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一心向佛安心的当了和尚,可从小就没被他管教过的儿子,在祖父母、大伯接连过世后就被大伯母赶了出来,一个大子都没给,孩子没地方去,只能到白云寺里来了跟着原身学习佛法。
原身很开心孩子爱学佛法,便仔细的教导,在儿子还小的时候让他梯了度成了一名小沙弥。可一心研习佛法的儿子,唯一一次跟着他的师父出门去参加法会后,回来就不对劲了,一直到一个姑娘冲到了寺院,说儿子玷污了她的清白,要儿子负责。
他怒斥了儿子,可儿子含泪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没有人相信儿子,儿子被带走了。然后在回来的时候,满身的伤害,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原身的怀里,直说了一句,他是冤枉的。
原身没了儿子,悲痛万分,想要为儿子报仇,可却无从下手,便听信了身边一个胖师弟的话语,变卖了他所有的家财,去翻案了。
可案子没翻过来,他倒是成了穷光蛋,白云寺里也不要他回去了。没办法。他要还儿子一个清白,所以他一路化缘上京,有些时候遇到了白事他也做一些超度的法事,逐渐的因为法事做的好名气也大了起来,攒够了钱,他就上京去告御状去了,可没想到,快到京城的时候死在了乱匪的刀下。
吴群很想醒来,揉一揉太阳系,这是什么的糊涂爹,孩子被抓走了,居然还相信对方能还他一个清白?天真?不食人间烟火?
吴群不想在说什么了。年幼的孩子,在经历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之后,才来到了父亲身边,自然也就不愿意离开了。从原身的视角看,孩子是喜欢佛法的,毕竟不喜欢的话,怎么总是在抄经书。可孩子只是不想被赶出去,不想做粗活才选择不停的抄写佛经,原身这个爹是有多废,没发现白云寺里,也是藏污纳垢之地?
除了天真,原身还眼瞎,没心没肺只想着他自己,等儿子死了,还被人狠狠的骗了一把,赶出来白云寺。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神仙父亲?那么大的名气,居然不知道低调一下,逢人便说他要上京告御状,就不是等着人来杀他吗?
吴群简直要给这位老兄跪了。恨不得仰天大吼一声,“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儿子能这样养吗?就不知道学习一下?就这样,你是怎么成为高僧的。
可惜啊,原身已经化作了金光融入了他的灵魂之中,无法出来回答他这个问题。
不等吴群吐槽完,金书闪烁一下,书页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魔气给缠着了,封面上,血红的两字“救书”映入了吴群的双眼,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踢了出来。
好家伙,这一次金书出事了,也就说他的意识海里的魔气没有被禁锢住,这可怎么办。
“白幽快救金书,魔气正在吞噬它。”吴群十分焦急的向白幽传递着消息。
白幽没有回复,倒是金书传递了一条消息,它没事了,要睡觉了。
吴群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剧情就没剧情,反正养好儿子就行了,就是不知道现在这孩子变成小沙弥了没?想来应该没有,原身现在还有三千烦恼丝呢。
等吴群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禅房了,简陋的屋子,一张石头床,一个蒲团,外加一个大桌子,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外加一条宽板凳。
不是说家庭不错吗?就这条件!忽悠谁呢?
他人在石头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头发也已经绞干了。全身下上不说暖洋洋吧,但也不是特别冷。
吴群起身,屋里没人,儿子什么样都没见着呢,不由的唤一声:“吴慈你在哪里?”
“爹,你醒了,我给你熬了点儿菜粥。”窗外一个响亮的声音传递了进来,随后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端着碗进来了。
???
怎么儿子已经成了光头?太可恶了。
“爹,你先尝尝味道如何?不行我去厨房给你偷点儿盐巴来。”吴慈一脸担心的望着吴群。
吴群心里不住的叹气,原身你瞎啊,儿子的日子哪里是过的好了?连盐都要去偷。
如若是原身早就开始训斥了,但吴群不是原身,他吸引了记忆并没有吸收原身古怪的脾气。
“不用了,免得你被抓了,又要挨打。”
吴群端着碗尝了一口,菜粥的味道差了一些,也为难这个不到十三的孩子了,明明自己才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个,现在却在反过来照顾他,都是原身的错,没看到孩子的眼里全是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吴慈,你也喝一些,正在长身体每日吃不饱是个大问题。”吴群幽幽的来一句,原身去河边做什么了?为何掉进去,他提取的记忆力,没有丝毫的印象,也就是说,原身稀里糊涂兔掉进去了,又被儿子给救回去了。
这都什么事情啊,吴群看着吴慈咕咚咕咚几口喝掉了菜粥,依旧意犹未尽的模样,又叹了一口气。
该死的原身,那么多银子,居然都捐成了香油钱,就为了待在这里。好在不算傻到底,他是按月捐的。算一算日子也快到了,干脆不住这里了,佛法哪里都可以研习,不一定非要在这家庙里。
看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庙里的和尚应该要做晚课了,吴群收拾了一下,准备带着儿子去感受一下。
“咚咚咚。”
木鱼的声音,让人平心静气,但吴群观察了一圈,假模假样的还是比较多的。
晚课结束,吴群和吴慈回到了小屋。是的父子两住一起,还好石床比较大,两人没问题。
这个晚上,吴慈时不时的要起来看看吴群怎么样了,搞的吴群天不亮,就起身修炼内功了。
他今天想要离开,带着儿子一起,去哪里还没怎么决定好,但先离开这里再说。
不等吴慈醒来,吴群去找了住持,分说了一翻,捐了一些香油钱,这才拿到了他和儿子的路引以及竹符。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吴慈在做早饭,依旧是菜粥,吴群没嫌弃,喝了一碗,然后这才对吴慈道了句,“儿子,收拾东西,跟爹出去一趟。”
吴慈立马跑屋里,把所以的东西都打包了起来,尤其是小东西,零零碎碎的塞了一箱笼。
吴群没说什么,带着儿子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免得被那个胖和尚,也就是以后的师弟给忽悠了。
他不想做得道高僧,他只想养好儿子,不让他惨死就行。
两人离开了白云寺,一直步行了十几里的路,这才看到一个村子,吴慈一路上静悄悄的,自己背着箱笼并未没想着让吴群帮忙,毕竟吴群也给自己背了一个,没办法帮吴慈了。
他们父子两人并未在村子里逗留,而是找里正买了一辆驴车,吃了一餐饭之后极快的上路了。去的方向并不是吴家,而是一个未知的方向。
“爹,咱们不回家吗?”吴慈看着越来越远的乡间小道,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爹在哪里,你的家就在哪里,咱们去京城可好?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去看看吗?”吴群心里想的可多了呢,昊秦的天下,西京城可是最为繁花的,在这里想学什么不行?即便是想学佛法,这里大大小小的庙宇都是昊秦之最了。
但吴群并不想当大师,他想要当个地主,尤其是西京城郊外的小地主,最好能在那个地方开设一家客栈什么的,给进京赶考的书生住。
这一辈子他不想考功名了,宰相已经当过了,没意思了,还是悠哉悠哉的养老比较适合他。
吴慈坐了驴车上,带着大大的斗笠,有些不解,他说过吗?不记得了。
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一个镇子,吴群第一时间给他和吴慈换了衣裳,又给吴慈买了顶好看的斗笠,挡着他的光头。本来想买帽子的,可没看到庶民专用的逍遥巾被人带在头上,也就作罢了。
“爹,你为什么不带斗笠?”吴慈看着吴群,用布条随意绑在脑后的头发问了一句。
“带,爹这不是没看到合适的吗?”吴群看着半大的孩子解释了一句。
他不想当和尚,也不想儿子当和尚,如果吴慈长大了,自己想要出家那他不拦着,但为了生计当和尚,他不同意。
他们离开白云寺的第一个夜晚就在镇上唯一的客栈里度过了。吃的是青菜馒头,他们来的有些晚了,店家已经没东西了。
第二天一早,吴群想着路上舒服些,速度快一些,把驴车换成了马车。铺盖褥子什么的,铺的足够软和了,这才驾着车和吴慈动身。
基本条件改善已经完成,吴慈一句话没问过,他是知道的他爹手里有钱,是当初大伯给的,但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所以吴群买买买的时候,他都是默不作声的,收拾东西就行。
从镇上到府城,要走一天,原身走过,吴群也不想重蹈覆辙,直接快马加鞭,儿子已经在马车里睡了,马车并不颠簸就是缺一个赶车的“大牛”了,可惜啊,他没有相中的人。
柳州府,吴群带着吴慈住了下来,他们在这里租了一间院子,已经是秋末了,他儿子需要养身子,等开春了再走不迟,他的路引也只能走到这个地方了,这个世界有些讨厌,路引都有地域范围。
吴慈看着吴群一点点儿把两人从穷酸的僧人变成了较为富贵的人家,又看着吴群带着他东奔西走的就为了买一个车夫和厨子。
租来的小院里,终于热闹了起来,吴慈很开心,终于又有人称呼他为少爷了,再也不用抄经书做苦力了。
第120章 小和尚他爹(2)
吴慈的表达心情好的方式很内敛,只是抿嘴笑了笑,然后跑去整理他的箱笼了。
吴群望天叹气,是什么样的生活把一个地主家的少爷变的这样畏手畏脚了?是原身的锅,他不背也的背,现在他就是吴群之。
家里人多了两人,吴慈还有些担心养不活,于是偷偷的跟在吴群身边,乘着两人都没在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爹,我们还有银子养家吗?不行我这个月在去抄书换钱。”
“儿子,这些事情,交给爹爹来做就好。小孩子不用担心那么多,说说你现在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吴群放下手底下的伙计问了一句。
“爹,我想练武,可以吗?当然经书我一定要研习的不会放弃。”吴慈紧张兮兮的表露,让吴群心里一啾,原身真不是个东西,都被孩子逼迫成什么样子了。
“行,不过爹只会一些简单的剑术,你要想学那就一起练习吧。”吴群说的随意,吴慈听得很认真。
他之所以想习武,不过是不想被动的挨打罢了。吴慈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想保护自己和父亲。
“嗯好。爹爹,那你还要修苦行吗?”吴慈很紧张,他爹要是继续修苦行,那他也的要学,他不想,他只想做个正常人。
“不修吧。儿子你想不想考功名,等我们到了西京城,给你请个先生怎么样?”吴群想让这个孩子走个仕途,毕竟在这个昊秦,当官是最好的,哪怕是七品芝麻官也是不错的。
“爹,我好长时间没读过书了,怕是考不中的,再说,读书很废银子,不说束脩,就笔墨纸砚都是一大推钱,我们……”吴慈没有说下去,他严重的渴望吴群看的见,但这个孩子似乎穷怕了。
吴群不想在叹气了,转身道了句。“不用发愁银子,你大伯在世的时候,给爹了不少银票,足够你读书的。”
吴慈默默的没有说话,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吴群,他大伯虽然不错但伯娘不行,不可能给他爹银子的,唯一能给银子的祖父母已经不在了。
吴群看吴慈这样,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柳州府给你找个书院你先去读一段时间,如果可以,先生愿意跟我们走,就带他一起去西京城可好?”
吴慈点了点头,稍稍有些安心了,能把先生请到家里来了,教授那就说明他家是真的不差那点儿银子了,可他爹为何不买丫鬟婆子来照顾他?
第二日,吴群带着新上任的车夫大牛去了街市,采买一些必需品,而且有打听了一圈书院。
一圈下来,收获并不好,倒是买了不少的书籍。
就这买书的豪爽劲道,让大牛觉得自己可能这一次走运了并没有跟错主人,在回去的路上,大牛第一次提出来自己的意见:“老爷,柳州府的书院,外地人没有举荐怕是进不去的,不过现在秋闱结束不久,您可以请落第的秀才公来得少爷启蒙。”
“小慈读过书,就差考童子试了,家里出了意外这才中断了,现在请先生还是要看中人品和才学,这就不好打听了。对了大牛你似乎对柳州府很熟稔,有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说来听听。”吴群很好说话,只要对他有利,他都会吸取这些意见的。
随后从大牛的谈话里,吴群打探到了一个书社,专门是落魄的举子找临工的地方。
吴群和大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些很傲气的酸腐书生。穷色叮咚响了,还要维持那可笑的风骨。
吴群走了一圈,最终相中一位高瘦的书生,名唤柳生,已经是个举人了,但不知道为何还是很贫穷的样子。
吴群什么都没问,只说了他家孩子的情况,问对方的意愿,那柳生只问了一句,“可罚否?”
吴群笑了,回了一句:“有错必罚,适中适量即可。”
柳生很满意吴群的答复,收了一下自己的箱笼,说了一句他要考校,如果不满意,他依旧会走。吴群应了他这才跟着吴群走了。
吴慈看到先生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吴群开口提醒他,这孩子抹着泪,给柳生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