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攻略[穿越重生]——BY:梁边离

作者:梁边离  录入:02-26

  如果你想要我活着,那就要接受我是妖;如果你不接受,那么我会在你面前死去。
  尹嘉茂根本不在乎岑煜是人是妖。
  是,之前他是试探过岑煜,包括这次出宫祈福也是在试探;但是他早就决定了,哪怕岑煜就是妖,他认了。
  他只是气岑煜以这种方式逼迫他接受,以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形式让自己妥协。
  “皇后在说什么,朕听不懂。”尹嘉茂冷笑着把手抽出来,起身,“奔波了这么久,想必皇后也渴了,朕想法子弄些水来。”
  “嘉茂,”岑煜觉察出尹嘉茂言语间的疏离,但并不放弃,“你真的要现在离开我么,你这一走,我只怕是撑不到你回来了。”
  岑煜也没有选择,以后不可能在出现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他必须让尹嘉茂在这个契机接受自己妖的身份。渡劫的时候他的身份一定会败露,与其等着那时候好感度更高分裂更大,不如现在一了百了。
  尹嘉茂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径直向外走去。
  岑煜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也清楚肯定有更好的办法圆滑地解决他是妖这个问题,然而他就是想要尹嘉茂为他做出更多的妥协,想着尹嘉茂能表现得更喜欢他一些。
  岑煜苦笑,结果牵动了伤口,手捂在侧腰处默默地倒吸冷气。
  实话说他现在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一个追妻火葬场的局面。
  岑煜也想追,但是他起不来。他是死不了,但他疼啊。
  算了,岑煜叹气,总会有办法的。
  结果一口气叹到一半,便听到尹嘉茂折回来的脚步声。
  刚一抬头,就被尹嘉茂强吻住了。
  就在岑煜亲得忘我,心里高兴得冒泡,觉得尹嘉茂果然还是在乎自己,你看虽然生气但是不也折回来找我了的时候。
  尹嘉茂左手扶着岑煜的后颈亲吻,右手攥住暴露在伤口外的一小截箭——
  然后硬生生地把箭头拔了出来。

第六世界第八章
  尹嘉茂越想越觉得可笑。
  方才岑煜跟他演这一出中箭受伤姑且不算,之前的寒症也只怕是拿他取乐吧?
  亏着自己还那么上心,如今回想只觉得讽刺。
  所以尹嘉茂在拔箭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犹豫,虽然他知道这种行为对妖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如果不这么做难出他心底的一口恶气。
  岑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闷吭了一声,随即避开了尹嘉茂的吻,手按在患处上,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其实人在疼狠了的时候,很难再有什么反应。而且岑煜伤的位置很不凑巧,每次呼吸都会牵动到伤口。
  岑煜咬着舌尖努力让自己屏气久一些,翻找着系统想办法先把血止住。
  尹嘉茂一开始以为岑煜戏还没演够,但是看情形又不觉得岑煜在跟他演。
  “喂,”尹嘉茂踢了踢岑煜,“你不是妖么,还在这装什么呢。”
  岑煜笑,岔开话题,“嘉茂不怕妖么?”
  尽管努力在压制了,但是声音还是能明显地听出来在发抖。
  尹嘉茂自然也觉察到了异样,尤其是看到岑煜还在流血。
  岑煜在系统的商店里翻了半天才看见一个有止血效果的丸药,没看价格直接就用了。
  不过他已经失了太多的血,岑煜觉得自己纯粹是依靠着意志力才没有晕过去。
  因为他眼前已经开始一阵阵发黑了。
  尹嘉茂看着岑煜脸色发白,坐着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歪下去,最后还是没忍住扶了一把,让岑煜靠在自己身上。
  “就你这样的妖,朕有必要怕?”
  岑煜感受到尹嘉茂身上的温度,就知道对方到底还是心软,轻磕上眼没有回话。
  尹嘉茂这下是实打实地觉出不对劲了。
  岑煜没有想要博取他的关注,获取他的关心。在尹嘉茂已经适应了岑煜每次都得借着伤病,在他那腻乎一会子的套路以后,现在不吭不响的岑煜就显得尤为的,不对劲。
  “岑煜,朕且问你一句实话,妖也会疼吗?”
  “自然不会,”岑煜微微睁眼,“只是如果皮囊损伤得太厉害也会虚弱。”
  原来只是虚弱,尹嘉茂微微宽心。现在冷静想来,当时自己拔箭的时候也没有十分的确信岑煜是不会疼的。
  原本他看到岑煜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还心虚了一会儿,现在知道也没伤到岑煜什么,便也就更肆无忌惮起来。
  “那你之前,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妖想要骗人还不简单。”岑煜莞尔了不过一瞬,伤口的突如其来宛若撕裂一般的疼痛又令他本能地皱眉。
  幸好尹嘉茂现在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其实方才刚进门的时候,他就在四周步下了结界,并且千里传音给黄八柏,让宫里赶快派人过来。
  感知到黄八柏已经在不远的距离,岑煜也不再苦撑着,“皇上,我实在有些乏了,先睡一会儿。”
  话音刚落,岑煜并没有等到尹嘉茂的回应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人已经在宫里,岑煜努力地对焦了一会儿,看到的便是黄八柏讨人嫌的那张脸。
  “怎么是你……”岑煜没好气地轻声道。
  “不然您以为是谁,”黄八柏知道岑煜现在是真病猫,怼起来自然一点也不客气,“妖不是不会疼么,不疼你还指望人家守你跟前。”
  “你又跟他胡说了些什么。”
  “我能说什么,实话实说呗,”黄八柏给自己搬了个椅子,翘腿坐下,“比如妖的确没有痛感,因为妖能用修为压制痛感。”
  “又比如,你的修为,要被那祥泰果废上那么一段时日。”
  “还比如,用不了修为的妖,会肉体凡胎的和人一样痛。”
  “再比如,你中的那只箭,箭头可是有倒刺的,拔出来那一下得有多难挨。”
  “哦,对对对,情劫的事情我也没忘了说哦。”
  “黄八柏,你——”岑煜从前也没觉得这黄鼠狼有这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天赋,想要起身教育教育这不知死活的畜生。
  当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黄八柏下意识地蹿出去老远,结果看岑煜爬不起来又幸灾乐祸起来,“我不管,能在小皇帝跟前揭你老底我就特高兴。”
  岑煜蜷在榻上缓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行,你给我等着。”
  “朕的皇后刚醒就这么有精神。”
  黄八柏赶忙行了个礼,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
  “守了你一晚上了,就熬个粥的功夫没在跟前,结果你就醒了。”
  “皇上亲手熬的?”
  “对,”尹嘉茂扶着岑煜坐起来,“许久不曾做这些了,手生得很,不过味道还可以。”
  尹嘉茂见岑煜听话地用完了粥,也不跟对方弯弯绕,“伤口疼得还厉害吗?”
  岑煜下意识地看向其他方向,没有和尹嘉茂对视,“已经好多了。”
  “看着朕,”尹嘉茂略歪向岑煜视线的方向,“当时那么疼,为什么不告诉朕呢?”
  “我知道,皇上本无心伤我,我若说了实话,皇上难免愧疚。再说,我那会儿惹你生气了,受这一下应该的。”
  “不应该。”尹嘉茂打断了岑煜的话,“不管你做错了什么,都不应该受到这种惩罚。况且如果昨日黄八柏不告诉朕实情,朕这次在这里伤你一次,下次就可能在别处伤你第二次。”
  尹嘉茂说着说着还是没忍住带上了一点哭腔,“朕对你是真心的,朕不想伤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岑煜一下子乱了阵脚,“我改,我以后不瞒你了。”
  尹嘉茂低头吸着鼻子,表情上带了一丝狡黠,只是岑煜不知情,“那你告诉朕,现在伤口怎样了。”
  岑煜哪还敢不实话实说,“其实刚才一睁眼没看见皇上,就还挺疼的,心肝脾肺都在疼。不过看见皇上之后,就好很多了。都道有情饮水饱,之前还不信,现在深以为然。”
  “油嘴滑舌。对了,听黄八柏说,狐族的发.情.期也需要用修为压制,”尹嘉茂担忧地看了一眼岑煜的某个位置,“可是你现在修为用不了,你还好吧?”

突如其来的主线
  十小时前。
  终文光在迷茫中被工作人员唤醒,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扒在营养仓边上开始呕。
  工作人员们一早预料到了,提前准备好了漱口的东西。
  在世界的中途强行唤醒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因为之前注射的试剂的量,是能让人沉睡一整个世界的,所以在试剂还没有代谢完全的情况下醒来身体会有强烈的排斥反应。
  终文光吐了点营养剂,后面也呕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整个人恹恹地歪在仓里吸鼻子,鼻尖都红了。
  “头儿,您多担待些啊,我们知道半截唤醒难受,但是治疗师盯了很久的数据走势,觉得非常有必要唤醒您一下。”
  “我们看不到世界中的具体情况,”治疗师翻看着手中的报告,“但是您和何哲的情绪波动是可以被检测到的。我们发现,何哲的数据显示,他正在忍受较为剧烈的疼痛,然后在您这一边,我们一开始能检测到正常的情绪波动,然后没多久,这种情绪波动消失了。”
  “这就很奇怪,因为何哲的疼痛感并没有消失,所以我们预测,应该是何哲掩盖了自己正在经受痛苦这一事实。”
  “他……”终文光看向不远处还沉睡的何哲,“有多疼?”
  “即使可以通过系统屏蔽到百分之四十的痛感,也应该是难以忍受的程度。因为之前的世界差不多是痛觉全屏蔽的,所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状况,现在……”
  终文光缓缓地蜷缩回仓里,手腕搭在眼睛上默默良久。
  治疗师以为终文光还没有从不适缓过来,也不再开口,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终文光。
  终文光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思维已经分开来了,虽然药剂残留的感受很糟糕,但是有什么东西形成了一个屏障,让他的思维和肉体分割开来。
  “你记不记得,何哲是左撇子。”
  “是的,我记得。”终文光的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是治疗师并不在意。他知道现在的终文光,日子也并不好过。
  他曾经见过,终文光想要爆发的边缘的时候,只因看到何哲的一条消息就情不自禁的傻笑起来;也见到过终文光不管再累再倦,只要何哲出现,终文光的眼神仿佛瞬间放起光。
  可能这就是真的爱一个人的样子吧。
  “其实他啊,不是左撇子。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还又是没事吐槽他,明明是个左撇子却一点也不懂浪漫。我也知道说左撇子浪漫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其实就只是想和他多说说话,没别的。”
  “他一开始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后来有一天我特别坏,骗他喝了两口失.身.酒,就那种喝着像饮料一样,但是一罐下去能撂倒人的那种酒。我就没敢让他多喝,就两口,谁成想他酒量能那么差,直接就醉了。”
  “难怪何哲平时滴酒不沾。”治疗师笑。
  “是啊,你是不知道,他一醉吧,整个人就像呆滞了一样,特别萌,问什么说什么,说的都是实话。我当时也觉得趁这种时候打听他的隐私不好,所以就问了些无关紧要压根没有什么答案的问题,类似乎‘为什么你个左撇子一点也不浪漫啊’之类的话。”
  “那会儿他跟我说,他不是左撇子。说他小时候别的不行,就是挺擅长挨打的。基本上每次他爸打他,他都能躲得七七八八,但是为了让他爸解气,还是会挨几脚在屁股上,不疼不痒的,没出过什么事情。可是九岁那年的冬天,特别冷,他衣服不够穿就给冻感冒了,人一病反应就有点跟不上,他爸拿脚踹他,他下意识拿右臂挡,一下胳膊就折了。”
  “折了也不敢去看医生,也看不起,他就拿了个小树棍往胳膊上绑了绑,最后胳膊接上了,但是可能没长好,再用右手写字吃饭总是不大顺心,所以渐渐的什么事情都用左手做了。”
  “说这些的时候他特别平静,仿佛在说小时候隔壁家的小孩玩捉迷藏跑掉了一只鞋一样。这还没完,后面又拉着我手和颜悦色地跟我说了一通,因为一个人的惯用手而给人贴标签的行为是不好的哦,还有什么,虽然这样不好,但是如果我真想研究一下左撇子和更浪漫之间的关系,那我们一起可以先对浪漫这个词下一个较为明确的定义。”
  “为什么啊……”终文光抓着胸口的衣服,整个人缩成一团,“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要经受这些?不是说小时候受到过虐待的人,长大之后可能会成为家暴者么,为什么不变成那样的人?骂我打我,像他爸一样一脚踹折我的胳膊,只要他高兴,我都能承受,可是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忍着,要……离开我呢……”
  治疗师却看到的是另一个层面。通过终文光的只字片语,他了解到何哲有着一个非常糟糕的原生家庭,并且他看过何哲的一些记录,知道何哲在基因上的确患病率比大众要高很多倍。但是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何哲和终文光已经确定关系,何哲心态方面调整的都差不多的时候再次复发。
  爱情这种东西既是盔甲也是软肋,一个人的时候何哲可以刀枪不入地把状态调整得很好,但是两个人的时候,伴侣一句质疑话,一个怀疑的眼神,都可能再次将何哲推向深渊。
  “头儿啊,有一句话我得问一下,你对何哲说过什么气话吗?何哲这次病发,总得有点什么契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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