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连那些竭力掩盖自己污点的朝中大臣都逃不过,他所看中的那名这位少年郎所言到底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只是,现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全的被陈钦清所占据,他现在迫切的想要了解关于陈钦清的一切,眼中哪里还容得下别的人?
对国家有利的人才固然重要,但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真正心动之人,怕也唯此一人了。
而赵裕行的这个选择,也只是完全的遵从本心,并未多想。
赵裕行在打开了密函之后,信纸里的文字映入到了他的眼里,陈钦清从尚未出生再到近日入京的一切过往,飞快的进入到了他的脑子里。
赵裕行那张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也渐渐变得愤怒。
看完之后,赵裕行已经忍不住的将手里的信纸捏作了一团。
赵裕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将心头的怒火给平息下来,可那份焦躁感仍旧挥之不去。
这份焦躁感让他心里涌起了一股冲动,想要现在就去见陈钦清……
赵裕行放下了手里那已经被揉成一团的信纸,倏地起身,刚迈出脚,脚下就是一顿,眼里浮现出了几分犹豫。
过了会儿,赵裕行才默默的收回了脚,重新坐了回去。
再展开手里那信纸,看着里面陈钦清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赵裕行眼里的怒火慢慢变化为心疼。
这一晚,赵裕行一宿未睡,反反复复的看着陈钦清过往的经历,如同自虐一般。
等到上朝之后,群臣还没有针对那位据说被他们陛下带入到宫里的人发难,他们这位陛下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就让他们心头不由一紧,噤若寒蝉。
没有多久,他们就发现,他们的这位陛下,似乎是有意针对镇国侯,找着镇国侯疏漏之处痛批着……
镇国侯虽然比他们的这位陛下年长,也有功绩在身,但终归是臣子,如今也只能跪在御前听训。
还是当着一众大臣的面,这无疑是在落镇国侯的颜面了。
然而,在今日之前,他们的这位陛下对镇国侯并不至于如此,他们的陛下对这位立下过战功的镇国侯,还是带着敬意的。
镇国侯虽然与当朝丞相有姻亲,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密切,而镇国侯在之前也从未站队,所以,他们的这位镇国侯可以算得上少数在他们陛下这里待遇好的了。
一般情况下,他们的陛下很少为难这位镇国侯,更没有像今日这样,当着一众大臣的面大骂特骂了。
这样的反常,他们这些臣子又如何看不出?
而这反常的起因,又哪里会毫无缘由。
他们可是听闻,昨日被他们陛下带入宫的那位公子,似乎就是镇国侯家的公子。
毕竟,他们的陛下在领着那位公子入宫,可是没有半点掩饰,直接让人去到镇国侯府,替那位公子搬运行李。
而这个京城就这样大,这样的消息平民百姓可能不知,但又怎么可能瞒过他们这些朝臣。
他们在得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震惊以外,还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诡异心理。他们甚至已经拟好了折子,规劝他们的陛下回归正途,但以他们陛下现在的气势,还有周身的火气,他们现在上前,那就是直接往枪口上撞,不要命了吗?
而且,现在大殿里只能听到他们陛下训斥镇国侯的声音,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又哪里有插话的机会。
一直到退朝,他们的陛下离开,他们还一直都处在那压迫的氛围中,久久没有放松下来。
他们再看站起身的镇国侯,眼里都充满了同情。
但看着镇国侯那张没有半点变色的脸,他们又都带上了几分钦佩。
被他们的陛下训成那样还能面不改色,这份心性也是无人能及了。
他们好多人是早已经习惯了,已经被他们的这位陛下给虐出来了,可镇国侯不同,他挨训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而且还没有他们那样悲惨过。
眼见着他们的这位镇国侯要离开大殿的时候,他们这次想起了他庶子的事情,于是有位臣子连忙上前,拦住了镇国侯,开口便询问他那庶子的事情。
至于他们为何会知道被他们的陛下带入宫的这位公子是镇国侯的庶子,还是全凭他们派出去的探子和家中的女眷。
在得知到这一消息之后,便立刻让家中的女眷去打探消息了,虽然镇国侯府的夫人有意防范,但侯府里的小姐们,却是守不住口的。
还有侯府里的仆人和丫鬟,所以他们轻而易举就能打探到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
在得知他的母亲是当年红极一时的柳娥之子时,他们心里多少有些震惊。
柳娥之美,确实是足以令他们这些男人心动,但只可惜出生不好,就算纳为了妾,怕也是要引得不少人笑话。
所以,后面当时还年轻的镇国侯与柳娥在一起,并且为她赎身,不顾一切的将她纳入府中,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引发了不少闲言碎语。
明面上是一段传奇佳话,但背地里却是在笑话镇国侯被美色迷了眼,但作为男人他们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羡慕镇国侯的。
毕竟,柳娥是真美,以至于后面在听闻柳娥香消玉殒之时,他们还真心的为之惋惜,感叹红颜薄命。
此刻在听说这位镇国侯公子是柳娥所出,他们都不由回想起了那惊世之容,这让他们不禁好奇起来,这位侯府庶出的公子是不是也和他的母亲一样,那般的绝色了。
不然的话,他们那一直以来都清心寡欲般的陛下,又怎么会突然将人带入到宫里。
是的,赵裕行这样有违常理的举动,让他们不得不多想,想到那些以前从未证实过的猜测上去。
只是,在他们当着镇国侯的面,问出关于他庶子的事情之时,那方才在朝堂之上被训斥得那般厉害也未曾变过脸色的镇国侯,骤然间沉下了脸。
镇国侯毕竟是上过战场,身上沾染过血腥的人,当他变色之时,身上所散发出了煞气,还是让他们这些文官禁不住的心颤。
镇国侯绕开他们,大步离开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再上前去拦住镇国侯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镇国侯离开。
不过,在见着镇国侯离开的方向,有朝臣喃喃出声:“这离开的方向不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跪)对不起。
明天会码一万一,码不到会进小黑屋的,这是硬性要求,我不想进小黑屋。
所以明天会有大肥章,应该会分两章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竹依romand 116瓶;小马团子 29瓶;(≧▽≦) 27瓶;鲸落 11瓶;无语、雪筱 10瓶;Jessie、看,企鹅在飞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1章 第九个拆除系统(12)
群臣们望着镇国侯离开的方向, 不由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洞察的表情。
他们就说,自己的儿子被他们的陛下带入到了宫里, 作老子的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虽然他们昨日打探到, 镇国侯与他的这位庶子关系不怎么好,但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群臣们如今只希望,镇国侯能以那位公子父亲的身份, 将那位公子带出宫,能阻止他们的陛下一错再错。
只是,想到他们的那位虽谈不上任性妄为,但也是说一不二的强势性子,他们不觉得镇国侯此行能够顺顺利利。
也不能随着镇国侯一起前去的群臣们, 都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
正如群臣们所想那般, 镇国侯来到了赵裕行的殿前,求见他们的陛下。
赵裕行此刻最不想见的就是镇国侯,但他还是让镇国侯进入到了殿内。
在见到镇国侯踏入到殿内的那一刻,陈钦清曾经所遭受到的罪再次涌上了赵裕行的脑海。
而陈钦清过往所受的罪, 基本可以算得上都是源自于眼前的这个男人,这让赵裕行刚刚压下去的火又一次的窜了上来。
赵裕行面无表情,但殿内的空气却好似凝固了一般, 让那伺候的太监们都扣紧了自己的心弦,连大气都不敢喘。
倒是镇国侯神情没有半分的变化,毕竟是经历过沙场的人,又哪里会就这样被震慑住。
镇国侯面对着赵裕行,十分从容的行礼。
镇国侯的声音落下,赵裕行冷冷的盯着那跪在自己面前的镇国侯, 并没有立刻叫起。
赵裕行不叫起,镇国侯便一直保持着跪伏的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赵裕行才终于出声,让镇国侯起身。
镇国侯谢过了陛下,也才直起身,扶着自己的膝盖,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赵裕行:“说吧,何事。”
镇国侯又向着赵裕行拱手:“听闻陛下将我儿带入了宫中。”
赵裕行点头:“是。”
镇国侯:“不知陛下此举为何?”
赵裕行:“朕与他一见如故,请他在宫中做客几日,怎么,不可吗?”
镇国侯望了眼赵裕行:“陛下,这不合规矩。”
赵裕行听到镇国侯的这话,不由轻笑了一声,“你们还真是父子,连说的话都一样。”
镇国侯一愣。
赵裕行:“行了,别多说了,就让他留在这个宫里吧。”
镇国侯闻言,那一直平静的面上,终于出现了变化,皱眉道:“陛下……”
赵裕行摆手,打断了镇国侯的话:“在这座皇城里,朕便是规矩。”
镇国侯一怔。
赵裕行拿起了案上的奏折,不再瞧镇国侯的道:“没有其他事情你便退下吧。”
镇国侯望着那高高在上的赵裕行,眼里掠过了一抹不甘,他再次拱手,扬声道:“还望陛下三思。”
赵裕行放下了手里的折子,目光又移到了镇国侯的身上,并没有说话。
镇国侯言辞恳切:“陛下这般的行径,让史书如何记载?若是因为臣那逆子让陛下背负上骂名,臣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镇国侯还撩起了衣摆,跪在了地上,“还望陛下允许臣将那逆子带回,臣日后定当对那逆子严加管束。”
赵裕行又是一声轻笑,“所以爱卿这是在为朕着想了?”
镇国侯又道:“还望陛下三思。”
赵裕行微垂着眼,望着那跪在地上的镇国侯,慢慢的说道:“朕让你把人带回去,由着你府中的妻妾欺负不成?”
赵裕行这话一出,镇国侯就是一愣。
赵裕行:“你觉得以你府上那样乌烟瘴气的环境,适合他安心静养吗?”
镇国侯皱眉,抬头对着赵裕行道:“陛下……”
赵裕行又一次打断:“他的身体如何,想必你也清楚,你真的觉得,他适合住在你的府上吗?“
镇国侯微张着嘴,却是没有了声音。
赵裕行接着说道:“既然以前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职责,那么时至今日,你又何必将他再拘于你的府上?”
镇国侯沉默不语。
赵裕行:“你又可知,他的意愿如何?”
镇国侯身体猛地一震。
赵裕行看在眼里,语气虽然如常,但却又些咄咄逼人:“你又可知,他是否怨恨着你,怨恨着你的那位正妻?”
镇国侯闻言,瞳孔皱紧,脸色也是一变,微微有点发白,却也没有反驳赵裕行的话。
赵裕行又是一声轻笑:“你若是还有半点念及他是你的儿子,还有半点念及他是你心爱之人所生之子,那么你就不该将他再次推入到你那泥潭之中。”
赵裕行无情的道:“你自己早已经深陷泥潭,又为何还要殃及无辜,由着那些污秽的东西脏了他?”
镇国侯的脸色已经是青白交加,十分的难看。
曾经那位在沙场上杀敌百万,也仍旧面不改色的人,如今却在谈及自己的这位儿子时,大变了颜色。
很显然,陈钦清于他而言,是特别的,并不是他之前在府里表现得那般可有可无的存在。
赵裕行看着并无半点的意外。
因为在那份资料上记载的很清楚,陈钦清的那位将他带大的师父,便是镇国侯找的人。
陈钦清的师父不是普通的人,是一位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但行踪不定,所以见过的人不多。
这位神医在以前欠下过镇国侯的人情,所以,在镇国侯将自己那刚出生的儿子交付于他的时候,他才同意。
若非有镇国侯在其中动作,又哪里能够瞒过当时一直等着陈钦清死讯的侯夫人。
可即便这样,赵裕行对镇国侯也仍旧心怀愤怒。
愤怒于他的无能,愤怒于他的不作为,愤怒于他的逃避。
陈钦清如今变成这样,从小到大所受的苦和罪,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这也是赵裕行不能原谅他的地方。
赵裕行认为,镇国侯对陈钦清的感情怕也是复杂的。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陈钦清一面了。
可缺失了的年岁已经不可追,现在想要弥补也已经是为时未晚,更何况是在那样的龙潭虎穴之中。
早已经把朝中大臣的府中情况摸清的赵裕行可是知道,这位镇国侯府上的妻妾,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赵裕行又怎么会再让陈钦清回去那样的地方。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陈钦清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谁也不敢再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