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打算拐入一条小路去就近回凌霄峰的传送阵时,眼前突然有道黑影落了下来,差一步就砸到了他们。
陶霖被身旁人扯住,脚步猛地顿在了原地,差一点被那黑影当头砸到。
而落下的那个东西就像旁若无人在地上开始撕|扯打滚,等仔细看清楚了状况之后,陶霖二人就瞠目结舌了起来。
就见白离言率先撤回了目光,脸上神色闪动了一阵,皱着眉就像隐忍着要骂人的样子,随后干脆背过身面对了陶霖,作出回避之状。
陶霖本来正瞪大眼睛想看个现场直播呢,结果视线被挡住了,他歪头张望着去看,看见那抱着的是两名男子。
他们事情进行到一半没想到这偏僻小道上会有人来,起初的震惊之后那两人红着脸爬起来,慌乱地提上衣物,匆匆跑进灌木丛后都不见了。
陶霖没想到回去途中还能碰上这等艳遇,在那意犹未尽啧啧咂舌,结果转头就见白离言又用一种“不知羞耻”的眼神瞪自己,便道:“这回是送上门的看看无妨。”
眼看白离言脸色越来越红,想到今天这样的事接连碰上了两回,他那三观估计都已经被震碎了。
陶霖忍俊不禁调侃道:“看你那样,一看就是没跟人亲过……”
话还未说完,就见白离言那脸色都变了,脸上红意直接蔓延上脖子爬上了耳垂,伸手就把人推到一旁树上:“难道你亲过!”
陶霖看人这是恼羞成怒了,那说话气息都有些不稳,看人这样反而就想逗弄一下,不退反进道:“没亲过,但我博闻强识也看了不少,干嘛,想试试?”
这话刚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实在是太放浪,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是前些日跟钟梓倾呆久了,什么淫|言浪语都能张口就来。
白离言凝眸看着近在眼前的人,眼神里似有一簇微小的火苗跳跃,那胸膛剧烈了起伏一阵,随后那眼神变成了恍惚状。
白离言凝视着眼前的这张脸,居然与另外一张脸重合了起来,他以前从没有仔细关注过陶霖的长相,因为怀恨的缘故对这张脸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但此时看来,却认为跟那个人有了几分相似。
他闭了眼,努力让自己凝神,把那些同样不愉快的回忆从脑海中驱散,便往后撤开了身。
白离言在那静立片刻,随后想起了那些画中的旖旎人影,便面无表情地回应了刚才那句话:“你确实看了不少,没你有见识。”
说完,白离言便沉着脸转身走了,看那背影就像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陶霖以为自己口无遮拦一句话要惹恼白离言,看人转身走了才松口气,不过随后看他那显得有些落寞背影,又觉得奇怪起来。
回到凌霄峰后已是夜幕降临,陶霖看白离言回了屋里,便去郁可冥那打听了下关于白天那场闹剧后续情况。
但他失策了,只要一问有关于白离言之事,郁可冥就永远是那张“他这次死定了”的幸灾乐祸脸,就知道自己会白问。
至少他大师兄木锦砚那还没有动静,陶霖便觉得这事应该还没传到掌门那里,便安心回了屋明天再做打算。
第二天,陶霖到了日上三竿了才起来,洗漱完本打算去趟大师兄那,结果目光落在了角落那不容忽视的明晃晃两个包裹上。
他眨了眨眼想了下,那好像是钟梓倾送来的东西,当时让人带回去居然还留在那,想起那人当时说得奇奇怪怪的话,陶霖忍不住走过去想看看那里头到底为何物。
随意取了一个包袱,走去榻上坐下,打开后有两个巴掌大瓷瓶滚了出来,他拿起一个瞧了瞧,好像也不似寻常疗伤药便打开闻了下,结果一股甜腻刺鼻药膏香气冲进鼻腔,害得他连续打了一连串喷嚏。
陶霖嫌恶地将那玩意儿盖上扔了回去,见到里面还有几本书册,便一并拿出来随意翻看了几眼。
当画面从书页翻飞下快速闪过之时,他把书页一定,瞪大眼睛看了里头内容。
卧槽!
他惊叹。
原来这都是些小黄漫啊,他把那些图册子全翻了开来,里面惟妙惟肖的人物图画得十分传神,逼真得令人面红耳赤。
而且还都是些关于断袖的基漫。
陶霖吸了吸鼻子,差点热血上涌从鼻子里流出来,还好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完完本本地看完了依然很淡定。
他这淡定了没多久,神色就突然一沉,既然这里面都是些基情小黄漫,那么当初自己送给白离言那个小黄包……
想到昨天白离言说得那句“你确实看了不少”,就头大了。
陶霖迅速把书收起,像掩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将那些书册与包裹一并收入了储物空间,打算再去白离言那销毁证据。
这东西偷偷看还好,要是不小心被师尊发现了那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估计修为停滞的事,都会被师尊归到“心存邪念,荒|淫无度”上。
随后偷偷摸摸出了门,看了看对面白离言屋子,他过去敲了几下门也无人应,便推门而入,发现白离言不在屋内。
人不在更好,陶霖摩拳擦掌开始在屋内各个角落翻找了起来,可找了大半天还是没找到那个黄包袱,顿时苦恼。
屋子就这么点地方,能找的边边角角他都找过了,如果东西不在屋内那就还有种情况,除非被白离言收到了随身储物空间里。
正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一声冰冷之音:“在找什么。”
不知是否错觉,陶霖听这语气,还隐隐带了许杀气。
第16章 师弟你别误会
陶霖因为本就有点做贼心虚,听到这个声音他首先心头一跳,周身血液顷刻冲上了脑门轰得头皮一麻,随那阵麻意退散之后他手脚冰凉的站在那,僵硬地转过了身。
门前站着的那挺拔身姿正是白离言,此时那张淡漠如霜的脸看起来阴冷可怕,陶霖甚至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凝肃杀意。
在这一瞬间,陶霖也明白了为何对方会是这种反应。
因为他这种不请自来还登堂入室之举,就已触碰了对方雷池。
尤其还是这种堂而皇之进来乱翻东西,对人不尊重还是其次,更主要原因是原装货也经常干这种事。
比如每次师门发放修炼物资,或是白离言得到师尊奖赏所得法宝功法之类,原主当面不抢背地里会来直接拿走,有时当着白离言的面在他屋内翻箱倒柜,光明正大地把物资扣下占为己有。
陶霖现在这个举动不正是像在搜刮什么东西么,显然白离言是看到了暴露本性的那个人渣师兄了,才会露出这般敌视。
想到这陶霖便有些头疼了起来,思忖了下解释措辞,便态度坦诚地道:“师弟你别误会,我是来找东西,上次我不小心把私人之物落在给你的那个包裹里了,那东西很重要,所以一时心急就跑来你这找了。”
白离言听了此话,那神色才和缓了许多,似乎也顾自想了一下,才记起那个明黄包袱的事,他走去榻边坐了下来,神色还是颇为冷淡道:“你落下何物。”
陶霖见人终于不那么盛气凌人,也知道是消除了误会,便走过去一旁坐下,当要回答时就开始犯难了,想了想,找了个好听点的措辞:“画本子。就是那种蓝色封皮,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你这了。”
白离言蹙了下眉,随后神色有些避闪,随口应了句:“不曾见。”
陶霖不信,看人脸色有些古怪,这哪是不曾见,说不定还都看过了吧,便忍俊不禁歪头看他:“真的不曾见?”
白离言眼神闪避了一下,随后咬着牙,转头瞪他:“你自己拿来之物,有没有自己不清楚?”
陶霖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确信里面是有但不确定是小黄漫还是功法秘籍,但想到白离言这种一本正经的人也不可能藏着偷看吧?说不定早都被销毁了。
其实若是销毁了更好,陶霖觉得白离言总不至于拿这东西去师尊那告发他,便没再去纠结了,看了看人,便转移了话题:“怎这么早就出去,是大师兄找你?”
白离言看了他,点头道:“昨天的事。”
陶霖还是有些担心问:“有没有为难你?”
白离言道:“没有,说试炼在即,比试为重,过后再罚。”
陶霖挑了下眉,想这确实是大师兄处事风格,或许是他把事情压下了,不过大事向来大师兄会担着,随后应该也就是些罚抄规训面壁思过之类的略施薄惩,便也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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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试炼之日转眼便到了,凌霄峰估计除了陶霖与柳青鱼,其他人都是整装待发的时刻,在为明天入境比试做准备。
柳青鱼一早就去白离言哪里关怀备至,还把自己修炼丹药与疗伤之类丹药全送给了他,还是被白离言婉拒什么都没有收,她只能抱着一堆物品失望地走了出来。
陶霖见状有些同情这个妹子,毕竟白离言那不解风情个性他是领略过的,便招了招手让人过来吃零嘴。
看见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白离言驻足在门前,眼神冷冷注视了过来。
陶霖那本忍不住想揉一把这萌妹子小脑袋,接触到那目光后手就定格了,拐了个弯便撤了回来。
那眼神就像冰刀子一样往他身上送,陶霖顿时全身一凉,心想这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当面对人家妹子爱搭不理,别人家碰了他还有意见,占有欲可真强。
柳青鱼看自家二师兄悠闲躺在靠椅上吃零食,很是好奇道:“以往二师兄这时候不是会在后山校场练剑么,你是最积极备赛的那个,现在看你连那种斗志昂扬的气势都没有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遇而安啦。”
陶霖手里拿着一袋荔枝鹅脯吃得津津有味,他确实除了吃的啥也没准备,估计全身上下就只剩一把扇子,和那把本命佩剑流光是防身武器,其他灵符法器之类的应该乾坤袖里也有,他也没去认真清点过。
不管如何自保还是绰绰有余,毕竟是金丹期修士,就算修炼再无进益打起架来也不至于太菜,便对身旁小美女笑道:“那是因为你还小,很多事情还看不透,以后你就懂了。”
柳青鱼摸了摸头一副天真懵懂状,随后也觉得这问题是超出自己认知范围了干脆就不想了,从人手里顺走了几片荔枝鹅脯开心地吃了起来。
这日晚上,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不眠夜,就像都是在备战高考状态,都在紧张清醒甚至焦虑的状态中度过,陶霖倒没什么压力所以照常入睡。
他刚躺下,屋子的门就被人敲响,便披着衣服起身去开门,才见是逆着月华光辉站立在门前的白离言。
陶霖有些讶异,更多的是意外,因为这是白离言第一次过来找他,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大多是他过去人屋里,白离言可从来不踏足他这地方的,便好奇问道:“小师弟这么晚了,是找我有事么?”
白离言抿了抿唇静立了会,随后抬头看他道:“我能进去么?”
陶霖没做多想,便点头拢了身上衣服站开身,让人进来。随后转身去重新点起了屋内烛火,给人指坐后倒了茶,坐在对面等对方说明来意。
白离言只是静静坐了会,目光却定定看着对面那个人,像是又仔细地把那张脸看了遍,随后眼睑垂下,声音平淡问了句:“你明天要去秘境比试么?”
陶霖有些奇怪,这个问题不是已经板上钉钉了么,他是在师尊面前当众答应下来的,怎么还会有所疑问,便道:“要去。”
白离言还是低着头,像是在做什么心理挣扎,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直视过去:“你不是说输赢不计较,那么放弃比试,对你而言想必也无关紧要。”
陶霖其实是没打算去,但是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怎好出尔反尔,可白离言为何会问些这么奇怪问题,便道:“说是这么说,但还没开始就弃权,终归有些不好……”
白离言眼神一冷,截断道:“那说明你还是在乎输赢。”
陶霖愣在了那里,体味了番白离言前后话语,怎感觉有些劝他放弃比试的意思,一时困惑起来。
就见白离言起身,将一枚白瓷药瓶置放在桌上,转身离开道:“这是还你的丹药,入境比试前带上。”
眼看人风一样地来又风一样地离开,陶霖怔怔地看着空荡屋内,觉得那人有点莫名其妙,他起身去关上门,回来拿起了那枚瓷瓶看了看,随后扔进了乾坤袖中。
本来以为可以一夜好梦地睡一觉,陶霖却脑子里思绪纷乱,辗转难眠了起来。
他想起了当时给白离言送物资的时候,对方斩钉截铁地说秘境比试时会杀了自己,那么刚才那人来的目的是在给自己警示什么吗?
陶霖以为白离言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观了,至少当初那种恨意减少了许多,所以就没再把这件性命攸关大事挂心上,现在想来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他到了后半夜才缓缓入睡,月华余晖从窗外洒进来,屋内朦胧光线下显得榻上男子脸廓线条柔美如画。而此时在床榻前站着一位俊冷少年,他出神地看着那张脸,就这样一动不动站了许久。
随后取出了那枚细长玉瓶,凑到榻上人鼻下,只见一缕如发丝细小的黑气从人体内飞了出来,钻入了那个瓷瓶中。
只剩下这微弱一缕,大部分病气已经被人吸收了,即使撤回也是为时已晚。
除非人一辈子不动用灵力,或许会毒发的迟一点,不然一旦体内真元运行病气便会如血液快速向全身扩散,等侵蚀肺腑,脏器衰竭之时──必死无疑。