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龙傲天误认成老乡后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鱼无心

作者:鱼无心  录入:11-29

  “浩然之气若烟海,上下四方谓之宇,即使有很多人叫这个名字,也是个寓意很好的名字。”在皇帝的抱头里,周逊很认真地说着,“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对你有很大的期待。”
  皇帝:……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还挺好的,暖洋洋的,虽然还是很大众,不像龙傲天小说里主角会有的独一无二的名字……”
  “或许在你那个世界里,有这个名字的人很多。但在这些人里,我只认识一个你。”周逊说。
  “以后我再听见这个名字,也只会想起你。”
  ……
  在看见被天女从签筒里抽出的那张属于自己的号码牌后,谢正卿看着自己的吊牌,仿佛像是被烙铁烫了手。
  “胡闹!”
  “老谢,老谢!”好友见谢正卿扔下号牌就要落荒而逃,看热闹似的抓住他的手臂,“佳人在等你呢,别急着走啊!”
  几个小厮也涌了上来,一人一边地抓住就要逃跑的谢正卿:“公子,天女姑娘还在楼下候着呢!您话也不说就离开,这……”
  几个看热闹的人也向这里看过来,窃窃私语着什么。谢正卿被他们几人抓着,又不能真用力把他们都踢开,只能说:“你让她再抽一个,不就行了?!我真的不能……”
  “公子,烟云坊多年以来都是这个规矩,从来没见过不开心着当入幕之宾、反而拂袖而去的客人。人家姑娘一生一次的大事情、大风光,您这么不给面子,这传出去……人家的脸上该有多尴尬啊!”其中一个瘦弱的小厮这样说着,原本还在挣扎着的谢正卿一怔,停了下来。
  他见谢正卿似乎在想什么,没方才那般抗拒了,于是又多说了几句,煽了把风、点了把火。说着,他又道:“公子您也别会错了意,咱们天女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您就是去了,人家也只是陪你说说话、弹弹琵琶罢了……”
  “好吧。”谢正卿终于道,“你带我上去。”
  在看见谢正卿的身影消失在楼下时,花阁里拨弦的男子眯起了眼。
  “主子,鱼儿上钩了。”站在他身侧的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说着,他们隔着珠帘,能够看清街道上所发生的一切——从天女的游街,到那根被标记过的竹签的抽出,到那个瘦弱小厮的几句话,再到谢正卿被几个人簇拥着……送进了酒楼中。
  被他称作主子的男子容貌俊美,却因这脸颊的消瘦而带出了几分阴沉诡异的气质。他穿着一身紫衣,脸上却带着银色的面具。在他身前,是一把奇怪的似琴非琴、似琵琶非琵琶的乐器。那乐器仅有三根弦,在他的手指下,发出似有似无的乐声。
  这并非景国本土的乐器,即使是周逊在此处,也大约认不出来这乐器的出产地。
  “京城的夜景很美,到底是传闻中景国的‘不夜之都’。”那人的声音很沙哑,“大景的琴与筝也不错,但到底……”
  不是在大凉。
  “主子,前些天大凉皇城里的探子传来密信,三皇子不满皇后摄政,以私营军马场为由,两人争执不休,闹到了皇上那儿去,皇上震怒。”
  “皇后不能生育,三皇子虽然是她的养子,但到底不是亲生的孩子。她当初从杀母取子那一天起就该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紫衣男人闲闲道,“这些都是皇上当初弑兄的报应。他当初为了皇位杀死了自己的哥哥,干着弑杀血亲的事,却假装着兄友弟恭,在朝堂上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只是代领政事,还要抚养自个儿皇兄唯一留下来的孩子,却又私底下对他处处折辱……噗,大凉皇室,真是有意思。”
  “主子,前几日皇后又派出了人马来暗中追杀您。皇上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而您身为先帝的遗孤,才是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到底是对您不放心。”黑衣人说着,脸上多出了几分愤懑,“如今您已经被他们害得在景国流亡数年了,他们还不肯放过您!”
  “铛——!”
  紫衣男子拨弄了一下琴弦,黑衣人霎时噤若寒蝉。
  “是啊,六年了,”说着,紫衣男子看了一眼珠帘外的弯月,“如今我在景国也满了六年了……是时候带回一份城防图,去讨好我的叔父了。”
  他说着,银色面具下眼神晦暗,像是涌起了过去浓稠深黑的往事,嘴角却是冷笑:“你说叔父会如何夸赞我这个名义上的大皇子,他的孝子贤孙?”
  “主子……”
  屋外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还有男人的声音、纸门拉开的声音。
  似乎是谢正卿已经被送上了楼,送进了天女所在的隔间里。
  纸门又合上。
  隔壁的隔间里传来了隐隐的丝竹声,他们所在的“花”隔间距离天女所在的“月”隔间仅有一墙之隔,其中若是有什么大的动静……在此处,或许也能听见。
  “主子,谢正卿已经进了轻若姑娘的房间里了。轻若姑娘冰雪聪明,有她在,城防图一事必然顺利。”黑衣人道。
  紫衣人不语。黑衣人又道:“只怕谢正卿过于机警,察觉轻若姑娘的身份……”
  “她从十二岁时,便被我送来了这里。谢正卿如何去查,她也是干干净净的,绝无和大凉有关的关系。”紫衣人淡淡道。
  黑衣人欲言又止,最终道:“然而城防图一事终究重要……且是您荣归大凉、夺回皇位的机会。这个环节上,任何一个人不保密,或许都会……”
  “我捡回轻若时,她五岁。”紫衣人轻声道,“她是我的东西。”
  “是。”
  黑衣人退下。
  他知道轻若姑娘是在五岁那年被殿下捡回来的。那时的轻若姑娘还只是一个死人堆里、快要被活活饿死的、在战争里失去了双亲的嚎哭的小女孩,而主子则是被宫里所有人忌惮、视作不详之人的受冷落的皇子。
  从那么小的时候起,轻若姑娘就一直跟着主子。就连黑衣人也未曾想过,那个全心全意信任主子的姑娘,最终也成为了这场局里的一颗无怨无悔的棋子。
  只因如今他一无所有,所能拥有之物,都只能全部用来作复仇的棋子。
  不过今夜,除了距离“月”阁只有一墙之隔的“花”阁外……烟云坊中,分明有更方便观察的看台。
  在黑衣人退去后,紫衣人从怀中抽出另一份密信来。
  “西洲疫病……”他看着那封信件,眼里凉凉地笑了,“我舅舅为了‘我’的皇位,可是送了好大一份大礼来啊。”
  “不过没想到景国居然如此雷厉风行,派了黑衣人直接杀死了被收买的大巫,且派军人守住了西洲的医馆。”紫衣人喃喃着,“不过可惜了,如今的治疗方式,还是收效甚微,西洲的乱子还得持续几个月去了。西洲与大凉、北魏接壤,西洲乱了,城防军也人心惶惶,大凉也可趁此机会趁虚而入,调虎离山,从军队守卫薄弱处切入,拿下西洲这块军家必争之地……西洲疫病一日不解,大凉便一日有机会,就是不知道……”
  他忽地笑了。
  “最初水源里那块染病的衣料,与北魏有没有关系呢?盯着西洲的,可不止大凉啊。”
  他随手将那封密信扔入烛火中,泛黄的纸张顷刻间便被付之一炬。
 


第58章 你叫周梓睿
  “公子, 这是你用的第十杯茶了。”
  在听见对面白衣女子口中传来的声音后,谢正卿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在他将那口呛住的茶水吞下去后,白衣女子道:“公子同其他客人很不一样。”
  谢正卿尴尬地笑了笑:“谢某……不, 在下很少来这种场合, ”
  女子浅浅地笑了笑,挽起袖子替他斟茶。谢正卿被吓了一跳, 连忙道:“你……怎么能让姑娘动手?我自己来吧。”
  “侍候人本来就是轻若的本分。”女子瞟了他一眼, 笑道, “公子看起来很惊讶?是想不到我会做这样的事吗?”
  谢正卿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本应手指不沾人间烟火的女子做起这样伺候人的事也是娴熟,就好像她本来做惯了这些侍女该做的活。他干巴巴了好久,才道:“姑娘看起来, 额, 众星捧月, 有这么多拥簇姑娘之人, 谢某实在是有些……”
  “拥簇?”
  “姑娘如此容色, 国色天香……”刚说出这句话, 谢正卿就想扇自己一耳光。
  “当一个女子只能将美貌作为安身立命的武器时,她便已经一败涂地了, 因为,人们只会将她视为玩物——不是竞相追捧,而是争夺。”女子袖口垂下, 她双手托起,将茶杯奉上, “人们会争夺玩物, 却不会尊重一只玩物。玩物即使是在最高的枝头上,摇摆也只是随风,由不得自己。它的命运, 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谢正卿怔了,他许久没有说话。女子于是淡淡笑道:“看来我说了败兴的话,公子不愿喝下这杯茶,那么便由我自己喝下这杯茶吧。”
  说着,她用袖子掩住自己的嘴唇,将杯子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
  “外面听起来热闹得很,不知道是有什么人又上楼来了。”皇帝笨拙地替周逊的脚腕包着绷带,嘴里喋喋不休,“你说会不会是哪个花魁上来了?大晚上的呆在这里影响不好,咱们明天一早就走吧。”
  皇帝平常话就多,今晚话格外地多,说不出是因为格外高兴,还是在掩饰什么。
  周逊盯着自己的脚腕:……
  “怎么了?”皇帝立刻抬起头来,小心翼翼道,“弄疼你了?”
  周逊看着自己被绷带足足包裹得膨大了一圈的、就连脚掌也几乎被整个裹进去了的脚腕:……
  方才,他看着皇帝抓着那些棉布条,先是在他的脚上缠了一圈……
  “这边好像薄了点,那边就太厚了。”他听见皇帝自言自语道,“得平均一下厚度……”
  然后,他看着皇帝给“薄”的那一边又缠了一圈。
  这下薄的那边又变成了“厚”的那边。随着布条的不断缠绕,皇帝的表情也像是因某种厚度平均强迫症而显得格外凝重……
  最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皇帝:“包得怎么样?唔,好像是不是……”
  他用手指抓了抓自己的脸:“稍微……厚了点?”
  周逊:……
  他本想说“挺好的”,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一句:“……不敢恭维。”
  皇帝:……
  “不过也算得上是有优点的。”
  皇帝抬起头来:“比如?”
  周逊:“很保暖。”
  皇帝:……
  他扶了一会墙,过了一会儿道:“我去个厕所。”
  皇帝离开了,房间里于是只剩下周逊一个人。
  他靠在贵妃榻上,盯着那浮夸的脚腕许久,忍不住笑了。
  房间里着实是闷得慌。他推开通往看台的纸门,楼下的街道依旧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他旁边的看台上站着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紫衣男子握着一把玉如意,也在瞧着街道上的风景。
  听见纸门推开的声音后,他看向周逊,周逊也看了他一眼。
  这只是很随意的一眼,两人顷刻之间便已经分开了眼神。
  京城不愧是不夜之都,都快通宵达旦了,街上的行人只是少了许多。周逊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突兀地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手上拿着一个包裹,鬼鬼祟祟地,进了一条小巷里。那条小巷的旁边是一家灯火通明的青楼,无数的莺莺燕燕在里面轻歌曼舞。
  不久之后,那个男人又从小巷里走了出来。原本在他手上的包裹不见了,中年男人行迹匆匆地从花街的另一头离开了。
  在花街上,像他这样的中年男人不少。许多男人人到中年也常背着家人来花街里偷腥。他们心里馋着,脸上还要装出道学先生的模样来教育子女,因此做这些事时也是偷偷摸摸的。
  然而……
  “周泰然。”
  周逊轻声念出了自己生父的名字,许久之后,他冷冷地笑了。
  他倒是不意外自己那个道貌岸然的生父会在这里出没。周泰然嘴上说着一套,手上做的却是另一套,本人无能又傲慢,全靠教训家里的子女来获得他身为男人的权威感。只是周泰然虽然在外偷腥,但到底是个聪明人,大半夜的,他为何不惜惊动家里,也要跑来花街一趟?
  周逊看着巷口的眼神里带出了几分深思。在周泰然走后不久,一个聘聘婷婷的女子也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那女子浓妆艳抹,一看就是烟花中人。她手里拿着周父给的包裹,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喜形于色,另一只手则轻抚着腹部……
  周逊顷刻间便悟了。
  他看见女子走进了那家名为“露华浓”的青楼,心里记下了这位女子的形貌,勾起了唇角。
  “周家失去了一个少爷,又多了一个少爷,收支倒是相抵。”他轻声道,“不知道我的好哥哥和嫡母,什么时候能知道这个喜讯?”
  女子手中拿的那包裹,里面装的大约是周家的珠宝。周家上下的银钱都被周夫人所把持着,周父想必是知道了那女子怀孕、自己又没法不惊动夫人掏出大笔的银钱来,因此只好偷偷拿了周家的东西出来给那个女子,以示安抚。
  那女子的腹部尚未特别显怀,看来这一胎还未稳。周逊想了想,觉得不急于这一时。
  反正周小弟也还在绛卫的牢里关着。周逊的手指敲着栏杆,之前他在牢里被关过,虽然只是几天,但也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与其提早宣判,不如让他继续在那里吃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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