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务带着其他的人走了,带他们先去住处,让他们留下来等他回来。
邵朴看了看这处庭院的回廊和一小块青石板空地,他找了个假石头准备坐下来。
这时候,那个离开很久长相尖酸的场务回来了。
看到三人时便走了过来,他指着其中一个alpha说:“你的角色是暗卫丙,没问题吧?”
不知道那人从剧本里看到了什么,听到问话身体抖了一下。最后舍不得剧组不错的待遇,他苦着一张脸点头。
那场务满意了,又看向邵朴,上下的打量,“你呢?动作戏跟得上不?不要求你有多好的演技,能爬能跑就行。”
邵朴回想剧本里的剧情,实属出力的动作多了些,基本没什么别的。他点点头,还是那样子囫囵道:“啊哦,嗯没问题。”
场务不知道他竟然反应这样慢,瞬间有些后悔了。他有意更换邵朴,但又不好提出来。
于是就给邵朴出了个难题,让他徒手爬上房梁,呆在上面直到他说了才能下来。
“能做到么?”场务不怀好意的问,一边暗示邵朴快点放弃。
邵朴看看回廊里特意建高的横梁,还有窄细的木辕。“嗯。”说完,他没等场务再刁难,自己就走到了廊下。
他将半个脚掌踩住廊上的长栏椅背,足见用力,使了巧劲拍了下柱身,一个侧翻到了横梁上。整套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并不费力。
邵朴从梁上探出一个头来,看向场务的眼睛里似乎在说:就这样啊,很简单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就是负责招收群演和场内秩序的负责人,满心酸水的beta心里实在不舒服。
他摆摆手,也没让邵朴下来,转身继续和两个群演alpha说话。
邵朴乖乖听话,没说让下来也就没有动。他小心的挪动了下身体,将长腿搭在另一个侧出的梁上。
他的人字拖因为蹬柱滑了边,穿过脚趾的部分成了整只鞋套在了他的脚脖子上,还不好取下来,只好让右脚的鞋就先这样挂着。
他在梁上趴着,时间长了胸口处就被膈得疼痛。转头一看外面,几个人还在说话,而他也饿的狠了。
邵朴闭上眼睛,决心先睡一觉,等可以了再下去。
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白天黑夜进行了交替。
邵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伸手不见五指,他侧翻下梁,身体蓦然失重。
“砰!”他摔进了一个摆在廊下外侧的水缸里。
“哗啦——”水花四溅,但他实在没有力气从里面爬出来。
被白矮星光芒照射了一整天的水,现在吸了热还未完全散去,比起邵朴冰凉的皮肤要温暖不少。
受到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邵朴躺在缸里,大个子缩进刚好漫过下巴的水里。
他靠着内缸,露出个脑袋在水面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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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宛年的试戏是在晚上进行的,因为闺蜜李瑾安的缘故,他友情客串陈导的《佳人倾国》的反派角色。
因为剧组太穷,陈导又追求电影本源不愿意用模拟设备全息拍摄,将钱都用在设备和剧组人员招收上。
没演技、但自带流量的新晋歌星白宛年成了一块香饽饽。就算没有演技,只要能帮剧组宣传,这就够了!
说是试戏,也只是给外人看看而已。顺便蹭一波粉丝的热度,陈导打了个好算盘。
穿着长长袍的白宛年表演的是被侍卫发现后潜逃的一幕,最后以他跳进水缸里躲过追兵结束。
因为影视片段需要,摄影设备是跟着他走的。这场匆忙得没有任何专业性可言的试戏,戛然而止于一个人的出现。
年轻的歌星呆呆地坐在突然从大缸里蹿出来的人身上,被他两手抱在怀里。
看着宽厚的胸膛,还有alpha轮廓分明的侧脸,白宛年彻底呆住了。
他忘了肌肤之亲和湿漉漉的近距离接触,他本应该赶紧下来。
— — — — — —
邵朴晃一下脑袋,被撞击到的腹部还在痛。因为冲击力,他的脑袋磕在了大缸上。
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他在水里?还往里跳?
邵朴睁开眼睛,狭长的眼睛一改这几年的憨厚和雾蒙,危险的光从他眼底蔓延开,压力从他身上倾泻而出,成熟alpha的信息素被激发满溢而出。
恼怒迸发,理智尚未回归,邵朴生气了。可当他低头时,一切都凝滞在了怀中。
他微微张开嘴,抖了两下嘴皮子不知道说点什么,转而又紧紧闭上。
瞳孔收敛了锐气,眼帘半阖住微光,他静默下来看上去全然无害。
再睁眼,邵朴还是那个傻大个,痴痴地抱着人不知所措。
只是他的手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攥紧了,心脏在微微颤动,渐而轻叹。
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攻来到小世界的时候正好是16岁的原主高烧死亡,因成长期后劲冲击,身体是已经烧傻的。邵朴进入后还没来得及修复活体,处于半呆憨状态。六年后,身体修复完成(耗费能量所以变瘦了),他撞击到头部就清醒了。
ps:这一切都不重要!重逢才是重点!勿考究~不专业,不科普,一堆私设,不喜勿怪!!
第32章 娱乐圈龙套a
在邵朴被拖走的时候,年轻的歌坛新晋小生穿着一袭白衣还在迷茫的张望,水从他身上稀啦啦的往下流,莫名可怜。
邵朴望着那张懵懂的脸还有青年熟悉的表情,突然心里有些蕴热,过了这么几年总算是见到人了。
剧组人力资源丰富,多数是些临时招来的群演和杂物工,听着那碎碎念的场务让人把他带到一间屋子里,然后把他丢到了木板床上。
邵朴的五脏六腑经过一番动作有些难受的移位,屋子里闷热和酸臭的气味熏得他有些反胃。
“你就住这儿了,明早六点记得去剧务组找一下杨主任,过几天就开拍了,别一天天的给我找事!”
尖嘴的生活制片人骂骂咧咧的走了,瘦小的身体消失在门口。
邵朴动了动手,还没等他坐起来,半托半扶着他进屋的两个龙套演员也自顾自在屋里找了两张床躺下。
他观察到这间屋子的大小并不小,甚至在摆放了六张并排的双人上下床后还能放下门口他所坐着的这张更为窄小的木床。
铁床上或趟或坐着几个人,屋里的有些暗,邵朴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能判断是一群alpha。
这个世界的身体对信息素的敏感度要比上个世皆强,灌入鼻子的信息素浓郁而刺激,让他有些烦躁。
想了想,邵朴下了床,拿起自己的外套走了出去,门在身后应声而关。他能感觉到几双不善的眼睛在盯着他,直到他离开。
邵朴离开屋子,走出了这幢楼,拐进了一条小路。“嘶——”他掀起湿衣服的衣角,低头一看,大片的通红,明显是被撞得有些伤到了。
几块肌肉很明显红了两块,肌理分明的肌肉并不仅仅是因为青年的撞击,更多的是青年身上那些坠饰给他刮得生疼。
“真是自己作的。”邵朴自嘲一声,放下衣服。想到刚才他明明察觉到了来的人是谁,却没有出声。
来人的奶味少了很多,醒神的淡茶香倒是重了些。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向胆子小的omega就这样往里跳,他只好赶紧将人接住。
小Omega长大了,算算也有二十一岁了,三年,整整过了三年。
时间线很有意思,他是八年前进入这个世界的。本着小世界的再遇几率,他并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仍是上一个世界。
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偶然听闻了联邦的一则新闻,和上个世界发生的一样。
他才开始留意,原来他又回到了这里。
去水蓝星的想法却动摇了。
邵朴不知道会不会遇见那个“自己”,或者说白宛年?
时间不一样,他甚至比上个身份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还要早到,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里是平行世界?而不是他的年年?
邵朴一直在等,等时间过去,等他有勇气去见omega。
原想着完成原主心愿再作去往水蓝星的打算,可没想到他却在这颗影视与科技都很发达的莫卡星遇到白宛年。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个剧组?年年这几年发生了什么?”那个因为拧不开盖子就会急得哭出来的人,有了一双清冷淡然的眼睛。
这座府宅构建巍峨,亭台雨榭错落有致,前方隐隐有灯火通明。邵朴停在一颗树下,他往这唯一的一条石子路边上让了让。
步履匆匆,小径深处有人走了过来。
“白宛年我告诉你,你一个唱歌的别想来找事。这是孔老的电影,他亲自请我做的女主角,我才不要跟你回去。”
“......”
“我爸都没有管我,你凭什么管我。你们就知道为我好,都不知道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强求是没有用的,我是不会为了小小的困难而放弃的。”
“......”
“omega当自强,你也是omega,怎么你就不懂我的心呢?你说你为了一个alpha要死要活那么多年,你还有没有脸啊?”
“......”
邵朴看着一男一女从远处走过来,属于omega的信息素的味道比起人来要更先一步。
年年?
邵朴定睛望去,青年面姣好,在月下盈盈生辉,广袖长衫似月上仙临世。
他身边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女人虽着华丽衣饰,却比不上年年一根手指头。邵朴在心里点点头,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眼光。
两人走到近处才发现邵朴,粉衣服的女子惊呼出声,抚着酥‘胸向后一靠,晃神站定。
邵朴看着她看夸张的表情以及一步三跌的动作,再看一旁淡定自若的小omega。
嗯,还是自家年年好看,真实。
白宛年被那一眼看得袖子里的手一抖。他的眼睛存了疑惑,有些眼熟,是晚间时候水缸里的人。
“你是谁啊?”女子略尖的声音就像一把锯子好不礼貌的打断了两人的“眉目传情”。
邵朴眉头一皱,转而看向她。
“邵朴。”他瞥了一眼女子脑袋上挂着的七八件头饰,再看白宛年头上简单的玉簪。
年年更好看,清爽。
“你呢?”
“白宛年。”在邵朴有些热烈的眼神中,白宛年犹豫了一下,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迟疑的将身边的女子介绍给他。
“白晓萌,我的表妹。”
白晓萌不甘心被忽略,咬咬牙,她挤进两人的对视中,放大声音理直气壮地质问:
“喂,你一个alpha为什么要到omega的住房这边来呢?你是为了什么人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不对的。还好你遇到了我,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是不会......”
她的话邵朴左耳进右耳出,他下意识地点头,等看见小omega越来越古怪的眼神的时候才反驳:
“你别听她的,我没有。”
邵朴送出了一个无奈的耸肩,他眼里只有白宛年,怎么可能还有别人呢。
白宛年没说话,抿着嘴先走了。
表妹被他留在了原地,叽叽喳喳的声音和邵朴敷衍的应答都抵不过后背热烈的视线。
他在看我。
白宛年走着走着,他并不知自己的脸在转身时就红了,耳根子软乎乎的,空气里的奶味也重了。
邵朴并不知道白宛年的反应,在小omega离开后,他不想给人留下盂浪的印象,只能悻悻地收回视线找了个借口离开。
直把白晓萌气得在原地跺脚,在之后的拍戏日程中邵朴受了她不少哀怨的眼神和白眼。
开拍仪式开始前邵朴都没有再遇到过白宛年。
直到第一场戏里他站在角落里,才看见那个一袭白衣倾世的人从回廊尽头进入镜头。
公子如玉,白衣倾国。
他是戏中的燕国国师,也是当今赋论第一人。
邵朴身体一动,他从怀里拿出从道具组顺来的马扎,打开、放好、坐下来,动作一气呵成。
他好整以暇地盯着剧中人,纸质剧本从他的怀里露出一个角来,皱巴巴的半本书,与他短小的戏份一点也不相符。
戏里的国师从燕国皇庭任命前往晋国外交,路遇下山救世的救世医师,二人相谈甚欢,一路往晋国皇城来。
模拟空间里场景不断变换,几日的拍摄就在小小的空间完成。
两个人一路行医救人,白衣国师温润如玉,救世女主爽利英姿,站在一起不仅养眼而且般配。
邵朴听了不少遗憾两人只是表兄妹的关系而不是情侣的话。直给他气得内火旺,晚上流鼻血,半夜起床冲凉水降火。
生活制片让他去化妆间试妆,他只能敛眸跟着离开,顺便将满心惆怅放到心底碾巴到角落。
听着化妆小妹的惊叹声,邵朴睁开眼睛,然后自顾自站了起来。
镜子里的男人一身黑衣,长发被束进了黑色发箍里绾得紧紧的,剑眉星目,薄唇微抿,瞳色很深,眼白分明。
身形颀长,宽胸阔胯,束身衣将那两条长腿衬托得凌厉尽致,侧肌轮廓分明,扑面而来的a气。
alpha好好打点一下,帅起来更是糊了几个化妆师一脸,几个alpha对他投来不爽的目光。
邵朴扯了一下唇,将狂气内敛,眨眼又成了那个内谦的木讷青年。黑巾蒙面,推门而出,再次进入广角视野,他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