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群吸着了黑团的记忆,很模糊,里面只有一个身影,半大的少年,拎着鞭子在抽人,口吐着狂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他的画面也多是这个少年在行凶,身边的人都是在拍手叫好。再多就没有了。
这叫什么事?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吴群有些不好的猜测,但没证据,他什么都不好跟白幽说,算了先看看金书上的内容吧。
金书召唤出来,吴群手放了上去。
片刻后,吴群眉头紧皱。
这一次很怪异,金书的内容不多,只有一点点。
吴秋阳,安定城内的恶霸一枚,强抢民女被淮安侯世子击杀。
“……”
吴群要说什么?他无话可说,这一次不止是那祈愿人坏了,就连金书都坏了。这事情让他怎么做?
儿子是确定了,恶霸吴秋阳。可这方小世界的主人公是谁?淮安侯世子?还是另有其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个问号,吴群瞪着金书,嘀咕着一句:“你是不是也坏了?”
“不是……”金书的封面上居然淡淡的浮现出两个字。
“没坏,怎么就一句话?你家的小说、你家的小世界只有两人组成?”吴群瞪着金书,他的火气都冲着金书来了。
金书抖了半天,也没抖出一个字来了,倒是封面全是乱码。
“你这是抽了吗?”吴群上前就想翻着看看。
“嗖”的一声,金书在吴群靠近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一阵儿晕眩,吴群就给驱赶出了意识海。
“爹,爹您怎么样了?是儿子不好,不该惹你生气,您可千万别死了,您死了谁给我收拾烂摊啊。”
“爹啊,您快醒醒啊,这一次真不是我惹您生气,实在是那厮坏的很,非要我给他赌一锭金子。您就别生气了,不就一锭金子吗,我找祖母给您要回来还不行吗?”
“爹,您可千万不能打我了,上次打的我到现在还没好,呜呜,爹,您怎么还不醒了,我没想气死您。爹……”
一个公鸭桑的孩子在吴群耳边哭的极为难听。吴群想要装作听不到都不行。
“秋阳,有你这样和二叔说话的吗?”一个高亢的声音出来阻止了。
“滚,用不着你假好心。”公鸭子的儿子,立马暴走了。
吴群一点儿也不想睁开眼,他现在两眼一抹黑啊,连原身是干啥的都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啊?
吴秋阳还在和那人吵吵,吴群翻了个身,干脆开始修炼内功心法,一个周天下来,整个人都累的不要不要的。
这人身体也太差了吧,怪不得他睁开眼就觉得浑身无力。
外面的人还在吵,吴群听着吴秋阳吼着:“滚,要不是你,我爹能晕倒吗?你请的太医呢?人呢?这都一个时辰了,就算不是太医,外来的野郎中也能爬过来了。滚,你就是故意的,见不得我们二房好。”
“秋阳,你冷静些,李太医已经到了,你快让开让他进去瞧瞧二叔。”
“李太医这边请。”
吴群听着门被打开了,他也坐了起来,靠在床边道了句:“你们吵什么吵,就不能让人耳边清净些。”
吴群一开口,三人都楞了,吴秋阳极快的跑过来跪在吴群的床前撇着嘴一哭:“爹,我就知道您会没事的。呜呜呜。”
“秋阳,你先让李太医瞧瞧二叔怎么样了。”年轻的男子无奈的看着吴秋阳,好声好气的劝说着。
吴群拍了拍吴秋阳的肩道了句:“这位公子,莫要乱认爹。”
一句话,三人又都愣住了。尤其是吴秋阳,一脸惧怕的看着吴群,僵硬的扭动着自己的脖子对着那青年道了句:“冰、冰阳哥,我、我爹……”
“秋阳莫急,二叔醒来就是好事,先让李太医瞧瞧。”吴冰阳也是一脸诧异不过在吴秋阳的呼喊中找回了自己,立马喊李太医上前医治。
“爹……”
“秋阳。”冰阳摇着头,示意他安静,李太医已经走上前了。
“吴大人得罪了。”李太医坐在凳子上握住了吴群的脉。
第99章 小恶霸他爹(2)
“扶脉?我没病。”吴群端机立断不让太医扶脉,你开玩笑呢,这身体可是被改造了一下的,这一摸脉不就露馅儿了。
“爹啊,您老连我的不认识的了,还说自己没病。快快快李太医,您给我爹瞧瞧到底咱了。”秋阳一脸的紧张,他爹都并不记得他了,可不就病的很严重了。
李太医上前,吴群犹豫了一下,说了句:“李太医?我们相熟?”
“吴大人说笑了,你这府上老夫可都是三天两头来一回。”李太医摸着胡子看着吴群乐呵呵的道了句。
吴群无语的望着李太医,他要是能把原身的记忆找回来,算他厉害。
“爹,您快让李太医给瞧瞧,也好让儿子我安心。”吴秋阳咋咋呼呼的喊着,可脸上的关心是做不了假的。
吴冰阳没说什么倒是很同意吴秋阳的意见。
李太医终究是扶了脉,皱眉看着吴群道了句:“吴大人身体无碍,甚至比以往都要好上几分,但……你真的不认识老夫了?吴群之,吴大人?”
吴群拱了拱手,那眼神迷茫的都不认识儿子了,别人就更别提了。
“得,吴大人你在瞧瞧这方砚台如何?”李太医从床边的桌上拿起一块砚台问了句。
吴群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东西,在古代它就是一常用的物件,吴家看似富贵,应该不差就是了。
“吴大人,这方砚台,送给老夫如何?”李太医笑嘻嘻的瞅着吴群。吴秋阳和吴冰阳吃惊的望着李太医,但没说话。
“可,您老若喜欢拿去就是了。”吴群知道有些砚台很值钱,但他现在看着到的这一方他不是很喜欢,再有原身应该和李太医很熟悉,和这人拉近乎,套套人际关系还是可以的。
“吸!”
李老太一倒吸了一口气,就连两小的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爹,您傻了,那可以你最喜欢的古砚台价值千金,李太医求了八百回您都没舍得卖他给的。”吴秋阳冲上前,极没礼貌的抢了砚台抱在自己怀里,警惕的看着李太医。
对于吴秋阳的没礼貌,李太医没在意的摇了摇头,但看吴群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行了你歇着,想起什么了,就和我说说。我得去翻翻医术,你这病心理有些那捏不准。”李太医背着手就要走。
“李太医,这,我二叔他?”冰阳疑惑这看着李太医问了一句,紧接着又跟着走了出去说话去了。
吴群看着遵守在他身边的吴秋阳问了句:“吴秋阳?我儿子?”
“爹,你真不记得我了?”吴秋阳抽搐着嘴角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爹会不记得自己了。
吴群没说话,看着这半大的孩子,就这调皮捣蛋鬼最终在原身死后,变成了真正的恶霸?
“你先说说吴家有哪些人?”吴群皱着眉心,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是,他不口吐芬芳,但也不得不竖一下中指,来表达他的不满。
吴秋阳听吴群这样问,也没什么隐瞒,十分详细的说了一遍,上到老太太,下到揣着肚里揣着孩子的吴冰阳媳妇。
也就是说这一次,他进入了绝对的大家族,原身从五品鸿胪寺少卿,走后门进去的;原身大哥吴翰之是吴家的族长,现在是正三品大理寺卿,吴老太太宝林郡主和宫里的人走的很近。
他之所以晕了,是因为吴秋阳打了老太太娘家的嫡长孙,被老太太连子带孙一起罚跪,然后大冬天的原身身子弱就栽倒在了祠堂,磕坏了脑子。
吴群看着吴秋阳闪烁的眼神,一把拧着他的耳朵道了句:“说实话,你要知道,不一会儿你祖母怕是来老看你的老父亲了,到时候,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全不会知道。”
“爹,爹,轻点儿,我就是抽了李洪一鞭子,一个没小心抽人家脸上了,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没破皮就是肿成了猪头而已。”吴秋阳使劲的揉着自己的耳朵小声的说了一句。
好小子,厉害了,这个李洪按着吴秋阳的说法可是太上皇的孙子,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了。说打就打,还专挑脸打,你咋不上天呢?
怪不得只因一句话,被淮安侯世子打杀了,就这样的德行,出门不被人套麻袋拍黑砖估计都是轻的。
“你继续。”吴群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让吴秋阳坐下说,吴秋阳觉得没见过这个心平气和的爹,小步小步的往前移了过去。
“爹,说了可不许打我,您打人贼疼。”吴秋阳坐了半个凳子又开始絮叨的介绍一大家子以及小辈之间的矛盾纠纷,其中他和长房嫡长子吴冰阳关系最复杂,原因是两人的娘是表姐妹,他娘死前把他托付给了人,可他大伯娘也死了,吴冰阳就代母履行职责了。
“你怎么证明你是我儿子呢?”吴群听着这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线,拐弯回来问了一句。
“爹!谁不知道我是你儿啊,就连咱家的大黄狗都知道的。”吴秋阳拍着胸脯杠杠响的保证着。
吴群看着这儿子,心有些累,不过看着还是个蛮孝顺的儿子,就是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爱打架,从他的口述里,这孩子三天两头都是在打架中度过的,而且是十次有八次是被别人打,只有偶尔一两次打赢了,后果就是回家再被打一顿,跪祠堂,严重些的他这个老父亲就得一起罚,郡主母亲说了,子不教,父之过。
“爹,您渴不渴,儿子去给您倒水。”吴秋阳行动极快的端着水来了。
吴群喝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有眼色温水直接可以喝的。
刚喝完,吴秋阳接过茶碗还没搁在桌上就听到院子里的丫鬟问候的声音。
“爹,爹,祖母来了,快快给我躲一下。”吴秋阳说着抱着那碗直接爬到了吴群的床底下,留下一脸懵逼的吴群。
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见了祖母欢天喜地的撒娇求原谅吗?他儿子这是什么操作。
吴群起身,不管记不记得,这都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了。
刚穿上衣服,就听到门被推开了。
“我的儿啊,你可算是醒了,吓死为娘了。”一个端庄的妇人抹着眼泪走上前,仔细的打量着吴群。
吴群一愣,这是老太太?不是吧,也太年轻了,顶多四十多岁的,觉得自己失礼了,急忙望着腰身行礼。
“母亲,请恕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吴群疑惑了一下,立马也就反应过来了,原身的娘可是郡主,年纪也就五十来岁,再加上保养的好,可不就年轻。
“快起来,让娘看看这都瘦了。”郡主完美的兑现了一句话,叫做“妈妈觉得你瘦了”的网络名言。
郡主一阵寒暄,带着一大堆人,放下了一大堆的补品,抹着泪走了,因为她发现儿子真的不认识她了。
吴秋阳无人问津的在床底下趴了好久,都没舍得出来,主要是郡主走了后,一波又一波探虚实的人来了,吴群彻底失忆的消息也就在此时散播的出去。
终于吴秋阳从床底下爬出来了,好在屋里都是地毯,没弄得灰头土脸的。
“爹,您别相信他们说的,都是骗人的。”吴秋阳狠狠的望着走远的人影说道。
“知道了。”吴群就想要躺着了,他一病人,接待了这么多客人很累的。
“爹,您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可不能吃外面来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下毒,再把您给毒傻了,我可怎么办?”吴秋阳说着欠揍的话,摇头晃脑的咆哮着丫鬟去给他准备食材了。
吴群盘坐在床上,终于没人打扰了,吩咐丫鬟去烧洗澡水,他自己则是在打坐。
身体差,脑子再好远不好使,尤其是跑路保命的时候可怎么办?
这个世界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不仅仅的消失的记忆和故事的内容,还有天道都他的排斥。
从他醒来到现在,一直在心慌,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再联系一下一开始进入他意识海的人,这个世界的危险来自哪里不言而喻。
他还没吃上饭,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人走了进来张嘴就是训斥:“你一把年纪了胡闹够了没?明天给我安安分分的去上差,不许装病,还有让秋阳给我继续跪着去,什么时候李洪没事了,他什么时候出来。”
气汹汹的来,发了一顿脾气的吴翰之突然发现吴群居然一句没反驳安安静静的听着。
“你怎么不说话?”吴翰之皱眉反问了一句。
“兄长有礼,坐下慢慢说吧。”吴群看人家嘴皮干的厉害,顺手就给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群之?不管你真病假病,明日爬都要给我爬去上差。你可记住了,这几日弹劾我这一门的人比较多,能不惹事,你就尽量不要惹事,最近皇上已经对我吴家不满了。”吴翰之看着如此反常的吴群交代了一句。
“谢兄长,绝技不会惹事。”吴群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了,听着口气父子俩一个德行,都是惹事精,怪不得儿子不亲近祖母,近亲他这个爹。
吴翰之一口气喝完水,吴秋阳恰好端着饭菜来了,头也不抬的就朝屋里喊了一句:“爹,儿子亲手做的,您尝尝有没有得到您的真传?”
“啪!”
茶碗直接被吴翰之给拍碎了,气愤不已的站了起来指着吴群道了句:“好好的一哥儿,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你一读书人难道不知‘君子远庖厨?’你这个当爹的都做了什么?居然让秋阳下厨,那是他该去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