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奇怪,明明也没做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而且他在外的形象可是很不错的。
路阳嗯了声,又问:“放哪里?”
“厨房。”
上次送元宵,路阳来过,知道位置。这里的厨房也很大,做的半开放式的,他将蛋糕盘子放在台面上,一股清淡的苹果香味。
背后传来声音:“正好我烤了苹果派,可以麻烦你帮我送过去吗?谢谢今天的招待。”
刘斯年走过去,看了下时间,“还有十分钟。不方便的话,我一会亲自送过去。”
“……我等。”路阳简短说。
厨房不小,可是两个人待在一个静谧的空间,反正路阳是觉得有些尴尬不自在的,刘斯年说:“要撸猫吗?”
黑豆去年生的,一窝生了四只,三只母猫一只公的。公的最小,是个小弟弟。
路阳看了过去,对那只黑猫印象深刻。刘斯年从架子抽出冻干的盒子,“你看好了。”
看什么?
刘斯年打开了盖子,摇了两下,原本静谧的厨房,突然喵喵声响起,客厅蹿出一只大黑猫,毛发蓬松炸了起来,连跑带跳的,四面八方的窜出来四只小的,一路疾风,很快跑到了厨房,打前阵的大黑猫很敏捷的跳到了餐台上。
大猫就是黑豆。后面的小猫蹲在地上,一只只乖巧的蹲着看主人——手里的盒子。
“闻到这个味听到响就出来了。”刘斯年这么说,先给黑豆喂了一条鱼干。黑豆叼着,从餐台下来,优雅的跑到了自己的饭盆前,开始懒洋洋的进餐。
其他四只小的就没这么‘安静’了,喵喵喵的催着要吃的。
“这会最听话了,你看着。”刘斯年拿着盒子,引路,四只跑着追了一条小尾巴。路阳也跟了过去。
猫猫有专门的进食地方,就放在阳光很好的落地窗前,还有猫爬架猫窝。
“你来试试,给喂食会乖乖让你摸。”刘斯年将盒子给了路阳。
路阳本来不想接,但是一低头,四只猫,眼睛圆溜溜湿漉漉的看他,催着喵喵叫,路阳就拿过来了,蹲下,四只碗颜色还不一样。
红的、粉的、黄的、绿的。
一一放进碗小鱼干,小猫们迫不及待的低头啃,像是一只没有感情的干饭猫,毛茸茸的脑袋擦过路阳的掌心,路阳眼底柔和笑了下。
这四只猫也不全是黑猫,像是绿碗里的那只,四只脚是白的,像是白手套一样。粉色的耳朵有点花,红的是眉心一点白,只有黄的和黑豆一样,是通黑。
“小黄尾巴尖是白的。”刘斯年说:“它现在吃着,你可以翻着看下。”
路阳顺手摸了下小黄尾巴,果然尾巴尖尖的毛是白的。
黑豆吃完了,跳到猫爬架最高的地儿,垂着下巴,懒洋洋的开始晒太阳睡觉。其他四只就没妈妈那么淡定了,啃完了小鱼干,四只活泼的围着路阳脚下打转,小绿那只弟弟为了吃真的一点节操都没有,开始用jiojio蹭,用尾巴勾路阳的脚踝。
刘斯年见了没忍住失笑出声,“这个最嘴馋了。”
“那……还能再给一点吗?”路阳觉得怪可怜的。
刘斯年笑着点点头,“你给吧,挑个小的,鹌鹑吧。”
路阳就在盒子里摸出小鹌鹑,黑漆漆的一小只,他刚拿出来,小绿就喵喵叫,蹲在自己饭盆前,路阳放了进去,小绿瞬间埋头干饭,谁也不理。
没有顾此失彼,三姐妹的碗里也有小鹌鹑,再加一波餐。
小绿最早吃,第二波又吃完了,不敢去抢姐姐们的饭盆——它打不过!就趴在路阳脚面上,开始碰瓷,又要讨吃的。
路阳寸步难行,询问:“应该是不能吃了吧?”
“今天分量够了,我中午给它们加过餐了。”刘斯年看路阳这样子,分明还是小孩心软,哪里有之前酷酷的样子,说:“给我吧,没了它就不缠你了。”
冻干盒子递出去,小绿死心,马上跑去和姐姐们爬架子,姐姐们都占据了最高点,轮到它就是底层,不过小绿不介意,高高兴兴的甩着尾巴团成一团晒太阳。
如此之真实。
路阳□□饭猫真实了把。刚还趴在他脚上,没吃的瞬间就没影了。
“黑豆以前比较皮,喜欢趁我不注意跑出去玩,现在成了大猫稳重了,只有吃的时候才会让你蹭蹭粘着你。”刘斯年还挺怀念黑豆活泼皮的时候,“过年后,四只都要安排上绝育。”
差不多一岁左右。
路阳想到趴在他脚上的小绿。
“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成了小太监。”
做猫也挺可怜的。
“绝育了对它们好,要是在生,我没精力在照顾了,你要是喜欢小绿,可以抱走,它还挺黏你的。”刘斯年说完,想起来,“不好,你是不是快高考了?”
路阳点了下头,收回了视线,他自己都养不起,连个空间都没有,哪里有钱养猫。
“你可以过来看看它们,免费撸猫猫,还有苹果派吃。”刘斯年笑,“应该烤好了。”
新鲜出炉的苹果派一股青苹果的味道,外皮酥,一层层的,里面是苹果馅还有奶酪香味,不甜腻,可能苹果中和了。路阳明明才吃过晚饭,闻到香味,有些饿了。
刘斯年拿着打包盒,全部装了进去,分成了两盒。见路阳看他,笑着解释:“不是很喜欢吃甜的,麻烦你送过去了,底下的是给你的,趁热好吃。”
路阳嗯了声,才出炉的苹果派,和他放在那里的蛋糕一角,对比起来,他的好像很拿不出手。尤其对方不喜欢吃甜的。正好借口——
“蛋糕很甜,你不喜欢就算了。”
“又开始预设我的喜好啊,小朋友。”刘斯年笑,“你的生日蛋糕我会吃完的,不一样。还是你要留下来看我吃完?”
路阳:……神经。
“谁要看你吃完。我走了。”路阳拎着苹果派往出走。
刘斯年跟在后面送,小朋友走的很快,到了院子大门,就听小朋友说:“谢谢。”声音又冷又酷的,像是讨债。
“不客气。”刘斯年却挺开心的。
送走了路阳,回来配了杯黑咖,慢条斯理的吃完了小朋友的生日蛋糕。
说好要吃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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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刘先生这么厉害,烤的好好吃。”
齐澄啃了一大口苹果派,递着手里的一份让老公尝尝。白宗殷就着少年手中这份吃了口,确实很不错,味道清淡不甜腻。
“没想到斯年烤西点烤的这么好。”权叔也夸,吃人家的嘴短,尤其确实是好吃,“斯斯文文的,说话也好听,人有趣有见识,还会做菜,这样的好对象,可惜不结婚,不然咱们小区的女孩子,我认识好几个家里都急着。”
权叔的朋友圈子,难免有父母世纪难题——替儿女操心催婚的。
“也不一定女孩子。”齐澄又啃了口说。
权叔点头,“对,男孩子也有……”
对啊,那个老男人是不婚族不结婚的,那应该真的是他想多了。路阳放了心了。今天过去送东西,对方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当天吃完了苹果派,路阳就回去了,即便齐澄权叔都在挽留,还是走了。
“我没带作业,回去要写作业。”
“行叭。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跟我发信息。”齐澄只好送朋友。
小路性格倔,决定了劝不听。
白家没什么亲戚需要过年拜访的,去年过年就是比较简单,今年齐澄提出要不要去拜访林大夫还有周老。白宗殷说可以,不过不急,最好放在初十以后。
周家、林家,过年应该是亲戚很多拜年的,他们去了没时间接待他们。
林大夫家也在京都,是随着周老去疗养院治疗的。
还要提早约好时间。
齐澄听了说好,他还没去过京都,也想去玩玩,他在网上查了攻略,这里京都的故宫要比现实世界大!
跃跃欲试!
初三郑阿姨回来上班,齐澄就可以撒手去搞事业,做一个事业澄。美术馆地址有些远,不过齐澄查了下,那里有许多因为历史原因留下来的欧式建筑,很有历史风情。
而刘先生的画廊就在其中,原来的主人是一位法国的画家。后来几经几手,最后刘先生接手,没有大改,做了修葺,更还原曾经那位主人画家的审美,开了画廊。
齐澄在网上看过画廊的图片,照片很漂亮。不过画廊拒绝摄影、拍摄,从不租赁场地。这些图片都是有人偷偷拍的。
角度如此清奇都可以窥探其中的漂亮。
事业澄信心大增,并且狗胆包天的还想再搞一套女装。他衣服都买好了!号码都是小路的尺寸,偷偷摸摸的,搞得特别华丽,狗狗祟祟和小路套话。
“这地方看着好漂亮啊,难得清场,不多拍几个主题多可惜啊。”
“好适合华丽的衣服造型啊,你说是不是?”
“基佬装是不错,但好像有点单调。”
路阳:“……你想让我穿什么直说吧。”
“你是不是猜到了?”齐澄很狗的反问,反正他已经狗惯了。可是小路年纪明明比他小,这么看他,让他还是略微有点点怂,不由解释说:“其实女装也没什么的,我去年也穿女装,裙子还挺凉快——”
路阳:“我穿,别说了。”
跟唐僧一样。
齐澄兴奋搓手手!然后将适合拍摄风格的裙子都列进去,路阳一看,整个人懵了,“你到底买了多少裙子?”
“没多少,也就十来条,这几条比较甜妹软萌风,不适合咱们这次拍摄主题,当当当这三条绝美,我花了大价钱赶工期做的。”幸好他有钱。
路阳对女孩子裙子不了解,就是看那层层叠叠的蕾丝做工,“婚纱吗?”
“差不多,圈子里专业名词叫花嫁!”齐澄科普。
花嫁款也分,他挑的这三条就很适合西方油画色彩绚烂奢靡的风格,有古典味,什么洛可可风、帝政风。反正就是很适合。
摄影师还是老客,齐澄包的机票食宿,还有化妆师珠珠,都是之前合作过的。
初三两人就先后飞过来了,齐澄订了酒店,安排在工作室附近,忙前忙后的,还请了两人吃饭,毕竟大过年让两人过来。
“我爱工作,工作使我逃开催婚。”珠珠说。
老客也差不多这个意思。
两人之前是在魔都工作,那边圈子多,接的散活,都是泡二次元时间多,各有各的兴趣爱好,并不觉得单身哪里不幸福,甚至很享受单身。就是过年到头总要面临家里催。
来这儿工作也算是松了口气缓一缓。
“我还没来过名城,拍完了先不回去了,正好玩玩。”珠珠说。
老客之前来过几次,也是接了活,不过他比较宅,没去名胜古迹打卡。现在还是不想去玩,也不打算回家,等拍完,决定在酒店泡几天,打打游戏。
“早早休息,明天有车来接。”齐澄和两人说。
路阳今晚睡工作室,三楼阁楼还挺大的,齐澄将最上面收拾了,放了床,简单的书桌衣柜,屋顶是尖尖的三角,一扇很大很圆的玻璃,采光特别好,也不显压抑。
这地方就是齐澄为路阳收拾的——他知道小路脾气倔,今年不可能在去他家住。谁知道路阳自己租房了。
路阳看到这里的布置,就知道傻白甜的意思,心里感动,恨不得明天穿十套女装的那种感动。
齐澄没看懂打工人伙伴的心里戏,安顿好,李师傅来接他,他要回家了。
一进家门。
面临的是鹅子的大眼睛‘质问’,本来挺‘凶巴巴’的,可齐澄换了鞋子,先去洗手没抱饭饭,饭饭‘凶巴巴’的脸变成了委屈、可怜巴巴了。等齐澄洗完手回来,饭饭眼睛已经含着眼泪珠珠了。
郑阿姨哄:“爸爸去洗手啦,很快就回来——欸饭饭看,爸爸回来抱饭饭啦。”
含着眼泪珠珠的饭饭立刻高兴了,在郑阿姨怀里待不住,小手手张开,飞扑爸爸怀里,要爸爸抱。齐澄手的水都没擦干净,急急忙忙过来,一把接住肉呼呼的鹅子,手就在鹅子衣服蹭了蹭。
嘿嘿。
他手是干净的没事。
“今天想没想爸爸啊?爸爸可想饭饭了,来爸爸亲一个。”齐澄嘴巴还没亲过去,鹅子先自己把肉呼呼的脸颊侧过去让爸爸亲。
齐澄哈哈笑。郑阿姨也逗乐了说:“饭饭听懂了,可真聪明,知道爸爸要亲饭饭了。”
啾了好大一声。
饭饭眼睛亮晶晶,圆溜溜的,高兴的笑三粒牙给爸爸看。
“大爸爸呢?”齐澄抱着鹅子问。
郑阿姨说:“白先生在楼上,晚饭也没吃,是权叔送上去的。”
“这一个两个的都要我操心。”齐澄澄说完,抱着鹅子上楼,“我去看看吧。”
楼上,老公还在书桌后忙着,旁边放的托盘,饭菜吃了一半。
齐澄抱着鹅子过去,哼哼说:“这个家我可是太重要了,我不在,老公你就忙,幸好吃饭了,不然我要批评你了。”
“澄澄是家里的主心骨了,当然最重要了。”白宗殷停下了手里工作。
齐澄反倒问:“老公你别停,是不是我打扰你了?”又想了下,不对,“你今天是不是一整天都在工作,要是这样你还是停下来休息会。”
“没有一整天。”白宗殷推轮椅过去,陪着少年和儿子玩,说:“晚饭的时候临时要开个会议,我投资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那时候比较忙,现在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