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国手[穿越重生]——BY:飞杀

作者:飞杀  录入:10-07

  慕远为此事思索了许久,最终却是决定用这样的方式。
  首先对方并未直明心意,贸然的拒绝便显得尴尬而无礼。揣测毕竟只是揣测, 即便有种种迹象表明这份揣测并非无的放矢,但是万一只是个误会, 自己丢脸也就罢了, 只怕伤了姑娘的自尊。倘若这份心意为真, 只要对方一日没有明着说,便一日不能明着拒绝, 同样也是为了维护姑娘的尊严。何况, 对方既然不愿直言,自然有其不愿直言的理由,何必撕破那层窗纸,让彼此都难堪。
  慕远也曾想过,是否可以像那些小说话本里写的,认作异姓兄妹。仔细想想,依然不妥。两人因棋相识,以棋论交,于围棋上,他们相谈甚欢,无所不言;在生活中,他们却没有那么亲近,始终保持着一种礼貌的距离。从朋友到亲人的转变,并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何况,所谓义兄义妹,在故事里终成连理的也不在少数。若是对方心思多敏一些,本意的拒绝被理解成了更进一步的亲近, 岂非本末倒置。
  慕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按上师徒的名分。原本二人的交集便源自于棋,慕远也自认为在围棋上的造诣自己足以为其师,若日后再擢升首席棋待诏,荣获“大国手”之名,作为入室弟子的绿漪,想来也能多一些便利。这个时代的伦理纲常,虽未到最严苛的地步,却也不是形同虚设,有了师徒之名,基本上就再无其他的可能。
  慕远无意因为对方的这份情意而断绝了彼此的关系,他自来便欣赏绿漪的坚毅,也怜惜她的遭遇,若是可以,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提供一些帮助,之前的相处,也一直十分舒适。但他在察觉了这份情意之后,更无法当作不知道一般地放任,尤其在对方已经知道他明了的情况下。他既不能再承他人一丝一毫的情意,就绝不能再给哪怕一丁点的希望。
  绿漪闻言一怔,很快便泪悬于睫,泫然欲泣。
  绿漪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早在范世暄一脸歉意地告诉她,先生可能已经明白她的心思之时,便隐隐有了预感。
  要爱上慕远这样的人,其实一点儿也不难。也许早在白玉楼那一局由生而死,由死向生的棋后,自己便动了些心思,所以才会有了之后以学棋为名强求的相处。又于那一日一日的相处中,在对方的温柔尊重里,愈来愈沉溺。
  绿漪从未觉得,自己这样身份的人,就不配得到爱。她虽然身处下贱,她的心却从未低贱过。她一直希望能够热烈地活着,也曾想过,若有朝一日爱上某个人,便要热烈地去爱,哪怕飞蛾扑火。她不管彼此的身份,地位,一切的一切,她只要那个人,她敢!
  然而,真的动了心,她才知道,过往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爱之,使人怯!
  先生的眼里,心里,似乎只有围棋。他待所有人都一样的坦诚、宽厚,并不因为对方的性别、身世、身份,而有所区别。在起初,这是让绿漪敬服、安心的地方。然而在心思渐渐明朗之后,这又成了让她辗转、徘徊、忐忑的源头。她无从判断先生是否也能对一个人有意,他是否会待一个人特别。
  大概只是因为,绿漪从未有过机会,看到慕远与纪谨的相处。否则,以她的敏锐,早就能发现慕远的心意,甚至能比他自己意识到的还要早。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纠结与反侧。
  然而绿漪不知。待到情根深种,木已成林,便连退路都没给自己留下一条。
  一开始,若绿漪还抱着那么万分之一的期望,或者先生会接受自己的情意,从此便山长水远,天高海阔,随君去。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那期望便一点一点地碎成沙,消散在风中。若先生当真有意,又怎忍心让她在期待中受尽煎熬。大概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吧。这也是绿漪始终小心翼翼地不敢说破自己心思的原因。
  昨日听到范世暄的传信,绿漪又是一夜难眠。她甚至曾经想过,若先生拒绝的方式,是提出与自己结为异姓兄妹,自己当不当接受。却不料,先生比她以为的还要决绝,竟是一点儿念想也不愿留给她。
  所有曾经做过的心理建设都在瞬间崩塌。原来,不论做过多少的准备,在最终来临的那一刻,都将被击溃。到了这一刻,绿漪反而更深刻地了解到,自己对先生的情意,并不会因为先生的拒绝而有丝毫的退却。
  绿漪含着泪,郑重地摇了摇头,声带哽咽:“请原谅我,先生。即便绿漪心里早就已经把先生当作了我的老师,我却并不愿意与先生有真正师徒上的名分。”
  是的,绿漪早已在心中认了慕远为师,她只唤他一人为“先生”,连姓都不带。但是,只在心中承认,与在现实中定下名分,却大有不同。即便他不能接受她的情意,她也想保留爱慕他的权力,她不想连独自恋慕的资格都没有。
  羽睫终于还是无法承受心碎的重量,那滴泪珠在眼眶翻滚了许久,终于还是跌了出来,顺着芙蓉面靥缓缓滑落。
  绿漪泪中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绿漪已经明白先生的意思,绝不是想叫先生为难。先生有拒绝的权力,也请求先生让绿漪有自己的坚持。绿漪会将它放在心中,绝不让它对先生造成影响。”
  慕远有些微的慌张,他不懂该如何安慰一个伤心的女子,尤其这份伤心还是因为他。慕远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已表明他的态度,却没有办法说出“请不要再喜欢我”这样的话。说到底,这是对方的自由,即便这份情意是对他,他也没有剥夺的权力。
  绿漪终究还是有些不甘,想要求一个明白,于是鼓起勇气,含笑带泪:“先生是否只是眼下心里无人?绿漪愿意等待,是否还会有机会?”
  慕远却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心里,已有了中意之人。”
  绿漪掩面而泣:“先生当真是连一点儿希望也不留给我呢。”
  倘若只是眼下心里无她,只要也没有别人,她可以等,无论多久,她都心甘情愿。但是一句“有了中意之人”便断绝了她最后的念想。别人或许不介意左拥右抱,甚至会因为得到她这个京师最有名的女子的爱慕而沾沾自喜。然而她的先生,必然是只求“一人相守”,绝无三心二意的可能。而这,也恰恰是她爱慕他的缘由之一。
  姑娘在他眼前哭得这般伤心,慕远心里也莫名觉得伤感,然而他却无可奈何。这世间,最没有道理可言的,便是“情”之一字。并不是你付出多少,便能收获多少;也不是越努力,就能越幸运!所以,倘若能得一个两情相悦,你喜欢的人,也恰巧喜欢你,那是多么幸运,需要感谢上苍垂怜的事。
  慕远不由又想到了纪谨,想到他也曾怀着满腔的情意,默默地看着自己,不言不语。倘若自己没有察觉,或者倘若自己最终也没有接受,他会不会,也这般伤心?只要这么想一想,慕远便觉得心痛得难以自抑。幸好,幸好自己心里也有他,他不必承受那样的绝望。只是,慕远未曾去想的却是,当他仅仅因为设想一个人会伤心,便心疼到这般模样,是否早已是另一种情根深种!
  只是眼下,他必须得硬起心肠,一再拒绝。不给一丁点希望,是他最后能做到的温柔。
  良久,绿漪好容易缓和了情绪,抬起头来,停止了哭泣。
  慕远体贴地转过身去,让姑娘整理好仪容。
  前几天又落了雪,今日气温小有回暖,亭里也早就烧了火盆,并不觉得冷。
  院子里除了两株红梅,百花皆落。据墨砚说,王爷当年之所以会买下这座别院,便是因为院中的这两株红梅。那时前信王与王妃离世不久,王爷睹物伤人,不敢再去王府中的那片梅林,却在无意中见到这两株伸出墙角的红梅时,驻足了许久,过后便把这院子买了下来。
  慕远想到上一回匆匆见面时,纪谨曾说,第四轮棋赛取胜之后,他便要来庆贺。如今已经过去两日了,他若再不来,自己便要去寻他了。
  王府好大,上一回进去时只顾跟着纪谨,连路也未看清。若是自己再去,没有纪谨领着,可会迷了路?
  前几日的雪有些大,院了这两株红梅被压折了不少,王府的那片梅林更大,是否受损更多?有没有着人修理?看到满地落红,他可会难过?
  不知不觉,越想越远,思绪恨不得越过这重重墙舍,落到那人所在的地方。
  原来,竟这般思念了么?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唤:“先生……”
  慕远转回身,绿漪已经整理清楚了,除了眼睛还有些红肿,看不出来曾经失态过。
  绿漪勉强一笑:“绿漪失仪,让先生见笑了。”
  慕远微微摇摇头,表示没有。
  绿漪又道:“先生,绿漪日后还能像从前那般,来向先生请教棋艺么?”眼里有着怕被拒绝的忐忑。
  慕远沉吟半晌,缓声道:“若姑娘心中无有芥蒂,自然是可以的。”
  这样的请求怎能拒绝呢?慕远今日原就不是为了断绝联系才约了这一次会面。
  绿漪露出今日第一个真切的笑意:“多谢先生。”
  离开的时候,绿漪觉得脚下有千斤重。她心里十分明白,今日踏出这道院门,若日后她还想见先生,还想与先生谈棋论道,她就必须收敛自己所有的心思。至少在先生面前,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表露,哪怕彼此心知肚明,她还没有真正放下。
  踯躅良久,绿漪犹豫了再犹豫,蓦然回首。身后两株红梅做景,先生目送她的身影竟有些模糊起来,绿漪知道,那是水雾朦胧了她的双眼。
  绿漪猛地回身,急奔两步,扑向那道身影,双手紧搂腰身,泪洒衣襟。
  慕远大吃一惊,惊慌失措之下,不知如何反应是好。
  绿漪哽咽的声音从胸口处压抑地传来:“先生,别推开我。最后一次,唯一的一次。绿漪以后绝不会再失态,可是今日,今日,请容许我……”
  慕远双手僵硬地张开,最后终于既没有扶住对方的肩将其推开,也没有轻抚对方的背以示安慰,只是这么僵硬着。
  茫然中,仿佛看到有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院门前一闪而过。
  慕远心里一揪,猛然有了不好的联想。
  是不是他?他都看到了什么?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误会?
  慕远想要立刻冲过去,确认自己的猜想,脚步急急忙忙往前一步,却被紧紧扯住了衣襟。
  转瞬之间,白影已经彻底消失了,胸口传来的湿意又让他的心一软,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绿漪终于放手有些狼狈地离去。
  慕远急忙冲到前院,顾不上吩咐虎子送绿漪姑娘离开,见到天元的瞬间张口便问:“方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天元难得看到老师失态的样子,一时有些怔愣,直到慕远又问了一遍,才忙道:“王爷方才来过,可能是看到老师和绿漪姑娘在说话,很快就走了。”
  果然!
  慕远在心里暗道一声,又问:“王爷可有说些什么?”
  天元摇摇头:“没有。”
  “那,他离开时,情绪如何?”慕远又问。
  天元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老师此问何意,仔细想了想,还是道:“就,和平时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慕远松开天元,匆匆往外走去。方走出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回房换了身衣裳,然后继续向外冲去。
  天元急急忙忙在身后追了一路:“老师,你要去哪里,等等我呀。”
  慕远脚步飞快,平时半个多时辰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半,大冬天里直走出了一身汗。
  远远看到那道朱红色的大门时,不由再次加快了脚步。正要拾级而上,却被守门的两个兵士拦了下来,两人手中□□一交叉,厉声喝道:“什么人!肝胆擅闯王府,退回去!”
  慕远心下一凉,满身沸腾的热血都霎时冷静了下来。
  若是今日见不到他,他听不到自己的解释,会不会加深这误会?
  远正胡思乱想着,门里头传来一声“慢着”,随后走出来一个将士,正是那日夜里纪谨领他前来是替他们开门的那位。
  慕远眼神一亮,那将士远远对他行了个礼:“慕爷!”
  随后拿剑鞘挑开拦成叉的两杠□□,对两名兵士道:“这位是慕爷,日后见到不可阻拦。这是王爷的吩咐。”
  “是。”两名兵士抱枪退后了一步,低头行礼。
  慕远几步跨上台阶,进入大门,低声问道:“请问王爷何在?”
  将士道:“王爷此刻应在院中练剑,末将带慕爷前往。”
  慕远一拱手:“有劳了。”
  等到天元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时,慕远早没了身影,他抬头看着匾额上烫金的“信王府”三个大字,愣了又愣,却被拦在门前不得进入。天元不得不在门前巷口徘徊了许久,直到墨砚出来,领他进府,才终于可以歇一歇。头一回进王府的经历,不得不说,还是有些心酸的。
  慕远一路跟着将士往里走,还有闲情想一想,好在这回依然有人领路,不至于在偌大的王府迷了路。
  踏入王府大门的那一刻,慕远的心便平静了下来。也不知为何,越靠近那人,那种急于解释的心情变越淡。他们之间,怎会连这样的信任都没有?
  可是,想见那人的心却更加迫切起来。
  纪谨练剑的地方,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是一个演武场,架子上挂着十八般兵器,训练用的木人,木桩摆放得错落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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