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殷还要工作,齐澄洗过澡就趴在书桌另一头看漫画书。
他很安静,不去打扰老公。
一直到十一点,两人才上床。
房间漆黑,响起白宗殷的声音:“澄澄,我想抱着你。”
黑暗中的小狗勾汪汪汪的无声笑着,然后欢快的滚到了老公怀里。
脑袋顶被亲了下,齐澄抬着脑袋,嘴巴亲到了老公的下巴位置。
“老公,晚安。”
“晚安。”
翌日一早。
吃过早餐,权叔外出,家里来了客人,齐澄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门铃声,哒哒哒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穿西装的男人,看不出具体年龄,因为对方眼神锐利,气质很沉稳,差不多在二十七八到三十出头的年龄。
“你好,我是白宗殷先生委托的律师。”
白宗殷操纵轮椅出现,“澄澄,这位是段律师。这是我的伴侣,齐澄。”
“你好,齐先生。”段律师伸出手。
齐澄第一次和段律师这样精英的人物打交道,握手礼节是成年人的,虽然他早已成年,但没人这么正式的对待他,以前上班不会有人和他握手的。
他伸出手,轻轻握了两下,很快松开。
齐澄知道老公一直有工作,不像外界传的那样靠股份分红吃利息,以为段律师今天上门有正事找老公聊,作为家里另一位主人,善解人意说:“要喝茶吗?我去倒。”
也不能在客厅玩游戏了。
虽然老公很可能和段律师去一楼书房谈事情,但不好打搅。
“澄澄。”白宗殷拉住要招待客人的少年,说:“段律师是来做股份转赠的,你要在场。倒茶就交给阿姨做。”
“我们去书房聊。”
齐澄:???
股份转赠!!!!!!
第45章 老公你看看我的lv旅行袋
齐澄呆了下,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和想什么。手被老公牵着,等脑袋能运转时,已经在书房了,段律师拿出了许多文件,正在和老公说什么,字他都懂,连起来太糊涂让他紧张。
“等、等一下。”
白宗殷看向少年,少年很紧张,脸上还有着迷茫害怕,不是作伪的。
“麻烦段律师先出去。”
“好的。”段律师看了眼白先生,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对方竟然没有告知伴侣。点点头,并没有收走文件,径直出了书房,带上了门。
白宗殷从书桌后操纵轮椅出来,牵着桌前茫然的少年,到了单人沙发上。
“坐,澄澄。”
少年就和牵线的木偶一样,他说什么就下意识的去做。白宗殷心里一片的柔软,像是怕吓坏少年,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齐澄坐在椅子上,和老公对视,平等的,看着老公望着他的双眼,莫名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不是难过,而是一种开心又混着别的,涩涩的。
“澄澄你在害怕。”白宗殷抬着手,替少年擦去脸颊上的泪水,“你又很高兴,却不是因为股份,我都知道。”
齐澄掉着眼泪点了点脑袋,哽咽的嗯了声。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重视在意他。春寒料峭一张薄毯裹着扔在孤儿院门口,不在意他的死活,是否会坚持到有人出来看到他;身上塞着一张纸条让他一辈子不用找亲生父母,他的出生没有人期待,就是一个错误,一根野生野长杂草,死掉了也没人会关心在意。
救人死去,或许还能让人念两句想一想。
他太过渺小,是世上很普通很普通的人,从不敢奢想别的。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他很贵重,齐家夫妻眼红嫉妒不敢相信的东西,老公就这样送给了他,这份礼物太过贵重,沉甸甸的。
他在老公心里,是珍宝。
“我没想过的,在齐家时,你那么说我没有当真。”
因为从未想过自己会值这么多。就像齐家夫妻下意识的否定一样,当时的齐澄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老公替他撑腰已经很好了。
“老公,我不想要股份,我、我有些害怕。”齐澄低着脑袋,捏着自己的手指,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意思说清楚,“我很没用的,没什么大的志向,大家都有梦想理想,我没有,普普通通的,学历也不好,也没什么才艺,唯独一张脸还能说得上可爱,可是你那么优秀厉害,我不是说以后我们会分手,我、我是说,我怕你以后会觉得我很无趣,每天只知道吃吃喝喝……”
少年的声音因为哽咽,低低的有些哑,或是又怕他嫌弃不思进取似得,急急忙忙的说:“我也不是不想有理想,可我找不到,找不到自己想做什么,唯一确定喜欢的……”
就是老公。
齐澄在心里小声说。
从懂事上学开始,好的老师会怜爱看着他,让他多读书,读书是他唯一的出路。上高中选文理科时,老师找他谈过话,尽管他文科成绩更好,但老师说有些学生可以凭着兴趣选择未来,而他最好选择理科,好生存找工作。
所以他从来没有心思去想自己想做什么。
他的理想不重要,就不去想了,没有那个条件,想了只会难过。
班里同学有的学绘画、弹琴、跳舞、围棋、英语等等,这些齐澄都没接触过,他的视野很小很小,哪怕高中毕业进入大学,也是埋头读书和打工,没什么让他大开眼界的地方。
毕业后工资不高,身上有债务,没去过贵的餐厅,没去过年轻人潮流爱玩的店,一些大家都知道的网络段子梗他也不会,同事开玩笑你一言我一语,他觉得自己很呆,像个木头。
他就是如此的平凡普通。
“澄澄。”
齐澄抬头看向老公。
“普通平凡不是贬义词,我也是普通平凡的人,会生气、吃醋,也会受伤,可能有时候也会头脑不清楚产生一些不好的念头,还想当个坏人。”
齐澄知道老公说的是什么。
小说里,老公就是最大的‘坏人’。
“你很善良,会帮助朋友,认认真真的生活,没有人规定,吃喝玩乐当只咸鱼就不能是理想了。”
齐澄没忍住笑开了,无意识的撒娇,“哪里有咸鱼是理想的。”
理想应该是伟大的,像柳医生那样救死扶伤,或者段律师那样维持公理。
“那我陪澄澄一起去寻找理想。”白宗殷看少年开心了起来,揉了揉少年的卷发,说:“不好让段律师久等——”亲了下少年急忙要开口的唇角,等少年害羞的脸红忘了说拒绝,这才说:“澄澄,我想你知道我的所有。”
一瞬间,齐澄就不再拒绝也不再害怕。
他想靠近老公,更近一些。
“去洗个脸。”
少年露出一脸‘啊啊啊这么大的人了又哭了没脸见人了’的不好意思,白宗殷没忍住伸手捏了把少年的脸颊,“去吧,我叫段律师。”
呜,老公也太好了。
小狗勾感动汪汪哭。
开了门,段律师在落地窗前打电话,齐澄连忙溜走去洗脸,等他洗完脸,看不出刚才哭过,太棒了。
书房里,段律师和白先生再次确认了一遍,对方神色淡然的点头,便不再多言。正好房门敲响,是白先生的伴侣齐先生回来了。
“两位都确认了股份赠予,没问题的话可以签字了。”
齐澄也没看文件,只是扫了眼,是股份转赠,没有具体看,便在文件签字的地方签了名字,他相信老公不会骗他的。
再说了他有什么好骗的。
签完文件,段律师说:“股份的变更,我们所要和蒋氏集团要做公证,到时候还请两位到场,白先生,之后蒋氏集团的股东大会是我和齐先生联系,还是和您?”
“和我老公。”齐澄先作答,“我什么都不会也听不懂,我怕我搞砸了事情。”
白宗殷先说了句没什么会搞砸的,但看少年撒娇的模样,便依从少年。
“按他说的吧。”
之后的事情齐澄听不懂,其实也能听个大概,就是股份的利息分红,现在成了他的,以前帮老公打理这部分钱的投资团队现在为他服务,还有做什么信托基金……
齐澄澄在一旁装作努力听懂,实际上听完脑袋一团迷糊。
哦哦我懂了,我好像又不太懂。
以上是齐澄听对话来回循环的真实反映,等送走了段律师,齐澄很确定的跟老公说:“老公,我不知道自己理想是什么,但我知道我一定不要做什么!”
不用说出答案,白宗殷刚才看的明白。
“小迷糊。”
小迷糊本人:“太难了,原来钱太多也好麻烦。”
后知后觉,齐澄觉得自己发言好凡尔赛。
平平无极齐澄澄罢辽。
中午饭是胖阿姨做的海鲜面。齐澄还以为权叔早上是出门遛弯去了,现在看中午都没回来,有些担心。
“权叔有一位战友生病了,他去探病。”白宗殷说。
早上权叔也是临时接到了电话,所以走的急忙,只和白宗殷说了下。
齐澄就不再多问,埋头啊呜的吃着海鲜面。
吃饱了犯困,回到自己房间换了睡衣,漱了口,吧嗒吧嗒到了老公房间,探了个脑袋进去。
“进来吧。”白宗殷看少年换的睡衣。
是件圆领宽大款式,露出了一截脖颈,侧颈一处红痕,延伸向下,遮盖在睡衣下,看不清楚。但白宗殷知道睡衣之下,还有哪里有。
像红梅一样,大片大片的印在暖玉一样的肌肤上。
想到的画面,白宗殷移开了目光,说:“下午让阿姨帮你把衣柜清理,都放在这里,不用你来回跑了那么麻烦。”
“!!!”
小狗勾瞬间精神了。
卷毛都不困了。
支棱起来!
“老公,我要搬进来了吗搬进来了吗。”齐澄就得到肉骨头的小狗一样围着老公撒欢,他太高兴了。
白宗殷扫了眼开心的少年,故意道:“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方便!超级方便!”
小狗勾点脑袋。
齐澄吃完饭犯困的毛病瞬间治愈,恨不得现在就跑下去和阿姨说搬衣柜。然后就被老公拉住了手,“老公?”
连叫人的尾音都上扬带着欢喜。
这个小傻子。
“阿姨也要午睡。”
“哦哦哦那我自己来,衣服也不重——啊!”
握着他手用了力气,齐澄跌坐在老公怀里,嘴里兴奋的话成了短呼,胳膊本能的抱着老公。他坐在老公的腿上,贴的很近。
“去睡一会吧。”白宗殷问。
齐澄澄红着脸乖巧点头,然后坐在老公腿上,轮椅就转动起来。
像是那晚。
啊啊啊啊啊!
住脑你个小色批!
齐澄低着脑袋,告诉自己不许脑补了,一双耳朵已经红了起来。
越不想,画面越清晰,呜呜呜呜没救了没救了。
老公好帅好好看啊。
就、就想一下下好了。
少年双耳轮廓红的像玛瑙,白宗殷操纵着轮椅,看上去冷冷淡淡的问:“在想什么。”
“想那天晚上——”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齐澄:……
啊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很安静。
白宗殷也没想到少年想的是这个,他以为少年是因为搬到这里兴奋不好意思——看来是他不了解少年了。
“澄澄。”
齐澄在老公面前死了死,但又不会不给老公回应,他抬起了头,老公好好看的脸凑近,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幸、幸好我刚刚漱口了。
齐澄脸红红的七想八想。
但很快他没有功夫想了,因为老公说:“澄澄老师,接吻应该怎么做?”
啊啊啊啊啊啊。
就、就很回到那一晚。
“伸出舌头。”小狗勾诚实作答。
脑袋空白了。
安静的午后,能听到接吻的水渍声。齐澄脸红的不行,心脏也砰砰砰的跳动,腰也有些软,倒在老公的怀里,最后以一记吻在脸颊作为结束。
齐澄压根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精神奕奕,如果不伪装睡觉,眼睛能瞪得和黑猫警长一样大!
另一边的呼吸声起伏,少年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轻颤,脸颊也红扑扑的,一看就是装睡,脑袋里想着刚才的吻。白宗殷的心也无法安静下来,脑袋里全是少年的影子。
明明都无法睡着,躺在一张床上,想着彼此。
这样的感情白宗殷从未有过,炙热又简单。
装睡的齐澄澄‘不经意’的一个翻滚,正好挨着了老公,紧张了一下,然后被老公揽进了怀里,他枕在老公的胸口,听到了和他一样的心跳,齐澄睁开了演技。
“老公你也没睡啊。”
白宗殷没回答。
齐澄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然后诶呀了声,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
老、老公,刚在被子里捏他屁屁!
“不许捣乱,睡觉。”白宗殷冷淡说。
可分明是你捣乱!
“老公,你亲我一下我就不捣乱了。”他愿意背老公的黑锅!
白宗殷垂眼看了下少年,在少年卷发上落下一吻。齐澄想小声抗议,这个怎么能算,腿动了下,被窝里不小心碰到一处,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我、我睡了老公。”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想贴着,更靠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