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嵘哥……杀了我吧……”元清害怕到极致,却依然爬到燕嵘跟前,“杀了我,让师尊原谅你……”
“……你真的有做什么吗?”
元清红着眼睛,一双蛇目明黄,只看着燕嵘一字一顿道:“从未有……”
“……”
燕嵘握住剑柄,玉质剑柄通体冰凉,握于手中像是抓着一块严冰。
黑影一闪,又听一声闷响,这把元辰的佩剑,如今没入了元辰的血肉,刺透了他的心脏。
“元嵘……什么时候?”心脏破碎,元辰已是极致的虚弱,“修的好啊,如今你境界……师尊竟也是察觉不到你了……”
燕嵘松开剑柄,气息已是全乱,他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疯似地往后退了几步。
元辰忍痛,利剑穿心,已无力回天,但他依然缓缓转身,看向殿中另外二人。
“为师一直,一直把你看做……自己的……孩子……太信……信任你了……”
鲜血如泉,顺着他的嘴角和胸口流下,他用最后一丝力吼道:
“元嵘!你要……好自为之!切不可……”
话未说完,他双目终是失了神,只觉自己心脏又奋力跳了几下……噗通一声,他跪了下去,跪在自己徒弟面前。
燕嵘双目血红,胸口迅速起伏,一旁的元清不知是受了惊,亦或是欣喜,总之已是泣不成声。燕嵘又怒吼一声上前,似是在给自己壮胆,只见他左手没入元辰胸膛,活活剥出其体内金丹,又在死去的元辰耳边轻声道:
“……师尊,弟子姓燕,不再……姓元……”
元辰倒下,失了金丹,他的身躯一下变得无比苍老,如枯枝般跌在了地上,燕嵘握住手中不住颤动的金丹,面无表情地将它吞入腹中。
“啊……啊!!!”
身后元清看见此幕终是尖叫起来,扯着嗓子嚎叫几声,殿外众人听到动静忙是敲门。
“发……发生何事?!”
燕嵘头也没回,只冷冷道:“阿清,你去把门打开。”
元清哪里会听他的话,只在原地哭泣。
“师尊!燕嵘!你为何这般做?!”
“唉……”燕嵘只一抬手,殿门轰开,一众弟子涌入殿内,皆是不敢相信殿内景象——他们的师尊倒在祖师像面前,而燕嵘却立于大堂,手上皆是鲜血,正用骇人目光巡视着进来的每一个人,活像一只恶鬼!
“是元嵘!他!他杀了师尊!”
“元嵘!你竟敢欺师灭祖!”
众弟子纷纷拔剑。
“我们要替师尊报仇!”
那一日,这些朝燕嵘冲去的弟子都给元辰陪葬了,飞云山剩下的人,都拜服于燕嵘的威压之下。
飞云山惊变,本为苍峦山下修为最高的山门,一夜之间便易了主。燕嵘没等苍峦金顶的人来问罪,已是直逼那紫微宫,不服他的死,服他的活。
当燕嵘剑指鸿祯老祖时,坐于高台上的老者只叹道:“本座老了,也乏了,自是无法与你这年轻人抗衡,也该让位了。本座这么个无用老头,这么多年也没带着苍峦山长进多少,你既想要这个位置,便拿去吧……”
燕嵘是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只见老祖如烟般消散,他当即便知道若老祖动手,自己根本无胜算……
他缓步登上高台,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坐在了紫微宫主位上,自此,苍峦山便易了主。
剩下的翠竹峰主攻医法,他们就是想反抗燕嵘也是无力,而那石惊天可不同,不过几日,他便找来了。
“怎么回事?洒家不过下山几日,山上怎么就变了天?”石惊天大摇大摆走入紫微宫中。
燕嵘只问道:“石师父,还记得我吗?如今坐在此处的是我,你服或不服?”
“哼,无名小辈,洒家带过的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怎会记得你?洒家自是不服你这欺师灭祖的渣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石惊天说完便是一跃上了高台,迅猛一拳砸来,燕嵘急急抬肘接住,石惊天速速收拳又要出什么招式,可燕嵘哪给他机会,已是顺着他的力砸过去一拳,一下便打到他脸上,拳力甚大,竟将这壮汉打得后退几步。
“拳头真他娘的得劲哈!洒家平日没白教你!”
元清早已是躲去柱子后,哭道:“燕嵘!收手吧!他也是我们师父啊!”
“哼,师父?你没听他说吗?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燕嵘从桌后飞身而起,提拳猛击石惊天腹部,汉子竟痛得俯身,燕嵘又是接上一拳,打在他脸上。
“……”
石惊天眼神狠厉起来,纵身跃下了台,爆了衣裳,露出一身如山般精壮肌肉,燕嵘也跟着跃下,还没落地,石惊天猛地跃起将他扑倒,抡起一拳对他头部砸下!
燕嵘急忙闪避,脸侧落下的拳头竟把木板砸出一窟窿,他抬腿猛踢汉子后背,连着几下身上人口吐鲜血,拳头更是使不上劲。石惊天咆哮一声,暴起一股力,抱着燕嵘便是一跃,接着往地上狠狠砸去,砸起一阵灰石。
燕嵘口角冒血,身上疼得脱力,可此时哪容他松懈,他只咬牙不断运拳往石惊天脸上打去。
“拳头软绵绵的,还想坐稳这个位子?”
石惊天举起双拳猛力捶下,燕嵘抓住他微微腾空的时机迅速从这人□□抽身,石惊天砸了个空,又想抬脚朝燕嵘头部踩去,可哪里踩得中,燕嵘急忙闪避,速速站稳身子。
石惊天冷笑一声,又做飞扑状,燕嵘正想法子躲,可这人在空中换了身形,抬起一脚飞踹了过来,将燕嵘踹出数米。
他又大步朝燕嵘冲来,地面都随之颤抖!燕嵘速速蹲下,一个扫堂腿竟将其撂倒,又跃起对准他脑袋猛击一拳,石惊天痛叫,燕嵘没给他缓神的机会,反身一记冲拳,将这人脸砸得陷进地下。
“石师父,光是体术,没有灵力修为可是不够的。”
“哈哈,哈哈哈,你……叫洒家师父?洒家可不敢当!”
石惊天握起拳头捶向地面,紫微宫木板朝四面裂开,巨大能量将燕嵘震出数米。
“痛快!痛快!哈哈哈!洒家好久没这般痛快地打过了,再来过!”
他又一拳捶地翻身而起,燕嵘却不想再与之缠斗。
作者有话要说: “喂!怎么变武侠了喂?!”
欧克蹦:“啊,互拼体术嘛,互捶时不会用灵力,这是规矩,不过燕嵘是个baby之人,自然……”
“本书最大的反派已经出来了吧?”
欧克蹦:“没有,还有比燕嵘更坏的呢!”
☆、雪夜别
燕嵘冷笑起来。
“石师父,燕嵘已经玩够了。”
石惊天只觉自己受了辱,又是咆哮一声提拳砸来,燕嵘身形一闪,运起一掌轰在这人肩上,石惊天肩膀顿时发出一阵响,竟是筋脉尽断,整条臂膀都飞了出去,鲜血如瀑布般涌出,紫微宫中的人无不惊愕。
“啊……啊啊啊!”石惊天捂着肩膀惨叫起来,“洒家的手啊!”
“石师父,燕嵘听说,练体练的好,练到极致,那断臂应该是能再生的,弟子还从没见过那样的场面,您能让弟子长长见识,开开眼吗?”
石惊天疼得发抖,额头冒汗,狠狠啐道:“小崽子!不守规矩!你定会遭报应的!”
“诶呀,看您手臂没有要再长出来的样子啊,是不是断得不够多啊?”
燕嵘又运起灵力朝石惊天走去,元清终是看不下去,哭求道:“燕嵘哥!收手罢!”
“阿清,你且看着,日后再也无人敢瞧不起我们。”
燕嵘说完,便一拳轰中石惊天头颅,又是一阵鲜红喷涌……
自此以后,苍峦山上下再无人敢对燕嵘不敬,燕嵘更是带人四面征伐,不出三年,苍峦山竟已是与凤凰阁并列,成为修真界第一大仙门。
再后来,煞星教杨伟子带来驭鬼剑并将其献给燕嵘,拥有驭鬼之力的燕嵘更是将修真界搅得地覆天翻……
“燕嵘!燕嵘!”魏沧行的呼声把燕嵘从回忆里拉了出来,“怎么发了这么长时间的呆?想什么呢?”
燕嵘阖实双目,轻道:“无事……”
魏沧行又道:“今日师父我还没帮你醒魂呢,快……快坐过来。”
燕嵘愣了片刻,还是走过去,背对着魏沧行坐下。
“那个,就是那个……”
“怎么了?”
魏沧行支支吾吾道:“师父今日看书,书上说……那个,其实把衣服脱了,会有……更好的效果……”
“……那以前不都是白做了吗?”燕嵘笑着问道。
“怎么会!以前是以前,从今天开始就好!”
燕嵘点头,慢慢褪去上衣,露出结实背脊。其肤色古铜,在摇曳的烛光下散着野性的光。
“下身也要脱吗?”他低声问道。
“不……不用!”
魏沧行看得入迷,为了生计,燕嵘经常只穿一无袖褂子或是打着赤膊耕作于田间,到了山上作物成熟的季节,也是他每日山上摘采,日子久了,自然练就一身精壮好看的身材,可以说上身无一处赘肉,下身……也定是不差。
“也没怎么喂肉给你啊,怎么长的,”魏沧行嘀咕着,他舔了下唇,手微微发着抖,先是摸上燕嵘的腰窝,然后一点点地,小心翼翼地往上挪,最后双手都搭他徒弟的肩胛骨上。
“……师父?”
“啊!咯吱咯吱咯吱!我是想挠你痒痒来着!哈哈哈!”
燕嵘暗笑一声,只说道:“挠后背哪里会痒,徒儿的笑穴在肚子上呢。”
说完他便转过身来,魏沧行看到的景象更是不用细说。
“师父试试?”
魏沧行吞了口口水,都不舍得眨眼睛,已是看入了迷,早就忘了本来要做什么了。燕嵘也不发一言,只乖乖给他看。
他看着面色微红的魏沧行,这人如霜般的肌肤怎么也晒不黑,在上山住了几年依然是进山前的模样。
这人曾自诩为修真界第一美男子也不无道理,目若朗星,面似冠玉,长着一张文质彬彬的脸,可行事作风却这般冒失疯癫,倒也显得他在这世上的几分洒脱自如。
若不是自己,魏沧行这时候也许在游山历水吧……自己终究还是牵累了他。
只是……这样的日子,也快结束了。
魏沧行终是醒了神,用手指尖轻轻点了点燕嵘结实的腹肌,随后满足地说道:“行了!转转转过去吧!为师困了,弄……弄完了睡觉!”
“师父……不再摸摸了吗?”
“说!说什么呢!转过去!过去过去!”
燕嵘只得笑着转过身去,魏沧行又是抚了这人后背,接着如常运功,让自身灵力开始在燕嵘全身游走。
“咦……”
魏沧行心下暗道:今日怎么觉得和往常不大一样,怎么这般吃力,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阻拦自己的灵流,难道脱了衣服真的有影响?
他正想着,眼前的燕嵘突然俯身捂起腹部,身子一阵蜷缩抖动,竟是吐出一大口鲜血,这口血飞出好远,着实让魏沧行石化在原地。
“!!!我滴个老天!”魏沧行急忙停下灵力灌输,上前扶住他,“燕嵘!你没事吧?是师父的错,师父不该叫你脱……衣服的……”
不扶不要紧,这一扶魏沧行便离自己徒弟结实胸膛极近,他脸瞬地红成枣子,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似的,湿答答、热乎乎的东西从他鼻子里跑了出来,魏沧行急忙用手擦拭,竟是一片鲜红。
他流鼻血了。
“师父……徒儿还吐着血呢……”燕嵘提醒道。
“诶呀!脱……脱下衣服,影响竟这么大……燕嵘,你没事吧?!师父给你熬药去!”
燕嵘神色痛苦起来,他察觉到体内有股力量在对抗魏沧行的灵力。
“我没什么大碍……徒儿累了,今日先歇息吧。”
“诶!等等先,你先躺下歇着,师父去……给你熬碗药,喝下再睡!”
魏沧行急忙冒着大雪去了厨房,端着药再回来时,燕嵘已是沉沉睡下了。
“不会是昏迷了吧?”魏沧行急忙上前去看,只见燕嵘气息均匀,还微微打着鼾,看着不像是晕过去了,他只得帮燕嵘把被子盖好,自己也在旁边躺下。
夜色沉沉,外面风雪渐渐大了,冰冷的寒风如利爪般撕扯着茅屋的窗户,发出阵阵呜鸣,天地间像是旋着恶鬼似的。
魏沧行看着窗外,外面白得发亮,定是那地上的白雪反着光,此刻那雪该是积得很深了。
“入冬第一场雪就这么大……还好我有人形暖炉~”魏沧行嘀咕着往燕嵘身边靠了靠,少年身上三把火,燕嵘身子附近真的十分暖和。
可魏沧行是怎么也睡不着,今晚不同常日,他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似的。
但听着身边人均匀的气息,魏沧行倒也渐渐安心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待到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近正午。他急忙起身,枕边被子叠得整齐,屋子里却空空荡荡。
“这小子……大雪天的,这是跑到哪去了?”魏沧行又四下看看,嘀咕着,“难道是又去山上滑雪?也不叫我!”
他下了床,屋内炉子里还有新添的炭火,看来燕嵘没走多久,木桌上是温热好的粥食,还有一盘糕点,正是他一直想吃的蛋黄酥。
“什么时候去买的?难道是早上?”
魏沧行只觉得饿了,穿上衣服便跑到木桌前,正美美吃着,瞧见立在木桌的油灯下,压着一张黄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