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简道:“我对理科比较感兴趣。”
校长点点头:“这倒是没什么关系,等高二时文理分科。”
校长和赵老师又看了会儿,他将卷子收起来道:“你自学能学到这种程度,实在是难得,如果再加以系统性的学习,成绩一定会大大提升,我敢说就算不进入年级前二十,前五十也是能进去的。”
盛行高中高手云集,能考上年级前五百名已实属不易,更别提前五十名。
江思简嘿嘿一笑:“多谢校长夸奖。”
“对了,我听赵老师说你来a市是来找亲生父母的,找到了吗?”校长问。
“找到了吧……”江思简迟疑了,“不过中间还有些别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校长也没再问:“是这样的,我看你的成绩不错,这么小便辍学了,实在是太可惜了。现在高一刚开始不久,你如果来念的话还能跟得上,不如考虑考虑?”
江思简早有预感校长会这么做,只要是学校就都想让升学率好看些。
“校长,您的意思我懂,实不相瞒我也想继续念书,只是我现在有些别的事情还不能来念,”江思简斟酌了一下用词,“不过这个名额能先留给我吗?时间不用太长,一个月
,就一个月,我会把事情处理好。您看行不行?”
校长沉吟了一会儿:“那行,我等你消息。”
江思简又和校长说了几句话,而后从学校离开了。
他说一个月的时间,其实心里也没谱,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上哪去弄学籍身份证去。
咕噜噜肚子叫了,江思简掏出身上仅有的三百块钱,想了想,连菜馆都没舍得进,买了个包子坐在路边啃,想着以后该怎么办。
还是得先赚钱,没有钱寸步难行。
江思简把他能干的一一排除,没有身份证公司进不去,也就有些小店可能会要,再不就是工地,但这些地方要不要身份证他也不好说。
他好歹也是江氏集团的大少爷,没看过别人的脸色行事,这些活就算要他,估计也干不了。
江思简拧着眉想了半天,在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后,终于有了主意。
摆地摊吧。
说干就干,江思简忙从地上起来拍拍屁股,坐公交去了a市最大的批发市场。、
批发市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江思简走了大半天,终于选中了要进的货物——袜子。
这东西人人都需要,且成本小,还不占地方,就算卖不掉留着自己穿也行。
打定主意后,江思简用了二百块钱买了堆袜子,又花了十五块钱买了个床单。
距离盛行高中半小时车程的地方有一条商业街,是a市的市中心之一。江思简之前就看过那里有摆摊了,于是他直奔那里而去。
他去的晚,地方都被占上了,只选了个不起眼的边角处。
他把那堆东西放下来后,看着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还有些不太好意思。眼见着旁边的人摊都摆起来了,江思简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把袜子也摆了出来。
他把衣服拉链拉得高高的,遮住半张脸。
人家摆地摊都有架子,把东西放在架子上,行人来回一看就能看见,也不能特意弯腰挑选。
江思简图便宜没买架子,就用那张床单摆。
他站的地方本就偏僻,还没架子,好半天都卖不出去。
江思简捏捏兜里的几十块钱,眼前浮现了小爸爸在工地里挥汗如雨的场景,一时急了也豁出去了,把拉链拉开露出那张漂亮的脸蛋,扯开嗓子开喊:“袜
子——袜子——便宜了——”
他要赚多多的钱给小爸爸,面子算什么!
他嗓门高,这么一喊真就有很多人往这边看。
江思简一看特别高兴,忙招呼:“阿姨,大姐,买双袜子吧,质量好又便宜。”
他嘴本就甜,这会儿又肯放下面子,一时间他的小摊前真来了三四个人。
人有个特性,喜欢扎堆。
如果一个摊前一个人都没有,那路过的人都不想去看,如果摊前有了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便越聚越多。
江思简长得好会说话,一张小嘴巴巴哄得人直乐,本来不想买的人都不好意思不买了。
一时间,摊前的人越聚越多,他倒有些忙不过来了。
袜子越来越少,江思简的钱包越来越鼓,他估摸着本钱是回来了,还能赚上几十。
正得意着,就看其他摆摊的人扛起东西就跑。
江思简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有人喊:“城管来了!”
江思简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幸好他的东西不多,把床单卷起来就跑。
他没经历过这个,也不知道该往拿跑,就跟着人瞎跑。
跑到一个僻静点儿的地方后,江思简累得呼哧呼哧喘着气,躲了一会儿后,又有其他的摊主扛着东西回去了。
江思简又问:“你们去哪啊?”
有人回答:“城管走了。”
江思简一问时间倒不想回去了,他想去小爸爸那里看看。
他重新把袜子归拢好放在袋子里,拎着往回走。
好在还有公交,江思简自嘲一下,堂堂江氏集团的大少爷,沦落到连车都舍不得打的地步了。
去简星岚菜馆的公交需要走一段距离,路过一座桥时,江思简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
江思简:“!!!”
河岸边好像有个人在慢慢地往河里走,这是要跳河吗?
江思简急急忙忙地从桥上下来,往河边跑去,那人已经走了很远了,隐约能看见河水漫过胸口。
江思简大喊着:“救命啊!有人跳河了。”
岸边比较偏僻,又是晚上,这边并没有人。
他怕时间来不及,把东西往岸边一放,急急忙忙地脱了衣服下了水。
那人已经快没了顶,江思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劲把他
往岸上拽。
“你不想活了,我还不想死!”江思简用力甩了他几个大巴掌。
那人似乎是被打懵了,安静了片刻,江思简趁着这工夫把他拖上了岸。
江思简累得气喘吁吁,他这才看清,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江思简气不打一处来,拽着他的衣领又甩了他几个耳光。
“你混不混账?混不混账?好好的寻什么死?你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坎过不去的?我这辈子最恨别人寻死了!”他想起了大爸爸,更是越说越生气,又用力甩了那少年几个耳光。
直把那少年打的脸肿的比馒头都厉害,嘴角还渗出了一丝鲜血。
少年捂着脸:“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此时的江思简活脱脱就一江彻,浑身充满了戾气,“你不寻死我能打你?”
少年反驳:“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啊?”
江思简又一扬手,少年吓得一缩脖。
江思简挑眉问:“你为什么死?”
少年道:“考试没考好,让我爸妈骂了。”
“就这?”江思简有些不敢相信。
“这事难道不大吗?”少年满脸惊讶,“他们还是第一次骂我,肯定是不爱我了。”
“行行行。”江思简没工夫给他分析他爸妈爱不爱他,“你有手机吗?”
“你要干吗?”少年警惕的问。
江思简把手一伸:“少废话。”
少年摸摸兜,手机没丢,进了些水但屏幕还亮着。
江思简让他把屏幕解开,翻看通讯录找到“妈妈”,给那边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少年马上把手机抢下来:“你给他们打干什么?”
江思简不想和他废话。
少年跌跌撞撞地又想往河里跑,被江思简一个脖领子拎了回来:“你还想跳河?”
少年梗着脖子:“不用你管!”
江思简不容分说又给他几个耳光:“你要是管往下跳,我就还揍你!”
少年真是被打怕了,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浑身哆哆嗦嗦的:“你,你就算能救得了我一时,也救不了我一辈子。等你看不见我,我还去死。”
江思简气极反笑:“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反正你不能在我眼前死。”
少年的父母来得很快,江思简还剩最后一件外衣没穿
的时候他们就来了。
抱着少年痛哭流涕了一番,又对着江思简千恩万谢,才带着少年走了。
江思简忽然叫住了他们:“等等。”
少年见他越走越近,怕他再揍他,吓得直往爸爸的身后躲。
江思简的表情十分严肃:“人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没什么都没有了。”
少年弱弱的说了声知道了,才真正与父母离开了。
江思简捡起地上的衣服,忽然从衣服上落出来个什么东西。
他捡起一看,是个档案袋。
他确定这东西不是自己的,刚才那对夫妻来时也没拿什么东西。
他有些疑惑地把档案袋打开,掏出里面的东西。
学籍,户口本,身份证,上面的是名字是江思简,只不过出生年月不是他真正的出生年月。
江思简一愣,这怎么回事?
他迫不及待地看了好几遍,东西还是这些东西,名字确实是他,身份证上甚至还印有他的照片。
他确定这张照片他没去照过。
江思简愣着看了半晌,终于接受了这一事实。
可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江思简仔细回想了一番,他下河救人之前确定没有,也就是说救人之后才有的。所以说,这东西一定和他救人有关系。
江思简高兴的都要哭了,他不是黑户了,他可以和两个爸爸一起上学了!
☆、11、第十一章
江思简兴冲冲地往简星岚的菜馆跑,等到了那里时菜馆又关门了。
一定是救那个人耽误了时间,真想再揍他一顿。
不过也因他得了他最想的东西,这顿揍就抵平了吧。
江思简坐在路灯下,把档案袋里的东西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没产生幻觉,确实是那些东西。
他小心地把它们收好,又去查钱,城管来的时候袜子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差不多赚了二百块钱。
江思简琢磨着,小爸爸没见到,大爸爸那里也回不去,不如找家宾馆吧,也好试试身份证能不能用。
这样想着,他把东西又归纳归纳,拎着大袋子沿着街走。
最后,江思简没舍得住宾馆,住了一家便宜的小旅馆,五十块钱一晚。看起来倒挺干净,但江思简素来住惯了五星级酒店,还是有些嫌弃。他和衣而眠,一觉睡到天亮。
虽然不是黑户了,但江思简没急着去盛行高中报道。毕竟他昨天刚和校长说最近不太方便,今天就去的话有些不太好。
他打算过一周再去,也好趁着这一周赚些钱。
有了昨天摆摊的甜头,今天江思简把所有的钱都用来进货了,他想好了,等手里再有些钱,就把小爸爸拉进来,父子俩一起干。
“江哥,江哥。”厕所门口,林远贱兮兮地叫住了江彻。
江彻回头:“怎么了?”
林远满脸都是贱兮兮的笑:“江哥,咱们新一届的校花校草评选出来了。”
“哦。”江彻表示并不感兴趣。
“你不想知道都是谁吗?”
“不想。”
林远:“……”
林远凑上前:“别介啊江哥,做人要有求知欲。”
江彻很给面子:“是谁啊?”
“你猜猜?”林远的表情贱的真想让人揍他。
“那不听了。”江彻出了厕所的门往走廊那走。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林远一看他真要走有些急了,“你获选了!”
“哦。”江彻表示并不意外,也并不在意。
林远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不想知道你获选的是哪个?”
江彻眉毛一挑。
林远马上道:“校花,是校花!江哥,你是咱
们盛行高中新一届的校花!”
江彻终于有了表情:“你说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林远很得意:“真的,不信你看。”
盛行高中严禁带手机,但还是有学生偷偷的带,林远就是其中之一。他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打开校园贴吧给江彻看:“你看看,你的票高居榜首,甩出第二名一大截来。”
“怎么回事?”江彻把手机拿过来,他虽然不关注什么校花校草的选举,但身边有个关注的林远,总是叭叭叭在他耳边说个不停。不是今天谁的票高过谁的票了,就是那个人长得不怎么好看,为什么那么多的票。上次明明记得林远说他在备选校草里是第一名,怎么变成校花了?
江彻仔细一看,确实如林远所说。
他再一看校草人选,“简星岚”三个大字简直看得他目眦尽裂。
林远凑上前道:“我没骗你吧江哥。”
江彻的手不由地攥紧了手机,简星岚,又是这个简星岚。
虽然他不看中校草的头衔,但校花是什么鬼?他是个男的!男的!
“江哥,你下手可轻着点儿,我这手机刚买不久呢。”林远忙从江彻手里把手机夺回来。
江彻一脸怒容的进了教室,简星岚还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他前面的课程落下的有些多,晚上又没时间,只能靠下课时间多看看书了。
班里的人似乎都知道了这事,全都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