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上前一步,恭敬作揖:“王爷,是否是战事有了变化?”
“正是。”唐墨环顾所有大臣,道:“平郡王破兴安后,直逼信城,刚好玉将军率大军支援到达,信城安。”
太好了!
众大臣释了口气,暗叹玉将军来得到,打得妙。
“现在平郡王被玉将军挡在信城外,我们要做的就是将物资送到位,让他们可以打持久战。”
信城地理特殊,平郡王想要绕过信城直达京城,只有两条路走,要么走大运河水路,要么,就绕过秦山,有玉将军在,他两条路都不能走。
唯一的出路,就是打倒玉将军,踏破信城,玉将军身经百战,平郡王绝不是他的对手。
兵部侍郎上前一步,恭敬作揖;“王爷,以平郡王的个性,他绝对不会如此坐以待毙,只怕还有后招。”
“不错。”另一个大臣点头,表情严肃:“平郡王世子慕容澄也不是个善类,精明擅计谋,不止要杀平郡王,他也要杀。”
唐墨点头,语气微冷;“淇国那边已越过我国边境,周大将军亲自率兵击退他们,就算如此,他们仍盘旋在边境周围,不肯离去。”
望怀月道:“他们和平郡王联手,为的就是拖垮我们的军力,让我等彼以应对。”
“我已让周大将军随机应变,接下来就看平郡王这边。”周叔叔只要不调兵回江南这边,那么淇国就不足为患。
怕就是怕平郡王狡猾多端,还留有后手。
想了想,唐墨道:“立刻让长风军和北翼营进入战斗准备。”
“现在?”望怀月满脸疑惑,道:“信城那边玉将军绝对能挡住。”
平郡王想要来京城,最先就要先打败玉将军。
唐墨眸光深邃:“平郡王如若留有后手,直接从别处攻击京城,你们受得住吗?”
到时候全部人乱成一团,必然给对方可趁之机。
望怀月等人心中诧然,觉得有理。
就在此时,屏风后面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清晰传入唐墨耳中。
孙公公惊喜的声音传来:“陛下,您醒了。”
唐墨心中暗惊,滑着轮椅绕过屏风,看到床上萧正霆虚弱的睁开眼。
“正霆。”握着他的手,唐墨眼眶瞬间通红,扬起欢喜的笑容:“你终于醒了?”
“陛下。”大臣们纷纷涌入,见到萧正霆终于睁眼,那叫一个激动。
见到清瘦不少的陛下,大臣们不知该说什么好。
萧正霆握着唐墨的手,再看看几个机要大臣,孱弱道:“我睡了多久?”
“二个多月了?”
“是否有重要之事,为何都在此处?”
唐墨摇摇头,轻笑道:“没事,只是江南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已处理好。”
望怀月忙道:“陛下放心,您安心养病,摄政王将一切都处理得极好。”
“陛下不用担心,朝廷一切都安。”
“就是,有我们在,陛下安心养病,早日康复才是。”
“陛下放心,现在国泰民安,一切安然。”
萧正霆听到这里放下心来,温柔的眸光望向唐墨;“好像听到你们说平郡王,他怎么了?”
“没事。”唐墨摇摇头,亲了亲他的手指,深情望着他:“一切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平郡王他只是有些蠢蠢欲动,并不敢起兵造反。”
萧正霆点头,说了会话,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贺神医在隔壁,听到消息跑着过来,见到大臣全围在床边,忙将他们都轰走。
“走让开,都挤在这里,空气都不新鲜了。”
大臣们再担心,也没有办法,只得退到正厅上坐着等。
贺神医为萧正霆检查脑后,轻轻为他按摩脑部,完毕后望向唐墨;“这是好转的表现,不过不会醒多久,最多半个时辰,快些弄粥来,给他喝多些。”
平时他昏迷不醒,喝的极少,营养自然跟不上。
“属下去。”立山高兴的转身,朝着外面疾步而去。
立泉忙蹲着温水过来,让唐墨小心翼翼喂给他喝一些。
萧正霆边喝水,边伸手抚过唐墨的额角:“墨,是不是极累,怎瘦了如此多?”
这些时间他身子不适,墨腿又不好,还要帮着处理国事,必然劳累。
“你才是,都瘦得皮包骨了。”
自己处理国事再累,三餐都会按时按量用,他昏迷着,每次吃喝小半碗粥,手上瘦的青筋都鼓起。
立山很快端来一碗人参排骨粥,说是人参,里面还放了许多珍贵的药材,是贺神医开的药膳。
唐墨倒一大口到小碟子内吹凉,然后喂给他喝。
萧正霆身体极为虚弱,就算如此,仍是吃了好大一碗。
放下碗没多久,萧正霆话都来不及说,再次沉沉睡去。
贺神医为他把脉,捋着胡子道:“陛下的情况十分乐观,有银针在脑中抑制肿瘤,他清醒的时间虽少,却表示瘤子正在化散。再过半个月左右,相信陛下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久的。”
“那就好。”
贺神医敢保证,必然胸有成足。
外面,大臣们见到他出来,期待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唐墨将贺神医的话转达,轻声道;“你们只要在他昏迷的时候,顾好朝廷大小事就可,其他的不必担心。”
望怀月点头,道:“神医的医术我们是十分相信的,陛下能醒第一次,再过不久就会醒第二次。”
陛下只要清醒,到时候看平郡王拿什么清君侧。
众臣点头,今天陛下醒来,无疑是给他们吃了一粒定心丸,悬着两个月的心终于安心放归原位。
就在他们商量着如何对付平郡王时,京城外郊,宗亲王骑着高头大马准备回返封地。
太后被幽禁,所以大臣闭口不提,他就知道事有跷翘。
官道旁边,方欧池坐在马背等着他到来。
宗亲王带着侍卫,经过他身边时勐然勒住马匹,眸光瞪向他。
方欧池作揖,笑道:“亲王,我们郡王现在已然胜券在握,您此时加入,才能平安无恙。”
宗亲王高傲冷哼出声:“乱臣贼子,老子才不稀罕,这是我萧家的江山,轮不到你平郡王这个外人来指手划脚。”
“亲王。”方欧治伸出手拦住他,语气恭敬道:“如若您不主动出击,陛下早晚有一天要拿你开刀的。”
如若他是个闲散亲王,那还有可能衣食无忧。
可他不是,他手握大运河重要地理位置,来往船只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手里还有几千私兵,就算不多,陛下也一样要办他。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宗亲王冷笑道:“方欧治,别人怕平郡王,我可不怕。我再说一次,这是我萧家的江山,和他无关,我的侄儿还没有死,轮不到他指手划脚。”
一把推开他,宗亲王带着人驰骋上官道,朝着远方而去。
方欧治见到他毫不留情的背影,冷哼出声:“只知道缩在自己封地的可怜虫,等我郡王登位那天,正是你们的死期。”
陛下?哼,现在陛下都生死不知,郡王立刻就杀到京城,他竟然还自信的以为将来这里还是他萧家的天下。
方欧治勒过马匹,轻喝一声朝着京城而去。
就在他骑着马儿冲入京城大门时,几根长绳从天而降,缠住他的身子,将他甩落在地。
方欧治没有防备,狠狠撞到城墙,痛得眦牙咧嘴:“是哪个王八蛋?”
高真从门后走出来,捋着胡子笑望向方欧治:“我家摄政王,想请方先生入宫喝杯茶。”
方欧治脸色大惊,怒吼道:“我不叫方欧治,我叫王闰,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
“认不认识,等见了摄政王不就知道了。带走。”
“是。”
士兵将方欧治三下五除二绑成大粽子,直接拿破布塞住他的嘴,抬死猪似的扔到马背,朝着皇宫方向奔去。
第151章 我可比不上您
方欧治被狠狠扔到卧龙宫大院内,唐墨在廊下,居高临下望向他,嘴角勾起冷笑。
努力爬起来,方欧治气喘吁吁:“摄政王,您是何意?”
“何意?”接过立山捧过来的茶,唐墨眼底有着冷芒:“方欧治,平郡王的幕僚,你潜入京城,所为何事?”
方欧治仍死鸭子嘴硬:“摄政王,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唐墨似笑非笑,神色淡然;“他不会是想让你找宗亲王合作吧?”
方欧治冷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立山上前,手里拿着一封信,递到他眼前:“巧的很,我们接到了平郡王给你的信。”
方欧治脸色微变:“这不是给我的信,我不叫方欧治。如若你们因为自己是权贵,可以随便给别人添加罪名,那我一个小老百姓,也无能为力。”
“搜他的身。”唐墨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来点干脆的更实在。
几个禁卫军上前按住他,在他身上搜来搜去,没一会就搜出一个令牌。
方欧治大惊失色,拼命挣扎着想拿回领牌,被狠狠打倒在地。
唐墨接过领牌,望着上面平郡王府的平令,有些好笑:“怎么,难道这个是你自己刻来玩的?”
方欧治吐出一口血,嘴硬道:“没错,就是我自己刻出来的。”
“怎么不刻个玉玺玩玩?”自己刻的?骗小孩子呢!
方欧治睁着血红的眸子瞪向唐墨:“摄政王好大的威风,您说是就是吧。”
“立山,你来。”
将令牌抛在手中把玩,唐墨眼底的萧杀比冬日还冷上三分。
立山点头,上前二话不说就折断方欧治的手骨。
“啊!”剧痛让方欧治尖叫出声,抚着手在地上打滚。
唐墨冷笑:“自从被你们平郡王派人弄伤双腿后,我就发现自己特别喜欢折人断手,听那咣脆的声音,悦耳动听。”
立山让人按住方欧治,握紧他的手掌,然后当着他的面,直接折断一根手指。
“啊。。。”
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当十根手指连续折断后,方欧治痛得趴在地上,身子剧烈颤抖,汗如雨下。
唐墨眸泛冷芒:“方欧治,也许平郡王给你许下极为丰厚的未来,只是这样的飞黄腾达,要有命享受才是。命都没有=,什么都是假的。”
痛意让方欧治浑身冒冷汗,颤抖着声音道:“我说,我说!”
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
当初跟着平郡王,就是他许了自己极好的未来,如若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唐墨让人拿来纸笔,道:“平郡王何时想要造反的?”
“一直以来他都有这个心,现在龙袍都让人制好。”
“和淇国联手,是不是他的计划?”
“是的,不止如此,他还给罗国了承诺,只要他当了皇帝,就将之前的西蛮国一个大城送给罗国当礼物。他想拉拢宗亲王,结果宗亲王不理会他,见太后被幽禁,自己回了封地。”
“你接触过他几次?”
“四次左右,他态度强硬,曾将我赶出去。”
唐墨听到这里沉默了,以宗亲王的个性,竟然只是将方欧治赶出去,这点很可疑。
方欧治在生死眼前,哪里敢有半点隐瞒,唐墨问什么,答什么。
直接觉得再也抖不出来,唐墨才让人将他抬下去治伤。
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唐墨冷笑:“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必受这么多的苦。”
非要给他点苦头吃,才罢休。
下午时分,信城再次传来捷报,玉将军将平郡王打得落花流水。
鱼力城那边,淇国开始大规模进攻,意在夺取鱼力城上方新勒城,周昊死死防住。
罗国那边蠢蠢欲动,已往边境调兵,声势做的极足,唐墨却敢肯定,他们不敢出兵。
玉将军支援信城前就已放话,他们敢进,罗国就是将来下一个西蛮国。
“阿墨,阿墨。”江子良从外面走入,笑容满面道:“刚才我算了一卦,大吉之卦啊。”
“那不错。”
将折子展开,执笔批阅,唐墨头也没抬。
江子良坐到他身边,笑道:“阿墨,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你家陛下,这算不算是传说中的夫夫相。”
特别是陛下昏迷过后,阿墨要处理国事,为人再不似以前温和,气质越发和陛下相似。
唐墨好笑:“我忙得要命,自然要严肃些。”
冷静下来才能更容易思考问题,怎能天天跑出去混。
立场不同,自然情绪表情会有所变化。
侧头笑望向江子良:“更何况,我和他是爱人关系,自然相似。”
“我靠!这狗粮撒的让人想揍你。”江子良早知道就不问,白白闪瞎自己的眼。
“你这种没有爱人的道士,怎么会懂我们的改变。”为了自己所有的人,谁都会改变的。
江子良嘴角微扯,暗暗呢喃一句:“我也有的。”
“什么?”唐墨怀疑自己听错了,讶然道:“你刚才说什么?”
摇摇头,江子良笑道:“没有,没有的事情,你听错了。”
唐墨捕捉到他眼底的心虚,放下手里的笔,双手环胸,定定望向他。
江子良脸色微变,站起来打着哈哈:“阿墨,你慢慢处理国事,我。。我有急事,先走了。”
唐墨望着他逃也似的眼神有些好笑,这小子,不会真的有心上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