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甜你不要有事情。
手术会成功的,一定会的。
路阳在心里说,反复不断地说。他很害怕,冰凉的金属大门,很怕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终于打开了。
路阳冲了上去,一错不错的看着医生。大家都一样。医生笑了下,众人都松了口气,路阳还有点缓不过来,精神太紧绷了,就听医生说:“父子平安,小朋友六斤六两。”
这一刻再也没有比医生的回答还大的喜悦。
父子平安。
傻白甜平安,没事了。
蒋执也高兴,大嫂安全了,大哥也没事了。
孩子护士先推了出来,白家请的护士换成了育儿嫂,权叔安排着:“小郑你和育儿嫂先和孩子回去。”他还是不放心小孩,想起很多育儿嫂和外头勾结,拐卖孩子的,还有换孩子的新闻。
还是他自己盯着放心,就说:“我也去看看孩子。小蒋和小路留这儿。”
不用权叔安排,路阳也不可能走。
“才生的新生儿都红彤彤的,你们家的小朋友很漂亮。”护士说。
大家围成一圈,蒋执和路阳探着看。
小家伙躺在襁褓中,闭着眼睛,睫毛好长,皮肤还是有点红,但也白,舒展开,头发胎毛也黑,卷卷的一层绒绒,鼻梁也高,两只小手紧紧地握着小拳头。
嫩嫩的,漂亮的,鲜活的生命。
孩子推走了。
蒋执说:“坐下歇会,你刚站了半天。”
“是吗。”路阳都没注意。他过去坐。
蒋执看了眼,发现这小子眼眶红了,没有取笑,因为他也很感动,兴奋的说:“小孩子还挺可爱的。”
“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以后他长大了,我带他去踢球,还有打篮球。”
“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
蒋执说了很多,很高兴。路阳在一旁时不时嗯两声,也在想带小朋友玩什么,他要好好念书,赚很多很多的钱,以后他的小侄子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要什么买什么。
两人就傻的坐在冷板凳,幻想未来。
齐澄被推出来,精神还不错,麻药劲没散,所以感觉不到疼。做手术时,他没感觉,还跟老公叭叭聊天,又说起家里的槐花树了。
他没有吃过。
嘴馋了。
一直惦记着,等医生说是个小男孩,六斤六两时,齐澄还会开玩笑说:“可以叫六六了。”
不等白宗殷说话,他自己先反驳自己,觉得不好,要好好想一个好听的名字。小宝宝送到他旁边,齐澄侧头能看到,觉得好漂亮啊,“老公你看看我们的宝宝。”
白宗殷一直看着少年,少年说了才去看了眼。
“很漂亮,像澄澄。”
齐澄害羞了,原来自己在老公心里是这么个大美人啊。
他精神好,推出来看到小路和二哈两个坐在凳子上,有点点傻,还和老公取笑说:“小路都被传染有点像二哈了。”
“并不像。”路阳说完,看傻白甜精神好,又说:“你说是就是吧。”
蒋执也放下心,哈哈笑,一胳膊勾着路阳的脖子,说:“跟我像还委屈了你不成。”
齐澄笑的眼睛弯弯,大家都在,他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真的超好。
又干了一件很棒的事情。
觉得自己超了不起。
等回病房,麻药开始散了,了不起坚强伟大的齐澄澄,就开始像个小宝宝,呜呜咽咽的哼唧,他躺在床上还要顽强说:“……你下午就回去,好好上学,别担心我呜好疼。”
生的时候明明都很好的,一点都不疼,齐澄还觉得自己很牛,回头和小正太说起来,他就是小正太第一的大哥了。
二哈靠边。
结果现在就向疼痛跪下。
“我知道了。你休息,别担心我。”路阳说。
白宗殷摸摸少年发丝,一手的冷汗,拿着温热毛巾轻轻的擦,一边温声说:“司机会送路阳回去,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齐澄拿脸颊蹭蹭老公的手。
他要顽强!
下一秒娇气包可怜巴巴。
路阳回去了。蒋执也离开了,留在病房人太多,扰的大嫂休息不好,只是很高兴兴奋,忍不住和清时哥分享消息。
JZ:【我大嫂生了个小男孩,六斤六两可漂亮了。】
郁清时:【齐澄???】
JZ瞬间清醒了,这事他没告诉清时哥,但不想说谎骗清时哥,十分生硬的岔开话题说:【我在魔都,待到周一就回去,清时哥我不在你要好好按时吃饭……】
郁清时看着生硬的话题,回答了好。
这个人不愿意骗他。
他也不愿意让蒋执为难。如果他真的问起来。
小宝宝是放在齐澄床边的,一张小婴儿床,家里准备好的鹅黄色碎花纯棉的襁褓——齐澄挑的。
他觉得花里胡哨的还挺好看,颜色也很有春天的感觉很舒服。
齐澄一偏头,就能看到透明婴儿车的宝宝。
本来的疼,脸上不由的露出浅笑,跟老公说:“宝宝好可爱啊。”他又去看老公,刚动了下手指,老公就牵着他的手,问他要什么。
“老公,你不要嫌弃宝宝,疼是疼了点,但他是我们的宝宝,我们都爱他好不好?我知道你心疼我。”
白宗殷亲了亲少年的脸颊,说:“没有嫌弃宝宝。只是先照顾你这个大宝宝,你看权叔、郑阿姨,还有林嫂都在围着宝宝,澄澄就交给我照顾了。”
也是。
齐澄被老公说服了,他们的小宝宝这么可爱,老公怎么会不爱!
其实权叔郑阿姨也想照顾齐澄,但白宗殷自手术室出来后,全程陪着齐澄,擦汗、说话,哄着入睡。
下午时,郑阿姨煮了萝卜汤,她闺女是顺产,但她去医院照顾,同病房的孕妇是剖腹产,她闺女生完当天就能走,剖的要躺着,还要通气,不然不能吃东西。
萝卜汤就是通气效果。大夫也说可以。
“慢慢来,一点点喝。”郑阿姨说。
白宗殷接了碗,亲自喂。郑阿姨就退到一旁看小朋友了,脸上带着笑容,“诶呦,真好看。”
她家孙女,才出生皱巴巴的像个猴子,哪里有小澄生的这个漂亮。
是个小帅哥呢。
齐澄澄连忙咽下萝卜汤,不害臊和老公小声哔哔说:“那当然啦,可是我生的。”
“像澄澄。”白宗殷也笑。
他不是不爱宝宝,只是更爱在意少年。在手术室,漫长的时间,少年麻醉什么都感受不到,白宗殷看在眼里,知道少年付出了什么。
萝卜汤不能一次喂太多。白宗殷喂了几勺,便停手,过去看小孩。
齐澄一看老公很爱小宝宝,脸上的神色是不会骗人的,一下子就放心了,他就说嘛,老公那么爱他疼他,怎么会不爱宝宝呢!
没一会又睡着了,但伤口疼,睡得也不踏实,迷迷糊糊的,还饿。
可没通气不能吃东西。
醒来又喝了几口萝卜汤。终于到了傍晚,齐澄下半身疼的有点麻木,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下,像是感受什么,好像没放,又好像放了——
噗。
齐澄狗脸一红,拉着被子遮盖住脸。
小狗勾什么都不知道.jpg
无事发生。
白宗殷轻笑了下,齐澄探出半个脑袋,嘴巴隔着被子哼唧说:“老公,你别凑太近,有味。”
“被子里捂着,你脑袋快出来。”白宗殷说。
齐澄:……
也、也没有味,他今天还没吃东西。
脸一团红。
可通了气就能吃流食了。郑阿姨熬得小米稀饭,特别稀,小米是黑小米,营养高,但再高就零星几颗米花,齐澄看的眼泪汪汪,喝的香喷喷。
米再少,也是饭。
干饭人不嫌弃的。
连着吃了两天的流食,齐澄澄想米饭,想面条,想包子——
一扭头,看到小床上白白嫩嫩的宝宝。
“老公,我们叫他饭饭吧,小名饭饭,以后不愁吃饭,不饿肚子。”
郑阿姨想这都是饥荒年代的愿望,现在这个时候,很少有吃不饱饭饿肚子的,尤其是白家这样的家庭——
结果白先生说:“好,这名字好听,就叫饭饭。”
第77章
饭饭是个精神头很足的小朋友。
齐澄怀孕的时候,胃口其实一直是闹腾的,前三个月不敢沾点腥味,没喝过一口鱼汤。后面胎儿稳住了,权叔给变着法的去腥熬鱼汤,也每天只喝一小碗。
后来肚子大了,夜里折腾,浮肿、抽筋这些不提,白天有时候还在肚子里打拳。有段时间检查,医生说胎儿位置不对,颠倒了过去,再过一个月检查,又正了。
小家伙自己在里头颠来倒四的。
权叔说这是小皮猴,像宗殷小时候。
齐澄一听,瞪圆了眼睛,老公小时候很皮吗?后来一想,能和外公一起翻地板,也是折腾的小朋友。
饭饭在肚子里就不是文静的小朋友。刚一出生,在手术室哭声就很亮。现在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郑阿姨说小朋友都是这样,睡得长长得好。
饿了醒了也会哭,奶声奶气的哭,哭两声人到了,哄着他,就不哭了。郑阿姨和育婴苏阿姨都说饭饭聪明机灵,知道人来了,省着嗓子呢。
齐澄不信,小声和老公哔哔说:“他才三天,哪里会这么小机灵。”
他刚一说完,婴儿车上的饭饭就哭,像是抗议爸爸。
这三天,白宗殷跟苏阿姨学着抱孩子、喂奶,齐澄反倒有些慌,饭饭太小了,浑身软软的一团,他怕抱不好。
“给我吧。”
白宗殷跟育婴苏阿姨说。
苏阿姨抱起饭饭,饭饭还在哭,说奇怪了,饭饭怎么还哭呢。小心翼翼交给了白先生。白宗殷刚接手,饭饭哭声小了,小奶猫似得喵喵叫的哭两声,睁着眼睛找人。
齐澄半躺在床上跟儿子挥手,“饭饭。”
奶喵似得哭声没了。饭饭不哭了。
齐澄坐在床上嘿嘿笑,说:“我们饭饭就是小机灵。”
刚还哔哔说才出生的婴儿懂什么。现在就夸起来了。
“可能是饿了。”苏阿姨冲好了奶粉。
齐澄是男孩,没有奶,饭饭出生就喝的奶粉,才出生的小朋友喂奶粉有定量,不能给吃太多,少量多餐,一两个钟头就折腾一次要喂奶。
白天饭饭是留在里面,晚上和苏阿姨睡在套间外。苏阿姨喂奶。
夜里齐澄能休息好,白天饭饭有的是人照顾,他就负责逗逗儿子,所以精神好,伤口恢复的也很好。
“我来喂,苏阿姨。”齐澄眼睛亮晶晶说。
苏阿姨就将奶瓶递过去,她也没走,两个新手夫夫,还是得看着点。
白宗殷抱着饭饭,齐澄就喂奶。
饭饭没有喝,一双黑亮的眼睛先动动,左看看右看看。齐澄笑的眼睛弯弯的说:“饭饭吃饭啦。”
说完自己先乐。他觉得这个小名真的是他饿的头脑空空时候想出来的,但老公说好,权叔他们也叫起来了,听久了齐澄也觉得不错很好听。
多逗啊。
饭饭开饭了。
大口大口的咽着奶,没一会就喝完了。
苏阿姨给冲的定量。
饭饭吸了下没有了,小奶喵的哭还没出声,齐澄先放回奶瓶,拍拍手哄着说:“没有啦,两个小时后我们饭饭再开饭。”
鼓掌声吸引了饭饭注意力,奶哭声还没发出就没了。饭饭嘴巴吹了个小奶泡泡,又合上眼开始睡了。
齐澄跟老公小声叭叭:“这个小笨蛋好好骗啊。”
白宗殷听少年说这个话,露出了笑,“是很好骗,和某人一样。”
齐澄眼睛还没竖起来,想问这个‘某人’是不是说他,就听老公说:“权叔今天有蒸槐花饭,我听到的。”
“???!!!”
“真的吗?”
“不是说只有北方才吃吗。”
白宗殷看这个小笨蛋和饭饭一样,立刻注意力转移了,压着笑容,说:“有槐树结了花就可以了。”
苏阿姨抱着饭饭放回婴儿床上。
没一会,权叔过来了,拎着两个盒饭,有汤,有槐花饭。宗殷说小澄想吃这个,一直惦记,麻烦他找找有没有,这东西确实不好找。
槐花在北方是春天四五月结,不管南方天气怎么变,这都快十月了,当然是不可能有了。权叔就在网上问,各方面找,终于在苏市郊区的园林里找到的。
大棚栽种人工手段,还剩一些,不过花都老了。权叔买的多,捡了最嫩的,变着法子的做,比以前小时候吃的还要嫩。
“小澄想吃这一口,试试看,今年咱们先凑合,等明年吃院子里的。”权叔揭开了盒饭,给小澄盛。
一股扑鼻的饭香味。
齐澄咽了咽口水,饭饭干完饭,现在轮到他这个爸爸干了!
槐花麦饭是以前的人穷,那时候北方农村都有槐树,一到槐树结了花,村子里的男孩就跟猴一样蹿上去摘,一簇簇洁白柔软的花,洗干净,混着面粉——那时候吃的可是粗粮面。
花沾着面粉,放蒸笼上蒸,出来调味。条件好的人家,切着蒜苗、香菜,碎碎的,烧热油淋一下,味道更香了。
权叔一边说,一边盛饭。
“小澄尝尝怎么样。”
齐澄听权叔将槐花饭的做法,还有以前在农村的事,再看这一碗饭,加了滤镜,一勺子下去,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