钻研系统漏洞, 试图对接公司将她送回现实世界了,她不要靠洗白或者任何跟任务对象有关的数值就能回去, 所以白颂甚至都不想跟她做面子了。
直接撇开了视线。
这样的白飒根本不值得同情, 即便只有十五岁, 但她的偏执却已经根深蒂固数千年了,没救了。
白媛媛怯怯糯糯地靠过去,仰着脑袋跟白飒说话。
但白飒根本没搭理她,视线一直落在白颂的身上,丝毫没转移开。
白颂微微蹙眉, 正准备把白媛媛叫回来的时候。
白媛媛献宝似的打开饭盒, 微微倾斜,露出里面憨态可掬的小猪包,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张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白飒忽然抬手,一把搭在饭盒上。
白媛媛猝不及防,再加上饭盒还有点沉,一下子没拿住。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奶黄色和粉色的小猪包滴溜溜全都滚了出来,落了一地。
白媛媛被吓到了,眼眶含着一泡眼泪,错愕地盯着白飒。
白飒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她抬起脚使劲在鼓囔囔的小猪包上狠狠踩了好几脚,每一个包子都被她踩得干瘪,甚至还有几个直接露馅了。
不禁脏兮兮的,甚至还有些恶心。
白媛媛鼻尖动了动,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
她边哭边吸着鼻子,蹲下.身想把地上没被迫害的包子捡起来。
白颂早就站起来了,她一瘸一拐地挪到白媛媛的边上,伸手将人拉了起来,两只手蹭掉白媛媛脸上的清泪,柔声安抚道:“没事的,这都是买的,你要是喜欢吃妈妈再给你买,你要是不嫌弃妈妈还能给你做,不要伤心啦。”
一听到以后还会有,虽然还是很遗憾,但白媛媛脸上表情明显轻快了不少。
但她转身的早,没看到白颂当时就收起来笑脸之后的可怕表情,也没看到白颂缓缓眯起眼时眼底闪过的锐利的光。
为了安抚白媛媛,白颂打算和她先一起坐车去学校,再让秘书开车送自己去医院。
白媛媛搀扶着白颂去门口,两人都没注意到本应该已经跑走的白飒,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手扒着树,指甲几乎将一整块树皮都抠下来。
她是真的恨。
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分开两人,恨不得现在就给白媛媛套个麻袋狠狠打一顿。
但她不能,她还小。
没法反抗白颂,也没法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白飒看着两人说说笑笑渐渐远去的背影,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双拳紧攥,指甲几乎抠进手心里,汗液浸湿了伤口,钻心的疼。
但白飒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只一双愤怒的眼眸紧紧盯着白颂,直到看见白颂打开车门,非常贴心地一只手护在白媛媛的脑袋上的姿势,瞳孔又是一阵剧烈地震,她死死咬着牙,不知不觉间唇间蔓延开了腥甜的味道。
白飒舔了舔凹陷下去的月牙,抿了抿唇,跑去了和学校完全相反的方向。
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
好几天都没看见白飒了,白颂也没问。
表面上十五岁,内里都不知道几百几千岁的人了,性格那么恶劣,就算丢了也吃不了亏。
主要还是白颂不愿意搭理她,觉得她不在面前还挺好,省的自己矛盾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