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两下没起来!
眼看球飞过了网,现在只要骆云飞接住,那么盛扬肯定爬不起来了。这场肯定就是骆云飞赢了!
大家瞪大眼睛,屏息看着骆云飞。
他接住了!
他打过去了!
球碰网了!
在网上来回摆动!
不止场外韩江时晏等人屏息凝神,起不来的盛扬也紧张看着那颗球摆动。
所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那颗球最终还是倒回了骆云飞的方向,球落地,盛扬获胜!
裁判吹响哨声,宣布盛扬获胜。
大家愣了一瞬,其他人欢呼,体育老师和时晏他们则是飞快跑向盛扬。
无数的关心包围盛扬,体育老师韩江周探周邵,甚至裴熙都表示要背盛扬去看脚。
而在这些人中,有个清冷的少年不顾一切推开前面阻拦的人,不由分说抓住盛扬的手。
“我来背。”
第37章
盛扬在比赛结束后一时半会没起来,倒不是真的百分百起不来,而是他被自己赢了的结果惊到了,说实话,崴到脚摔地上没立即爬起来的那一刻,他心其实真的慌了,尤其是在看到骆云飞接到了球的时候,他几乎认定自己这场比赛输了。
但连他都不敢想结局会这么的戏剧化,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所以一时间坐在地上愣住了。
没过一会儿,便是现在大家争相恐后过来说要背他,盛扬本来想拒绝,话都到了嗓子眼了,手也抬起,准备推开伸到他眼前的手,却不料,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再然后,就是对方力气奇大的把他拉起来背到了背上。
盛扬:“……”
看着时晏冷峻的侧颜,盛扬不知为何,一下子结巴了,“你、你干嘛啊。”
“背你去看医生。”时晏瞥他一眼,背着人往前走。
“不是……我……”盛扬想说就算看医生他也可以自己走,不用背,但后背贴上体育老师的手,他估计是在帮时晏分担力量,“对对对,咱们快去看医生,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韩江周探也插进来关心盛扬,就这样,盛扬的话根本没机会说出口。
骆云飞那边也走过来关心他:“盛扬,你没事吧?”
盛扬在时晏背上,海拔最高,他微微低眸看着骆云飞:“放心吧,应该没大事,我感觉可能就是扯到筋了。”
“扯到筋也有严重不严重之分。”骆云飞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可以说把他们送出了比赛场地,“希望你没事,下午闭幕式我们再见。”
“谢谢。”盛扬跟他道了声谢,认命的让时晏背他出了学校,坐上体育老师的车,韩江和周探挤上来,陪着他一起去了医院。
裴熙周邵他们在后面打的车来。
经过一番检查,果然不严重,就是扭到了一下,休息个把星期就可以了。
一番忙碌,一行人再次回到学校,闭幕式已经开始了一小时,好在颁奖环节在后半部分,盛扬没错过,但考虑到他脚的事情,体育老师有点想让人帮他代拿。
不过盛扬觉得体育老师严重了,“老师,医生都说我没大碍,所以上台什么的,我自己去就好,不会有事的。”
“但医生也说了让你这几天不要太用那只脚啊,等会儿不严重都弄严重了哦。”体育老师是个操心的性子,始终觉得盛扬不能走动。
盛扬说不过体育老师,转头找时晏帮忙,“时晏,你帮我跟老师说说,我脚真没事,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自己上去领奖就可以。”
时晏往下看了看他的脚,说:“要不这样吧,我们领双打的时候,你可以去,到时候我扶着你一点,但你单人的还是让老师帮你领吧,你的脚刚受完伤,最好还是别下地走动。除非你让我背你上去。”
“!!!”盛扬听着时晏最后一句,眼睛都瞪得老大,“谁要你背了!”
“那你就不适合上去。”时晏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看盛扬又要激动,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盛扬,别任性,脚伤不是小事,要是你一个人上去出了什么事情弄更严重了怎么办?”
“我……”盛扬想说什么,却见时晏幽邃的眼直勾勾看着他,认真道:“别让我担心。”
盛扬微怔。
体育老师在耳边接着说:“就是啊盛扬,别让我们担心。”
显然体育老师没有领会时晏话里的精髓。
盛扬最后还是放弃了,至少还有一个双人可以上台领,好歹来打了一场比赛,不上个台都对不起他这几天的努力。
台上,传来主持人串场的声音,“现在有请王夕语同学用钢琴演奏《少女的祈祷》,掌声欢迎。”
台下,掌声雷动。
盛扬也跟着拍手,拍了拍的,他忽然想到什么,陡然看向时晏,时晏被他的表情弄得疑惑了一下,“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盛扬嘿嘿一笑,拿肩膀撞了下时晏:“王夕语耶。”
他一出口,时晏就知道他要干嘛了,无奈道:“你想说什么?”
盛扬抻头去看台上走到舞台中间优雅鞠躬的女生,他坐的位置比较靠前,加之他视力好,所以很轻易的看到了女生五官,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孩子,到膝的裙子下两条小腿又直又长,怎么看都是一个小才女。
他啧啧两声,很不赞同的看着时晏,“我说你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都不喜欢?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梨儿姐追他也追不到,这个王夕语也追不到,那怎么样的才能追到他?
盛扬觉得时晏太挑了,难怪他要孤独终老。
时晏一时没太听懂盛扬的语境,在时晏心里,盛扬是暗恋他的,那么对于一个曾经追过他的女生,他不是应该带点醋意怒态吗,怎么觉得盛扬反而有点可惜他当初没有同意和王夕语处一下?
“你……”在生气吗?时晏本来想直接问,盛扬又开口了,他看着台上开始弹钢琴的王夕语,再次数落时晏道:“你啊你,你说说你,眼光不要那么挑嘛,那么漂亮那么有才的女孩子追你,你有什么好拒绝的?你真当你自己是天仙,谁也配不上你啊?”
越说越来劲,盛扬瞪了时晏一眼:“要是我的话,我就同意了,跟这样的女孩子谈恋爱,一定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吧?”
有什么东西在时晏心里碎了,哗啦啦落满一地,他有些怔忪的看着盛扬,带着某种倔强,某种不确定,轻声问:“如果我跟王夕语在一起,你会祝福我吗?”
“当然祝福了!”盛扬顺口那么一答,结果答完他就呸呸呸了,一副后悔不迭的样子,时晏眼睛一亮,以为事情有转机,然而盛扬下一句说:“你跟王夕语在一起,还不如跟梨儿姐在一起……”
盛扬小心谨慎的打量时晏表情,他刚才突然那么一问,难道是凡心大动,准备找个女的谈恋爱了?
那既然这样,与其便宜王夕语,还不如继续撮合他和梨儿姐呢!
一场自己编织的美梦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时晏觉得不可思议,甚至难以置信,但理智的一面还是冷酷的告诉他,过去那么多天都是他自己的误会,盛扬不喜欢他,甚至想撮合他和苏梨儿以及其他随便哪个女子,反正不是他和他。
一时间,时晏内心五味陈杂,这也就让他本就冷峻的面目更加生人勿近了,尤其是盛扬还在无辜的看他,以前的话,他会以为这是盛扬爱慕他的眼神,但现在摘掉一切滤镜后,这不过是盛扬在单纯的看他罢了。
或许他还在猜测他要跟哪个女孩子谈恋爱。
想到这,时晏脸色臭得仿佛沉进了海底,不想再看盛扬了,时晏冷淡的把视线落到舞台上。
盛扬无端被时晏甩了脸色,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他刚才哪里说错话得罪这位爷了吗?
没有吧,不就是劝了他一下眼光要放低,努力结束单身吗?这也能生气?
不愧是注孤生的扛把子,劝都劝不得了。
盛扬瞅着时晏这冷得跟冰块似的脸,再次陷入自我质疑,他到底还要不要帮梨儿姐追时晏?这种人能追到吗?或者说追到了梨儿姐会幸福吗?
可是梨儿姐喜欢他啊?
要是追不到,梨儿姐一定会很伤心吧?
盛扬边这么想,边回头看向落座后几排的苏梨儿,他和王茜裴熙周探都坐在那里。
只见苏梨儿在和裴熙说什么,一会儿笑得灿烂,一会儿娇嗔的皱一下眉头,用手狠狠拧裴熙胳膊,裴熙夸张的做出疼痛表情,苏梨儿又赶紧担心的去看他,得知被骗后,气红了脸绯。可很快,她又和裴熙有说有笑了。
盛扬:“……”
咋觉得梨儿姐对裴熙有点与众不同呢?
他扭头看向时晏,抬起手想碰一下他胳膊,让他回头看苏梨儿和裴熙的互动,然后问他是不是也觉得他们俩的相处方式有些奇怪。可是还没碰到人,他就想起自己把人惹生气了。
手又缩了回来,眼睛看了几秒他的侧颜,见对方真的不理他后,遗憾的放弃了。甚至心里面很奇怪的涌起一抹失落沮丧,他发现时晏不理他这件事,有点让他难过。
时晏虽然气自己自作多情,但本能还是驱使他关注盛扬的一举一动,看着少年想碰他又不敢碰他的样子,他是心疼纠结的,想要理他,自尊心却又不允许。
两个闹别扭的少年就这样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上台领奖的时候,也是公事公办,时晏会扶盛扬,但不会跟他说话。
因为盛扬受了伤,他无法参加晚上的聚会,闭幕式一完,盛扬就让自己老爸来接他了。
来时,盛明威并不知道盛扬受伤,直到打开门看到儿子被韩江背着过来,才注意到孩子脚上缠了一圈白纱布,他当即焦急的跑过来,围着盛扬问东问西。
盛扬让他冷静点,在韩江和老爸的搀扶下坐上车才和他说自己的脚为什么会受伤。
“哎呀,扬扬,你怎么不小心点。”盛明威看着副驾上的孩子,皱眉道:“比赛再怎么样也没有自个身体重要啊。”
盛扬宽慰父亲:“爸,比赛嘛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这就是一场意外,你别太紧张了。我也看过医生了,就是一点小伤,包这圈纱布都是老师和时……同学太紧张我才包的,不然的话,擦点云南白药就可以了。”
“该包药还是要包药。”盛明威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盛扬笑:“不严重嘛。”
“不严重就不告诉我了?”盛明威有种自己不被重视的委屈感。
盛扬察觉到他的这个心思,心里又暖又好笑,伸手摇了摇父亲的胳膊,难得撒娇道:“我这不是怕老爸你担心吗?而且你这人老爱咋咋呼呼的,要是告诉你了,你怕不是要开飞车过来看我。”
“我一个大人你以为我会那么没谱?”盛明威说完,忽然忍不住笑了下。
盛扬立马揶揄他:“看吧看吧,被我戳穿了吧?”
盛明威仔细一想,觉得孩子可能说得对,他可能真的会开飞车过来。
这辈子他就是盛扬一个孩子,盛扬就是他的命啊。
以前盛扬这孩子不爱跟他交流沟通,他时常感觉心累,但现在孩子想通听话了,他对孩子的感情也就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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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晏回到家后直接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时霏来敲他的门都不开,“时晏,你给不给我开门?你不给,我就直接拿钥匙开你门了!”
“时晏!时晏!你在里面干什么,看书了吗?放松了你三天,你回来就想偷懒是不是?”
时霏连着喊了时晏好大一会儿,威胁的,怒斥的,无一例外,都没得到时晏的回应。
她气得不轻,越发觉得时晏这孩子最近这段时间学坏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他很听话,对她的安排几乎没有异议,可是这段时间他变了。
时霏叫来佣人,让她把时晏这道门的钥匙给她。
佣人迟疑了会儿,还是壮着胆子告诉时霏:“夫人,少爷以前说过不准人不经允许开他的门,如果有人敢侵犯他的隐私,他……他……”
“他要怎样?”时霏黑着脸问。
佣人说:“少爷说他会让那人付出痛不欲生的代价。”
“痛不欲生?”时霏嗤笑:“我是他亲生母亲,难道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时霏觉得时晏就是在故弄玄虚,装腔作势,可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以及里面一直不回应她,最终时霏还是少有的妥协了,她站在门前,高高在上的施舍道:“看在你这三天比赛累了的份上,今天晚上就再允许你休息一下吧,等明天开始你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过不久,你就要正式上手管理公司了,我们时家未来的继承人,决不允许懦夫逃避者存在,听到了吗?”
里面当然不会有人回应她,时霏甩了甩手,冷着脸离开。
佣人担心的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丝毫不关心孩子安慰的女主人背影,踟蹰了会儿,佣人跟上时霏小声询问她:“夫人,少爷一直在房间里不出声,会不会出事啊?”
“他能出什么事?”时霏一看佣人表情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冷声笑了下:“你在我们家也干了很多年了吧?你觉得时晏那人像是会自杀的人吗?放心吧,他杀别人也不会自杀的。这点,我还是了解他的。”
他们时家的继承人没有弱者,哦,也不对,除了她的亲生弟弟,那个从家族里逃跑了的懦夫——时亦涵。
明天就是十一月份了,时亦涵穿得比上次和时晏视频还要厚,羽绒服都穿上了,时晏看他这样,温声劝道:“实在冷,还是开空调吧。或者去南海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