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海王从良变'娇妻'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鱼缸儿

作者:鱼缸儿  录入:01-26

  最后,这场各怀心思的闲谈,在苏河洲婉拒了路露慷慨赠与季家大门的钥匙后,圆满结束了。苏河洲今日要再值夜班,表示了自己不能送路露回家的惋惜后,他陪着路露等来季家的车,再把人恭恭敬敬地送上了车,直到车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才返回医院。
  次日,当路露再次送汤后,苏河洲终于借着送路露的机会,登堂入室去了季家。季明德不在,路露化身为博物馆讲解员,将季家做了个大致简介,重点打开季路言的房间,隆重介绍了一番,苏河洲像是参加集体活动的小学生,听得聚精会神,只是他过分认真的表情,让路露更是心疼不已。
  参观季家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在家排名仅比家主季明德略高一位,暂居第三的黑背小翠,在左邻右舍那里抖了威风后,闲庭信步地回到自家地盘上找太后打赏,没成想遇见了不速之客。
  小翠越靠近季家,尾巴压得越低,走得越慢,那养尊处优有些不识人间愁的鼻子,折叠成了无数沟壑,犹如耄耋老人的鱼尾纹。正当它原地踏步止步不前的时候,恰好遇见了从季家往外走的太后;又正当它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抬起尾巴,吐出舌头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就与苏河洲四目相对上了。
  苏河洲没什么人缘,动物缘也没有,毫不夸张地说,凡他所经之处,比来了个猫厌狗嫌的熊孩子杀伤力还要大。只听小翠一口气哽在嗓子眼,尾巴也垂下了,头也低下了,整个狗几乎匍匐在地,步步后退,几乎走出了太空步。
  苏河洲习以为常地看了一眼,抿唇不语。路露心中一惊,脱口而出:“小翠这是怎么了?上次还是见到言言的表哥……”察觉自己失言,她立刻打住,随即一笑,腹诽道:这以后儿媳妇要是进了门,家庭地位又要重新排序了,可怜自家糟老头子又要往后顺延,翻身之日遥遥无期。
  ***
  苏河洲像是把微信里多了季路言那么一号人给忘了似的,接下来的日子里,加班加点废寝忘食地工作,季路言的一切消息他都不予理会,直到季路言发来了“约会”的时间地点,他才回了一个好字——用短信。仿佛他不知道自己微信里多了一个偷窥者,从来都不知道,也不关心。
  周六是个艳阳天,天气骤然升温,宛如进入盛夏。樱花像是在一夜之间过了季,取代之的是更娇艳的月季、蔷薇,海城从不缺绚丽多姿,只是苏河洲才发现而已。
  锦江阁是一家位于江上船舫的餐厅,人在画中游,菜品讲究创意和新鲜,消费中上但一位难求,实在意境难得。季路言左挑右选把位置定在了这里,时间是晚上七点,那个时候华灯初上,夜景阑珊,自是美不胜收。
  所以苏河洲七点整才出门,虽然他在家呆坐了一整天,拿着一本《资治通鉴》,也不知是想要参悟些什么,还是要以史为鉴,当他放下书的时候……书是上下颠倒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小翠害怕苏攻呢?
谢谢,鞠躬。

  ☆、云台一梦醒20

  季路言提前到了锦江阁,他中规中矩,只包了顶层视野最好的一间包间,但向来自信的他在出门前犯了难——衣服是穿素还是穿花,头发是梳起还是放下,车开宽敞舒适的还是两座能近距离接触的,烦恼种种不胜枚举。
  最终,他还是坚持原汁原味地呈现自己,再精雕细琢一番,以一只油光水滑的花孔雀姿态,仪态万千地出了门——他喜欢的就是最好的,比如苏河洲。
  骚包的跑车刚一停在江边就引来不少注目,电光红加全是6的A牌,哪一个都值得偷拍两张照片,更不消说从车里下来的男人,说惊艳时光都太苍白,但确实有黯淡了繁华夜景的姿容。有人认出了那手捧满天星的正是季家大少爷,心说不知是不是这大难不死的人真是天生好命,完全看不出是大病初愈的模样,也不知这草包似的花花公子又要祸害哪家姑娘。
  然而离得近的人却发现,向来春光灿烂的季大少爷居然一脸严肃,仿佛不是来调情,而是被迫来相亲的。
  季路言很忐忑,不停地看表,时而弯腰对着后视镜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头发,一会儿又站得笔直。远看那双手捧着满天星的花孔雀,嘴里似乎在练着什么台词,像是不满意,他捶打了一下车顶,那样子看起来有些懊恼,连看客们都跟着紧张起来。不多会儿,季大少爷又拿起手机一直看,简直到了才放下又拿起的夸张地步。
  他在等什么人?众人纷纷猜测。
  他一定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纷纷猜测后,大家又有了不约而同的答案。
  苏河洲以“敷衍了事”的态度赴约,等到他真被堵在肠梗阻的路上时,他把喇叭按得比谁都响,全然不顾“市区禁止鸣笛”的文明驾驶守则。
  若不是因为包间是季路言订的,已经超时一个半钟头,老板说什么都不会再留座。此时,经过两位经理的慰问后,老板亲自跑来和季大少爷“闲聊”。先是贴心地送上冷饮,季路言道谢后拒绝,老板执意殷勤,说天热,补充水分是必须的。季路言只是不住地道谢,说什么也不肯喝,最后憋急了,他吞吞吐吐道:“我怕上厕所。”
  老板骇然,心说他今天就是不做生意了,也要守在这里看上一眼——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海城横着走的季大少爷连三急都免了!
  老板递烟试图拉拉近乎,季路言再次拒绝,他本来就不怎么抽,但如今有了完全不碰的理由。他这次回答得很快,“谢谢了,烟我就不抽了,我家那位瘾大,两个人都抽,以后家里安再好的新风系统都不顶用,”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反问老板,态度十分谦和诚恳,“您说,我是不是该劝劝他也戒烟?吸烟有害健康,以前不觉得,这突然有了想过一辈子的人,‘一辈子’听起来怎么都让人觉得短。”
  老板身为资深老烟枪,却被一口烟雾逼得直呛咳,暗道今天一定要看看,是哪家姑娘能把他想法设法都攀不上的季少爷送到了自己船上,还让这位大少爷对他如此礼让客气……
  这要不是真爱,他能一口气把浦江干了。
  快九点,苏河洲才到了江边,他一下车,远远便瞧见停车场的南边热闹非凡,他心生疑惑:夜市都能摆到停车场了?城管不来管管吗?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包间号,径自上船而去。
  季路言的手机终于有了反应,苏河洲问:【我到了,你人呢?】
  于是临时“小夜市”里的“买家”们眼见季大少爷粲然一笑,那笑容是热浪滚滚的性感耀人,只是多少会让人生出恍若隔梦的错觉——竟有人在那笑容里,仿佛看到了自己初恋时的傻气,简直能让二里地外都飘着恋爱的酸腐气。
  微博飘红话题出现了,有奖竞猜也随之而来,但当事人已经跑出草原骏马的姿态,一头扎进了茫茫江河景。
  季路言说他一直在船下等着,苏河洲心跳盖过了四周带着酒肉气的喧嚣。他一来觉得自己搞这么一出“压轴出场”有些不厚道,二来觉得一个人在包间内等着有些别扭——好像自己多期待似的。
  为了避免彼此之间双双产生错觉,苏河洲叼着烟走出了包间,站在船舷边“啪啪”按着打火机,火光忽明忽灭,豆大的火苗在江风里不堪重负,歪歪斜斜。就在这时,苏河洲点燃打火机的手指再也没有松开——隔着火光,他看到了一只要归巢的花孔雀,那只“孔雀”有着极其华丽的羽毛,总是扬着头,比九天上的凤凰还要耀眼,还要骄傲。苏河洲眨了眨眼睛,他害怕自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只是做了一个让自己显得更可怜的梦,而然,那人竟然抬头看了过来!
  季路言仰头,看见三楼的苏河洲,他几乎快要不顾形象地跳起来,恨不得真能生出一双翅膀,越过那些恼人的曲折楼梯,用自己的归心似箭将对方钉在原地,再也不要离开他半步。
  然而季路言的振臂挥手,大声唤着他名字的模样,让苏河洲手中的火光瞬息熄灭。
  他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的是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场景——是眼前季路言从码头飞奔而来的身影,还有……很久以前的时空里,穿着长褂的少年跪倒在码头的样子!
  现在是他们,那时也是他们,苏河洲无比确定。然而那个时候他放弃了季路言,而此刻,季路言却带着铺天盖地的人间喜悦向自己奔来!那人摇落了一地细碎花瓣,落在了他的发顶、肩头,像是天空飘起了洋洋雪花,而季路言则是那皑皑白雪里唯一的艳色。
  此时,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不夜城里翦灯心事随风起。
  彼时,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烟波江上千盏荷灯不曾归!
  苏河洲眼前重叠的画面越来越多,最为深刻的,便是那站在月下船头拥吻的画面,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就意识到了,也不再、不能去否认——那船头拥吻着的两个人,正是他们!
  这到底是梦,还是梦里那个黑袍男人说过的、他被封存的记忆?那是什么样的记忆?苏河洲心中惶然地给出了答案:那是……属于他又超越他的记忆,那是刻骨铭心的星星点点,最终汇聚而成的一条路——一条回家的路,季路言来接他回家了!
  苏河洲手脚冰冷,仿佛自己错过了几生几世的温暖和最重要的人。再看船下,季路言已经不在了,他几乎探出去大半个身子张望、寻找,然而灯火阑珊处却无伊人。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响起尖锐刺耳的吵闹声,惊世骇俗的辱骂不绝于耳,更有女人撕心裂肺的求饶声。也许是有人被推倒在地,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属于扇耳光的脆响更是长驱直入钻地进了苏河洲的耳朵,仿佛那耳光扇打出了开天辟地的气势。
  周围登时闹哄哄的,就像旧时候街头卖艺的场面:起哄声、叫好声、拍照声;鼓掌、口哨、叹息……
  苏河洲紧紧握住围栏,眉心的细纹越来越深,他垂下眼,扔掉了眼前的繁华、身后的热闹,嘴唇微翕不禁出声:“人性真丑。”
  人性真丑,我亦然。
  苏河洲心想,正因为他知道自己内心有多淡薄,所以才会选择做一名医生——看过最冷最暖、最美最丑的极致,就好像一切都被抵消了出一个假象平衡。比如此刻,若不是因为自己是一名医生,他大概会视而不见吧,可那求饶声太惨烈,辱骂的言语太恶毒,起哄的人比他还要冷漠淡薄,苏河洲认为自己该做些什么,来“抵消”这种将要失衡的感觉。然而,当苏河洲转身后,他发现自己还有不得不去做些什么的理由——扭打吵闹的人群散成一片,有一部分堵在了他和季路言的包间门口。
  “第一次约……饭,被坏了兴致,好像,不太合适。”苏河洲自言自语着上前了几步,他仗着天然优势,越过众人头顶,一眼便见到了“包围圈”里的核心战斗力。
  只见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妇女,一头乐山大佛似的花卷烫,银盘脸蛋呼呼扇扇地颤抖着,一手叉腰一手擒人,把自己凹成了一只饱满圆润的茶壶。充当壶嘴的那条胳膊有孩童大腿粗细,因为末端衔接一位成年女士的重量,因此显得她臂展惊人,竟有几分长嘴茶壶兀自表演茶艺的既视感。
  被中年妇女一手擒拿住天灵盖的年轻女士,衣衫不整,蓬头乱发——不用听那戏折子似的唱念做打,事故缘由已是不言而喻。茶壶妇女有很多帮手,俨然一副要清理门户的女悍匪模样。那些帮手都是同批次生产的茶壶,只肖一眼,和中年妇女的亲缘关系就呼之欲出。此时众多膀大腰圆的油腻汉子正摁着一个假发套已经歪斜了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在一众石墩子似的短粗腿后,露出了半个近似于被扫黄打非的姿态——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打摆子。
  苏河洲挑起眼角,这半个背影,他有些眼熟。他目测而去,若要靠近核心地带,就要从包围圈外的男女老少切入,他一时之间有些踟蹰……
  苏河洲习惯于生老病死的场面,眼下的“生龙活虎”显然超纲了。
  “小婊/子,我男人也是你敢勾的?”中年妇女撕扯着对方的头发,转头看了一眼墙边抱头的男人,激动道:“以为傍上他你就能变凤凰了?我呸!”妇女腾出一只手,指向自己昔日共枕眠的男人,如同看着一摊臭鱼烂虾,“就那个窝囊废?哈哈哈……臭婊/子,册那娘额老比!你也可怜得很哇,叫一个窝囊废就给骗了?”她鼻孔喷出了老黄牛样的粗气,侧身看向“窝囊废”,“他算个什么东西?倒插门,没有我他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混腔势!你当他在大医院工作体面得很?噢哟,那他可真是把屁都给你吹上天当蘑菇云了嘞!”
  季路言刚转过楼梯口,便听见一道声如洪钟的女声大骂:“刘东喜,娘额冬菜!老娘我能给你走动进高级私人医院,让你少受罪多拿钱,你就这么对我?我能让你进去,就能让你连个毛都不剩地滚出来!你离了我什么都不是!还学会找小狐狸精了?她是能给你体面,还是能给你在海城寻个住处?房子是我的,你工作也是我介绍的,你领导的关系也是我帮你走动的,我就差给你把屎把尿喂你吃饭了,你还想怎么样?”
  季路言听得心里直犯恶心,不仅是这粗鄙的环境破坏了他的约会,还有……把屎把尿和喂饭能不能有个先来后到?“进出口”的问题是对生而为人起码的尊重,不是吗?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正疑惑着,季路言已经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这回倒是转角遇到爱了——在人群之后,那个玉树临风的挺拔男人,简直就是照着他的审美和品味长的。隔着小小一撮人山人海,在季路言看来完全不是问题,他眼里只有苏河洲,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个人中间夹着一个洒狗血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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