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餐厅待到九点,姚尧收刮了一波盛烨的笔记,看看时间不早了,说:“回去吧。”
盛烨同意,开始收拾东西,笑着说:“你第一次老老实实跟我一起上这么长时间的自习。”
姚尧点点头,说:“一次应该可以管几天吧?明天我就自己回去写作业了,不用你跟着。”
盛烨:“……用完就甩,够狠。”
收拾好书本,两个人背着书包走出餐厅,盛家的司机还在外面等候,盛烨和姚尧依次上车,盛烨让司机叔叔先把姚尧送回去。
这家西餐厅就在学校不远的地方,因为价格较高,普通学生一般不会来这里,而且这一带旁边有不少网吧和娱乐场所,其中有家酒吧最为出名。
那间酒吧据说是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老大,在金盆洗手后开的,各式各样的人在里面喝酒,气氛又神秘又嗨。
这种地方离学校不太远,令很多中二的学生向往,但是禁止学生进入,而且为了防止学生偷偷跑过来,每天晚上都有老师在附近晃悠巡逻,抓到就会记过。
姚尧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间酒吧跟陆辰舟渊源颇深。
陆辰舟回到盛家后,过得并不如意,经常跑出来混,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跟酒吧老板混熟了,于是不顺心的时候会在酒吧过夜,几乎把那里当成第二个家。
陆辰舟还未成年就泡吧,这种浪荡举动,让盛家父母很不满,拿他跟盛烨比,盛烨就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
姚尧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的夜色发呆,盛烨碰碰他的胳臂,问:“你看什么呢?”
姚尧回过神,清浅地笑笑:“随便看看。”
盛烨也探头看向外面,说:“那边就是传说中的酒吧吧。”他揶揄地问,“老实说,你是不是偷偷跑去喝酒。”
姚尧摇头:“说什么呢,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宝宝。”
已经过了九点,而夜生活刚开始。
车外的街道上,陆陆续续有人往酒吧那边走,有不少人穿得很潮,姚尧还看见几辆豪车与他们的车辆交汇而过,应该都是去喝酒的。
姚尧想起张子谦之前还缠着原主,让原主带着他进去长长见识。
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那是陆辰舟将来的地盘,沾不得。
他一边想着张子谦,一边继续观察着车窗外的风景,猛地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看错了吧,怎么想到谁就看到谁呢?
姚尧居然在路边看到了张子谦。
姚尧连忙喊司机开慢点,努力往路边看。
马路旁边,一个少年正站在那里,不停用手碰嘴,身上穿着黑色的T恤,刚好就是张子谦今天穿的那件。
看他那动作,似乎是在抽烟。
姚尧皱起眉头,之前张子谦几次要他晚上出去玩,都被他拒绝了,没想到张子谦已经脱离了他,自己在外面浪。
姚尧本来觉得原书里张子谦最后被陆辰舟整得很惨,基本失去劳动力,还背上债务。有可能的话,他希望这回让张子谦走上正途,一是别招惹陆辰舟,二是别在外面混了。
谁知今天居然被他撞见张子谦一个人跑出来夜游,还站在马路边上吞云吐雾。
前几天的话白说了,亏他还打赌要去扭秧歌,就是希望张子谦能在期末之前老实点。
盛烨在一旁询问:“怎么了?”
姚尧摇头,说:“没什么,看到个熟人。”他无奈地对司机说,“叔叔,没事了,你开快点吧。”
最后姚尧望了一眼张子谦所在的方向,看到有几个人向他那边靠拢,那些人个个打扮得怪模怪样,一看就知道是不良少年。
不知道他们要聚在一起干什么,姚尧在心里很不赞同。
盛家的车往姚家的方向行驶,车已经开出去一截,姚尧还在想刚才的事。
刚才那一幕,让姚尧察觉到不对劲。
那些不良少年给他的感觉很熟悉,那种混混聚集的画面好像似曾相识。
可是他确定自己没有接触过那类人,姚尧仔细回想,突然一拍大腿。
不是他的经历,是原主!
原书里原主看陆辰舟不顺眼,在真假少爷互换之前就找过陆辰舟麻烦,曾经有一次原主搞了一次大的,领着一群混混把陆辰舟从放学的路上带走。
当时原主嘴炮了几句,就把陆辰舟丢给那群混混,自己回家吃饭了。
第二天早晨陆辰舟没去上学才引起老师的注意,打电话去陆家,发现他一晚上没回,陆爸爸还没当回事。
陆辰舟本来就是问题儿童,老师不敢放任不管,到处去找,结果在一家网吧二楼的储物间找到了被关一夜的陆辰舟。
看过原文的都知道,这件事绝对为陆辰舟以后的黑化埋下伏笔,而且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剧情点,之后引发了一系列后续。
姚尧几乎想仰天长啸。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刚才那些混混不就是原书里的那群吗?
他以为他穿越过来,这类事情不会再发生,没想到即使他不参与,剧情还是按照既定的路线往前推进,他不在还有张子谦啊。
姚尧从后座上弹起,大声喊出来:“停车!”
司机很困惑,一会快一会慢,这下还要停车了,到底怎么回事?
姚尧急切地说:“司机叔叔,麻烦你停一下。”
司机按照吩咐滑到路边停下来,姚尧拉开车门就要跳下车,盛烨连忙拽住他:“你干什么去?”
姚尧嘴上说着:“突然想起有事。”然后转身对盛烨说,“你知道我爸在学校里安排的保镖是谁吗?”
盛烨一愣,满脸迷茫。
“算了。”姚尧摆摆手,“来不及了。”
说着他直接跳下车,连书包也不要了,大步跑向前方,融进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什么的劈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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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混混们1
这家叫做第五季的酒吧,在学生眼里神神秘秘,据说是江湖大佬的聚集地,里面鱼龙混杂,喝酒蹦迪群魔乱舞。
但其实这是一间清吧,只不过是老板专门开来供自己囤酒喝酒的地方,所以酒吧开得很随性,也没想赚钱,讲究一个喝酒的气氛。
陆辰舟站在吧台后面,穿着白色的衬衫与黑色的调酒师马甲,仔细地擦拭着调酒器。
额前的头发被撩起来,用一只可爱的西瓜发夹固定住,显得有些萌,可他表情清冷,深深的眼睛漆黑得如同午夜,专注地盯着手里的器具,一瞬不离。
前台有新客过来点酒,看见了陆辰舟,开玩笑说:“你们这还招未成年打工?”
陆辰舟再怎么气质成熟,外表依旧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被人质疑也正常。
旁边另一位调酒师见了,笑着说道:“他是我们老板的亲戚,过来帮忙。”
实际上陆辰舟不是老板的亲戚,只不过这么说能最大地杜绝麻烦。
客人见陆辰舟年纪小却很冷酷,饶有兴致地说:“那就请这位小帅哥给我调杯酒。”
陆辰舟这才偏头,看向客人,说:“今天不行,我要走了。”
调酒师也诧异了,询问陆辰舟:“这么早?”他笑着说,“别说你要回去学习,你平时都十二点才回去。”
陆辰舟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架子上,收拾好后,瞥了眼时间,说:“今天有点事。”
调酒师好奇地问:“什么事?”
陆辰舟眯起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线。
“去会会一群老朋友。”
陆辰舟在休息室换回校服,把准备好的东西揣进裤兜里,冰凉的触感让他感觉兴奋,他面朝镜子,舔了舔嘴唇。
然后他拿下那根西瓜发夹,乌黑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放下来,遮盖住他的前额与眼睛。
他从酒吧的后门来到大街上,没有回家,而是在路边徘徊。
书包随意地勾住他的肩膀,路灯昏黄的光打下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以前也是这一天。
“那个就是姓陆的。”
意料中的声音响起,陆辰舟转过头,看见张子谦领着一群人朝他包抄过来。
张子谦吐出嘴里的烟嘴,用手指着陆辰舟,恶狠狠地说:“就是这个臭小子。”
陆辰舟盯着他,一双黑眼睛深不见底,张子谦莫名有点发虚,虚张声势地说:“看什么看,找的就是你。”
陆辰舟往他身后瞟了一眼,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老大没来?”
张子谦没懂他问姚尧干嘛,大声说:“关你屁事,老大在认真学习要考第一!”
他这话一说,身边的混混噗嗤笑出来,张子谦恼火地转头骂道:“笑屁笑,老大的觉悟你们懂个屁。”
他沉住气,再次转向陆辰舟,学着电影里看过的情节,用社会人的语气说话:“几次我都想跟你聊聊,但是没有机会,我看今天就不错,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心?”
他的话音一落,那些混混就往前踏一步,吊儿郎当地看着陆辰舟:“跟我们走吧?”
陆辰舟顿了顿,接着主动向他们走过来。
张子谦没想到他竟然不反抗不呼救,还很配合,说了句:“有种。”
于是一群人包围住陆辰舟,把他困在中间带走。
*
姚尧跳下盛烨的车,在夜晚的街道上奔跑,他对网吧的位置依稀有点印象,应该就在刚才张子谦的位置不远处。
但具体怎么走,原主的记忆没有这么详细。
他掏出手机搜索定位,在小巷子里来回寻找,额头上冒出热汗。
陆辰舟千万不要有事啊。
有事的话大家都要玩完,他只想过平静的校园生活。
姚尧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原书剧情的魔力,张子谦跟陆辰舟无冤无仇,怎么两个人就杠上了,简直没有道理。
姚尧从小眼里只有学习,成绩好的孩子走到哪里都有优待,所以没人欺负他,他不明白校园霸凌有时候就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只是一个眼神看不惯,就有可能引发暴力。
姚尧终于找到了印象中的网吧,笔直地冲进去。
原书的这个世界比姚尧之前的世界时间线要落后,这里的网吧查身份证查得不严,姚尧从兜里掏出姚太太塞给他的纸币,轻松过关。
他询问网管:“有没有一伙人带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过来?”
网管掏掏耳朵:“听不懂。”
姚尧继续掏钱往网管的手里放,说:“这下听懂了吗?”
“还行。”网管乐呵呵地收下钱,说,“在楼上,从厕所旁的楼梯上去。”
姚尧立刻转身上楼。
这个世界的网吧看起来没有经过整顿,厕所臭烘烘的,过道上都是东西,一看就消防不合格。
姚尧掩住鼻子,从旁边的楼梯上到二楼。
二楼不是上网的地方,而是堆着不少杂物,旁边放着几张床,看起来是网管的休息处,中间是单独的一个房间,房间有个门。
姚尧一把推开那扇门,门哐铛弹开,露出里面的空间,门里是个大厅,放着许多废旧的电脑。
除了那些电脑,果然还站着十来个人。
姚尧沉着脸走进去,里面的人纷纷砖头看他。
“老大,你怎么来了?”张子谦吃惊地问。
姚尧环视这些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刺头松垮T恤,就是刚才路边的混混们。
张子谦站在中间,傻不拉几地望着姚尧,而他的旁边……
姚尧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陆辰舟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长腿搁在地面,抬眼看向姚尧。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陆辰舟的眼睛太深沉,姚尧看不懂他的想法,只能看出他并不害怕眼下的情况,跟平时一样冷漠淡定。
姚尧仔细观察,发现陆辰舟身上没有伤痕,完好无损,这才松口气。
刚好赶上。
姚尧转头问张子谦:“你们把人带到这里干嘛?别告诉我要相亲相爱。”
张子谦撇撇嘴,说:“没什么,只不过想揍他一顿。”他挂上笑容,嬉皮笑脸地对姚尧说,“既然来了就跟我们一起,我们好久都没找乐子了。”
陆辰舟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姚尧,冷冰的视线里仿佛带着探究,想看姚尧会怎么做。
姚尧走到陆辰舟身边,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冷着脸说:“走。”
陆辰舟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下意识想抽出手臂,但姚尧不让,紧紧抓着他。
陆辰舟的视线落在姚尧抓着他胳臂的手上。
张子谦拦在两人身前,不敢置信地说:“老大,你是不是真的换芯了?这人是谁啊,你总维护他。”
姚尧的火气立刻往脑袋顶上冲,他冷冷地对张子谦说:“不管是谁都不能留在这。”
张子谦梗着脖子跳脚:“你你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姚尧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两个人在房间中央对峙,陆辰舟被姚尧拽着胳臂,安静地站在姚尧身后。过了几分钟,还是张子谦摆下阵来,他“啧”了一声,背过身去让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