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了。
燕惇说:“这不符合逻辑啊。按照剧情线,你要拿这事黑我,得有一个信息源头。”
“是的,我还没说完。”白丽苏说,“就是岸迟身边的周秘书爆料给我听的。”
相信八成以上的读者们都已经忘记了周秘书是谁了。周秘书就是前文出现过的、被玛丽苏买通了的、在岸迟身边负责帮白丽苏说话的工具人秘书。
燕惇跟白丽苏商量说:“现在,华玳瑁和顾顾都找我,说要帮我。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白丽苏问:“顾顾是谁?”
燕惇说:“新角色。”
“啊,这样啊……”白丽苏想了想,说,“都说要帮你啊?那把他们拉个群好了啊。”
第36章 世界最遥远的相距
拉个群什么的……一听这个提议就不靠谱。
燕惇可不想和这两个法外狂徒接触太多,要说接受帮助的话,他更倾向于接受岸早的帮助。起码,他知道岸早不会害自己。
燕惇挂了白丽苏的电话,准备收拾一下就离开公司去休假。没想到,公司上下都已经从热搜知道了燕惇做商业间谍的事情,大家都对燕惇指指点点,燕惇虽然觉得不舒服,但也当看不见,打算自己快休假了,离开公司就眼不见为净。
然而,路过的周秘书却冷笑说:“燕惇,你要收拾东西滚蛋吗?”
周秘书既然被白丽苏买通了,还主动透露消息给白丽苏好让白丽苏买热搜黑燕惇,那这时候,周秘书特意从总裁办假装路过的样子,跑来怼燕惇,也应该也是白丽苏授意的。
燕惇却感到意外,尤其是对于周秘书那发自内心的敌意、
但为免生事,燕惇忍让地说:“我只是休假。”
“怎么之前都没听说你要休假啊?”周秘书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怎么这么突然?该不会是做了什么错事,被停职了,却拿休假做遮羞布吧?”
周秘书这样嘲讽燕惇,相当不留情面。办公室的其他人都八卦地望向这边,想看看这一场热闹。
燕惇自然不会承认,便说:“周秘书,东西可以乱吃,说话不能乱讲。什么停职?如果我是停职的话,公司难道不会发公告吗?你别胡说八道!”
周秘书翘起手来,冷笑说:“你做的丑事都上热搜了!真是个孬种,敢做不敢认!”
围观群众也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是啊、是啊……这个时候突然说休假,明显就是被停职了吧。”
“他是岸总和岸董的亲信,做出这样的丑事,高层还用‘休假’帮他遮丑呢。”
“哪里是为他遮丑?他是岸董点名要提拔的人,做了丑事不是打岸董的脸么?这是为岸董的脸面呢!”
“真是枉费岸董这么看得起他,居然是个白眼狼!”
……
燕惇无力吐槽:你们当面说人不要那么大声!
周秘书现在还是首席总裁秘书,放宫斗文就等于是大太监了,职位不高,但其实很有地位。他发话说了燕惇是二五仔,基本上就等于在众人面前锤死了燕惇了。
周秘书又招来两个小助理,说:“你、和你,过来!”
两个小助理便乖乖走到周秘书面前。
周秘书只说:“你们盯着燕惇,看着他收拾东西。不要让他带走任何公司的东西,知道吗?”
周秘书这行为等于宣告燕惇是“贼”,要盯着他,慎防他盗窃。其实哪用这样防着?周秘书这么做,就是为了当众羞辱燕惇而已。
燕惇也感受到羞辱了,心里也多出几分火气:“周秘书,你是不是有病?你是总裁办的人,跑来董事办耍威风?”
周秘书冷笑说:“这是岸氏,我是岸氏员工,就有责任保护公司的资料。你这个内贼,人人得而诛之。”
燕惇反而气笑了:这什么憨批台词?
但周秘书的举动确实搞得燕惇非常不痛快。燕惇憋着一口气,横眉说:“我就带走这个包,行没?”说着,燕惇晃了晃手里的挎包,又故意用夸张的口气说:“周秘书难道还打算查我的包?”
周秘书确实没打算查燕惇的包,他只是按照白丽苏的吩咐过来口头上羞辱一下燕惇而已。周秘书还没说话,燕惇就用挑衅的口吻说:“是不是不敢啊?我也知道,你就是狐假虎威而已。在总裁办你的地位就比我低,也没我那么得岸总喜欢。现在‘一朝得志,语无伦次’,也就是口嗨而已,根本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是不是?”
周秘书也算是被踩中尾巴了。
燕惇那句“在总裁办你的地位就比我低,也没我那么得岸总喜欢”都是信口说的,却不想正正说中周秘书的心病。周秘书跟在岸迟身边好几年了,而燕惇只是新来的,却更得岸迟的信赖,入职时间很短地位就远远超过周秘书,这让周秘书嫉恨红了眼。要不是早早种下妒忌的种子,周秘书也没那么容易受白丽苏的挑唆指使。
白丽苏亲口告诉周秘书,燕惇得到岸迟的喜爱,是靠见不得人的手段。这让周秘书心中既觉得宽慰“原来不是我不行,是我没有燕惇那么下 贱”,又觉得痛苦“燕惇居然靠犯贱得到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太妒忌了”。这样矛盾交织的心情让周秘书无比仇视燕惇。
周秘书以为白丽苏和自己一样深恨燕惇,却不想,白丽苏都是装的。倒是周秘书自己咬牙切齿得真情实感。
现在被燕惇当众刺激,周秘书也顾不得脸面了,一把扯过燕惇的包包,说:“我怎么不敢?”
燕惇见周秘书来扯自己的挎包,便松了手。周秘书没想到燕惇会松手,自己倒是用力过猛,将挎包往后一帶,整个包包掉地上了。燕惇见挎包坠地,目的达成,便立即使用“主角秘技·假哭”哭泣了:“啊!我的包包!”燕惇抱起包包,故作惊慌地从包里翻找那个铜鎏金缠枝牡丹手炉和香饼。
燕惇说:“这里加起来要上千万,你摔坏了,怎么赔!”
周秘书第一反应是:这不就是碰瓷吗?这个燕惇果然很无耻啊!这种话都说得出!
周秘书冷笑:“什么上千万?越南盾吗?你当我傻逼?”
大家也觉得好笑:“这是什么低级碰瓷?”
“对啊,他那个破包里能放上千万的东西?”
燕惇却挺直腰杆:“我包里放着岸董暂存在我这儿的古董,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问他。”
周秘书知道燕惇和岸董关系很好,听到这话,又见燕惇神情肃正,不像是说谎,便也有些半信半疑了:“真的假的?”
“他说的是真的。”岸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说,“是我放在他那儿的古董手炉和香饼。”
岸早这话一出,办公室顿时陷入了一片死亡一样的寂静。
燕惇也没想到岸早会出现,愣住了半瞬。周秘书更是脸如死灰:“啥……?”
事实上,岸早送给燕惇的贵重礼物,燕惇自然不会随便放任别人摔坏。手炉和香饼外头早裹上了几份报纸做缓冲,这么一摔是不能摔烂的。燕惇也只是想说话来吓吓周秘书而已。
周秘书现在真的是吓到魂飞魄散了:“岸董,我不知道……”
燕惇故意慢动作将一层层的报纸摊开,享受周秘书那煞白的脸色,只说:“我看这个手炉没什么损坏,算你走运。”
岸早却说:“香饼怕是裂开了。”
燕惇一怔:“会吗?”这么一说,燕惇竟有些后悔了:这可是岸早做的香饼!
岸早伸手打开裹在香饼上的油纸,果然看到香饼上出现了裂纹。
周秘书脸如土色:“这、这个香饼也是古董吗?”
“不是。”岸早指着手炉,“这个是我三百万拍来的古董。香饼不是。”
周秘书松了口气:“ 哦……”
“不过这个香饼比手炉贵。”岸早补充说。
周秘书几乎要跪下:手炉就要三百万了……那香饼还更贵?得是多少钱?
燕惇看着周秘书发白的脸色,也不太忍心了,只说:“裂开了也能用,是吧?”毕竟,这个香饼是用来烧的,别说裂了,就是碎了也能用。
“确实。”岸早说,“就不需要你赔了。”
周秘书这才感到血液慢慢回流,发僵的脖子也能动了。
岸早却继续说:“但你散布谣言、扰乱办公室秩序,必须接受处罚。”
“我……我没有……”周秘书僵硬地说。
岸早并不想听周秘书解释,只截口道:“我会让人事通知你处罚结果。”
“岸董!!”周秘书真是慌了,“我……”
“回去你的总裁办。”岸早冷道,“你是我弟的人,我先不动你。你也别再出现我眼前。”
周秘书跟被打了一个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的痛,也不敢违拗,就灰溜溜的走了。
岸早扫视办公室一眼,只说:“燕惇一直刻苦工作,入公司来没放过假。这次是我批准他放年假,并非停职。我不希望听到任何针对他的不实传言。”
众人忙点头如捣蒜:“是的,岸董。”
“我们明白了,岸董……”
“我们一定不会胡言乱语的,岸董……”
……
岸早知道燕惇刚刚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便要多给燕惇面子,不但出言维护燕惇,还亲自送燕惇离开。
进了电梯后,燕惇懊恼地说:“对不起,我把香饼摔坏了。”
“这不是你的错。”岸早说,“是周秘书不省心。”
燕惇也拿不准岸早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岸早有没有目睹全过程。但燕惇还是据实以告:“是我故意让他摔的,所以,这也算是我的错。”
“你用报纸将东西包得那么严实,自然不是摔坏的。”岸早说。
燕惇却说:“怎么不是呢?那香饼不是裂开了?”
岸早朝他一笑,道:“是我捏的。”
所以,是岸早当面拆油纸的时候,故意用指力捏坏了香饼。
“……”燕惇明白了:敢情您才是碰瓷大师呀。
燕惇想着自己挎包里放着那么贵重的物品,颇有些不安,便说:“说起来,都是这些东西太贵重了的缘故。这次侥幸没弄坏,要是下次……”
“也无妨。”岸早说,“物品而已,就是拿来用的。使用的过程里磕着碰着了,都是正常。更别说香饼,本来就是用来烧的。你越是供着它,越是不尊重它。”
燕惇不得不承认岸早这套理论很有道理,但对于燕惇而言实践起来就太困难了。燕惇只说:“礼物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岸早说:“钱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燕惇在沉默中,等到了系统提示:成功收集霸总台词“钱对我来说是只是一个数字”√
电梯“叮咚”一声,开了门。
燕惇才发现电梯来到了停车场。
平常燕惇习惯了蹭老总的车回家,现在才想起自己虽然年入百万,但还是无车一族。所以,燕惇笑着说:“啊,按错层了。”
岸早说:“你没开车来?”
燕惇心想:我根本就没有车。
燕惇只说:“我坐地铁回去就行了。”
“坐地铁?”岸早似乎觉得很有趣,“我还没坐过,要不然一起吧?”
燕惇眼皮一跳:“确定吗?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
岸早说:“上班时间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燕惇:……很好,很霸道。
燕惇也好奇,岸早的霸总生涯是多么空虚,居然无聊到要和自己一起坐地铁体验人生?
燕惇好奇地看着岸早:“您想坐到哪儿?”
岸早说:“你坐到哪儿,我就坐到哪儿。”
燕惇点点头,给岸早买了票。
岸早看着地铁里来来往往的人流、列车,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怪异的熟悉感,就好像他曾经坐过无数次地铁一样。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岸早记得自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到大都是私人交通,怎么会坐过地铁呢?
岸早一边觉得疑惑,又一边下意识地跟着燕惇进了车厢。现在不是高峰期,人不太多,地铁上还有几个空位。燕惇指了指一个空位:“您坐吧。”
岸早说:“你不坐?”
燕惇指了指另一个座位:“我坐那儿就好。”
岸早心里不太得劲,两个座位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离得有点儿远。
他不想和燕惇离那么远。
而燕惇朝岸早笑了笑,拿出了一个无线耳机,熟稔地挂在了岸早的左耳——这个动作过分流畅自然了,就像燕惇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一样。
岸早有了一种:这个动作真的发生过无数次的错觉,不然,岸早不会毫不排斥,还自然地倾了倾身,方便燕惇的动作。
岸早坐在列车的这一端,而燕惇坐在另一端,二人一人戴着一只无线耳机,听着同一首歌。
这是从前二人养成的习惯。
当初创业艰苦,二人经常一起坐地铁公交,时常也坐不到一块,或是人多了,还会被挤开。
岸早在车上记账、看文件,左边的耳朵听着歌。他不需要分神留意报站,因为到站的时候,燕惇就会播放音频“到站了,早老板”。这样,岸早听到左耳传来的声音,就知道该下车了。
一对无线耳机,岸早戴左耳,燕惇戴右耳,听着同样的音乐。二人就算坐得远了,也好像连通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一刻,燕惇好像回到了当初。
女歌手的声线温雅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