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厌恶流云的目光,那目光就好似无时无刻不在脱自己的衣裳,只要一想到在流云的脑海中会出现这些,他便觉得恶心,就是连幻想他都觉得恶心。
想到这儿,他抬起另一只手快速将流云本就凸出的双目挖了出来,鲜血快速顺着他的指尖落在了他的衣裳上头。
“啊!!”
刺耳的惨叫声传来,舒宁将手里头那对双目随意的丢在了地上,下一刻抬脚将其踩碎了。
看着脚边溢出来的白色液体,他只觉得恶心。
之后又注意到血水染红了自己的手指,厌恶的收回了手将人丢在了地面,然后才低声说道:
“真恶心。”
说完之后,取了锦帕开始擦拭。
而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流云,半跪着起了身,他听到耳边那句恶心,痛心的捂住了心口,随后便开口说道:
“我恶心?我陪了你这么多年,甚至在你被流放时都甘愿被封印,如今你却说我恶心,那余若杀你两回你却要与他行事,甚至你还是躺在身下的那个,难道那就不恶心了吗?哈哈哈哈!!”
大笑的声音伴随着痛苦声传来了。
流云真是恨啊,他恨余若得到了鬼师的爱,更恨鬼师这般无视自己,他现在真是想入了浮生殿将余若杀了。
自己早该在千年前余若对鬼师产生感情的时候就将其杀了,凭什么他一个容器可以得到鬼师的深爱,而自己等了这么多年却只等来了一句恶心。
都是鬼蜮的人,凭什么他余若一个制作出来的容器可以得到,可以拥有这个人,凭什么!
想到这儿,他抬眸去看舒宁,只是他的双眼都被挖出来了,眼前一片黑暗,可他也知道舒宁就站在前头,然后出声说道:
“鬼师,难道你忘记他只是你制出来修炼的容器吗?你如今对一个容器动了心,甚至还甘愿躺在身下,难道这不是下贱吗?我要去杀了他,我要去杀了他!!”
流云厉喝着喊着,下一刻便快速起了身入了院子,他要去杀了里头的那个人,现在就要去杀了他!
只是他才刚入院子,身子就被一道劲风袭中摔向了地面,胸口传来的刺痛令他快速吐出血来。
舒宁看着他吐血的模样冷笑着,之后便缓缓走到了他的身侧,抬脚踩在了他的背上,将人死死地钳制在了地砖上,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笑着开口说道:
“所以容器又如何,本君就是心甘情愿躺在他身下承欢,本君就是愿意他入这具身子,本君就是愿意为他轻吟,这与你何干。想来你这护法也不想当了,看在你曾经也算是为鬼蜮有些贡献,本君会轻些,让你死的痛快些。”
低低地话音传来,舒宁笑着便一脚踢在了流云的身上,下一刻更是抬手入了他的胸腔,在刹那间将他的心给挖了出来。
看着那颗还在跳动的心,他低低地笑出了声,也在同时手下用力直接将那颗心捏成了碎屑。
“留着你只会碍着小徒儿,若他知晓有你的存在,他会不高兴的。”
想到余若会不高兴,舒宁看着流云的目光便越加冷冽了,拂袖间将其身躯烧成了灰烬,更甚至连他的神魂都一同烧了。
小徒儿伤了自己,只有自己能开口,其他人谁都不许说一个不字,谁都不许。
容器又如何,他既然能让自己爱上他,就是容器自己都愿意养着,更别提是承欢了。
这般想着,舒宁才直起了身子,笑着出了院子。
第86章
处理了流云之后,舒宁便离开了,只是想到流云死在浮生殿他便有些不悦,只觉得那人的身子会脏了小徒儿。
这般想着,他抬手轻轻挥了挥,下一刻就见身侧出现了一道黑色雾气,雾气缓缓化为了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
“见过鬼师。”
那人在瞧见舒宁后俯身行了礼,然后便候在一侧等着指令。
而站在原地的舒宁侧眸看了一眼,随后便出声说道:
“命人将颜玉殿收拾出来,今日本君便要搬过去。”
说完后,他就越过黑影离开了。
这颜玉殿,舒宁在三年前从临江阁整个儿搬来了灵枢鬼蜮,虽然自己恨余若,可是这颜玉殿却是余若送给自己的寝殿。
即使自己再恨余若,可对这颜玉殿却仍然是很喜欢,只因为那儿有自己与余若所有的痕迹,无论是第一次□□亦或者是自己的打闹都在那儿。
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这一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记忆罢了,偏偏却是这般的上心,甚至还将这一世当做了第一记忆。
灵枢鬼师,舒宁,有时候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哪一个。
约莫走了片刻之后,他便摇了摇头将脑海里那些奇怪的想法全给倒了出去,而他也坚定了一个念头,那便是无论自己究竟是哪个身份,余若这个人都是自己的,绝对不会让出去。
这般想着,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以至于行走的步子都显得欢快了一些。
又过了一会儿,边上又出现了一道黑影,那人有些恭敬的行了礼,然后说道:
“禀鬼师,冲虚宗的真人已经抓到,此时就在地牢内了。”
黑影在说完后便快速消失在了原地。
听着冲虚宗三字,舒宁在下意识便皱起了眉,只觉得这宗门很耳熟,只是他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忆起来是谁。
他杀得仙门宗师太多了,这突然出现一个自己觉得有些熟悉的仙门还真是奇怪,莫不是他们也在天山做了些什么才让自己有了印象。
低眸又想了一会儿却仍是没有一丝思绪,决定去瞧瞧这人。
可他在转身去往生殿的刹那只觉得双腿一软,身子快速倒向了墙面,最后顺着墙面坐在了地上。
也在这时,他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后流了出来,抬眸时眼里头布满了诧异,面色都红了起来。
糟了,怎么忘了这事,昨日这么多次,根本来不及去清洗。
察觉到那些东西还在往外头渗,舒宁快速闭上了眼遮去了他眼中的不堪,下一刻拂袖一挥,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寝殿里头了,身子快速倒在了床榻上,半阖着眼等待着异样消失。
约莫过了片刻之后,他才撑着身子起了身,随后准备起身去清洗。
可是他才刚将衣裳褪下,身后却传来了铁链被拖动的声音,下一刻便是一道温热的气息袭来,之后就将他的身子给抱入了怀中。
舒宁在诧异之中回过了头,他瞧见被自己毁了容的余若正抱着自己,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在下意识间回了浮生殿。
看着窝在自己肩头的人,笑着抬手抚上了他满是伤痕的面容,然后才低声说道:
“小徒儿,你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
他真是分不清余若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了,若说真疯了他为什么仍然会来哄着自己,可若是装疯,以他自己的修为造诣完全没有必要装疯来让自己折磨着。
那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呢?
就在他纠结余若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的时,身后的人却传来了低低地声音。
“小师尊,徒儿来接你了。”
还是那句话,舒宁听着便下意识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看来是真的疯了。
若没疯这会儿恐怕早将自己拖着行事了,虽然余若不喜欢自己可他却很喜欢自己这具身子。
想到这儿,舒宁的笑变作了苦笑,原来自己唯一吸引余若的也就这具身子了。
“不怕不怕,徒儿来接你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舒宁的耳畔,下一刻他察觉到自己的颈项被吻上了,就连自己的腰也被扶着靠向了身后的人,整个人都禁锢在他的怀中。
浅浅地暖香环绕在四周,舒宁也在下意识间便闭上了眼,安静的享受这一刻。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渐渐清醒了过来,低眸看着自己未着衣衫的身子靠在余若的怀中,之后又将目光放在了余若的身上,见他一副乖巧的模样,笑着揉了揉他的墨发。
片刻后注意到他的手一直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就好似在寻着什么一般,舒宁不由得便想到了那一日说怀孕的事,笑了起来。
“听话,师尊没有怀孕,不然下回你在努力努力?”
说完后低眸吻了上去,在他的唇瓣上留下了一些细碎的牙印后他才退开了身。
从床榻上起身的时候,手腕却被拉住了,舒宁回眸看去见余若拉着自己的手腕安静的坐在原地。
“小师尊?”
低低地声音传来,余若有些乖巧的唤着。
看着这般乖巧听话的余若,舒宁下意识间便笑了起来,之后将手收了回来去了衣柜边上。
可他才刚走出几步,身后却传来了铁链颤抖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又传来余若惊慌地呼唤声,一声声不断地唤着。
“小师尊,小师尊······”
余若拖着铁链,也不顾从床榻上摔下来伤了身子,就这么不断地在地上摸索着,不断地寻找着,话中的声音一片惊慌。
他又寻不到小师尊了,又寻不到了。
也在这时,哭声传来了,余若颤抖着身子在地上爬着,眼中的血泪也顺着眼角再一次染红了轻纱最后落在了地面。
取了衣裳的舒宁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回眸看去见余若又和之前一样寻着,皱起了眉。
“怎么又疯了。”
低声说着,之后便拿着衣裳走到了余若的身边,注意到缠绕在他双眸前的轻纱再一次被染成了深红色,叹着气伏下了身。
明明自己就站在余若的面前,可是他除了方才清醒了一些外,现在又和之前一样疯疯癫癫的,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伸手将人抱着放在了床榻上,自己也跟着坐了过去,看到从轻纱里头流出来的血水与面容上的伤痕融合在了一起,看着那些皮肉翻涌的伤痕,舒宁下意识便抬手抚了上去。
指尖下的血肉有些温热,舒宁看着他又安静下来的模样,扬唇笑了起来。
果然瞧不见这张面容了自己心里头的恨意也消散了一些,瞧不见了就想不起来小徒儿用着这张脸杀了自己,想不起来自己才能心安的睡在小徒儿的身边。
所以,小徒儿你的面容我们不要了,师尊觉得你此时的模样更好看。
这般想着,舒宁往余若的怀中靠了一些,随后伸手搂着他的颈项吻了上去。
温热的触碰令舒宁缓缓闭上了眼,指尖有些贪婪的轻抚着眼前人的颈项,最后扶着他的下颌强制他回应自己。
当余若的舌尖被舒宁勾着到自己的口中时,他只觉得好温暖,温暖的他想要更多。
自己这具身子因为修行六道凌霄决导致全身冰冷根本就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唯一有温度的时候也就只有前后两世了,而如今恢复本体之后,全身便犹如寒冰一般冰冷。
可是这会儿与小徒儿缠绵时却能够感受到暖意,就和昨日与小徒儿行事时一样,有温暖,很暖。
也正是这份唯一的温暖,舒宁越加喜欢这个人,喜欢着他身上的暖意。
天明时分,殿内染起了淡淡的云雾,舒宁醒来时看到搂着自己的人正安睡着,笑着吻了吻他染血的下颌,这才准备起身。
才有动作,殿外却传来了浅浅地敲门声,下一刻殿门便直接被推开了。
“吃饭了,吃饭了,真不知道鬼师一直养着一个疯子做什么,还要我们来受罪!!”
这殿门才开,外头便传来了低低地说话声,一口一个疯子说得还挺麻溜。
乍一听这疯子两字形容余若并没有任何问题,可这听在舒宁耳中却全部都是问题了,以至于看着入门的侍女时眼里头布满了冷意。
自己两年不曾踏入浮生殿,倒是不知道伺候这儿的人这般的胆大,不仅随意入殿更甚至还咒骂自己的小徒儿。
小徒儿即使是被自己囚着折磨,那也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岂容他人谩骂。
这般想着,他看着侍女的目光越加深邃了,下一刻抬了手便见一道银光快速袭去,直接刺入了侍女的喉咙。
才刚入门的侍女只觉得喉咙处一疼,眼里头满是震惊,然后就听见“哒哒哒————”一声声脆响传来,她手里头的东西全数落在了地上,就连她也快速摔在了地上,瞪着双眼很快便没了声息。
而跟在后头的侍女只看到她倒下,满是诧异地看向了殿内,她看到了床榻边上散落的银发,眼中的诧异快速换做了震惊。
整个鬼蜮里头银发的除了灵枢鬼师外她就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了,曾经只听说鬼师将人养在这儿折磨是因为恨极了这个人,可是此时瞧见鬼师与那人躺在一块儿,她便知那些不过都是传言。
惊慌之下快速跪在了地上,然后轻颤着声音说道:
“鬼师饶命,鬼师饶命······”
可正当她开口求饶时只察觉到眼前飞来一道银光,也在刹那间将她的脑袋给割了下来,视线也一阵翻转最后落在了地面。
待两人都死去之后,舒宁才抬手运气将殿内的尸体丢了出去,下一刻关上了殿门,然后才又躺回到了余若的怀中。
只是他才刚躺回去,身侧的人便伸手将他搂在了怀中,指尖也轻轻地安抚着,然后才有声音传来。
“不怕,不怕,小师尊不怕,徒儿在这。”
说完后,余若又将人搂紧了一些。
而被搂着舒宁听着余若的话笑着点了点头,在他的怀中寻了一个安适的位置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