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在傅瑞希身后举手,“老师,开学还没几天吧?”
“你闭嘴!”刘茜瞪了陈浩一眼,“不想答题就出去站着!”
陈浩在唇上一拉,把拉链给合上了,在刘茜转头的时候,又偷偷摸摸瞪了她一眼。
“傅瑞希,我不知道你在以前的学校怎么样,但现在你转学过来,年级第一还坐你旁边,这么好的资源优势,你就应该好好珍惜,好好学习,不要站着茅坑不拉......”
陆以铭抬头看了刘茜一眼。
“咳,总而言之,你要懂得珍惜现在的一切,懂吗?”
刘茜居高临下的看着傅瑞希,眼里的失望几欲化为实质,好像傅瑞希有多么不可救药一样,如果还是原身在这里,恐怕本就敏感的心思,会被这目光看的更加千疮百孔。
傅瑞希拿起放在桌上的笔,悬在指尖好整以暇的转悠,目光自下往上看着刘茜,竟丝毫不落下风,他根本没有被鄙夷的觉悟,反而理所当然道:“刘老师说的对,我是要珍惜现在的一切,这不正准备交卷子,然后好好看看书,没想到您这么自觉,亲自来收卷了。”
“噗......”陈浩连忙捂住嘴,生怕老巫婆注意到他。
陆以铭诧异的看了眼傅瑞希,就连无所事事的季临风,也抬起头看向傅瑞希的侧影。
刘茜瞬间噎住,她有理由怀疑自己被怼了,于是怒火上涌,张嘴就想突突傅瑞希。
“刘老师。”傅瑞希稍微抬高声调,“还有二十分钟就下课,您留给大家答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我看我们还是安静点儿吧,不然耽误大家答题,那可就罪过了,您说是吗?”
“对对对,我答题思路都断了好几回了。”
在这上面,陈浩决定力挺傅瑞希,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傅瑞希的小喇叭。
可惜刘茜战斗力并不怎么样,见周围同学都抬头看过来,就连陆以铭也看着他们,卷子也不继续做,一副真被吸引注意力,打断思路的样子,刘茜只觉得脸皮有些烧得慌。
班里好不容易来了个她能拿捏的,刘茜就有些忘乎所以。
高三一班尖子生多,有钱人也多,刘茜得捧着,平时她说点什么没问题,但要是真耽误他们干什么,怨气一积累,恐怕最后倒霉的还得是她,所以刘茜很懂得拿捏分寸。
可现在让她就这样走,简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股气不上不下,憋得慌。
她不禁没拿捏住傅瑞希,还被弄得像是特意过来拿卷子的,简直岂有此理!
此时傅瑞希的卷子就拿在刘茜手里,刘茜手一抖,卷子哗啦响了一下。
“刘老师,您还有什么事情吗?”傅瑞希惊讶的问了句,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转过身敲了敲陈浩的桌子,“你答完题了吗?没看刘老师站这么半天,就为了等收卷呢。”
“刘老师都这么自觉了,你也体谅体谅刘老师。”
“啊,对对,老师您瞧我,忘记给您卷子了,您倒是吱一声啊,这我提早交卷,也能提早看书了。”陈浩笑嘻嘻的说着,将磨蹭半天也没答几个字的卷子一递,“老师您辛苦了!”
刘茜脸色泛青,狠狠接过试卷,就想转身离开。
“等一下。”
“还有什么......”刘茜一转头,发现出声的是季临风,剩下半句话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季临风掀起眼皮,打了个哈欠,将桌上的白卷拿起来,“也把我的卷子收走呗。”
刘茜咬牙接过来,“你也准备看书?”
“哦,准备梦里看会儿书。”季临风看也不看刘茜的脸色,直接又趴下了。
这个班,最不能惹的就是季临风,刘茜拿季临风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不然也不会找别人撒气,现在季临风当众落她脸面,借着傅瑞希的话踩她,刘茜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等捏着卷子转过头,见傅瑞希竟然真的在看书,刘茜更是憋得一股气不上不下。
最后她气的藏讲台后面去了,眼不见为净。
陆以铭快速答完题,再次转头看向傅瑞希,眼底浮现一抹惊诧,他本以为傅瑞希是装装样子,没想到他题都答完了,傅瑞希竟然还在看书,而且眉眼认真,竟是真的看了进去。
不过也许是一时兴起,被刘茜气到了吧。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面子大过天,骨气比谁都重,为了面子而看书,也说得过去。
想到此,陆以铭便收回了目光,微微摇了摇头,成绩可不是一时兴起就能提高的。
但一整天下来,陆以铭就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从第一节 课开始,傅瑞希的状态就一直没有变过,如果这节课仍是考试,他就跟之前一样,把会做的都答上,然后交卷子看书,如果是讲卷子,就会认真做笔记,认真听课。
下了课也不放松,除了上厕所和接水喝,就是看书和做题,能够这样坚持一整天,那就不能用一时兴起来形容,这样认真的状态,不仅他注意到,班上其他同学也都注意到了。
同学A:【傅瑞希吃错药了?他今天学习好认真,弄得我都心发慌。】
同学B:【你慌什么慌,傅瑞希再怎么认真,他那成绩也是吊车尾的水平。】
同学C:【是不是被老巫婆刺激到了?不过有一说一,第一节 课他怼老巫婆的时候,你们看见老巫婆那表情了吗?哈哈哈,真的笑死我了,太爽了吧,老巫婆还说不出话来!】
同学D:【别人怼老巫婆我无所谓,傅瑞希怼老巫婆,我看着怎么这么乐呵呢。】
同学C:【我也爽,哈哈,他这样我竟然觉得挺好的,但愿他脑子能一直这么清醒。】
同学E:【那就看看傅瑞希怎么处理邢程的事呗。】
............
晚上放学,傅瑞希把课本放进书包,背着走出教室,路过走廊,就见陆以铭正抬头看着什么,走廊墙壁上贴着历届三好学生的照片,是市三好学生的级别,代表着莫大荣耀。
从建校到现在,名扬高中评出的三好学生,能贴满一面墙,可见师资力量多么雄厚。
那么多三好学生的照片,傅瑞希一眼就瞧见了最亮眼的那个。
无他,哪怕穿着校服拍的证件照,谢尘然那张脸也是人群中的焦点。
傅瑞希走到陆以铭身边,跟着抬头去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谢尘然,不是从镜子里对着自己想象,而是实实在在看到谢尘然的形象,就一眼,他就认出了谢尘然究竟是哪个。
恐怕从这里路过的学生,都会被这张照片所吸引,俊美无俦,独一无二,照片里的谢尘然眉目清冷,眸光却透着一股温和,看人的时候,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如星云璀璨。
傅瑞希摸摸自己的脸,偏头看陆以铭,有些好奇道:“我们长得像吗?”
“不像。”
陆以铭收回目光,很快就冷淡回应道:“一点儿都不像,你不配与他相提并论。”
你除了那张脸,有哪里能配得上像谢尘然,就算问一千次一万次,他的答案也不会变。
本以为傅瑞希会恼羞成怒,但谁想到,下一秒,傅瑞希竟然笑了,还是真心实意的笑。
“你的回答很不错,我很喜欢。”
傅瑞希拍着陆以铭的肩膀,“我开始觉得你的眼光没问题了,看来你眼睛不瘸。”
陆以铭:“......”
直到傅瑞希离开,陆以铭也没闹明白,傅瑞希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该生气吗?
............
与此同时,M国,一家地下拳击场内,一场争斗正火爆上演着,燃炸了整个现场。
四周都是观众,大多数白种人和黑种人,中间是拳击台,周围被三指宽的围绳圈起来,正颤巍巍的晃荡,好似刚才受到了某种猛烈冲击一样,现在仍旧残留着余韵,久久不消。
拳击台上有两个人,其中一名黑人,还有一名,竟然是个黄皮肤!
黑人高大健壮,肌肉隆起,被汗水浸湿的皮肤,透着黑金属般的色泽,叫人心底发憷。
他对面那位身材修长,但体态矫健,竟也不落下风,八块腹肌分明,肌肉线条流畅,比起黑人的壮硕,这位青年的身姿更显美态,更别说那张脸,俊美冷冽,透着摄人的性感。
他的眼神像狼一样狠戾,跟要噬人而食似的,被这样的眼神盯上,浑身就仿佛被电流激过一样,汗毛竖起,不寒而栗,而青年的打法更狠,更无情,对敌人如此,对自己更甚。
地下拳击场本就没有什么规则,一切全靠实力说话,但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还是少数。
不过这样的对打,只会让周围的观众更加疯狂。
他们拼命喊叫,拼命捶打,试图让这场比赛变得更残酷,更激烈!
口哨声,怒骂声,激励声......充斥在昏暗的地下拳击场,竟显得光怪陆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用我说,你们肯定知道这是谁啦
第6章 拍你砖头
“上啊!Ran!上!打败他!”
“啊啊啊!Ran!你是奇迹!狠狠挥出你的拳头吧!”
“Barton!这是你的主场!快点给我打败这个黄皮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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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下,临近拳击台的位置,站着一位戴墨镜的男人,他没有和周遭人一样高声嘶吼,而是安静的盯着拳击台,看上去与地下拳击场格格不入,但尽管如此,这场比赛也让他热血沸腾。
拳击台上,争斗正酣,黑人被打的节节败退,鼻子出血,眼角裂开,却仍旧不肯举手认输。
青年继续挥拳猛击,带着可怕机械的力度,迫使黑人无能咆哮,最后,他一个勾腿倒挂,将黑人撂倒在地,用膝盖顶着黑人的后背,用力下压,同时,拳头猛击黑人后脑,快速而残忍。
终于,黑人顶不住剧烈的疼痛,连忙举手高喊,认输加求饶,这才逃过无情的捶打。
青年的胜利显而易见,使得周围观众更加疯狂激动,尖叫声几乎掀开地下拳击场的屋顶。
但这样精彩的胜利,并没有让青年露出一丝笑容,他眼底的光,像是坠落的星河,璀璨星光被掩埋在无尽深渊下,只余黑暗和血腥,透不出一丝一毫的光亮,冷冽和漠然才是所有。
青年掀开拳击台边上的围绳,迈开长腿走下来,径直朝戴墨镜的男人而去,他一边走,一边用牙齿咬开拳击手套,胸膛喷薄的肌肉遍布汗水,肩胛骨起伏,动作间,带着难以言说的魅力。
戴墨镜的男人吹了声口哨,“然,这场比赛太精彩了!让我想想,这是你第几场比赛?我还记得你参加的第一场比赛,那时候你被人打得半死才赢了胜利,但看看现在的你,真叫人刮目相看。”
说完,男人又看向周遭盯着谢尘然的观众,语带调侃:“这里的人几乎要为你疯狂了。”
从一开始的不屑怒骂,到现在的疯狂追捧,谢尘然创造了一个奇迹,不,他就是奇迹所在。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谢尘然完全不为所动,只问自己想知道的事。
肖无奈点头,“带来了带来了,你吩咐的事,我能不办好吗。”
谢尘然道了声谢,“老规矩,这场比赛赢的钱,一半给你,当做报酬。”
两人来到一间更衣室,等谢尘然换好衣服出来,肖拿出一个U盘,“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嗯。”谢尘然接过U盘,“在我回国之前,还需要麻烦你继续帮忙,辛苦了。”
离开拳击台,谢尘然还是那样有礼貌,有修养,但肖知道,他内里已经彻底变了个天地。
“没问题,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肖比了个OK,似乎又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突然对谢尘然坏笑道:“这里面除了对谢家,凌家和季家的动向调查,我还调查了一个人,资料也整理存放其中了,你回去可要好好看看。”
“什么?”
肖笑了两声,仔细打量着谢尘然的面容,像是在对比着什么。
“那个人非常有意思,和凌家还有季家都有一些牵扯,哦不对不对,这样的说法不太正确,应该说不管是凌家还是季家,凡是接触过你的人,见到他,应该都不会把他忽视过去。”
谢尘然皱眉:“为什么?”
肖压低声音,像是说什么不能听见的秘密一样,“因为他,长得很像你,嗯......更像以前的你。”
............
“邢哥,傅瑞希那小子真尼玛怂,我今天听说,他都没敢求季临风帮他报仇,连个屁都没放!”
王跃咂咂嘴,“不过也是因为季临风说不管他,所以他才没敢放屁。”
邢程哼了一声,嗤笑道:“我早就说了,季临风就当他是个小玩意儿,怎么可能一直护着他。”
“那还可能是季临风他怕了邢哥你。”
王跃拍马屁道:“说不管傅瑞希,实际上是不想和邢哥你对上吧。”
邢程听得通体舒畅,拍着王跃的肩膀:“走,去我家,我家新买了游戏机,一会儿我们......”
回家照例抄近路,要穿过一条巷道,邢程和王跃走进巷道,却脚步一顿。
熟悉的地点,靠墙站着一个熟悉的人,书包背在身前,正抬眼看着他们。
“傅瑞希?”王跃看清是谁后,神色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等在这里?怎么着,是想伏击我们?”
说完,他就直接喷笑出声:“就你这瘦弱的小鸡崽样儿,难道妄想一个单挑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